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氏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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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乌云

    wed sep 28 14:02:23 cst 2016

    光线昏暗的房间,王浦泽躺在离地面只有二十公分的木质床板上,翻下身都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他吐出一口香烟,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显得乌烟瘴气。

    可他平静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介意。冷漠的眼神盯着那白色的烟丝,空洞且毫无感情,他抖了抖夹在指尖的烟蒂,拿起快递员刚刚送过来的芝华士chivas威士忌。

    也许只有酒精上头的快感才能让他稍微逃避现实,三年前那个并不算太冷的冬天,却让他的心一直冰冻到了今天。他拼命的用酒精麻痹自己不去回忆,可即便这样,他也清晰的记得曾失去过一个他深爱也深爱着他的姑娘。

    “开门,王浦泽你个王八蛋,昨天去泡妹子是不是又留的老子电话号码,特么的,你嫂子在家发脾气给我撵出来。”随着duang、duang、duang几声厚重的敲门声,不堪的骂声也透过隔音并不好的门传过来。

    王浦泽挣扎着起身,拿着个酒瓶摇摇晃晃地把门开开,“你太吵了,疯子。不是我说你,嫂子脾气那么好,你怎么能做对不起她……”迷迷糊糊的说着话,还没落音就一头栽在他喊“疯子”的那人身上。

    疯子赶紧扶着,把他抗回床上,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男一女拥抱的照片,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喝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疯子,真名齐辉,跟王浦泽同是一个组织的成员。都有外号,王浦泽是郊狼,齐辉是马蜂,叫疯子也比较贴切,属于那种要么不动,动就雷霆万钧一击致命。

    组织的名字叫“乌云”。虽然名字很魄力,但也只有内部人员和极少数其他组织,听说过这个组织。外界没有人知道这个叫做“乌云”的组织里面的人物结构是什么样的,有多少人,怎么可以联系到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出现。总之,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神秘而又毫无规律可循的谜一样的组织,他们有时候会心血来潮的让某个业界声誉良好的富豪突然消失和他的钱财一起,有时候又会消无声息的杀一个看似简单的人,有时候也会大张旗鼓的端掉一个犯罪团伙。仿佛漫不经心,又好似刻意为之。但“乌云”袭过,枯木无声。

    两片上下错开重叠在一起的精致灰色云朵图案似乎是在说“乌云”并没有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低调,以至于他们总会留下记号。

    满地的酒瓶、不知多久没洗的衣服,早就因为长时间运行故障不制热的空调发着呜呜的声音,疯子站在床边苦恼的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对于处女座的他来说真的很头痛。

    “御,狼印。”随着疯子轻声的呢喃,窗外的树叶还沐浴在温暖的清晨阳光下,可房间里已然另一番场景,点点的白光自疯子身上散发开来,布满除了浦泽睡觉那张床剩下的所有空间,仿佛有着一双无形的手让混乱的房间所有散落的东西全给丢进一个大箱子里。短短一瞬间,房间恢复了清洁,连一点烟灰都不剩。

    “又要去给你买衣服了,你说我这么当你保姆你得给我多少钱。”疯子对睡的昏天黑地口水直流的某人不满的发着牢骚。拿着箱子的一个角轻松地提起来,仿佛满满一堆垃圾在他手里没有丝毫的重量。转身出了门。

    疯子轻轻地把门关上,走了两步在电梯前停住按了向下的键。电梯显示23层往上,王浦泽住16层。时间还早,疯子掏出根中华,zippo用力一甩拇指一划齿轮,对上火苗点着香烟,深吸一口。双眼看着电梯在34层停住,眼神时而空洞时而坚定时而犹豫,纠结的情绪似乎都影响了电梯的下降速度。

    “算了,怪我就怪我了,妈的”,疯子刚刚这么想,电梯门开了,显示屏上显示16层。里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手提公文包的男人,疯子对他微微一笑,走进了电梯。男人回了个礼貌的微笑,尽管临时起意可丝毫不见得敷衍,显然男人在职场方面的应酬不少,人情世故颇为圆滑。

