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缘相聚
第二天，贾升帆一大早就起身了，他饭也没有吃，急忙赶去办理申请。
昨晚朱迪说他未必如意，让他此刻心情有些急迫，他害怕出现变故。煮熟的鸭子也会飞的，贾升帆不敢耽搁。
到了办理中心才发现，眼前已经排起了很长的队伍。他没想到，自己起了大早却赶了晚集。
“哎呦！哪来这么多人？”
望着眼前长长的队伍，贾升帆有些担心了，恐怕要等候很长时间才能办好。
他赶紧排好队。不一会儿，他的身后陆续又有人跟了上来。刚排队的时候大家互相也不说话，一个一个的都是绷着脸，茫然地望着前方，过了一会儿才逐渐热络起来。他听身边的人说，有些人昨天晚上就来排队了。
排在贾升帆前面的是一位中年女士，她中等身材，体型匀称，面容光滑，脸上看不见一丝皱纹，看样子不像是五十岁以上的人。
贾升帆有些纳闷，按照法律规定，申请人必须自己亲自来办理，国家不接受第三者代办。
他闲得无聊，就问前面的女士：
“小姐，你是替谁排队呀？”
那位女士回头看着贾升帆，有些吃惊。
“我是给自己排队来的。”
“给自己？你？”
贾升帆又仔细端详了她一眼。他摇摇头，不信。
“呵呵，不是我恭维你，你看起来顶多40岁，哪像是50岁的人？你如果不说是给自己排队，我可能会猜你是33岁。”
“哈哈哈！你可真逗，有整有零的，还说我33岁？哈哈！”
那位女士大方地伸出手，贾升帆与她轻轻握了一下。
“谢谢，我姓李，淝水人。你呢？”
“我姓贾，从松江来。”
李女士说话时笑了，眼角露出了一些皱纹。贾升帆看见了，才确信她的年纪不止40岁。
停了一会儿，李女士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事情，十分认真地说道：
“贾先生，排队的人太多了！如果今天排不到我们，咱们就直接排明天的号吧，我怕明天又是很多人。”
李女士说话很好听。她想约好贾升帆一起排队，那样的话，两人可以互相照顾，抽空离开一下，去吃个饭或者方便方便的。
的确有此需要。贾升帆正要答话，身后一位先生说了一句话：
“排大队申请，快乐着死亡；肉身没勇气，灵魂有主张！”
只见他胳臂下夹着一本厚厚的书，微笑着看着贾升帆和李女士。这位先生来自首府温莱，姓张。
贾升帆看了看这位张先生，人长得挺年轻的，最多五十岁。他中等身材，脸色白净，头发向上卷起，戴着一副黑边眼镜，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从镜片后面透露出来。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不凡的气质，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
贾升帆在心中暗自赞叹：“又是一个人物！”
不过，这人说话有些神神叨叨的，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李女士不同意张先生的话，她可不是那种灵魂有主张，肉身没勇气的人。
李女士轻轻感叹一声：
“哎！同是天涯沦落人！”
贾升帆听后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张先生马上说道：“李女士说错了，应该是有缘相聚！你看看，我们头顶上艳阳高照，个个精神焕发，哪里像是沦落人？”
李女士也发现张先生有些怪异，她未加思索，马上回敬道：
“张先生，我看不到艳阳高照，我看到的不过就是一丝烛光！”
一丝烛光？
李女士的话，让贾升帆心头一震，他在心中说道：
“咦！这个李女士竟然和无知大师说的一样，她看到的也是一丝烛光，真是巧了！”
张先生刚要说话，李女士却转头对贾升帆说道：
“贾先生，这法律有些不通情理。为什么必须本人亲自来办理？那些重病卧床，疯子傻子神经病老年痴呆植物人等等，他们活着比我们还要痛苦。这些人因为不能亲自来办理，国家就不接受申请，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了！”
