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变梦三重
这里是小阳村的一间屋子里，屋外有小孩的大声哭嚷，也有年迈老人的哀求祷告。整间房子此刻正燃烧着熊熊大火，房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响。
“臭小子，就凭你？”凌云玉面前的黑衣人发出狰狞的笑声，那黑衣人手中抓着一个小女孩，正是凌云玉教书的那个可爱的小丫头，而后将那个小女孩用力砸向墙壁，小女孩的哭啼声在接触到墙面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凌云玉慢慢爬过去，将小女孩翻了过来，那小女孩刚一转身，立马就睁开了眼睛，不过此刻，已经不是那个小女孩了，凌云玉吓得尖叫不已，连连后退，因为那小女孩居然变成了自己的妹妹。
“哥哥，救我啊，哥哥，你怎么不救我？”凌如燕躺在地上哭喊道，嘴里鲜血不断的流出。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凌云玉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黑衣人狂笑着，一脚抬起，用力朝着凌如燕的脸，踩了下去……”
“不要，妹妹……”
“哈哈哈哈……”黑衣人狂笑不已。忽然，眼前的一切开始消失，凌云玉整个人置身黑暗当中，似是在下落，一直在下落，好似掉进了一个暗无天日，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
“啊……”凌云玉惊恐地大吼着。
忽然，凌云玉落地了，摸摸周围，硬实的地面，周围一切感觉都很熟悉，那一堆堆的柴火，那一盆盆的鲜花，凌云玉发现，他正在自己家。
前面地上趴着一个人，麻布素衣，上面血迹斑斑，那人竟是自己的父亲——凌轩。
“爹！”凌云玉大喊着跑了过去。
地上那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笑着对凌云玉说道：“玉儿啊，你还好吧？你妹妹呢？”
“妹妹……”凌云玉思绪飞逝：
“哥哥，救我啊，哥哥，你怎么不救我？”
凌如燕楚楚可怜的声音又浮现在脑海，凌云玉不知该怎么跟爹说，难道要他亲口告诉自己的爹，妹妹已经死了，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妹妹死的么？这个时候，凌云玉发现，在不远的一个黑暗的角落内，缓缓浮现一张小孩子的脸，那张脸阴沉着，却露着邪魅的笑容，然而，让凌云玉更为吃惊的是，那张脸的眼角旁边，有一颗痣。
只见那小孩子慢慢张开嘴巴，没有发出声音，嘴只是用一种很慢的速度比划着，观其嘴型，竟是在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妹、妹、已、经、死、了，而、你、就、在、旁、边、看、着。”
那张脸说完，发出刺耳诡异的奸笑声，那奸笑，似是某种尖锐之物，在光滑的铜镜上来回滑动一般，让人听着极为不舒服，那张脸便在那地狱般的笑声中，缓缓地隐入了那一片黑暗里面。
凌云玉突然觉得到头痛，整个脑袋就像要炸裂了一般。他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翻滚着，挣扎着，感觉天昏地暗，一阵混乱之后。脑中清净了下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坐在山坡上，前面，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自己，不过不难看出，那个女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还不待凌云玉说话，母亲便开口了：“刚才，其实你可以救下你妹妹来的。”
凌云玉嘴唇动了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娘。”
母亲并没有理会凌云玉，继续说道：“别忘了，要是没有那个人，我们母子，别说报仇，只怕在轩辕剑出世那一刻，都已经不存在了。”
“娘！”凌云玉喊了一声，却发现，眼前的母亲，不知何时，变成了傲月寒。
“我同情今天那个孩子，但我更同情的是你！”
忽然，似时间飞逝，似时空流转，周围的一切突然倒退起来，越来越快，然后一幕幕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臭小子，就凭你？”
“今天，其实你可以救下那个孩子来的。”
“那就好，等我表弟长大了，我把他带到修罗道，让他跟我们一起修炼，有一天，一起去打败幽灵山庄的人，为我爹娘报仇。”
“哥哥，救我啊？哥哥，你怎么不救我？”
“……别说报仇，只怕在轩辕剑出世那一刻，都已经不存在了”
“我同情今天那个孩子，但我更同情的是你！”
“我更同情的是你！”
“是你！”
……
“额啊……”凌云玉大叫着，从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着汗水。
