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寒夜
欧阳军呼出口气吹了吹手，双手用力的搓了搓，他不禁哀怨起来，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会有此遭遇。虽出生在北方，可他还是觉得那里的寒冷似乎会很快挺过去。不过，事实证明，朝鲜的冬天更可怕，时间持续的更久，在这里寒冷似乎永远不会离去，他周围的每个人都可能会觉得，自己就算不死在战场上也可能会被冻死在这寒夜之中。
战斗“如约”而来，可是他们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天气实在太糟糕了，恐怕眼睛一闭上就再也无法睁开了，就算没有战斗，大多数人也无法安然入睡，他们也没吃上什么东西，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已经筋疲力尽，这时候没人再会顾及其他，不远处厮杀声已起，子弹不断的从身边飞过，炮弹落下溅起无数雪花。
“我顶不住了，敌人实在太多了！”机枪手说道，雪花飞溅到他的身上，头上，甚至是眼睛里，他无法攻击目标。
连长气急败坏的将他扯到一边，接过机枪，骂道：“熊玩应儿！”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双方交火异常猛烈，抛开对立的身份，他们都是准备战死沙场的真正的战士，敌军一直在大声叫喊着，相互提醒志愿军的精确位置，好让炮手更精准的射击。
就在刚才，刚刚被撤换下来的机枪手，从他的身体上传出的唯一的声响便是汩汩的血流声，子弹击中了他的喉咙，就在他再次拿起步枪重新开始战斗的时候，连长愤恨的看着他，他恨自己不应该顶替了他的位置，有时候事情往往就在毫厘之间，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他已经完全浸在自己的鲜血之中，慢慢僵冻。
连长怒吼道：“给我打，狠狠的打！”
战士们都燃起了怒火，在这寒冷冬夜里，敌人似乎看到了一团簇拥的火焰，妖异通红，让他们不寒而栗。志愿军们没有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一步一步逼近他们的防守阵地，他们交战了几个小时，双方伤亡严重，联合大军的将士几乎全体阵亡，只有少部分敌人逃跑。
当部队站到敌军阵地上时，欧阳军轻轻的呼了口气，整个阵地被鲜血染红了，同样，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也应该远在异国他乡，过着再普通不过的生活吧。
“带上几个人把他们给我收拾干净！”范天明指着脚印说道。
欧阳军笑着说道：“不是说穷寇莫追，我们要的是阵地，换句话说，我们是要将敌人驱赶出去。”
“只要他们活着，就会没完没了的让我们扯到战争里来，所以，干脆一个都不留。”
欧阳军点了点头，“明白！”
欧阳军带着十几个人一路追了上去，他们追到一条河边，发现一名伤员，这时已是凌晨。
“还有气儿！”一名战士说道。
欧阳军走了过去，俯下身子，看了看他的伤势，拍了拍他的脸，用流利的英文问道：“其他人呢？”
这名受伤的大兵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显然他是被同伴丢弃在这里的，或许对敌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抉择，可是活着的人有时候比死去的更无奈，为了保住多数人的性命，放弃他或是给其他更多人一个活着的机会。
欧阳军示意将他了结，反正他们都清楚在这样的天气里，就算有很好的医疗设施，他恐怕也活不了了，干脆送他一程。
“看样子他们应该没走远。”跟在欧阳军身边的大雷说道。
欧阳军点了点头，一行人一路搜寻下去。
欧阳军开始体会到，战争这种奇妙而又残忍的东西，它能让人回归本性，把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那些人平时看起来那么强势而坚定，为人处事让你对他敬畏有加，可是身处战火之中，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有的人可以牺牲自己保全别人，有的人可以自私到拿别人的身体挡子弹。
没过多久，欧阳军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示意大家停下来。
逃走的敌人包括史密斯中尉在内的六个人，悄悄潜入了一个小村庄，希望可以躲过欧阳军他们的搜寻，恰好碰到了一个朝鲜妇女，他们向那女人讨了些吃的。
欧阳军让一名战士将在屋子外面的女人拉到一边，并安排人围在前后左右，自己带着三个人大步踏进屋子。
“你们打着和平解放的旗号，将战火拉到别人家里了，还好意思跟人家讨吃的吗？”欧阳军用英文问道，语气里满是轻蔑。
史密斯摇了摇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他们已经逃出了欧阳军一行人的追踪，他立即举起枪。
