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节 孩子的身世
萧玉儿听着司徒煜的话，身子一软，险些摔倒。看着她的反应，司徒煜的眼中划过一抹了然。果真，萧玉儿。真的是你，就算曾经我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如今，也不可能了……他开始好
奇。自己怎么会纵容她这么久……
“萧玉儿。我们在一起，有十年了吧？，他没有等萧玉儿回答。
所以呢？他想说什么，这是他接下来决定的开场白吗。他想怎么样？
“这十年，我对你不好，但是我也敢自认对你不坏，所以……，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萧玉儿。
“你想说你仁至义尽了？，萧玉儿笑。“你把我丢在翠玉轩不管不问，算是对我仁至义尽吗？，她问。“你仁至义尽，不就是因为我可以搪塞皇上吗？，
“你不管你。你不是也没闲着吗？，司徒煜冷静地说道。“你和下人的事情，我不说，并不表示我不知道？萧玉儿，你应该知足。，
“你是觉得我该感谢你的宽容吗？，萧玉儿突然发怒。“你不管我，不揭穿这件事，不就是因为你府中需要一个王妃来堵住悠悠之口吗？，哼？萧玉儿冷笑。“南夜人人赞颂你楚王爷专情、专一。司徒煜，在听见这些赞赏的時候，你都不觉得理亏吗？，她失控道。
“我需要一个王妃，而你费尽心机想要做王妃，你又何必说得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各取所需而已。，
萧玉儿半跪在**，笑着，眼底却有些湿润。“男人都好无情？，她低笑，慢慢笑得发狂。自己用心去爱的，用十年去陪伴的，心里没有她。甚至一点怜惜都没有。
“所以，你火烧暗香阁，谋害瑶儿。，他的声音周人变冷。
什么？萧玉儿一惊。他，他怎么会知道，
“萧玉儿，你还是人吗？，司徒煜咬牙问。“瑶儿他呢里得罪你了，瑶儿刚出生的孩子，又哪里得罪你了？，他压制着自己的怒意，甚至嘴唇都在发颤。
暗香阁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所以，即便过了七年，也都没有人提起过，可如今……
“梁芷瑶告诉你的？，萧玉儿问。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可是……王爷，有些话，不是你说了就算的。你的指控，可有证据吗？，她坐下来，收起伪装，连眼中的泪意也迅速敛去。
“我若是有证据，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在这里挑战本王吗？，司徒煜突然扣住她的脖子，狠狠地，好像要见她的骨头都捏碎。“或者，你觉得我杀你，需要证据吗？，这是萧玉儿从未见过的一种冰冷的眼神。
“杀我？，呵呵……萧玉儿笑。“那你就杀了我啊？，萧玉儿狂肆的笑着。“反正一切都死无对证，司徒煜，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法给梁芷瑶一个交代。，
“不，我现在不杀你。，司徒煜摇头。“你想要证据吗？萧玉儿，我会给你的。我会要你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会要你活着，比死还难受……，他用力的甩开萧玉儿。扔下一句话转身走开。
“给我好好看着她，不许她有事，明白吗？，门外，传来司徒煜的交代声。
萧玉儿听着他的吩咐冷笑。害怕她自杀啊？哼，那是懦弱的人才会做的事情，找证据，做梦去吧？事情已经过去七年，知道真相人都已经死了，司徒煜，你觉得你动得了我吗？梁芷瑶，你真的以为，凭你，可以解决我？太好笑了……两个人，都是那么幼稚……
***
司徒煜走出翠玉轩，脑子乱哄哄的一团，自己竟然把放纵了纵火的真凶七年，瑶儿生不如死的時候，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享受着王妃的殊荣……多么恶毒，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想到孩子，他的胸口倏地一阵疼，他快步走向梁芷瑶的别院，还不等靠近，就听见两个孩子的笑声，这是七年来，他府中从来都不曾有的笑声，他的心不知为何瞬间提的老高，慢慢的靠近。他心跳的速度也快了起来。那个……是无忧，每次看见他，心中的感觉，总是这么奇妙……
看着两个孩子追逐着，看着无忧照顾着丝丝，两个孩子笑起来，好像，看的他的心都觉得温暖……
无忧安静的時候，和瑶儿安静的時候，很像，也很容易要他想到小時候的自己……他扶着有些眩晕的头。看着两个孩子，他突然想，七年前的那一幕，可信度，到底有多少……他有些站不稳。如果，那只是瑶儿想要脱离自己的手段。或者，那又是另一个阴谋……
司徒煜，如果他们真的是……他的心重重的一沉。丝丝在眼前七年，自己竟然都没有怀疑过……瑶儿当年之所以承认，是因为太生气了吧？换做是他，那样的時候，也是断然不会否认，不会解释的？可是偏偏他逃避了追查，选择相信，甚至，这么久以来，都没有问起的勇气……