李女士觉得，应该让那些比自己活得更加痛苦的人，也能享受国家葬礼，轻松而又体面地说再见。
可张先生却接话说：
“不可，不可！你的心不是别人的心，你的痛苦可能是别人的幸福。告诉你吧，李女士！疯子傻子未必比我们更加痛苦！”
张先生边说边摆手，表示反对，一脸的认真。
李女士看着张先生，无奈地笑了，张先生挺可爱的。
贾升帆说道：
“李女士，政府这样规定也是好意，怕被坏人利用，鱼目混珠，造成一些犯罪事件。”
“也许有道理吧。”
李女士自言自语。
贾升帆接着又说：“法律还规定，如果家里有未成年子女需要抚养的，有老人需要赡养的，有患病亲属需要照顾的等等，这些人都不能申请。还有其它一些条件，等一会儿办理的时候，工作人员会问的。”
“哦！贾先生，你知道的真多！不像我，听说国家能帮助，想也不想，糊里糊涂就来了。”
李女士对贾升帆投去赞许的目光。
张先生看见李女士喜欢和贾升帆聊天，他就端起书本看书，不再插话。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强烈的阳光让大家心情烦躁。
贾升帆和李女士偶尔交流几句，张先生继续看书。
一直到了下午2点多，才轮到贾升帆办理。他此时已经饥肠辘辘，但却非常兴奋。
贾升帆快步来到一个窗口前，工作人员面无表情，逐一核对他递交的文件。然后开始问话，一边问一边在纸上做着记录：
“年满五十岁了吗？”工作人员问，法律规定只有年满五十岁的人才有资格申请。
“五十三岁了”贾升帆回答。
“为什么要自杀？”
“老婆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家里有老人需要赡养吗？”
“没有”
“有未成年子女吗？”
“没有，一个子女也没有。”
“有病患需要照顾吗？”
“没有”
“有欠债未还吗？“
”没有“
”有犯罪或者正在被立案侦查吗？“
”没有“
”有贩毒吸毒吗？“
”没有“
“有卖淫嫖娼吗？”
他对这个问题是有准备的，可当工作人员一问，他还是愣了一下。他脑子里迅速闪过了四年前温莎夜总会的一幕，又想起了林带玉母女。
“先生，有卖淫嫖娼吗？”
看见贾升帆有些迟疑，工作人员再次发问。
贾升帆慌慌张张地回答：
“先生，我是男人，不会卖淫。”
答非所问！那个工作人员瞪了贾升帆一眼，有些生气地说：
“你不知道有鸭子吗？男人也会卖的！你要清楚回答问题，有还是没有？”继续追问。
贾升帆赶紧回答：
“没有，没有卖淫嫖娼。”
继续问：
“有制售伪劣黑心食品吗？”
“没有”
“有拐卖妇女儿童吗？”
“没有”
“死后愿意捐赠器官吗？”
“愿意。这是我的血液检查报告。”
贾升帆把检查报告递了上去。工作人员把报告放在手上看了一眼，然后又问：
“你精神健康的医生报告带来了吗？”
“带来了，给您。”
。。。。。。
问题很多，上面只列举了一部分，贾升帆一一作答。
回答完问题后，工作人员让贾升帆在答案纸上签字，还要他宣誓自己没有撒谎，否则申请无效。同时提醒他，有关方面会对上述问题进行调查，以核实其真实性。
“贾先生，你一定要据实回答以上问题，如果我们发现有弄虚作假，你的申请资格会被取消。“工作人员提醒贾升帆。贾升帆不断地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清楚明白。
贾升帆顺利通过了初步审核。工作人员给了他一张收条，请他于二周后到第一审判庭接受审判。贾升帆心中的大石落了地，他对工作人员连声说着感谢。
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见李女士和张先生也在办理。他向二人挥挥手，当作是告别了。李女士冲贾升帆笑了笑，张先生则紧锁眉头，好像遇到了麻烦，他朝贾升帆摊开双手，还摇了摇头，很是遗憾的样子。
贾升帆没有考虑很多，一个人高兴地离开了。他后面还有很多行动计划，需要抓紧执行。