跟欧阳军进来的三个人也纷纷举起枪，反而欧阳军笑着说道：“将自己的战友丢弃在河边，逃之夭夭的你们，心里就没有内疚吗！”
六个人面面相觑，有的痛苦的低着头。
“我说你们也真是吃的下去，你们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兄弟，战友现在怎么样了吗？”
史密斯垂下手臂，还热乎乎的粘玉米掉在地上，“他还活着吗？”
“一个人伤成那样，还没丢人冰雪里，你说呢？”欧阳军笑着说道：“我帮了你很大一个忙，让你的兄弟没那痛苦！”
“你？”
“没错，我送他去见你们的上帝了！”
史密斯愤怒的跳起来冲向欧阳军，“我要杀了你！”
“砰！”
欧阳军自然没有给他机会，史密斯的胸口中枪了，他还没有死，粗重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其他大兵纷纷举起枪，围在屋子外面的志愿军听到枪声也冲了进来，五个大兵意识到寡不敌众，没有轻率的开枪。
“中尉先生，我想你跟我一样，都是杀死他凶手，所以请不要摆出一副重情重义的样子。去向你的上帝忏悔吧！”说道欧阳军又补了一枪。
史密斯中尉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上方，已毫无生气！
五个大兵见状放下枪，弃械投降。
欧阳军略略点了下头，转身出了屋子，屋子里响起了几声枪声，其他人也跟了出来，只留下六具尸体。
“他们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杀他们！”一个战士问道。
欧阳军看了看其他人，这其中有五六个人一直跟欧阳军执行任务，他们便是刚才在屋子里开枪的人，毫无异议，另外几个人是欧阳军随机挑选的，他们并不知道欧阳军他们在任务中一向如此，跟随欧阳军的一共七个人，包括已经牺牲的二虎，他们与敌人作战只有你死我活，从不手软，当然这些事范天明并不清楚。
“我没那么时间带着这些战俘回去，而且就算他们放下枪，也是敌人！”
“他们放下枪，就不敌人！你这是犯错误！”
“你回去可以汇报，不过我告诉你，在这里，这种条件之下，我们战士都吃不饱，穿不暖，我费事再养活这些敌军的俘虏，就算犯错，就算团长枪毙我，我也一样这么做。”
大雷搭着那名战士的肩膀说道：“你不说一直想跟我们执行任务吧，这回老杨带着你了，你还管这些干什么，敌人就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是不是有一天我们成了战俘，人家也会这样对待我们，你们这样做想过后果吗！”
欧阳军扬起一边嘴角说道：“我们这些人，是绝对不做俘虏，要么生，要么死，如果你做不到，下次别跟着我们！”
那名战士看了看欧阳军离开的背影，索性跟了上去，而这十几个人一时之间也成了名声在外的突击小队！
战斗“如约”而来，可是他们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天气实在太糟糕了，恐怕眼睛一闭上就再也无法睁开了，就算没有战斗，大多数人也无法安然入睡，他们也没吃上什么东西，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已经筋疲力尽，这时候没人再会顾及其他，不远处厮杀声已起，子弹不断的从身边飞过，炮弹落下溅起无数雪花。
“我顶不住了，敌人实在太多了！”机枪手说道，雪花飞溅到他的身上，头上，甚至是眼睛里，他无法攻击目标。
连长气急败坏的将他扯到一边，接过机枪，骂道：“熊玩应儿！”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双方交火异常猛烈，抛开对立的身份，他们都是准备战死沙场的真正的战士，敌军一直在大声叫喊着，相互提醒志愿军的精确位置，好让炮手更精准的射击。
就在刚才，刚刚被撤换下来的机枪手，从他的身体上传出的唯一的声响便是汩汩的血流声，子弹击中了他的喉咙，就在他再次拿起步枪重新开始战斗的时候，连长愤恨的看着他，他恨自己不应该顶替了他的位置，有时候事情往往就在毫厘之间，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他已经完全浸在自己的鲜血之中，慢慢僵冻。
连长怒吼道：“给我打，狠狠的打！”
战士们都燃起了怒火，在这寒冷冬夜里，敌人似乎看到了一团簇拥的火焰，妖异通红，让他们不寒而栗。志愿军们没有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一步一步逼近他们的防守阵地，他们交战了几个小时，双方伤亡严重，联合大军的将士几乎全体阵亡，只有少部分敌人逃跑。
当部队站到敌军阵地上时，欧阳军轻轻的呼了口气，整个阵地被鲜血染红了，同样，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也应该远在异国他乡，过着再普通不过的生活吧。
“带上几个人把他们给我收拾干净！”范天明指着脚印说道。
欧阳军笑着说道：“不是说穷寇莫追，我们要的是阵地，换句话说，我们是要将敌人驱赶出去。”
“只要他们活着，就会没完没了的让我们扯到战争里来，所以，干脆一个都不留。”
