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薄情村（二）
“嘻嘻——你这丫头长得倒不错，只是没想到嘴巴却这么毒！不过，嘿嘿！我喜欢！”年轻的男子不怀好意地露出了一个极度猥琐的淫笑。他用余光扫过小慈时，心里喜得乐不可支。暗想自己果然天命非凡，随便驾个马车溜达，都能白捡个大美人。
他再次凝视九歌，更觉得自己的七魂六魄俱要被吸去，此时的他仿佛看山不再是山，看水也不再是水……茫茫天地枉费他陶榱活了二十六年，竟不知人间还有如此好颜色！
陶榱的魂儿都丢在了九歌（白樱）的美色里，一时之间还没有摸到现实世界的门槛。
“喂，老爷~”小慈轻轻在他耳边呵气，他几乎征住了整整有十息，没有回过神来！
“老爷，擦擦你的口水吧，你可吓着我家小姐了。”小慈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这个色迷迷的男子，心里暗暗祈祷着九歌快点回心转意，改个主意吧。
陶榱急忙揩去嘴边的口水，脸上仍是一副不死心的模样，他又凑前了一步，笑眯眯地指着那匹在路边啃草的白马道：“我家银瓶可也受到了惊吓，方才你个小丫头还说吃官司，敢问这位小姐，可是谁吃谁的官司啊？”
“呸！它的主人跟它一样没长眼睛！”小慈恶狠狠地回敬陶榱。
陶榱也不恼，面上仍是笑嘻嘻的，“我不跟小丫头一般见识，但是这位小姐若不肯给我陶榱一个说法，我虽然有怜香惜玉之心，也不能罔顾法理……”
九歌娇滴滴问道：“什么说法？”
陶榱大笑着回答，“当然是到我家府上坐下好好说，慢慢说……”
此时，田地里的农夫听了他这般无耻之言，皆是横眉怒目瞪着陶榱。这七年来，他奸淫了多少良家妇女，逼得多少好人家的女儿寻了短见……但他们，敢怒而不敢言。七年的罪恶深埋在村民心底，疯狂催长的只有他们的戾气。
他们对于九歌和小慈的怜悯，也仅仅出于对她们美色的觑觎和对陶榱的疯狂嫉妒。若是他们也有陶榱之势，所作所为或许也并不会比他好多少。
九歌羞涩地掩嘴笑道：“尚不知老爷大名，光天化日的，平白无故，怎好……”
陶榱见九歌面若三月春花，一双剪水秋瞳似脉脉含情，于是笑逐颜开，夸夸其谈：“在下陶榱，为当地第一大户！这四面八方的田庄、当铺，都是我家的。甚至城里的官老爷，我陶榱一句话，还要赏个脸面叻。不过，敢问小姐芳名？”
“白樱。”九歌莞尔一笑，面上仍是娇羞着，不肯多说。
陶榱立刻奉承道：“白樱小姐，果然人如其名……”他见白樱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又急忙转了说法，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修辞，憋屈了五息，还是只能吐出几个干扁的字眼，“这个名字还不足以说得出姑娘美貌，姑娘应是……”
“人比花娇。”滚了一身污泥的车夫赶紧凑上来满脸堆笑。
老爷对白樱的觑觎“路人皆知”，他这个时候迎着老爷心思，捉几句漂亮话，说不定还能讨几句夸奖。于是搜肠刮肚，早早地编好了一箩筐溢美之词，只等待着时机见缝插针。
这世间，往往第一句赞美听起来最舒心，听得多了也就觉得言不由衷，索然无味。于是，白樱堆起满脸娇嗔，道：“方才，你说我吓着了你家的马，我可没有银子赔你。只能去陶家村找我的姑姑林秀华，我本来也是要去找她的。”
陶榱一听林秀华之名，眼里流露出一丝惊恐。不过，他的紧张神色并没有逗留多久，转瞬又恢复了一副色迷迷的死鬼模样。其实陶榱从未从秀华嘴里听过她还有一个侄女，不过他也懒得细思这些琐事。
陶榱振振神色，故作深沉道：“看来白樱小姐果真是和我陶榱有缘分啊，这林秀华，便是我的嫂嫂。你何苦偏偏要找她，找我便是。我们既然是一家人，一匹马又算得了什么。若是能讨白樱一笑，别说一匹马，十匹都无所谓！”
一边的车夫听了，也立刻笑着扯关系：“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白樱小姐今日见着我家老爷，也就是找着小姐的亲人了。”
白樱却不肯，执意要找林秀华，“不，我就要见我的姑姑，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你们快说，她在哪里？”