(本章完)
昨晚朱迪说他未必如意，让他此刻心情有些急迫，他害怕出现变故。煮熟的鸭子也会飞的，贾升帆不敢耽搁。
到了办理中心才发现，眼前已经排起了很长的队伍。他没想到，自己起了大早却赶了晚集。
“哎呦！哪来这么多人？”
望着眼前长长的队伍，贾升帆有些担心了，恐怕要等候很长时间才能办好。
他赶紧排好队。不一会儿，他的身后陆续又有人跟了上来。刚排队的时候大家互相也不说话，一个一个的都是绷着脸，茫然地望着前方，过了一会儿才逐渐热络起来。他听身边的人说，有些人昨天晚上就来排队了。
排在贾升帆前面的是一位中年女士，她中等身材，体型匀称，面容光滑，脸上看不见一丝皱纹，看样子不像是五十岁以上的人。
贾升帆有些纳闷，按照法律规定，申请人必须自己亲自来办理，国家不接受第三者代办。
他闲得无聊，就问前面的女士：
“小姐，你是替谁排队呀？”
那位女士回头看着贾升帆，有些吃惊。
“我是给自己排队来的。”
“给自己？你？”
贾升帆又仔细端详了她一眼。他摇摇头，不信。
“呵呵，不是我恭维你，你看起来顶多40岁，哪像是50岁的人？你如果不说是给自己排队，我可能会猜你是33岁。”
“哈哈哈！你可真逗，有整有零的，还说我33岁？哈哈！”
那位女士大方地伸出手，贾升帆与她轻轻握了一下。
“谢谢，我姓李，淝水人。你呢？”
“我姓贾，从松江来。”
李女士说话时笑了，眼角露出了一些皱纹。贾升帆看见了，才确信她的年纪不止40岁。
停了一会儿，李女士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事情，十分认真地说道：
“贾先生，排队的人太多了！如果今天排不到我们，咱们就直接排明天的号吧，我怕明天又是很多人。”
李女士说话很好听。她想约好贾升帆一起排队，那样的话，两人可以互相照顾，抽空离开一下，去吃个饭或者方便方便的。
的确有此需要。贾升帆正要答话，身后一位先生说了一句话：
“排大队申请，快乐着死亡；肉身没勇气，灵魂有主张！”
只见他胳臂下夹着一本厚厚的书，微笑着看着贾升帆和李女士。这位先生来自首府温莱，姓张。
贾升帆看了看这位张先生，人长得挺年轻的，最多五十岁。他中等身材，脸色白净，头发向上卷起，戴着一副黑边眼镜，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从镜片后面透露出来。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不凡的气质，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
贾升帆在心中暗自赞叹：“又是一个人物！”
不过，这人说话有些神神叨叨的，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李女士不同意张先生的话，她可不是那种灵魂有主张，肉身没勇气的人。
李女士轻轻感叹一声：
“哎！同是天涯沦落人！”
贾升帆听后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张先生马上说道：“李女士说错了，应该是有缘相聚！你看看，我们头顶上艳阳高照，个个精神焕发，哪里像是沦落人？”
李女士也发现张先生有些怪异，她未加思索，马上回敬道：
“张先生，我看不到艳阳高照，我看到的不过就是一丝烛光！”
一丝烛光？
李女士的话，让贾升帆心头一震，他在心中说道：
“咦！这个李女士竟然和无知大师说的一样，她看到的也是一丝烛光，真是巧了！”
张先生刚要说话，李女士却转头对贾升帆说道：
“贾先生，这法律有些不通情理。为什么必须本人亲自来办理？那些重病卧床，疯子傻子神经病老年痴呆植物人等等，他们活着比我们还要痛苦。这些人因为不能亲自来办理，国家就不接受申请，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了！”