欧阳军点了点头，“明白！”
欧阳军带着十几个人一路追了上去，他们追到一条河边，发现一名伤员，这时已是凌晨。
“还有气儿！”一名战士说道。
欧阳军走了过去，俯下身子，看了看他的伤势，拍了拍他的脸，用流利的英文问道：“其他人呢？”
这名受伤的大兵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显然他是被同伴丢弃在这里的，或许对敌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抉择，可是活着的人有时候比死去的更无奈，为了保住多数人的性命，放弃他或是给其他更多人一个活着的机会。
欧阳军示意将他了结，反正他们都清楚在这样的天气里，就算有很好的医疗设施，他恐怕也活不了了，干脆送他一程。
“看样子他们应该没走远。”跟在欧阳军身边的大雷说道。
欧阳军点了点头，一行人一路搜寻下去。
欧阳军开始体会到，战争这种奇妙而又残忍的东西，它能让人回归本性，把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那些人平时看起来那么强势而坚定，为人处事让你对他敬畏有加，可是身处战火之中，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有的人可以牺牲自己保全别人，有的人可以自私到拿别人的身体挡子弹。
没过多久，欧阳军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示意大家停下来。
逃走的敌人包括史密斯中尉在内的六个人，悄悄潜入了一个小村庄，希望可以躲过欧阳军他们的搜寻，恰好碰到了一个朝鲜妇女，他们向那女人讨了些吃的。
欧阳军让一名战士将在屋子外面的女人拉到一边，并安排人围在前后左右，自己带着三个人大步踏进屋子。
“你们打着和平解放的旗号，将战火拉到别人家里了，还好意思跟人家讨吃的吗？”欧阳军用英文问道，语气里满是轻蔑。
史密斯摇了摇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他们已经逃出了欧阳军一行人的追踪，他立即举起枪。
跟欧阳军进来的三个人也纷纷举起枪，反而欧阳军笑着说道：“将自己的战友丢弃在河边，逃之夭夭的你们，心里就没有内疚吗！”
六个人面面相觑，有的痛苦的低着头。
“我说你们也真是吃的下去，你们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兄弟，战友现在怎么样了吗？”
史密斯垂下手臂，还热乎乎的粘玉米掉在地上，“他还活着吗？”
“一个人伤成那样，还没丢人冰雪里，你说呢？”欧阳军笑着说道：“我帮了你很大一个忙，让你的兄弟没那痛苦！”
“你？”
“没错，我送他去见你们的上帝了！”
史密斯愤怒的跳起来冲向欧阳军，“我要杀了你！”
“砰！”
欧阳军自然没有给他机会，史密斯的胸口中枪了，他还没有死，粗重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其他大兵纷纷举起枪，围在屋子外面的志愿军听到枪声也冲了进来，五个大兵意识到寡不敌众，没有轻率的开枪。
“中尉先生，我想你跟我一样，都是杀死他凶手，所以请不要摆出一副重情重义的样子。去向你的上帝忏悔吧！”说道欧阳军又补了一枪。
史密斯中尉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上方，已毫无生气！
五个大兵见状放下枪，弃械投降。
欧阳军略略点了下头，转身出了屋子，屋子里响起了几声枪声，其他人也跟了出来，只留下六具尸体。
“他们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杀他们！”一个战士问道。
欧阳军看了看其他人，这其中有五六个人一直跟欧阳军执行任务，他们便是刚才在屋子里开枪的人，毫无异议，另外几个人是欧阳军随机挑选的，他们并不知道欧阳军他们在任务中一向如此，跟随欧阳军的一共七个人，包括已经牺牲的二虎，他们与敌人作战只有你死我活，从不手软，当然这些事范天明并不清楚。
“我没那么时间带着这些战俘回去，而且就算他们放下枪，也是敌人！”
“他们放下枪，就不敌人！你这是犯错误！”
“你回去可以汇报，不过我告诉你，在这里，这种条件之下，我们战士都吃不饱，穿不暖，我费事再养活这些敌军的俘虏，就算犯错，就算团长枪毙我，我也一样这么做。”
大雷搭着那名战士的肩膀说道：“你不说一直想跟我们执行任务吧，这回老杨带着你了，你还管这些干什么，敌人就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是不是有一天我们成了战俘，人家也会这样对待我们，你们这样做想过后果吗！”
欧阳军扬起一边嘴角说道：“我们这些人，是绝对不做俘虏，要么生，要么死，如果你做不到，下次别跟着我们！”
那名战士看了看欧阳军离开的背影，索性跟了上去，而这十几个人一时之间也成了名声在外的突击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