呵……为什么，他们总是把彼此的假话当真。
“爹爹？，看见司徒煜，丝丝仰头打了声招呼。可是却并未主动的亲近，是自己的冷漠造就了这一切吧？丝丝怕他，无忧对他只是礼遇。这个，是不是也只是悲剧……
“楚王爷找我娘吗？她不在哦？，无忧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司徒煜的的心颤抖着，慢慢的在无忧的面前蹲下来。“你的面具，好漂亮。，他的声音发颤。一只手轻抚他的侧脸。“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样子？，
无忧毫不犹豫的摇头。“娘说不可以给别人看？，
“是不可以给别人，还是不能给我？，司徒煜心痛的皱眉。“忧儿，你有爹爹吗？，不给他看，不就证明，瑶儿想要掩饰什么吗？呵呵……自己竟然还笨到以为，这是无心阁的规矩。
无忧想了想。“当然有啊？要不然，忧儿是哪来的？，他白眼。“不过娘说我爹爹死了？王爷怎么会问这个？，
“还有吗？，他的喉结滚动着，眼底泛起泪意。
无忧摇摇头。“哦？，他好像想到什么？“无痕说，我爹爹姓慕容。是南夜人？，这个他记得很清楚，那次，无痕被问的没办法，才说出来。
轰隆，好像是一个雷在耳边炸响，司徒煜险些摔在地上。慕容，瑶儿……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些发现……
“王爷，你怎么？，无忧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忧儿是真的不能给你看，忧儿说过，会听娘亲的话的。要不然。她会伤心到的。，
司徒煜伸出手臂抱住后无忧，这么多年。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荒诞的梦，他怎么会就被冲昏了头，相信自己看见的那荒诞的一幕。原来，眼睛也会骗人的，是不是，他紧紧地抱着无忧。他竟然亲手推开自己的孩子，还差一点就害他们烧死？
瑶儿，你是因为这样才恨透了我，才无法原谅我。是不是……
*****
司徒煜一直等着梁芷瑶回来，想要摊开一切，可是很久都不见她的影子。着急之下，他干脆派人出去。可是……瑶儿好像不见了？那种随時会失去的恐惧，将他紧紧包围，不，他不要就这样失去，自己还欠瑶儿一个解释。一个交代……他着急的出府。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转。他有好多话想说，有很多事情想问……
瑶儿，你在哪？快点出来，回到我身边，哪怕……用一辈子的時间来折磨我也好……
街上来往的人有很多，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力？他找不到瑶儿，甚至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觉得，自己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这样的想法令他觉得害怕。
“瑶儿。你在哪……，他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周围的人全部都看过了。纷纷疑惑地看着他？他的脸上有伤。还有青色的胡茬。衣衫上也尽是灰尘。狼狈的模样，竟然没有人认出，他就是楚王爷，司徒煜。
“瑶儿，你回来……回来吧？，他跌跌撞撞的，几次的都险些撞到路上的行人，孩子的事情，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一時间，他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这好像一场梦，一场美丽的梦？瑶儿，瑶儿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孩子是他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可是……这美好的一切，也昭示则自己的残忍。因为这两个孩子，他害瑶儿毁容。他不信任她的话……
“瑶儿……，他焦急的寻找，好像周围的一切全都不存在一般，从而，也忽略了，暗处，那对准他的剪头……
他在人群中跌跌撞撞的走着，可是瑶儿好像还有躲着她一般……
“瑶儿……，
“阁主，我们……，追星不忍看他凄惨的模样。
“不用理他。，梁芷瑶淡淡的说了一句。自己不能在和他有过多的纠缠，事情已经快要可以解决，等萧玉儿的事情一结束，就该考虑送走两个孩子了？只是，以流云的的身手，没理由去了这儿多天，还不回来的啊？vexn。
阁楼之上的弓箭，嗖——的射过来，追星和踏月都是习武之人，这些声音自然逃不过他们的耳朵，他们看着箭射过来，穿过人群，射向司徒煜，可是那个只照顾找人的人。却什么都没察觉一般。
踏月迅速的扔出两只飞镖。可是还是迟了一步，箭射中了司徒煜的肩膀。突发的事件。惊倒了行人，他们纷纷尖叫着四散开去。司徒煜捂着肩膀，全身一阵酥麻。
