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戾的握权者
“家主大人，尸体找到了，在门外，等您查验。”
门外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参度用手指敲了敲头，像是在平复心情，他摇摇头，说：
“老斯特，给抬进来吧，我可怜的弟弟死之后我总得见一面，废了那么大劲给他从京都接过来，就是为了不让他受那群畜生的苦，没想到最后死在这个每一个人的地方。”
参度起身，门被推开，四个大汉抬着一个担架，隐隐的一股恶臭是卡图尔熟悉的味道，他趴着往旁边挪，泽西跟在他后面，看起来十分滑稽，担架被放在参度的面前，他挥挥手，示意几人出去，关上门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参度半蹲在担架前，看着被白布盖住的人，久久的没有动作，卡图尔感受到他悲伤的气味。当初他抱着小白的尸体，也是这种感觉，悲戚又无从发泄。
参度猛地掀开那张白布，看到了高度腐烂的尸体，臭味猝不及防的充斥进整个屋子，泽西跑到墙边呕吐起来。
参度看着那张已经爬满蛆虫的脸，像是看见了什么失去的珍贵的东西，他扑在尸体上失声痛哭，抱着几乎烂掉的人埋在他的胸口，他亲吻着那具尸体的脸，转而吻向嘴，忘记了周围还有两个少年，他抓着他弟弟的手，拖起他的背，像是他的怀里不是一个尸体，他的动作很熟练，解开尸体西装的扣子，尸水与蛆虫都漫了出来，参度突然愣住了，他似乎想起来他的弟弟已经死去，自己抱着的不过是腐烂的物质。
他机械的扭头看着卡图尔，卡图尔和泽西缩在墙角，惊惧的眼神像是在看着恶魔，看到了参度看着他们，更是拔腿就想往门口跑，参度又扑向卡图尔，很难想象一个中年男人会有如此矫健的身手。
他把卡图尔压在地上，双手也控制着卡图尔的手，狰狞的面目像是看到了羔羊的豺狼。他看了看缩成一团的泽西，把他推出门外，泽西哭着想要拉住卡图尔，参度粗暴的把他扔出去，锁上了门，院子里的护卫没有离开，大雪将他们堆成雪人，看到泽西被扔出来，他们将泽西按在不远处的走廊里，不得动弹。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整个院子都充斥着卡图尔的哀嚎，肉体被抽打的声音，摔在地上的声音，故意摔破杯子的声音。泽西看着那个门，像是看着地狱，眼神呆滞了。
泽西知道卡图尔在经历什么，那些他也经历过，浑身骨头都散架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再来一次，可是每次有客人他也还是会笑脸相迎，他想帮卡图尔和小白减轻点负担，小白死了之后，他更觉得自己应该懂事一点，他知道卡图尔不过也是个孩子，就是这样他才有了十三岁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遇事不会太慌，可现在他还是很孤独，从所未有的孤独。
“嘿嘿，小托鲁，你的肉果然还是世界上最好的肉类，好长时间没见了，味道还是一样的啊！”
屋子里传出参度恶魔般的声音，泽西捂住想捂住耳朵，可自己的双手都被护卫按住，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扇禁闭的门，不愿意闭上。
泽西不知道自己在迷茫中过了多长时间他好像都失去了意识，他也记起以前的事情，他和小白还有卡图尔在寒风中依偎着，像是一个人，他们一起想着以后有钱的日子，虽然并不开心，但是至少有人陪伴。
门突然被推开了，参度还是扎着那个丸子头，花白的头发不如开始整齐，散乱的一缕遮住他布满血丝的眼，并没有继续穿那件灰色的大衣，而是换了一件血红色的大袍子，在洁白的天地间显得妖艳又诡异。
参度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泽西，开怀大笑，笑的捂住独自蹲在地上，他收起笑脸，给那几个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们松开泽西，跟上了参度的脚步，走出了院子。
泽西连滚带爬的跑向那个屋子，分明只有几米，泽西却觉得有无限的距离，怎么也到不了，他害怕等会见到的就只有一具尸体。
他喘了口气，走进了屋子，极其惨烈。
到处都是被打碎的玻璃和家具，书被撒的满地，那具尸体支离破碎，头颅被摆在书桌上，像一个展示品，地上的只剩下胸口，内脏已经腐烂干净，只有蛆虫与尸水漫出，手脚被拆成骨架堆在一边，腐烂的肉都装在一个书盒子里。
泽西看了一眼就要晕过去，他疯了一样满屋子找卡图尔，他在书桌后面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卡图尔，那是他从没见过的卡图尔，眼睛睁得很大，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手腕和脚腕都有深可见骨的割口，地板上却一丝血迹都不见。脸颊上竟然缺了一块拳头大的肉，咬痕和牙龈都暴露在外面。被捆在地上不得动弹的他好像没看到失声痛哭的泽西。