    然而男人的笑容还没消散,一记手刀就劈在了他的颈上,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就晕了过去。“是不是有病,对你笑你就笑?”疯子的声音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突然打晕别人内疚。疯子将他放倒横在电梯门中间,把装满垃圾的箱子放在男人身上,转身走向王浦泽的房间。

    电梯门关闭碰到男人躺下的身体又打开,再关合,打开.....铛铛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人们不支持它工作的不满。

    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泛着点点白光轻轻地放在门锁上,咔沓一声就轻轻松松的开了王浦泽花了七千多买的高级防盗门。王浦泽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疯子从桌上拿起郊狼手机,有密码,疯子皱了皱眉头。按下0912几个号码,“果然还是她的生日......”疯子无奈的摇摇头,拨打了叫公仪雪的电话。

    只嘟了一声,电话通了,对方沉默一言不发。

    “雪儿是我,疯子。”疯子如是说。摆弄着书桌上的小摆件,小人在上面晃来去去。

    旋即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清脆又温柔的声音传来,“我就说嘛,他还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什么事?”

    “我觉得需要个人照顾浦泽。还有,该让他动动了,毕竟三年前的事了……也该走出来了……”疯子看着晃动的小人好像又记起过往那些美好的、残酷的回忆。

    “你是想让我过去?他同意吗?”甜美的声音好像有些惊喜又有些忧虑。

    “先听我的吧。”疯子按了按太阳穴,努力把自己从回忆中拉扯出来,“对了,家里还好吗?”

    “不太好,浦泽不在,三年前那件事又损失很大。蝎子、绵羊各自盘算,常常有小动作。不是我和月神、乌鸦压着,他们可能早就带着兄弟们走了。”温柔的声音也难以掩饰深藏其中的隐隐怒气。

    疯子的眼睛好像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月神和乌鸦留在家,实在不行就过来,不用起冲突。你明天过来,带几个人自家兄弟。”

    “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公仪雪冷若冰霜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想到终于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尽管自己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想到这公仪雪的脸上又闪过一丝落寞。

    干净整洁的房间,粉红色的墙皮,很温暖也很梦幻。公仪雪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静静的发呆。旋即眼神坚定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衣领,脸上又重新回到冷漠的状态。抬起手,指尖泛起点点白光,对着窗外微微一抖,“魑、魅、魍、魉,你们四个收拾一下,明天和我见郊狼。”话音刚落,四道白点朝着四个方向飞去,速度极快。

    公仪雪低着头,轻轻地点着脚尖,思考明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好呢,干练些还是活泼点,白色吧,白色比较阳光,要让浦泽看到活力感染他。想着嘴角又不自禁的上扬。

    上海市,闵行,江泽小区。

    疯子放下手机,眼神复杂,对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浦泽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对不起,头儿,你是命定之人。丫丫走了,但事情还没有结束,乌云需要你。”

    走出房间,反手关上门,疯子的眼神已然没了任何其他的情绪,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双手插进口袋。不算很帅但棱角分明的脸,简短干脆的头发,再配上身上那套订做的顶级雅戈尔西服,锃亮的迪欧摩尼黑色皮鞋,十足的富家子弟的派头。

    “我去,把你给忘了。”疯子看到还卡在电梯门中间的男人,不禁有点内疚。“不好意思,本来以为一会就可以出来,想让你帮我看着电梯门别关。谁知道多聊了一会。”说着把男人扶起来,手上再度泛起点点白光,环绕着男人的额头,慢慢消散。

    男人迷糊空洞的眼睛慢慢恢复了神采,对疯子礼貌的笑了笑,“没关系的,都住在一栋楼里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仿佛丝毫不记得眼前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把他打晕,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把他放在电梯门中间强行阻止电梯运行了十几分钟,还莫名其妙的把装满垃圾的箱子压在他的身上……

    疯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男人点点头。

    男人也对着疯子点了点头……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男人率先走了出去。疯子跟在后面,把箱子放在楼下的大垃圾桶里,拍拍手,走向一旁停在车位上的蓝色兰博基尼。坐上车打开音乐,放着的是中国著名歌星周杰伦的《自导自演》,疯子扭动着身体哼着歌,慢悠悠的往中国某知名企业家旗下公司什么达广场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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