李女士觉得，应该让那些比自己活得更加痛苦的人，也能享受国家葬礼，轻松而又体面地说再见。
可张先生却接话说：
“不可，不可！你的心不是别人的心，你的痛苦可能是别人的幸福。告诉你吧，李女士！疯子傻子未必比我们更加痛苦！”
张先生边说边摆手，表示反对，一脸的认真。
李女士看着张先生，无奈地笑了，张先生挺可爱的。
贾升帆说道：
“李女士，政府这样规定也是好意，怕被坏人利用，鱼目混珠，造成一些犯罪事件。”
“也许有道理吧。”
李女士自言自语。
贾升帆接着又说：“法律还规定，如果家里有未成年子女需要抚养的，有老人需要赡养的，有患病亲属需要照顾的等等，这些人都不能申请。还有其它一些条件，等一会儿办理的时候，工作人员会问的。”
“哦！贾先生，你知道的真多！不像我，听说国家能帮助，想也不想，糊里糊涂就来了。”
李女士对贾升帆投去赞许的目光。
张先生看见李女士喜欢和贾升帆聊天，他就端起书本看书，不再插话。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强烈的阳光让大家心情烦躁。
贾升帆和李女士偶尔交流几句，张先生继续看书。
一直到了下午2点多，才轮到贾升帆办理。他此时已经饥肠辘辘，但却非常兴奋。
贾升帆快步来到一个窗口前，工作人员面无表情，逐一核对他递交的文件。然后开始问话，一边问一边在纸上做着记录：
“年满五十岁了吗？”工作人员问，法律规定只有年满五十岁的人才有资格申请。
“五十三岁了”贾升帆回答。
“为什么要自杀？”
“老婆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家里有老人需要赡养吗？”
“没有”
“有未成年子女吗？”
“没有，一个子女也没有。”
“有病患需要照顾吗？”
“没有”
“有欠债未还吗？“
”没有“
”有犯罪或者正在被立案侦查吗？“
”没有“
”有贩毒吸毒吗？“
”没有“
“有卖淫嫖娼吗？”
他对这个问题是有准备的，可当工作人员一问，他还是愣了一下。他脑子里迅速闪过了四年前温莎夜总会的一幕，又想起了林带玉母女。
“先生，有卖淫嫖娼吗？”
看见贾升帆有些迟疑，工作人员再次发问。
贾升帆慌慌张张地回答：
“先生，我是男人，不会卖淫。”
答非所问！那个工作人员瞪了贾升帆一眼，有些生气地说：
“你不知道有鸭子吗？男人也会卖的！你要清楚回答问题，有还是没有？”继续追问。
贾升帆赶紧回答：
“没有，没有卖淫嫖娼。”
继续问：
“有制售伪劣黑心食品吗？”
“没有”
“有拐卖妇女儿童吗？”
“没有”
“死后愿意捐赠器官吗？”
“愿意。这是我的血液检查报告。”
贾升帆把检查报告递了上去。工作人员把报告放在手上看了一眼，然后又问：
“你精神健康的医生报告带来了吗？”
“带来了，给您。”
。。。。。。
问题很多，上面只列举了一部分，贾升帆一一作答。
回答完问题后，工作人员让贾升帆在答案纸上签字，还要他宣誓自己没有撒谎，否则申请无效。同时提醒他，有关方面会对上述问题进行调查，以核实其真实性。
“贾先生，你一定要据实回答以上问题，如果我们发现有弄虚作假，你的申请资格会被取消。“工作人员提醒贾升帆。贾升帆不断地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清楚明白。
贾升帆顺利通过了初步审核。工作人员给了他一张收条，请他于二周后到第一审判庭接受审判。贾升帆心中的大石落了地，他对工作人员连声说着感谢。
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见李女士和张先生也在办理。他向二人挥挥手，当作是告别了。李女士冲贾升帆笑了笑，张先生则紧锁眉头，好像遇到了麻烦，他朝贾升帆摊开双手，还摇了摇头，很是遗憾的样子。
贾升帆没有考虑很多，一个人高兴地离开了。他后面还有很多行动计划，需要抓紧执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