第三十五章 泥沼
芙蕾拉不觉按住胸口，那个时刻历历在目——
发布泰拉脸sè苍白，满脸痛苦，可他还努力保持着微笑：“芙蕾拉，原谅我这么做，在你还不能完全承受这件事时，千万不要解开封印，答应我。”
发布她关于比洛密亚山的记忆，从王子受伤，到王子闭上眼，中间发生的事，被泰拉王子用最后一点魔力封上了。
发布她明白王子的良苦用心，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一直跟炙龙联系不上。可是，是什么人在她体内埋下另两个印记，企图把她都不知道的记忆挖出来？那个人，又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
发布以芙蕾拉的实力，当然不可能在清醒时刻被人偷袭，只有在她昏迷的时候，那个人才有机会下手。一个面孔逐渐清晰起来，她难以接受地紧闭着眼。
发布“不……”
发布这轻不可闻的一声被德罗加听到，他抚上芙蕾拉的发：“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对你下手，明白了吗？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任。别再想了，好好睡一觉吧，你一定很久没能安稳地入睡了。有我在，睡魔印记伤害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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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不行，找不到芙蕾拉大人的魔法波动。”比尤娜摇摇头，说道。龙魂第一、四小队这夜已秘密赶到汶多瓦支援，可是他们却被告知，芙蕾拉以自己为诱，只身留在对方那里。
发布“有人在这块区域的防御结界里加进了屏蔽结界，这是一种很巧妙的伪装，看来这里的魔法协会也有问题。”
发布第四小队长庞斯冷笑道：“西部的魔法师做的事一点都不少，受到的待遇却远远不如南部，他们被人收买也不是不可能。”
发布“不知道汶多瓦多少地方被他们渗透了。”海因姆苦恼地拍拍脑袋，“只控制住了十五个点，恐怕只是他们据点的几分之一。希望芙蕾拉那边进展顺利。”
发布撒克里开口道：“这个屏蔽结界并非无法去掉，但是我们需要时间。”
发布“芙蕾拉会没事的。我们现在有了魔法力量，可以排查城内的魔法隐患了。尽快消掉那个结界。”
发布海因姆看向镇定说话的兰登，满意地点头笑了：“你该去结束这场该死的闹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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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格罗弗成为领主代理人后，还是第一次在办公室接待兰登。他慌忙让座上茶，心里已经飞速地盘算起来。兰登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坐下后直截了当地说：“格罗弗，终止秋季祭典，芙蕾拉跑到冽金去了，没有再举行祭典的必要。”
发布“芙蕾拉嫂子去冽金了？”这个消息的确出乎格罗弗意料之外。
发布“是的，她就是这么个闲不住的人。把收来的钱还给百姓，这两天我可听到不少抱怨。”
发布“是，是，可是……”格罗弗擦着汗，无可奈何地说，“可是祭典布置接近尾声，这些钱已经花到该花的地方去了。”
发布“你不是说祭典的费用是你个人名义出的吗？”
发布“是的，可是商业区的布置也花费了一大笔钱……”
发布“总之，现在就是不可能把钱退回去了，除非祭典举行，并且让他们赚到钱？”
发布格罗弗以为兰登间接同意了继续举行祭典，忙笑着说：“是的，是的，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呢！”
发布兰登忽然站起身，绷着脸说：“即使自掏腰包，也要把征收来的钱如数还回去，我不想看到在我的领地上出现盘剥百姓的事。格罗弗，我一直很信任你，请你不要让我失望。”
发布兰登扔下话就走了。格罗弗怔在那儿，汗珠顺着脸颊滴到地上，华贵的驼sè地毯布满斑斑点点。忽然，他抓起帽子，一个人驾了马车，从城门偏角匆匆出城。
发布来到半山腰的农庄，他扔了缰绳，顾不得形象跑到门前，用力地拍打大门。在他等得快要发疯时，门终于开了，格罗弗抓住仆人，大声说：“快带我去见伯爵大人！”
发布古拉斯靠在躺椅上，看到格罗弗慌慌张张的样子，露出宽慰的笑容，声音透着午后的慵懒：“怎么了？天气那么好，应该放松心情感受下大自然的魅力。”
发布“伯爵大人！他，他怀疑我了！”
发布“格罗弗，别着急，歇口气把话说清楚。谁怀疑你，怀疑你什么？”
发布格罗弗抓起杯子，把红茶全部灌下去，深深吐气后，接着说道：“兰登，他让我停止祭典，把收来的钱都还回去。”
发布“我也听到了民间抱怨的风声，这要求并不奇怪，你为什么说他怀疑你呢？”
发布“他，他还暗示他知道了我在税金上做的手脚。如果我这次不把钱都还回去，他肯定会查看帐本的！可是，可是钱早被我挪去填补亏空了！我去哪凑出这笔钱……”
发布“你是来找我借钱的吗？”
发布“这，这……伯爵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
发布“抱歉，格罗弗，我很想帮你，”古拉斯慢悠悠地说道，“可这笔钱实在太庞大了，我拿不出来。”