突然，凌云玉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跳起，冲出房门，一路狂奔到不远处的一间比较大的弟子房前，抿抿嘴唇，咽了口唾沫，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手颤抖着，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这件弟子房中，睡着好几个小孩子，凌云玉过去望了望傍晚向自己打听表弟的那个小女孩，看着她留着口水，熟睡的样子。欣慰地叹了口气，随后，又悄悄的走了出来。
凌云玉倒退出来，将房门轻轻扣上，一转身，却发现眼前正站着一个人。吓得凌云玉尖叫一声，才缓缓看清是傲月寒。
“啊呼，吓死我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凌云玉小声说着。
“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的，跑到女弟子房这边想干嘛？”傲月寒背着双手，厉声问道。
“嘘！没什么，那个，你能陪我到山上走走吗？”
傲月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以示默认。
晴天的夜晚，没有蛐蛐那无休止的鸣叫，星星点点的光辉洒下，浸润在无边的夜中，将四周渲染得很宁静。凌云玉与傲月寒慢慢走上山，终于，凌云玉还是开口了：
“你穿这身衣服，不冷么？”
傲月寒摇摇头：“修炼这么久了，怎么会怕冷？”
“傲月寒，那个……对不起，是我偷懒了。”凌云玉很不好意思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知道他一意孤行，做错了很多，但是又不知道该对谁道歉，是对自己的父母，还是对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年轻人，亦或是那个在小阳村惨死的男孩。或许，他应该道歉的，就是此刻站在身旁的傲月寒。
傲月寒甩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望着那遥远的星空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是你家人，是那个救了你并且对你报以厚望的人。”
凌云玉有些尴尬，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都比自己有斗志，而他，拿着《修罗经》这种神物，竟然选择了退却。不过现在他一切都想通了，此刻的他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样想，为什么会偷懒退缩，或许是因为，经历了些什么吧。
“凌云玉，你知道么？其实，我倒不是在意今天小阳村，你没有救下那个男孩。并没有谁天生就肩负着专门救人的职责，那是那个孩子的命数，难逃此劫，你也不用自责，发生了就发生了吧，反过来，如果今天那个孩子是你的亲人，譬如你的妹妹，亦或者是叶飞叶彬以及你的那些学生，你没能拯救到他们，那可能不仅仅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了，所有人都会瞧不起你，因为如果你不偷懒，这种悲剧完全可以避免。”
傲月寒背着手，眼睛望着前方，自始至终，说话很温和，很平静，就如这夜晚一般，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凌云玉突然觉得，傲月寒平时很凶，很蛮横，但是她其实也是一个心很细的姑娘。凌云玉终于明白为何所有人都将傲月寒称为老大，不是因为她是掌门傲苍天的女儿，而是傲月寒，真的有做老大的魄力，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法言喻的领袖风范。
“凌云玉。”傲月寒轻轻停下脚步，面对着凌云玉说道：“人都是有追求的，永远不要安于现状，你还记得你今天的入门课吗？永远不要忘了你当时的无力感，弱者，只有挨打的份。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顺风顺水的度过，你将来多多少少会遇到困难，或许处境会很凶险，我们所有的修炼，都是为了防止到时候，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一番平静的语言，似一股泉水一般，全都涌进了凌云玉心底。凌云玉此时也看开了，傲月寒说的没错，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应对将来，人，要有忧患之心。然而此刻，凌云玉内心也是被这平静的夜晚所感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凌云玉望着傲月寒，微微一笑，张口轻轻说了一句：
“谢谢你，老大！”
傲月寒也是轻轻一笑，得意的瞅了瞅凌云玉，嘴角上扬，在凌云玉胸口锤了一下，转身走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老大。”
傲月寒走了，凌云玉一个人站在山上，思索了良久。