泽西不知道是什么意志让他撕开了捆住卡图尔手脚的死结，他拖着卡图尔想要走出门，可十三岁的他太过单薄，这时的他才显现出孩子的样子，他抹着眼泪，跑出门，像是个被欺负了找父母的孩童。
山羊胡子像是在外面等了很久，头上已经落满了细密的雪花，他看到泽西哭着走了出来，上午摸了摸他的头，竟然露出了慈祥可怜的不表情：
“哦我可怜的小泽西，你怎么了，你那可怜的哥哥呢？那么英俊的的一个小伙子，不会就此死去的吧。”
他似乎越说越想笑，最后干脆憋不住，笑出声来。泽西抬头看着他，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他抱住山羊胡子的大腿，把鼻涕眼泪都擦在他的腿上。
“好心的山羊爷爷，求求你救救我哥哥，他被坏人折磨的快死了，他的伤太重了，求求你救救他，我愿意为您任何事。”
山羊胡子破天荒的没有介意泽西把鼻涕抹在自己的衣服上，他眨着自己细长的眼睛，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故作悲悯的说：
“哦，我可怜的小泽西，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呢，再说了，你现在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啊，我也没有哪方面的癖好，钱呢，我也不缺，我只要在纱卡家族做好，就肯定会有一个大总管，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呢？”
他顿了顿，揪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把泽西一脚踹开，走到屋子里，边走边说：
“好了，两个肮脏的老鼠，参度家主可说了，你们两个不要管，留在哪里自生自灭就好，当然啦，也不能让你们过得太舒服，那可不是纱卡家族最是的风格。”
他随意的拎起卡图尔的脖子，用一边的莲子裹住他，把他抱了出来，在院子里的泽西绝望的看着他，山羊胡子又是一脚揣在泽西的肚子上，泽西被踹出去数米，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山羊胡子走到泽西面前，把卡图尔抗在肩上，拎起泽西的领子，往来时的后门走去，很难想象一个年过半百的瘦弱老头会有如此遒劲的力量，泽西更加绝望了，有时死亡的等待比直接死去更恐怖，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挽救卡图尔细微的生命，他只是想好好的过日子而已，可身边在乎的人都一个个的死去，他第一次在人生中感到了怨恨的感觉，他细细的品味，真是奇妙。
参度带着几个侍卫走到了府邸的议事厅，等待已久的几位掌事者纷纷起身，叫了声家主便坐下。
参度坐在主座上，摸了摸座位上的明珠，沉默了一下，说：
“几位叔叔，已经确认了，托鲁是被那畜生般的扎多家族杀害的，他的骨头里都淬着黑色的毒。难以想象他四前是多么的痛苦。”
参度猛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弟弟的死去使他痛苦万分，凶手的做法更使他震怒，作为西纳尔镇最有权威的人之一，他绝不能容忍自己家族的名誉遭受玷污。
“参度，你先冷静一下，过分的愤怒只会让你丧失理智，家族不会放任托鲁的死去，扎卡家族也是早已经觊觎我们已久了，我们准备的时间足够长，就这次给整个镇子清洗一次吧。”
参度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大红色的袍子遮住他的脸，却可以感受到他这时候深深的愤怒。
山羊胡子把卡图尔和泽西扔到了门外就不在管他们，关门的时候还说了句：
“记得沿着这条街直走，就是一个医院，哦，当然如果别人愿意救你们们的话。”
泽西拽着卡图尔一步一步的艰难行进着，他麻木的拉着裹住卡图尔的被子，可薄薄的毯子就快要磨破，泽西就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给卡图尔穿上，继续拽着他往前走，一个尚不足拖把高的孩子，拖着一个裸着下身的少年在宽阔的大街上彳亍前行，总让人觉得是救赎的奴隶。
有男人打开窗户看热闹，又被妻子打回去，嚷着不怕眼睛坏掉。
泽西想着自己再也不会哭了，再也不会了，自己现在也是个男子汉了，以前总依靠卡图尔，现在他需要我照顾了，我应该坚强起来。
可是想着想着，泽西的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卡图尔这么善良的人要受到这么晚大的折磨，小白也是，为什么善良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为什么参度那么坏的人可以住那么好的房子，有那么多人听他的。
“小泽西？不要了吧，我快死了，没发救了，我的血已经被那个混蛋放光了，我撑到现在，也不过想再看你一眼，想和你谁说话而已。”
卡图尔咳嗽了两下，表情瞬间放大，像是经历了刻骨之痛，他的身体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抱紧了那个一直拖着他的手。