发布“伯爵大人，求求您！即使一部分也好，其余我会再想办法。”
发布“我真的很抱歉，我现在在cāo办一件大事，我的钱全部投入到了那里去，实在没有余钱。”
发布“大人！”格罗弗绝望地大叫，“您不帮我，对您没有好处！”
发布古拉斯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别想威胁我，格罗弗。”
发布格罗弗浑身颤栗一下，语气软了下来：“请原谅我的冒犯，伯爵大人，我是昏了头了，我真的是急昏头了……”
发布“我理解你的心情，格罗弗。你这样吧，我还有五万金左右的闲钱可以借你，但是你要帮我做件事。”
发布“是是，伯爵大人尽管吩咐！”
发布“桌上有份名单，我要你把他们都安排进稽查队。这对你来说并不困难吧？”
发布格罗弗走过去扫了眼名单，纸上密密列了几十个人的名字，可把他们全弄进人数庞大的稽查队，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发布“这……只是这样就可以了？”格罗弗迟疑地问。
发布“他们都是我那些故人的后代，我不希望他们过的很艰辛，听说稽查队的油水还是挺丰厚的，你能办妥吗？”
发布“没问题，没问题，伯爵大人，请您放心好了。”
发布格罗弗大喜过望，连连哈腰道谢，跟着管家去帐房领钱。他离开后，另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房间。
发布“雷，城里的情况如何？”
发布“回大人，物资全部到位。城里已经发现异常，有几个据点被控制了起来，可是地方军队没有调动的迹象，对整体影响不大。提卡来的人已经准备就绪，但强盗集团还在严密监视下，混在那里面的人暂时不能与我们汇合，等他们找到机会从强盗中分离出来，我想时机就到了。”
发布古拉斯微微颌首：“我们目前缺的就是魔法力量了，不知道德罗加把那个傻丫头哄得如何了。”
发布“大人，属下斗胆问一句，我们对芙蕾拉-芬顿的底细调查得并不详实，对她真正的想法也不了解，这么短时间就把她拉拢，是不是太冒险了点？”
发布“雷，你不用担心，我从来不指望依靠她，把她控制在手里只是因为，她是解开圣卡利约文书秘密的关键。”
发布芙蕾拉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农庄，与观赏xing为主的庄园相比，农庄更为广阔。这座奥斯卡农庄囊括进了整座丘陵，主屋建在半山腰，山脚下是农作物，山上则是伐木林和西部盛产的高山牧草。从这些种植园来看，奥斯卡农庄主可不是一点点富有。
发布芙蕾拉咂舌，山上茂密的树林最适合人员隐蔽伏击，山又刻意只修建了几条山道，易守难攻，难怪古拉斯会把这里当成老巢。说也奇怪，古拉斯似乎没把她当成囚犯，反而放任她在农庄比较公开的地方东逛西逛，当然，身边少不了德罗加这个看守。她抬头看看建成堡垒般的主屋，为数众多的窗户后面，肯定有古拉斯那双老狐狸眼在不动声sè观察着她。既然那老狐狸不急着见她，她落得清闲，在可以活动的范围里默默把地形记在心里。
发布“钻石哥哥，你居然会认识这么个有钱农庄主。”嘿嘿，她的猜想没错，奥斯卡果然跟古拉斯脱不了干系，虽然不如她所想是古拉斯的假名。
发布德罗加有点无奈，那老暴发户喜欢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人人都能看到的地方，芙蕾拉走到园子里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这座庄园归谁所有。
发布“奥斯卡先生曾是我父亲的好友。”他简单地说道。
发布芙蕾拉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小声说：“钻石哥哥，我请求国王恢复你的身份，你不要再和古拉斯搅和在一起了好吗？”
发布“你居然还抱有幻想。”德罗加冷笑着说，“我以为那三道印记足够让你明白被背叛的滋味了。”
发布“可是钻石哥哥，那已经是上一辈人的事了，无论如何，这个国家没有亏欠你，这些人民更没有对不起你，你忍心看他们陷于战火吗？”
发布德罗加深深凝视着她，脸上浮起奇怪的怜悯：“你永远不会明白在位者玩弄的那些黑暗的。芙蕾拉，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发布“父亲是牺牲的。”芙蕾拉眨着眼回答。
发布讥讽之sè再次布满德罗加的脸，他缓缓说道：“为了王室死，倒的确算得上是牺牲。我的小傻瓜，他不是死在战火中，是死在国王的一道密令下。知道吗？他犯了个大错，一个必须用生命去补偿的错误。”
发布“你这是什么意思？”
发布“变笨了吗？还是王室给你所谓的贵族补偿让你对他们死心塌地？”
发布“这是什么意思！”芙蕾拉激动地拉住德罗加的领口，“我父亲怎么死的，你怎么会知道！”
发布德罗加淡淡笑着：“有些人以为可以只手遮天，可是做过的事想要让它毫无痕迹，那是不可能的。真相被誓死效忠的人掩盖起来，却要由宿敌公布天下，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啊。”
发布芙蕾拉愤怒地摇晃着：“不要跟我打哑谜，告诉我，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发布“想见见古拉斯大人吗？他是知道所有的事，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秘密，却还能活着的人。”
发布唐特-古拉斯，曾经名声如ri中天，也曾经恶贯满盈，他的睿智，他的野心，和他逃脱极刑的神秘，十几年来一直广为流传。而此刻，这个靠在软椅上，享受阳光亲吻的安详老头，谁又能和那个掀起腥风血雨的野心家联系在一起？
