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大秦
字体: 16 + -

第95章



笑春风突见扶苏,面色先是一喜,但当看见了扶苏身后那五个花枝招展的美女时,面色顿时沉了下去,言带讥讽道:“赵先生不是伤重吗,为何这不躺在床上休息,反而这般若无其事的在园中风花雪月?看来先生的伤还真不轻啊!”

扶苏被当面揭穿,面色有些发紫,尴尬地道:“赵苏的确受伤未愈,心中郁闷,所以不想见客,在园中小憩一下!倒让笑大家见谅了!”

笑春风见扶苏并不生气,反而更加气恼了,跺了跺脚娇嗔道:“好,赵苏,我问你,为什么先前请你几次,你都不肯赴宴?今天闻你伤重来看你,你为何又百般推脱?难道春风真的是如此不堪入目,竟让先生连多见一面的兴致也欠乏?”

扶苏忙道:“不不不,笑大家误会了。像笑大家这般才貌双绝的奇女子天下又能几人,天下男下又有何人不愿亲近笑大家呢!只是前几日确实身体不佳,病稍刚愈之下本想和昌平公子去城外行猎游玩,却不料又遇刺险些搭上一条性命。实是不得间隙,非是讨厌笑大家,请笑大家务必见谅!”

笑春风闻言反而目中含泪,咬了咬牙道:“赵苏,你别以为天下就你一个人聪明。我早就问过店栈的伙计,这些天你们根本从来没有买过什么治病的药,也没有什么大夫来过,你到现在还想骗我!你既然如此讨厌我,春风也不愿自甘下贱,徒惹人笑,告辞了!”

扶苏心中暗暗叫苦,急道:“笑大家慢走,笑大家慢走!”闻言扶苏呼唤,笑春风已经转过去的身子又停了下来,一双香肩微微有些抽搐,显然是正在流泪当中。

扶苏向齐虹、火凤五人示意,让她们退下,五人见笑春风如此绝色美女找上门来,虽然大感威胁,但也不敢违拗扶苏,只好一脸醋意的退了下去。

扶苏轻咳了一声道:“既然笑大家知道了,那赵苏也就不瞒你了。我不过一区区逃亡赵国旧贵,虽不必为生计而烦恼,但怎有资格敢受笑大家垂青。更何况,昌平、黄武等人皆是势大权重的人物,赵苏又如何能与其竞争,所以不想自不量力、徒惹人笑的情况下就只好避见笑大家了!”

笑春风闻言忽地转身,俏面含泪,犹若带雨梨花,急问道:“难道在先生的心目中,春风竟是一个贪图富贵的人吗?”

扶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笑春风见扶苏为难,咬了咬牙道:“春风自问一向洁身自好,决非贪慕虚荣之人。先生如此误解,真让春风伤心欲绝。今日春风只问先生一句话:先生真的对春风从无好感?”

这一番只听得扶苏耳如雷鸣,心中打鼓,暗道:“完了,完了,前些日出得风头大了。若现在接受笑春风的爱意,岂不一时成了众矢之的,处处受人关注。这样一来,我再想秘密行事就困难了!若再一时不察,露了身份,岂非会死得很难看!”

无奈之下,扶苏只好冷着心肠,硬着头皮道:“在赵苏眼中,笑大家就像一朵洁白的莲花,纯洁而芬香,使得赵苏惊艳之余,却也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也!”

笑春风闻言面露绝望之意,“当”的一声手中利剑落地,随即转身回头就像一阵香风似的飞奔而走了。微风中,传来一阵抽泣的声音,还有那愤怒的娇呼声:“赵苏,我恨你,我再不想见到你!”

看见佳人伤心而去,扶苏没来由的心中一痛,忽地猛然咳嗽起来,眼睛里也不由得浮现出一层泪光。扶苏轻叹一声:“你我虽是有缘相遇,但不得其时,请不要怪我。男儿当以四方为重,绝不能为私情所绊!”

就在此时,忽地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扶苏不用回头,也知是齐虹等五人。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平静地道:“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出门!”

五女互相看了一看,好像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只有齐虹面无异色,面带笑容道:“这位笑小姐才艺名震天下,世上也只有公子可以佩得上如此佳人。待会公子多说说软话,女人心软,一定会原谅公子的!”

扶苏心中大悟:“怪不得火凤这几个小丫头面露不悦,原本是以为我心中后悔,要去追笑春风了!不过,这齐虹倒挺有容人之量的,又十分能干,以后倒可以做我的贤内助!”淡淡地道:“你们想哪去了!我是去见屠狗兄,快帮我换衣服吧!”