妈的？他暗骂，这箭上有毒。他捂着肩膀蹲下去。右边的阁楼上，一个黑影迅速的闪过。他无力的倒在地上。
“踏月，去追？，梁芷瑶命令着，然后几步跨到司徒煜的身边，“司徒煜？你怎么样了？，
司徒煜侧躺在地上，隐约的好像听见梁芷瑶的声音，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瑶儿？，他握住她的手。“我终于找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他说着便晕了过去。
梁芷瑶微微的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跑出来找她就是为了要说对不起吗？
“阁主。箭上有毒？，追星首先发现不对劲。梁芷瑶看看他的伤口微微的皱眉。呵呵，看来，这是想要下杀手啊？
“带他回去？，梁芷瑶吩咐。
楚王府。
司徒煜遇刺的消息，使得府里人心惶惶。这是皇上，终于再也不想容忍王爷了吗？王爷战功赫赫，深受南夜子民爱戴，现在……又有了这个和过世的王妃很像的女子……
唉，真是造孽，造孽……
“夫人，王爷怎么样了？，孤星第一時间赶来。王爷当街遇刺，凶手竟然跑了？
“已经没事了？，梁芷瑶起身。“那人应该不是想要杀你家王爷，只是一个警告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梁芷瑶擦擦手。
“何以见得？，
“可以从踏月的手里逃走，那定然就是个顶尖儿的高手。既然是暗杀，还涂了毒。你认为那样的一个高手，会差到射箭都不准吗？，
孤星恍然大悟，警告？那么就是皇上了？他的手慢慢握紧。也许。梁芷瑶的提醒是对的，自己确实应该想办法找到清风沐雨回来？现在祭夜手下那一批是绝对不容小觑的，若是他们真的想要动王爷，自己怕是也应付不来？
“这件事我不说和哪里有关。你应该也猜得到。所以，该注意的要注意，还有流苏，别让她成为别人的目标。，
孤星深吸了口气，该死。若是是谁敢动流苏一下，绝对不会放过他。
梁芷瑶没有很快的离开，而是看着司徒煜，什么对不起，他的那句话是饱含深意的，可是……是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知道什么了吗？
司徒煜的伤不重，所以很快的就醒来，看见背对自己的那个人影的時候。他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揉眼睛。
玉会说以。“瑶儿？，他叫着，迅速的下床。只差一点点就摔在地上。
“醒了？，梁芷瑶淡淡的为了一句。然后摸摸他的脉。“不用担心，你没什么大碍。，
“瑶儿？，不想司徒煜竟突然抱住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是我笨……，他焦急地说着。“对不起……，
梁芷瑶微微皱眉？这毒伤到他脑子了吗？
“瑶儿，让你受委屈了？，他轻抚梁芷瑶的脸颊，眼底满是泪水。
“司徒煜，你疯了吗……唔……，她正说着，司徒煜的唇突然盖住她的嘴巴？梁芷瑶眨眨眼睛。司徒煜，你找死。她皱眉，很用力的推开他，抬起手来，想要甩过去一巴掌。可是……司徒煜没有躲，没有抓住她的手，好像……等的就是她这一巴掌落下一般。她慢慢的收回手。“你想怎么样？，
“瑶儿，你对我怎么样都是应该的。，他低声说着，这是梁芷瑶从没见过的模样。“是我罪有应得。，
“司徒煜……，
“瑶儿。，司徒煜拉着她的手，慢慢的贴在胸口。“我真心的对你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以后……你做什么，我都没有怨言，也不敢……，他痛苦地比起眼睛。不敢奢望原谅？这话，好不忍心说出口，如果说了，自己是不是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了？那样，就算他骗骗自己都不能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梁芷瑶的心闷闷的。他是知道了什么吧？“你知道什么了？，
“孩子？，
哼？梁芷瑶笑了笑。“楚王爷，孩子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司徒煜缓缓地抬起头，是啊？孩子，和他有关系吗？他从来都没为孩子付出过什么。
“那就请你不要拉拉扯扯的引人误会。，她抽出手。
“你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他的肩膀垮下来，好像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
“是？，梁芷瑶自然地回答道。既然他知道了，自己也没必要隐瞒。“这件事，我请你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不想忧儿知道你的存在。，
“瑶儿……，司徒煜看着梁芷瑶，鼻子一阵急促的酸涩。险些就要流出泪来。“我是阿楚。，
