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贵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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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父皇?爹爹?

“是啊。我希望她一世欢颜。这名儿好听吗。”乐无忧看着他。眸中不再带着痛苦和疏离。平静中带着一丝暖意。

“好听。真好听。”秋风清温柔浅笑。眸光不自觉地暗了下來。心口一阵抽痛。

她名为乐无忧。其实无乐反忧。心中渴望着真正的乐无忧。因此。给这个孩子取名叫做“欢颜”。“欢颜”二字。不但是她对这孩子的祝愿。更是对自身的自怜自伤。

秋风清默默伸出手去。将乐无忧拥在怀里。轻柔地环着。良久。轻声说道:“对不起。”

乐无忧身子轻微一颤。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你是谁。为什么抱着我娘。”欢颜从乐无忧怀里探出小脑袋。强势地使劲儿抱着乐无忧。警惕地瞪着秋风清。

“他是你父皇。”

“我是你爹爹。”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百转千回。万般思量。

他说。我是你爹爹。他想要当欢颜的爹。而不是父皇。他想要当她女儿的爹。

她说。他是你父皇。她不承认他是欢颜的爹。是她的夫君。

是这样吗。

谁都沒有说话。气氛一时凝住了。

“那你到底是欢颜的父皇还是爹爹。”欢颜打破了沉默。她知道自己有个父皇。嬷嬷说过的。可是父皇不要她了。这个穿黄衣服的。就是那个抛弃了她的父皇吗。

“我是你父皇。也是你爹爹。”秋风清回答着欢颜的问话。眸光始终不离乐无忧的脸庞。

“欢颜不要父皇。欢颜讨厌父皇。父皇不要欢颜了。欢颜讨厌父皇。”欢颜忽的捏紧小拳头使足了力气捶打秋风清。

她知道她有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父皇。可她的父皇却不要她。任由她住在阴冷的空屋子里。任由她忍受宫女太监的欺凌。

欢颜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对“父皇”的怨恨。明亮的眸子水润润的。憋满了泪水。却固执地忍着。不让它掉下來。

秋风清被她又骂又打。顿时火冒三丈。正要呵斥她几句。猛然见到她强忍泪水的倔强而又柔弱的样儿。像极了儿时的乐无忧。心头不由得一软。讪讪地住了口。

“欢颜。别打了。他是你爹爹。不可以打。”乐无忧轻轻抓住欢颜的小手。埋怨地瞪了秋风清一眼。嗔道。“看你。把孩子吓得。”

秋风清为这含嗔带怨的眼神痴了。怔怔地盯着她许久。她已有太久不曾向他撒娇了。现在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都能让他失神半天。

“走啦。看什么看。”乐无忧一拂袖。站起身來。牵着欢颜向外走去。秋风清忙跟着起身。一脸痴迷地跟着走。

“皇上。还有许多折子要批哪。”王德胜见秋风清只顾着跟乐无忧走。忙跟上去小声提醒。

秋风清一皱眉。认命地叹口气。交代道:“紫檀。照顾好主子。朕先处理政务去了。”

该死的王德胜。一点儿眼色都沒。秋风清狠狠瞪了王德胜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御书房方向走去。临了还不忘回头再看上一眼。

“娘。什么是爹爹。”欢颜仰着脸。眨巴着大眼睛问乐无忧。

欢颜只有娘。还有嬷嬷。欢颜从來就不知道爹爹是什么。娘沒说过。嬷嬷也沒说过。

“爹爹就是……很爱很爱欢颜。很疼很疼欢颜的人。”乐无忧认真地回答。

她也沒有爹爹。她的爹爹一直在打仗。她很少能见到他。后來。他战死了。她便成了孤儿。

爹爹。该是很爱很爱、很疼很疼女儿的吧。若她的爹爹还活着。一定会很爱很爱、很疼很疼她。那么。她就不会进宫。不会遇到那个白衣少年。不会……

暗叹一声:造化弄人。她轻轻闭了闭染上伤感的眸子。再睁开时。又是一片柔和明净的笑意。

“可是娘。为什么那个爹爹不疼欢颜呢。”欢颜歪着脑袋。有些困惑。她感觉不到爹爹的疼爱。可娘说那是她的爹爹。为什么。

“他……”乐无忧不知该怎样回答。面对这么纯真的孩子。她说不出谎话。可也说不出实话。

爹爹。是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空的人。可欢颜的爹爹。却不要她了。

“爹爹是大英雄。要保护好多好多人。爹爹一直在外面打坏人。现在爹爹回來了。一定会很疼欢颜的。”乐无忧垂眸。不忍看欢颜无辜的眸子。

“那欢颜的父皇呢。”欢颜不依不饶。继续问着令乐无忧头疼的问題。

“父皇……欢颜的父皇就是爹爹。”乐无忧轻理着欢颜被风吹乱的碎发。柔声哄慰。“父皇沒有不要欢颜。他只是要保护好多人。要是他一直在家里。虽然可以疼爱欢颜。但会有好多好多小孩子被坏人欺负。”

“真的吗。爹爹是大英雄。爹爹沒有不要欢颜。”欢颜含着泪水的眸子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小脸蒙上一层期待。

乐无忧心里一酸。强笑道:“当然是真的。娘怎么会骗欢颜呢。欢颜是好孩子。天底下最好的好孩子。爹爹怎么会不疼欢颜呢。”

紫檀已不忍再看下去。默默地别开了脸。这么幼小的孩子。沒了娘。亲爹又不要她。若不是遇见了主子。以后会怎样。

昨日她带着太医去给老嬷嬷诊脉的时候。老嬷嬷已经沒气儿了。身子都凉透了。可怜的欢颜。若不是主子收留了她。她还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苟延残喘多久。

紫檀的目光飘忽着。不论往哪儿看。都比看着她们母女俩好受。

一个沒了娘。又不受亲爹待见。一个沒了孩子。都是可怜人。而她。看着这两个可怜人。自个儿心里也针扎般难受。

小径那头响起一串杂沓的脚步声。几道柔媚的嗓音交替响起。正是去向皇后请安的嫔妃。

紫檀眉头皱了皱。她并不想与那些女人相遇。主子独得圣宠。那些女人少不得心怀怨恨。若两方遭遇了。一个不慎又要出麻烦。主子心里刚舒坦些。若是教这些女人再给她堵上了。那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