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年春，两人一剑离了城
“跪下。”父王坐上王座，淡淡道。
他的眼神一如他的语气那般淡漠。竟然丝毫不为大哥和四哥消失在铺天盖地的阴魂阴虫里面而动容。
大哥捧着君裂一跪而下，我随后。王殿内的青石地板在微微颤抖，龙神广场方向的城门外传来阵阵咆哮龙吟，如同前日我梦中那般。
我埋下头，这些化身真龙的禁军勇士已经在最后一搏了，大哥和四哥化身真龙时有没有也如同他们这般痛苦咆哮？
“父王，启动止界吧，外面的禁军能少牺牲一个算一个……”我颤抖着声音。
五哥垂首黯然，他依然沉浸在大哥四哥被阴魂吞噬的痛苦里，但是我却不知为何，从见到甲士捧回“君裂”那一刻起，虽然哀痛，可心中竟毫无大哥四哥已离开人世的不舍和绝望，冥冥中居然还感觉他们依然存在于世。
“危难来时，朝堂之上无父子，只有君臣，臣为君为民而死忠义使然。作为君王，更不能慌乱急躁，将士于危难之中马革裹尸，君王稳居朝堂从容布局，这才是君王的风骨，你们记住了？”
五哥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只有我点点头，父王这番话在此时是何用意？大哥和四哥在前马革裹尸，父王在朝堂布什么局？
“还哭？”父王居然离开王座，少有的带着微微笑意笑话五哥，我心中为城外的将士焦急万分，他看来竟毫无感触。
他低头拉起我和五哥，一边给五哥擦掉眼泪，一边道：“这一跪不是要你两人给我行最后的父子礼，这是君臣礼，昆豹你已年过二十，昆象一年后也将二度迎来真龙劫，身为龙王城王族储君，你们于此灾难之中该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什么责任？”我和五哥异口同声，他的语气里带着哽咽。
父王却不答这问，转而道：“老五你这性子过于直白，心里有什么都毫不掩饰的露于表面，成天嘻嘻哈哈，现在又流泪啜泣，虽然会表达情感是件好事，但偶尔也得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小七这性格太过于阴沉，我知道这是你因为自小两颗真龙獠牙而自卑的缘故，但男人得学会不在乎外界的言词和眼色，自己的心胸中当自有一番天地，问心无愧即可顶天立地，你们两人记住我的话……将来在外面过得也能得心应手一些。”
“止界开启，龙王城内的所有人都将化作幻影静止在这时空里，我们也不例外……”
父王忽然神秘一笑，打断我的话：“你当我真有那么傻？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把自己和整个千里王城静止在时空里，不死不活？”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五哥诧异的面面相觑。
“那家伙放出阴虫阴魂来摧毁龙王城只是他逼我解开封印释放他的手段，我岂会如此轻易的就从了？今日我开启止界是暂时周全龙王城的唯一手段。”
“暂时周全龙王城？”五哥眼泪已经干了，只有些红，他已恢复平静，一只手紧紧握着君裂。
父王点点头：“没错，我要你两人一直往东穿过千里王城，从东城门出去，穿过甘渊深沟，从望日海崖出东海，那里出去，便是东荒大陆。阴魂阴虫从西面铺盖而来，要完全覆盖龙王城得在日落之前，此时该快到了正午时分，你们两人有足够的时间出东海。”
“父王，我们不出去！你开启止界吧，我们就在这里陪你！”五哥一只手拽着父王的王袍，眼泪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没说什么，只是恭敬候命，父王已这么说了，自然有其他安排，决不只是单纯让我两人落荒逃命。
“唉，你比小七大三四岁，却一点也不比小七明事。”父王皱眉道，他把袖袍从五哥手里拉出来。
“我要你们去找到伏羲、折丹和天帝三人，告诉他们龙王城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前来东海合力将阴魂阴虫驱回九幽，也只有他们三人才能解开止界封印。”
“止界能解开？”五哥面露喜色。
父王不屑道：“废话！”
五哥撅嘴，用可怜的眼神望望我。
父王凝神郑重道：“止界只能历代达到天河境界的龙王才能开启，所以我必须留守龙王城，这个重任今日我托付给你们两人，你们可愿意倾尽全力做到？”
“交给我们吧，放心！”五哥似乎已经忘了失去大哥和四哥的伤痛，这话说出来时已有了七八分他往日意气风发的风采。
我只点点头，想来找这三人绝不容易，他们都是同父王一样位列上神的传说人物，自从封印了冥王之后再无音讯。
“那三个家伙从前和昆吾俱是好友，想必那件事之后都已心灰意冷，数百年来已经杳无音讯，折丹还好，多半待在东极的桃花林里，但伏羲身为人皇，喜欢九州八荒的游历，天帝……”说到这里父王长长叹息。
“天帝那家伙躲在九重天上不主动下来，谁也找不到他，怕是最难找的了。我境界虽通天河，但神力早不如从前，折丹和伏羲俱是如此，所以你们先找到折丹和伏羲二人，再商量怎么找到天帝。”
“他不下来，我们就不能上去找他吗？”五哥问。
“你年轻气盛，神力澎湃，小七化身后多加修行，若能达到我和折丹伏羲他们当年年轻时那境界，也不是没可能，只不过……”说到这里，父王有些怜惜的望着五哥。
“只不过什么？”
“此行你两人出海上东荒，东荒诸国修行教派林立，他们虽都是伏羲的传人，但数千年来互相之间争斗不断，党同伐异，所以……”说到这里父王顿住了语气。
五哥睁大刚才因哭泣而红肿的眼睛。
“所以什么？”
“所以你上了东荒后，得自行废去自己体内的龙神之力，否则东荒诸多教派觊觎你身体内的神族力量，少不了把你当做宝物肥羊抢夺争斗，到时候你们两人不仅完成不了任务，连自己性命都难保全。”