夜空下，一个人将手举过头顶，迎着夜风，高喊着：
“苍生所望，吾之所向，乘风破浪，初心不忘。”
回声似涟漪一般，经久不息……
(本章完)
“臭小子，就凭你？”凌云玉面前的黑衣人发出狰狞的笑声，那黑衣人手中抓着一个小女孩，正是凌云玉教书的那个可爱的小丫头，而后将那个小女孩用力砸向墙壁，小女孩的哭啼声在接触到墙面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凌云玉慢慢爬过去，将小女孩翻了过来，那小女孩刚一转身，立马就睁开了眼睛，不过此刻，已经不是那个小女孩了，凌云玉吓得尖叫不已，连连后退，因为那小女孩居然变成了自己的妹妹。
“哥哥，救我啊，哥哥，你怎么不救我？”凌如燕躺在地上哭喊道，嘴里鲜血不断的流出。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凌云玉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黑衣人狂笑着，一脚抬起，用力朝着凌如燕的脸，踩了下去……”
“不要，妹妹……”
“哈哈哈哈……”黑衣人狂笑不已。忽然，眼前的一切开始消失，凌云玉整个人置身黑暗当中，似是在下落，一直在下落，好似掉进了一个暗无天日，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
“啊……”凌云玉惊恐地大吼着。
忽然，凌云玉落地了，摸摸周围，硬实的地面，周围一切感觉都很熟悉，那一堆堆的柴火，那一盆盆的鲜花，凌云玉发现，他正在自己家。
前面地上趴着一个人，麻布素衣，上面血迹斑斑，那人竟是自己的父亲——凌轩。
“爹！”凌云玉大喊着跑了过去。
地上那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笑着对凌云玉说道：“玉儿啊，你还好吧？你妹妹呢？”
“妹妹……”凌云玉思绪飞逝：
“哥哥，救我啊，哥哥，你怎么不救我？”
凌如燕楚楚可怜的声音又浮现在脑海，凌云玉不知该怎么跟爹说，难道要他亲口告诉自己的爹，妹妹已经死了，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妹妹死的么？这个时候，凌云玉发现，在不远的一个黑暗的角落内，缓缓浮现一张小孩子的脸，那张脸阴沉着，却露着邪魅的笑容，然而，让凌云玉更为吃惊的是，那张脸的眼角旁边，有一颗痣。
只见那小孩子慢慢张开嘴巴，没有发出声音，嘴只是用一种很慢的速度比划着，观其嘴型，竟是在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妹、妹、已、经、死、了，而、你、就、在、旁、边、看、着。”
那张脸说完，发出刺耳诡异的奸笑声，那奸笑，似是某种尖锐之物，在光滑的铜镜上来回滑动一般，让人听着极为不舒服，那张脸便在那地狱般的笑声中，缓缓地隐入了那一片黑暗里面。
凌云玉突然觉得到头痛，整个脑袋就像要炸裂了一般。他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翻滚着，挣扎着，感觉天昏地暗，一阵混乱之后。脑中清净了下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坐在山坡上，前面，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自己，不过不难看出，那个女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还不待凌云玉说话，母亲便开口了：“刚才，其实你可以救下你妹妹来的。”
凌云玉嘴唇动了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娘。”
母亲并没有理会凌云玉，继续说道：“别忘了，要是没有那个人，我们母子，别说报仇，只怕在轩辕剑出世那一刻，都已经不存在了。”
“娘！”凌云玉喊了一声，却发现，眼前的母亲，不知何时，变成了傲月寒。
“我同情今天那个孩子，但我更同情的是你！”
忽然，似时间飞逝，似时空流转，周围的一切突然倒退起来，越来越快，然后一幕幕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臭小子，就凭你？”
“今天，其实你可以救下那个孩子来的。”
“那就好，等我表弟长大了，我把他带到修罗道，让他跟我们一起修炼，有一天，一起去打败幽灵山庄的人，为我爹娘报仇。”
“哥哥，救我啊？哥哥，你怎么不救我？”
“……别说报仇，只怕在轩辕剑出世那一刻，都已经不存在了”
“我同情今天那个孩子，但我更同情的是你！”
“我更同情的是你！”
“是你！”
……
“额啊……”凌云玉大叫着，从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着汗水。
突然，凌云玉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跳起，冲出房门，一路狂奔到不远处的一间比较大的弟子房前，抿抿嘴唇，咽了口唾沫，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手颤抖着，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这件弟子房中，睡着好几个小孩子，凌云玉过去望了望傍晚向自己打听表弟的那个小女孩，看着她留着口水，熟睡的样子。欣慰地叹了口气，随后，又悄悄的走了出来。
