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国贼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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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春红浸染年华好

“可不是嘛,太子殿下惦记着您,听东宫里的公公说,太子殿下多次向皇上请求接您回东宫,皇上都没同意,现在偷偷接来了,越不该让侧妃知道。侧妃娘娘的母家现在也和娘娘的母家并驾齐驱,连升三级,朝上的事奴才不懂,只怕早晚也会升做左丞相的,所以说侧妃娘娘风头盛,您还得委屈委屈。”

原来是黄静靠着娘家得势才如日中天,现在肚子里怀着龙嗣,那就算是封个正妃也毫不夸张的。

又向胡总管打听了一些大壅这两年发生的事情,遣了他离开我才觉得疲乏,丁嬷嬷小心伺候我更衣,在廊下摆了贵妃榻让我小憩一下。

她已年迈,青丝斑白,眼角和眉角的皱纹尤为深刻,在她的身上有我母亲的影子,忍不住出声道“嬷嬷不必再照顾我一可以的...既然回了大壅,你该回宫回宫也好,我放你养老也好,完全不必再对我这么尽心尽力。”

丁嬷嬷衣着素淡,一根木赞挽着灰白的长发,听我这么说,微微一笑,嘴角的皱纹加深,平添几分慈祥“奴婢只当公主是奴婢伺候的最后一个主子,尽心尽力就是,公主再也不要说逐奴婢离开的话了。”

我越听她这么说越觉得她误会了,从黎国到大壅的这段路上,她并没有向端木夙珩通风报信,我已经由此对她极为信任,不过有个主仆的身份约束着,我也不想多说其他。

靠在榻上半寐半醒,春风穿廊而过,略带微寒,青丝垂髫,却慵懒不起,丁嬷嬷拿了件白色轻衣覆在我的身上,静静伫立在旁。

清风湿润,茶烟已凉,重温旧梦,故人已去。

胡总管办事很利落,没几天就打点好了一切,查探到了去右丞相府的路,只待我准备好就过去。

我端着茶看着外面的天色,大壅的春天干燥少雨,但看现在的天气好似有一场好雨要下,太子自从把我送过来之后就没有再来过,我自信他对我的情意,也猜疑他今日也许就到。

“若是午时过后太子没来就在下午过去吧。”

一直等在外面的胡总管听到之后答应一声匆匆下去,丁嬷嬷才从外面进来就笑呵呵道“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才说到他他就来了,我一身白衣缓缓起身,乌发垂髫于后背以一根丝带轻轻挽住,莲步轻移刚走到门口就见太子带着个小厮从外面迎了过来,见到我的刹那脚步一顿,眼里满是笑意,又上前两步拉了我的手将我带进屋里。

“乍暖还寒,公主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来了。”

我先屈膝去行礼却被他急急拦住“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方才乍然见到公主还以为看到了下凡的仙子呢,当真肌肤胜雪三分白,姿容绝色无人比。”

“殿下莫笑话我了,不过是懒起倦梳妆,正觉得这副样子在殿下面前失了礼数。”

“没有的事。”端木谨孩子一样的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宠溺“我给你带了些东西,小砚台。”

他话音刚落,那个叫小砚台的小太监笑嘻嘻的捧着一个硕大的包裹递给丁嬷嬷“这是我家殿下准备的,您收好。”

这个小太监长的白白净净,还是个孩子的身子骨,但眉眼精灵,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到太子身边当差,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貌似东宫还没这么个小东西。

“是叫小砚台吗?这个名字还挺讨喜。”

“嘿嘿。”小太监摸摸脑袋,看看自家太子,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端木谨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这小子名字是温月起的,名字讨喜,人也乖巧。”

温月?我不动声色的掩藏起了自己的情绪,两年前太子娶了侧妃,连并纳了两个良娣,一个悬梁自尽了,剩下的这个温月良娣呆呆笨笨的,我还以为她也不会在太子宫留的长久,不过貌似两年下来,她不仅没有被废黜还颇得太子喜欢。

我示意丁嬷嬷拿银子给小砚台打赏,这个水灵灵的少年看看端木谨又看看我,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接。

“拿着,太子妃赏你的,你拿着就是。”

“太子妃?!”这小子转变的也快,迅速堆起一脸的笑“奴才谢娘娘的赏!”

我也没有反驳太子的话,有他承认我还是太子妃我在这京中行事也都方便一些。

太子撩了袍子在一边坐下,也示意我就坐,这就是一个很微妙的变化,两年前,只要是我们俩同处一室,他必然都会客气的让我先坐,我不肯,他这才会坐下,时间可以改变我,也可以让他这个局促的少年真正的成长,我欣赏一种男人,果敢,坚毅,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男人就该以江山天下为重,哪怕为此负了女人,背弃道义也是没有错的。

这是我的自认为,细细想来,我所推崇的这种男人竟然和端木夙珩很好的重叠,所以我才对对那个男人既惧且怕吗。

端木谨端过丁嬷嬷奉上的茶盏又赶忙道“去给公主添件衣裳,别着凉。”

我抬手阻止“不妨事,有劳殿下惦记着。”

端木谨呵呵一笑,眼皮一低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厅内静默,我正在想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沉寂,他又说道“你从黎国带来的衣服应该不多,我那包裹里还给公主备了些衣物,不知是不是公主惯常穿的,但却是我细心挑的,还有些银票,你可以自己去成衣店买一些自己喜欢穿的。”

“有劳殿下费心了。”我这么说了一句,他却再也坐不住了,因为两人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聊的话题,中间隔着两年,虽然这几天还有点交集但是实在语乏无言了。

“那就好,我改日再来看你,我,先告辞了。”

我点头起身,盈盈行礼,看着他带着小砚台逃一样的离开,长长出了一口气。

丁嬷嬷扶着我走进内室“都备妥了,奴婢给公主梳妆。”

“嗯,”我点头,任丁嬷嬷为我更衣,找了件利落的白底绡花的衫子,并条草绿的百褶裙,简单的扎了个堕马髻,随意簪了几根玉簪,更换妥当,进了后院胡总管准备好的马车,几个家丁护卫,从后门出了这座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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