“不，不会的，卡图尔你不会死的，前面就是医院，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卡图尔咧着嘴笑着，僵硬的脸露出半边牙龈，没有一丝温暖，只有遍体生寒。如同骸骨的卡图尔费力的抬起手，按在泽西的头上，摸着他灰色的头发，轻柔的说：
“小泽西，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和小白了，你们都是很纯洁的孩子，永远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即使现实还是那么恶心，可你们总能让我看到阳光。”
他顿了顿，捂住胸口，脸都缩成一团，默默地流出泪来。
“可是我不能在保护你了啊，小白我没有报护好，我拼了命的想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想让你纯洁下去，你不应该被世界玷污，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吧。泽西，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卡图尔说完就痛哭起来，身体不断的颤抖，泽西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分明想说的有很多，却总是被泪水堵住。
他不说话，就拽着卡图尔往前走，可是卡图尔好像不再动弹了，他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再也没有变过。
泽西瘫在地上，很伤心很伤心，却哭不出来，好像刚刚可以流出来的泪水已经流干了，他看着卡图尔的尸体，咬了咬牙，把他拖到一个小巷子里，那里有个垃圾箱，很大，对他来说真的很大，他把卡图尔扔到了垃圾箱里，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把卡图尔身上的棉衣扒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有大事情要来了，自己如果可以活下来，就一定要回来把卡图尔的尸体拉回去找一个美丽的地方埋了，就算死了也应当有享受的权利，即使生前没有过。
参度站在门前，身前是数百名穿着白衣的侍卫，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火铳，他们也知道，在这个暴风雪纵横的天气里，要有大事情来了。
(本章完)
门外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参度用手指敲了敲头，像是在平复心情，他摇摇头，说：
“老斯特，给抬进来吧，我可怜的弟弟死之后我总得见一面，废了那么大劲给他从京都接过来，就是为了不让他受那群畜生的苦，没想到最后死在这个每一个人的地方。”
参度起身，门被推开，四个大汉抬着一个担架，隐隐的一股恶臭是卡图尔熟悉的味道，他趴着往旁边挪，泽西跟在他后面，看起来十分滑稽，担架被放在参度的面前，他挥挥手，示意几人出去，关上门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参度半蹲在担架前，看着被白布盖住的人，久久的没有动作，卡图尔感受到他悲伤的气味。当初他抱着小白的尸体，也是这种感觉，悲戚又无从发泄。
参度猛地掀开那张白布，看到了高度腐烂的尸体，臭味猝不及防的充斥进整个屋子，泽西跑到墙边呕吐起来。
参度看着那张已经爬满蛆虫的脸，像是看见了什么失去的珍贵的东西，他扑在尸体上失声痛哭，抱着几乎烂掉的人埋在他的胸口，他亲吻着那具尸体的脸，转而吻向嘴，忘记了周围还有两个少年，他抓着他弟弟的手，拖起他的背，像是他的怀里不是一个尸体，他的动作很熟练，解开尸体西装的扣子，尸水与蛆虫都漫了出来，参度突然愣住了，他似乎想起来他的弟弟已经死去，自己抱着的不过是腐烂的物质。
他机械的扭头看着卡图尔，卡图尔和泽西缩在墙角，惊惧的眼神像是在看着恶魔，看到了参度看着他们，更是拔腿就想往门口跑，参度又扑向卡图尔，很难想象一个中年男人会有如此矫健的身手。
他把卡图尔压在地上，双手也控制着卡图尔的手，狰狞的面目像是看到了羔羊的豺狼。他看了看缩成一团的泽西，把他推出门外，泽西哭着想要拉住卡图尔，参度粗暴的把他扔出去，锁上了门，院子里的护卫没有离开，大雪将他们堆成雪人，看到泽西被扔出来，他们将泽西按在不远处的走廊里，不得动弹。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整个院子都充斥着卡图尔的哀嚎，肉体被抽打的声音，摔在地上的声音，故意摔破杯子的声音。泽西看着那个门，像是看着地狱，眼神呆滞了。
泽西知道卡图尔在经历什么，那些他也经历过，浑身骨头都散架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再来一次，可是每次有客人他也还是会笑脸相迎，他想帮卡图尔和小白减轻点负担，小白死了之后，他更觉得自己应该懂事一点，他知道卡图尔不过也是个孩子，就是这样他才有了十三岁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遇事不会太慌，可现在他还是很孤独，从所未有的孤独。