五女闻言先是一呆,然后不禁一起目露脸色,齐声道:“是,公子!”看来,少了笑春风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五女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便连心机很深的齐虹也不便外。

******

这是一个市集,很大的市集。

街道之上行人往来穿梭,络绎不绝;道旁则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小摊,兜售着各种各样的商品,整个街道上显得十分的热闹而繁荣。

在靠近市集西头的一个小巷旁,是一个硕大的肉摊,上面正放着半片狗肉。摊前围了好几个人,显然是正在购买狗肉。

肉摊后面立着一个彪形大汉,虬须豹眼,体壮如熊,手中握着一柄牛耳尖刀,正应着顾客的要求割肉。只见他使刀如飞,旋转自如,霍霍作响中,切、割、剔、剁等动作有若行云流水般轻快自然,这一把小小的牛耳尖刀在它的手里简直像是活物一般的充满着灵性。

扶苏忽地拍掌叫好道:“精彩,精彩!屠狗兄的刀技简直是出神入化!”原来卖肉的大汉正是屠狗者。

屠狗者闻言抬头一看,却是扶苏,不由得笑道:“赵贤弟啊,听说你受伤了,我正想下午和荆轲、渐离他们去看你,没想到你自己先来了。怎么样,看你现在的气色伤得应该不重吧?”

扶苏笑道:“不重,不重。前些日生病,久未和屠狗兄痛饮几杯,今日酒瘾发作,正是来找屠狗兄喝酒来的!”屠狗者嗜酒如命,闻言大喜道:“我也正有此意。贤弟稍待片刻,我马上就忙完了!”

说着运刀如飞,不到片刻,半片狗肉便被切得干干净净,销售一空。扶苏笑道:“看来屠狗兄的买卖不错啊!”屠狗者笑道:“在市井谁不认识我?所以大家相熟,便都来照顾我的生意!走吧,贤弟,叫上荆轲他们,我们一起去喝两杯!”

扶苏却摇头道:“不,这次不叫荆轲他们,只我和屠狗兄两人聚一聚!”屠狗者闻言愣了一愣道:“为何,平素我们不都是一起的吗?如果不叫上他们,岂非不够朋友!”

扶苏笑道:“此次会饮和以前不同,是因为赵苏和屠狗兄有些私事要谈,至于荆轲他们,可以晚上再请!”

屠狗者是爽快之人,便道:“也好,那中午先和贤弟喝几杯!”便在身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又将钱袋系在腰上,别上牛耳尖刀,拉着扶苏便走。扶苏忙道:“屠狗兄,此次不去燕风酒楼,跟我去郊野如何?今日风和日丽,正是郊游的好时机!你看,连马匹我都为屠狗兄准备好了!”

屠狗者痛快地道:“也好,就依贤弟!”扶苏笑道:“好,走吧!”二人便策马而行,直奔南门。无心、无涯二人则紧随其后,贴身保护!

不一会儿,四人出了南门,直入郊野。一路之上,树木葱郁、绿草如茵、河网纵横,飞禽走兽倘佯其间,一副与世无争的平和景象。

众人看得爽心悦目,呼吸也变得轻快起来。不一会儿,众人来到易水边,选择了一块垂柳下的草地,十分阴凉,而且周围碧波荡漾、芦苇丛生,草木葱绿间百花竞放,香气扑鼻,端的是一个会饮的好所在。

无心、无涯二人在草地上放上两块坐毡,又铺上一块白绢,然后将诸种熟食和美酒摆放其上。扶苏挥了挥手,无心二人会意,也会到一边会饮去了。

屠狗兄看见扶苏好像十分谨慎的模样,爽快地道:“贤弟,有何私事直说无妨。只要为兄能够帮忙的,绝对义不容辞!”

扶苏笑笑道:“屠狗兄看我今日多大年纪?”屠狗者闻言一愣,打量了一下扶苏:“贤弟今日少说应该也有十七八岁了吧!”扶苏摇了摇头道:“ 十三有余,十四不到!”

屠狗者闻言吓了一跳,但马上又笑了:“真看不出来,贤弟如此之小,只是倒也不是没有,据说那秦舞阳也是十三就长得身高体阔,敢当街杀人!”

扶苏笑了笑,平静地道:“屠狗兄今年有三十七了吧?”屠狗者闻言一惊,面色顿变道:“我的年龄从未对人说过,贤弟如何知晓?”

被人知道了最隐密的事情,任是何人都会感到吃惊的。

扶苏笑道:“屠狗兄不必紧张,其实我应该叫您一声师叔的!”屠狗者听了更是诧异,一双豹眼睁得更大了:“贤弟此言何解?”

扶苏道:“屠狗兄可曾记得师从何人?”屠狗者闻言犹豫了一下,好像不太愿意说。扶苏却接着道:“应该是当今奇隐‘中隐老人’吧?”

屠狗者闻言面色大变,霍地站了起来,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对我的底细如此知晓?这些话我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的!”

扶苏先为屠狗者斟上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上一杯,温吞水似的慢吞吞地道:“屠狗兄平日里一向稳重,今日怎如此耐不住性子,请坐,待赵苏慢慢细说!”

屠狗者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扶苏笑道:“刚才我尊称您一声师叔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也是‘中隐’祖师他老人家的弟子,所以对您的事情还算有些了解。由于我年纪和屠狗兄相差太大,所以尊称您一声师叔也是应该的!”

屠狗者闻言立时大喜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