“这……”车夫面露难色，他原本巧舌如簧，这时却生了锈。
白樱捂着心窝，不安地问道：“她该不会……遭了不测吧！你们……”
那个陶榱虽然好色，可是脑子却不笨，他见纸保不住明火，反而主动摊牌了，“没错，她死了。”
“啊？什么时候，怎么死的，为什么我们家里一点消息也没有。”白樱倒在小慈怀里，悲戚难忍。
周围的农夫听见陶榱旧事重提，忍不住伸长了脖子观望。可陶榱横目一扫，他们又纷纷低下了头忙活手中农事。显然这件事，大家都没有忘记，至少说心中还有一个影。
陶榱面色不动：“家丑不可外扬，她毕竟还是我的嫂子，怎么好对她家里人说。”
四周的农夫虽然俱是低头忙活着农事，耳朵却没有片刻离开过陶榱。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樱追问，神色凄然。
陶榱见白樱果然上了钩，心里乐不开支，面上却仍是不咸不淡，甚至做出了几分正人君子才会有的为难神色。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又凑近白樱说道：“这个地方，人多嘴杂。嫂子虽然做了对不住我们家的事，可她到底还是我哥哥的妻子。她若泉下有知，也不想再被人说三道四的。这些事，还是回家之后，容我细细告诉你吧。”
他言辞恳切，神色凝重，饶是久经江湖的人，此时也不会对他生起半分疑心。
“这……回家之后，你可要仔细地告诉我。我姑姑的事，对我，不许再有半分隐瞒。”白樱几乎啜泣着说道。
陶榱心中狂喜，“当然。”
四周的农夫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皆在心里破口大骂那个漂亮美人空有颜色，实际上却愚蠢得不可救药，竟然连陶榱的话也信！
小慈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她早已经麻木了九歌临时起兴，演戏浑然天成。
可怜那个陶榱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进了谁的狼窝呢！
他再次凝视九歌，更觉得自己的七魂六魄俱要被吸去，此时的他仿佛看山不再是山，看水也不再是水……茫茫天地枉费他陶榱活了二十六年，竟不知人间还有如此好颜色！
陶榱的魂儿都丢在了九歌（白樱）的美色里，一时之间还没有摸到现实世界的门槛。
“喂，老爷~”小慈轻轻在他耳边呵气，他几乎征住了整整有十息，没有回过神来！
“老爷，擦擦你的口水吧，你可吓着我家小姐了。”小慈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这个色迷迷的男子，心里暗暗祈祷着九歌快点回心转意，改个主意吧。
陶榱急忙揩去嘴边的口水，脸上仍是一副不死心的模样，他又凑前了一步，笑眯眯地指着那匹在路边啃草的白马道：“我家银瓶可也受到了惊吓，方才你个小丫头还说吃官司，敢问这位小姐，可是谁吃谁的官司啊？”
“呸！它的主人跟它一样没长眼睛！”小慈恶狠狠地回敬陶榱。
陶榱也不恼，面上仍是笑嘻嘻的，“我不跟小丫头一般见识，但是这位小姐若不肯给我陶榱一个说法，我虽然有怜香惜玉之心，也不能罔顾法理……”
九歌娇滴滴问道：“什么说法？”
陶榱大笑着回答，“当然是到我家府上坐下好好说，慢慢说……”
此时，田地里的农夫听了他这般无耻之言，皆是横眉怒目瞪着陶榱。这七年来，他奸淫了多少良家妇女，逼得多少好人家的女儿寻了短见……但他们，敢怒而不敢言。七年的罪恶深埋在村民心底，疯狂催长的只有他们的戾气。
他们对于九歌和小慈的怜悯，也仅仅出于对她们美色的觑觎和对陶榱的疯狂嫉妒。若是他们也有陶榱之势，所作所为或许也并不会比他好多少。
九歌羞涩地掩嘴笑道：“尚不知老爷大名，光天化日的，平白无故，怎好……”
陶榱见九歌面若三月春花，一双剪水秋瞳似脉脉含情，于是笑逐颜开，夸夸其谈：“在下陶榱，为当地第一大户！这四面八方的田庄、当铺，都是我家的。甚至城里的官老爷，我陶榱一句话，还要赏个脸面叻。不过，敢问小姐芳名？”