“嘿嘿，小托鲁，你的肉果然还是世界上最好的肉类，好长时间没见了，味道还是一样的啊！”
屋子里传出参度恶魔般的声音，泽西捂住想捂住耳朵，可自己的双手都被护卫按住，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扇禁闭的门，不愿意闭上。
泽西不知道自己在迷茫中过了多长时间他好像都失去了意识，他也记起以前的事情，他和小白还有卡图尔在寒风中依偎着，像是一个人，他们一起想着以后有钱的日子，虽然并不开心，但是至少有人陪伴。
门突然被推开了，参度还是扎着那个丸子头，花白的头发不如开始整齐，散乱的一缕遮住他布满血丝的眼，并没有继续穿那件灰色的大衣，而是换了一件血红色的大袍子，在洁白的天地间显得妖艳又诡异。
参度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泽西，开怀大笑，笑的捂住独自蹲在地上，他收起笑脸，给那几个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们松开泽西，跟上了参度的脚步，走出了院子。
泽西连滚带爬的跑向那个屋子，分明只有几米，泽西却觉得有无限的距离，怎么也到不了，他害怕等会见到的就只有一具尸体。
他喘了口气，走进了屋子，极其惨烈。
到处都是被打碎的玻璃和家具，书被撒的满地，那具尸体支离破碎，头颅被摆在书桌上，像一个展示品，地上的只剩下胸口，内脏已经腐烂干净，只有蛆虫与尸水漫出，手脚被拆成骨架堆在一边，腐烂的肉都装在一个书盒子里。
泽西看了一眼就要晕过去，他疯了一样满屋子找卡图尔，他在书桌后面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卡图尔，那是他从没见过的卡图尔，眼睛睁得很大，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手腕和脚腕都有深可见骨的割口，地板上却一丝血迹都不见。脸颊上竟然缺了一块拳头大的肉，咬痕和牙龈都暴露在外面。被捆在地上不得动弹的他好像没看到失声痛哭的泽西。
泽西不知道是什么意志让他撕开了捆住卡图尔手脚的死结，他拖着卡图尔想要走出门，可十三岁的他太过单薄，这时的他才显现出孩子的样子，他抹着眼泪，跑出门，像是个被欺负了找父母的孩童。
山羊胡子像是在外面等了很久，头上已经落满了细密的雪花，他看到泽西哭着走了出来，上午摸了摸他的头，竟然露出了慈祥可怜的不表情：
“哦我可怜的小泽西，你怎么了，你那可怜的哥哥呢？那么英俊的的一个小伙子，不会就此死去的吧。”
他似乎越说越想笑，最后干脆憋不住，笑出声来。泽西抬头看着他，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他抱住山羊胡子的大腿，把鼻涕眼泪都擦在他的腿上。
“好心的山羊爷爷，求求你救救我哥哥，他被坏人折磨的快死了，他的伤太重了，求求你救救他，我愿意为您任何事。”
山羊胡子破天荒的没有介意泽西把鼻涕抹在自己的衣服上，他眨着自己细长的眼睛，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故作悲悯的说：
“哦，我可怜的小泽西，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呢，再说了，你现在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啊，我也没有哪方面的癖好，钱呢，我也不缺，我只要在纱卡家族做好，就肯定会有一个大总管，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呢？”
他顿了顿，揪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把泽西一脚踹开，走到屋子里，边走边说：
“好了，两个肮脏的老鼠，参度家主可说了，你们两个不要管，留在哪里自生自灭就好，当然啦，也不能让你们过得太舒服，那可不是纱卡家族最是的风格。”
他随意的拎起卡图尔的脖子，用一边的莲子裹住他，把他抱了出来，在院子里的泽西绝望的看着他，山羊胡子又是一脚揣在泽西的肚子上，泽西被踹出去数米，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山羊胡子走到泽西面前，把卡图尔抗在肩上，拎起泽西的领子，往来时的后门走去，很难想象一个年过半百的瘦弱老头会有如此遒劲的力量，泽西更加绝望了，有时死亡的等待比直接死去更恐怖，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挽救卡图尔细微的生命，他只是想好好的过日子而已，可身边在乎的人都一个个的死去，他第一次在人生中感到了怨恨的感觉，他细细的品味，真是奇妙。
参度带着几个侍卫走到了府邸的议事厅，等待已久的几位掌事者纷纷起身，叫了声家主便坐下。