发布“午安，芙蕾拉小姐，我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与你见面。”古拉斯睁开颇为惬意的眼，面上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慈祥笑容。
发布可惜芙蕾拉毫不领情，板着脸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你见面，更没想到你居然就藏身在这里。”
发布“我承认，把你邀请来的方式是粗暴了点，希望德罗加代替我向你表示了足够的歉意。”
发布芙蕾拉冷哼一声，直奔主题：“我要知道我父亲的事，十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布“难道贵族礼仪里没有对长辈说话要客气点这一条吗？”古拉斯摇摇头，“在塔科泽之战交锋前，我跟你父亲还算是知交呢，如果一切没变，你该叫我声伯伯。”
发布芙蕾拉握紧了拳，她使出极大的忍耐力，才克制住自己的爆发：“唐特-古拉斯先生，请您告诉我，十二年前，在我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发布古拉斯满意地轻点头：“我理解身为子女，想要知道自己父亲真正死因的心情。孩子，如果你不问，我是准备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的。你的父亲，斯普林霍尔，在我还没有从政，他还没有当上王室的女婿前，我们就已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了，遗憾的是，塔科泽一战，让我和他的关系做了个惨烈的了断。那场战役后，斯普林霍尔与被俘的我一起回到赫格博斯，不是一直流传着我用一项交易和詹姆斯换回了xing命吗？是的，我的确用一个王室的大秘密去交换了，可惜，你的父亲却同样因为一个秘密丢了xing命——德罗加，请芙蕾拉坐下，我担心她会因情绪激动而站立不住——那个秘密是什么，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起兵，并不是为了亚尔斯的王位，我要的只有一样东西，那个国王才能触碰的最高机密——圣卡利约文书。”
发布“圣卡利约文书只记载了历任大祭祀的预言，你要那个干什么？”芙蕾拉忍不住打断道。
发布古拉斯呵呵笑道：“秘密总是被很多表象掩盖起来的。王室重视圣卡利约文书并不是因为它为国家做了预言，而是因为它记载了亚尔斯很久以来传承的一样东西——神之金属。”
发布芙蕾拉心狂跳，她模仿起那条倒霉的黑龙听到神器的样子，惊讶又激动地问：“传说中的神之金属！它真的存在？”
发布而古拉斯则完全是当ri诱骗傻龙的芙蕾拉的翻版：“当然，亚尔斯王室全力守护的传说秘密。”
发布以为你老jiān巨滑，没想到你也会被人蒙，只有我才知道神之金属的秘方到底在哪里。芙蕾拉心里嘀咕，不动声sè地说：“那跟我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发布“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斯普林霍尔，魔法师要命的好奇心让他借着立功请赏的机会向詹姆斯提出研究下圣卡利约文书，却让多疑的詹姆斯下了暗杀令。没有人怀疑斯普林霍尔的实力，能成功暗杀他的只有被喻为天才魔法师的泰拉……”
发布“你胡说！泰拉殿下绝对不会杀我父亲！”
发布“别激动，小姑娘，我没有说泰拉下手了。下手的是达瑞，你们敬称的里普斯二世，那是真正卑鄙的暗杀，带给达瑞的回报是王储的身份。这就是你们父女效忠的王室，”古拉斯笑了下，讽刺之味甚浓，“仁厚的王室。”
发布芙蕾拉的脸sè白了又白，许久后才咬着牙说：“你，你没有证据，我不信，你没有证据！”
发布“这是你父亲最后写给我的信，看完你就会明白，我的话并不是毫无根据。”
发布芙蕾拉颤抖着手接过一张褪成棕黄sè的羊皮纸，看着父亲熟悉的笔迹，她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发布“唐：从你执意搬到东部，我就知道已经阻止不了你，这样的结果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你跟我说的事，的确激起我的好奇心，尽管一般人无法接触到，但我依然会请求陛下让我研读。最后，以昔ri老友的身份，我祝你一路平安，明天我会在城外送你最后一程。s.f热卡星辰期10ri”
发布“热卡星辰期12ri，你父亲的忌ri，而11ri，我没有见到他。芙蕾拉，你看不出里面的问题吗？”
发布芙蕾拉盯着羊皮纸半晌，抹去泪，神情忽然无比冷峻：“古拉斯先生，您现在是不是要继续十三年前的计划？我愿意帮您，但是，我是为了替父亲报仇。”
发布古拉斯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是一条不归路，孩子，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发布“没什么好考虑的。”芙蕾拉昂起头，声音冷硬，“感谢您让我知道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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