“白樱。”九歌莞尔一笑，面上仍是娇羞着，不肯多说。
陶榱立刻奉承道：“白樱小姐，果然人如其名……”他见白樱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又急忙转了说法，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修辞，憋屈了五息，还是只能吐出几个干扁的字眼，“这个名字还不足以说得出姑娘美貌，姑娘应是……”
“人比花娇。”滚了一身污泥的车夫赶紧凑上来满脸堆笑。
老爷对白樱的觑觎“路人皆知”，他这个时候迎着老爷心思，捉几句漂亮话，说不定还能讨几句夸奖。于是搜肠刮肚，早早地编好了一箩筐溢美之词，只等待着时机见缝插针。
这世间，往往第一句赞美听起来最舒心，听得多了也就觉得言不由衷，索然无味。于是，白樱堆起满脸娇嗔，道：“方才，你说我吓着了你家的马，我可没有银子赔你。只能去陶家村找我的姑姑林秀华，我本来也是要去找她的。”
陶榱一听林秀华之名，眼里流露出一丝惊恐。不过，他的紧张神色并没有逗留多久，转瞬又恢复了一副色迷迷的死鬼模样。其实陶榱从未从秀华嘴里听过她还有一个侄女，不过他也懒得细思这些琐事。
陶榱振振神色，故作深沉道：“看来白樱小姐果真是和我陶榱有缘分啊，这林秀华，便是我的嫂嫂。你何苦偏偏要找她，找我便是。我们既然是一家人，一匹马又算得了什么。若是能讨白樱一笑，别说一匹马，十匹都无所谓！”
一边的车夫听了，也立刻笑着扯关系：“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白樱小姐今日见着我家老爷，也就是找着小姐的亲人了。”
白樱却不肯，执意要找林秀华，“不，我就要见我的姑姑，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你们快说，她在哪里？”
“这……”车夫面露难色，他原本巧舌如簧，这时却生了锈。
白樱捂着心窝，不安地问道：“她该不会……遭了不测吧！你们……”
那个陶榱虽然好色，可是脑子却不笨，他见纸保不住明火，反而主动摊牌了，“没错，她死了。”
“啊？什么时候，怎么死的，为什么我们家里一点消息也没有。”白樱倒在小慈怀里，悲戚难忍。
周围的农夫听见陶榱旧事重提，忍不住伸长了脖子观望。可陶榱横目一扫，他们又纷纷低下了头忙活手中农事。显然这件事，大家都没有忘记，至少说心中还有一个影。
陶榱面色不动：“家丑不可外扬，她毕竟还是我的嫂子，怎么好对她家里人说。”
四周的农夫虽然俱是低头忙活着农事，耳朵却没有片刻离开过陶榱。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樱追问，神色凄然。
陶榱见白樱果然上了钩，心里乐不开支，面上却仍是不咸不淡，甚至做出了几分正人君子才会有的为难神色。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又凑近白樱说道：“这个地方，人多嘴杂。嫂子虽然做了对不住我们家的事，可她到底还是我哥哥的妻子。她若泉下有知，也不想再被人说三道四的。这些事，还是回家之后，容我细细告诉你吧。”
他言辞恳切，神色凝重，饶是久经江湖的人，此时也不会对他生起半分疑心。
“这……回家之后，你可要仔细地告诉我。我姑姑的事，对我，不许再有半分隐瞒。”白樱几乎啜泣着说道。
陶榱心中狂喜，“当然。”
四周的农夫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皆在心里破口大骂那个漂亮美人空有颜色，实际上却愚蠢得不可救药，竟然连陶榱的话也信！
小慈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她早已经麻木了九歌临时起兴，演戏浑然天成。
可怜那个陶榱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进了谁的狼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