参度坐在主座上，摸了摸座位上的明珠，沉默了一下，说：
“几位叔叔，已经确认了，托鲁是被那畜生般的扎多家族杀害的，他的骨头里都淬着黑色的毒。难以想象他四前是多么的痛苦。”
参度猛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弟弟的死去使他痛苦万分，凶手的做法更使他震怒，作为西纳尔镇最有权威的人之一，他绝不能容忍自己家族的名誉遭受玷污。
“参度，你先冷静一下，过分的愤怒只会让你丧失理智，家族不会放任托鲁的死去，扎卡家族也是早已经觊觎我们已久了，我们准备的时间足够长，就这次给整个镇子清洗一次吧。”
参度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大红色的袍子遮住他的脸，却可以感受到他这时候深深的愤怒。
山羊胡子把卡图尔和泽西扔到了门外就不在管他们，关门的时候还说了句：
“记得沿着这条街直走，就是一个医院，哦，当然如果别人愿意救你们们的话。”
泽西拽着卡图尔一步一步的艰难行进着，他麻木的拉着裹住卡图尔的被子，可薄薄的毯子就快要磨破，泽西就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给卡图尔穿上，继续拽着他往前走，一个尚不足拖把高的孩子，拖着一个裸着下身的少年在宽阔的大街上彳亍前行，总让人觉得是救赎的奴隶。
有男人打开窗户看热闹，又被妻子打回去，嚷着不怕眼睛坏掉。
泽西想着自己再也不会哭了，再也不会了，自己现在也是个男子汉了，以前总依靠卡图尔，现在他需要我照顾了，我应该坚强起来。
可是想着想着，泽西的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卡图尔这么善良的人要受到这么晚大的折磨，小白也是，为什么善良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为什么参度那么坏的人可以住那么好的房子，有那么多人听他的。
“小泽西？不要了吧，我快死了，没发救了，我的血已经被那个混蛋放光了，我撑到现在，也不过想再看你一眼，想和你谁说话而已。”
卡图尔咳嗽了两下，表情瞬间放大，像是经历了刻骨之痛，他的身体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抱紧了那个一直拖着他的手。
“不，不会的，卡图尔你不会死的，前面就是医院，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卡图尔咧着嘴笑着，僵硬的脸露出半边牙龈，没有一丝温暖，只有遍体生寒。如同骸骨的卡图尔费力的抬起手，按在泽西的头上，摸着他灰色的头发，轻柔的说：
“小泽西，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和小白了，你们都是很纯洁的孩子，永远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即使现实还是那么恶心，可你们总能让我看到阳光。”
他顿了顿，捂住胸口，脸都缩成一团，默默地流出泪来。
“可是我不能在保护你了啊，小白我没有报护好，我拼了命的想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想让你纯洁下去，你不应该被世界玷污，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吧。泽西，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卡图尔说完就痛哭起来，身体不断的颤抖，泽西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分明想说的有很多，却总是被泪水堵住。
他不说话，就拽着卡图尔往前走，可是卡图尔好像不再动弹了，他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再也没有变过。
泽西瘫在地上，很伤心很伤心，却哭不出来，好像刚刚可以流出来的泪水已经流干了，他看着卡图尔的尸体，咬了咬牙，把他拖到一个小巷子里，那里有个垃圾箱，很大，对他来说真的很大，他把卡图尔扔到了垃圾箱里，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把卡图尔身上的棉衣扒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有大事情要来了，自己如果可以活下来，就一定要回来把卡图尔的尸体拉回去找一个美丽的地方埋了，就算死了也应当有享受的权利，即使生前没有过。
参度站在门前，身前是数百名穿着白衣的侍卫，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火铳，他们也知道，在这个暴风雪纵横的天气里，要有大事情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