凌云玉倒退出来，将房门轻轻扣上，一转身，却发现眼前正站着一个人。吓得凌云玉尖叫一声，才缓缓看清是傲月寒。
“啊呼，吓死我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凌云玉小声说着。
“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的，跑到女弟子房这边想干嘛？”傲月寒背着双手，厉声问道。
“嘘！没什么，那个，你能陪我到山上走走吗？”
傲月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以示默认。
晴天的夜晚，没有蛐蛐那无休止的鸣叫，星星点点的光辉洒下，浸润在无边的夜中，将四周渲染得很宁静。凌云玉与傲月寒慢慢走上山，终于，凌云玉还是开口了：
“你穿这身衣服，不冷么？”
傲月寒摇摇头：“修炼这么久了，怎么会怕冷？”
“傲月寒，那个……对不起，是我偷懒了。”凌云玉很不好意思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知道他一意孤行，做错了很多，但是又不知道该对谁道歉，是对自己的父母，还是对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年轻人，亦或是那个在小阳村惨死的男孩。或许，他应该道歉的，就是此刻站在身旁的傲月寒。
傲月寒甩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望着那遥远的星空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是你家人，是那个救了你并且对你报以厚望的人。”
凌云玉有些尴尬，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都比自己有斗志，而他，拿着《修罗经》这种神物，竟然选择了退却。不过现在他一切都想通了，此刻的他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样想，为什么会偷懒退缩，或许是因为，经历了些什么吧。
“凌云玉，你知道么？其实，我倒不是在意今天小阳村，你没有救下那个男孩。并没有谁天生就肩负着专门救人的职责，那是那个孩子的命数，难逃此劫，你也不用自责，发生了就发生了吧，反过来，如果今天那个孩子是你的亲人，譬如你的妹妹，亦或者是叶飞叶彬以及你的那些学生，你没能拯救到他们，那可能不仅仅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了，所有人都会瞧不起你，因为如果你不偷懒，这种悲剧完全可以避免。”
傲月寒背着手，眼睛望着前方，自始至终，说话很温和，很平静，就如这夜晚一般，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凌云玉突然觉得，傲月寒平时很凶，很蛮横，但是她其实也是一个心很细的姑娘。凌云玉终于明白为何所有人都将傲月寒称为老大，不是因为她是掌门傲苍天的女儿，而是傲月寒，真的有做老大的魄力，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法言喻的领袖风范。
“凌云玉。”傲月寒轻轻停下脚步，面对着凌云玉说道：“人都是有追求的，永远不要安于现状，你还记得你今天的入门课吗？永远不要忘了你当时的无力感，弱者，只有挨打的份。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顺风顺水的度过，你将来多多少少会遇到困难，或许处境会很凶险，我们所有的修炼，都是为了防止到时候，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一番平静的语言，似一股泉水一般，全都涌进了凌云玉心底。凌云玉此时也看开了，傲月寒说的没错，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应对将来，人，要有忧患之心。然而此刻，凌云玉内心也是被这平静的夜晚所感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凌云玉望着傲月寒，微微一笑，张口轻轻说了一句：
“谢谢你，老大！”
傲月寒也是轻轻一笑，得意的瞅了瞅凌云玉，嘴角上扬，在凌云玉胸口锤了一下，转身走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老大。”
傲月寒走了，凌云玉一个人站在山上，思索了良久。
夜空下，一个人将手举过头顶，迎着夜风，高喊着：
“苍生所望，吾之所向，乘风破浪，初心不忘。”
回声似涟漪一般，经久不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