“你是谁，和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认真地说道。“既然你没事，那么我的责任也就尽到了？你的伤没有大碍。好好休息吧？，她转身。
司徒煜的身子，还真是有些不好。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过……这些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不是吗？
“我已经要人按着方子去抓药，按着我的方子，好好调理吧？最近要戒酒，还有……，她的脸颊悄悄的闪过一抹红晕？“禁房.事。，
司徒煜看着梁芷瑶那纤瘦的身影。慢慢的苦笑了一下。可是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没什么用，瑶儿不会相信的。因为……他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给了别人，至少，瑶儿是这样认为的。
*****
“娘亲，为什么突然又要回去，这里住的不是很好吗？，无忧不情愿道。
孤星说得对，自己只会给司徒煜带来危险，今日的事情，定然是和她有关的。只是……司徒熠应该不会蠢到当街动手吧？不管怎么样，这个意外是因她而起，也许自己离开这里，就不会有事了？
“今天楚王爷好奇怪。，无忧跟在梁芷瑶的屁股后面，“他哭了诶，还抱我和丝丝，娘，为什么啊？，无忧鲜少说这么多的话，尤其是谈论一个“陌生人。，这个就是因为血缘吗？
“也许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吧？，
“娘亲，他的伤重不重啊？追星说他受伤了？，
“忧儿，你今天话很多哦？，梁芷瑶嗔怪。
“人家是担心嘛？，他低头，撅起嘴巴。“我们……，
“他没事？，梁芷瑶叹口气。“你今天很奇怪哦。，
“忧儿就是觉得……恩……他好可怜。，他思考了一下说道。“娘亲，他说想要看看我呢？可以吗？，
“这件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她亲亲孩子的脸蛋。看来有些事情，终极是瞒不住的。“忧儿，近几天，要追星照顾你好吗？，
“娘亲有事要忙吗？，他问，“忧儿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他拍怕胸口。然后轻咳几声。
“真是傻瓜？，梁芷瑶笑。忧儿，娘会尽快的了解一切，所以……两个孩子断然不能在宫中就留。否则，怕是到最后，她想要抽身就难了。
墨竹轩。
司徒煜服过药，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時地看看门口，希望瑶儿，或者两个孩子来看看他。可是……这好像有些想太多，瑶儿对他依旧清清冷冷，无忧只是客气有礼。丝丝……丝丝怕他？无力地仰起头靠着床柱。报应，他越发的相信着两个字了？
是不是自己这辈子，真的就注定。得不到幸福。
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司徒煜侧耳听了听，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外面什么声音，是府里来客人了吗？，
“哦，是接无心姑娘回宫的马车。，下人走进来。恭敬的回答道。
“什么？，他猛然起身。牵扯肩膀上的伤口。“回宫？，他等不及下人的回答，便冲出去，只是这个時候。瑶儿的影子已经一转，消失在门口。
“瑶儿？，他大喊着追过去。可是等她跑到门口，马车已经走远。“瑶儿，回来？，他喊着。却并没有人给他回应。“瑶儿，给我一个机会……，他的喊声慢慢的变成无力的低喃。“给我一次机会，行吗……，他失落的低下头，这个時候，一双小手拉拉他。
“娘亲还会回来的。，无忧安慰。
司徒煜看着无忧，他在？那瑶儿……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好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司徒煜慢慢的蹲下去，看着面前的小不点。也许因为身子弱的关系，他比同龄的孩子要小，而这正是他的错误造成的。“忧儿，对不起，若是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的。，
无忧有些听不懂。但是还是搂住他的脖子，还亲亲他的脸。“男子汉，要坚强哦？，他笑道。
孩子低低软软的话，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心，狠狠地揉捏，狠狠地……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为什么……他紧紧地抱住无忧。这个瞬间，他好像突然没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怎么求得原谅，瑶儿……是不是真的恨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