“这么严重？小七倒还好，本来就没修行，可我……这十几年不就白练了吗？”五哥一脸不愿。
“没了《龙神赋》的修为将来还可以再重新练，命没了怎么办？”
“喔……”
五哥权衡了一下，嘟着嘴算是答应了。
“记住，出去后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你们得隐藏好自己是龙族王族神脉之人的身份，否则别被抓去炖了汤。”父王说得很严肃。
我不解道：“东荒诸国的修行之人喜欢吃人？”
“龙肉，大补。”父王说得依旧很严肃。
我背脊上却冒起一层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放心吧父王，时间紧迫，我们得走了。”五哥拽起我的手。
“等等，小七把这个带上，今后这就是你的命，看住了。”父王从一只袖袍里摸出一个小小卷轴，灰暗，玉石质地，雕琢古朴，两头盘绕着龙形图样。
我接过卷轴：“这是什么？”
“我父王传给我的，当他说让我把它看做自己的命，我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现在我传给你。”父王故意表现得很轻松，无牵无挂，镇定自若的模样，但我知道他对我和五哥，对被阴魂吞没的大哥和四哥有多不舍。
我点点头，把卷轴藏进胸口衣袍内，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五哥也一样，他也知道，再说下去，恐怕再无勇气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千里王城，龙王宫殿。
五哥拉着我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才迈出几步，父王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再等等，这个，你们带上，这老东西能帮到你们。”父王从袖袍内匆匆摸出一只巴掌大小的乌龟，青绿色的龟壳。
“九千岁？我这十七年来就没看这老乌龟露过头出来……”我有些不解的道。
“它可是初代龙王的宠物，活了这几千年，老了，懒了，此刻王族有危，它不会再缩头不理的。”
我接过乌龟揣进胸口衣袍，终于头也不回的出了宫殿，父王没再跟出来，五哥在广场摇身化作真龙。
“上来吧。”
我没搭话，跃身跳上他背。
有龙吟在咆哮，五哥从城内往东而飞，速度奇快。我循着那阵阵龙吟往后方海天望去，一如梦中的阴暗，直直往王城压迫下来，灰暗的幽冥阴虫裹挟之中爆发出阵阵金色光芒，龙吟咆哮便自那其中传来，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化身真龙和那群阴邪的鬼魂作最后的搏斗。
就在快要离开东城门时，王殿的方向忽然爆发出一股辉煌的白光，白光直冲海天，笼罩住整座千里王城，城内百姓齐齐发出诧异的惊呼。
五哥奋力飞出了东城门，我咬紧牙关忍受着和水流冲撞的痛，回头望向王城。
白光渐渐黯淡下来，当我再次看清楚龙王城时，它依旧丝毫没有改变模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一切往日熟悉的地方，全都化作了一团幻影存在于原处。
父王，母后，六姐，千里王城的所有人。
没了禁军的抵挡，灰暗的阴魂阴虫迅速冲击而下，从那团幻影里穿身而过。
那一刻我感到有两处地方动了动，一处是五哥的背脊，不由得颤抖起来，他没说话，我想他多半又在流泪。
另一处竟然是我胸口！
“他们又没死，你哭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胸口传出，我诧异的往怀里摸去。
“别碰我，小子！请把你的小手从我可爱的小**上移开！”九千岁难得一见的从我怀里爬了出来，爬上我的肩膀，伸着那个滑稽的小乌**直直的望着龙王城。
“父王为什么不让千里王城的所有人和我们一起上东荒去逃难？”我问。
九千岁哼着笑了笑：“娃娃，你还小，懂个卵。几千年的王城说弃就弃？就算昆夜小娃娃想，他老祖宗我也不会答应。”
这老乌龟说话语气老沉又锋利，我不敢再多言。
“龙神广场上那雕像，当年还是老龟我创作的呢……”
九千岁说得依依不舍。
无论再不舍，我和五哥也不得不在那年春天离开了龙王城。
自始至终，大哥的君裂都被五哥紧紧攥在爪子里。
(本章完)
他的眼神一如他的语气那般淡漠。竟然丝毫不为大哥和四哥消失在铺天盖地的阴魂阴虫里面而动容。
大哥捧着君裂一跪而下，我随后。王殿内的青石地板在微微颤抖，龙神广场方向的城门外传来阵阵咆哮龙吟，如同前日我梦中那般。
我埋下头，这些化身真龙的禁军勇士已经在最后一搏了，大哥和四哥化身真龙时有没有也如同他们这般痛苦咆哮？
“父王，启动止界吧，外面的禁军能少牺牲一个算一个……”我颤抖着声音。
五哥垂首黯然，他依然沉浸在大哥四哥被阴魂吞噬的痛苦里，但是我却不知为何，从见到甲士捧回“君裂”那一刻起，虽然哀痛，可心中竟毫无大哥四哥已离开人世的不舍和绝望，冥冥中居然还感觉他们依然存在于世。
“危难来时，朝堂之上无父子，只有君臣，臣为君为民而死忠义使然。作为君王，更不能慌乱急躁，将士于危难之中马革裹尸，君王稳居朝堂从容布局，这才是君王的风骨，你们记住了？”
五哥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只有我点点头，父王这番话在此时是何用意？大哥和四哥在前马革裹尸，父王在朝堂布什么局？
“还哭？”父王居然离开王座，少有的带着微微笑意笑话五哥，我心中为城外的将士焦急万分，他看来竟毫无感触。
他低头拉起我和五哥，一边给五哥擦掉眼泪，一边道：“这一跪不是要你两人给我行最后的父子礼，这是君臣礼，昆豹你已年过二十，昆象一年后也将二度迎来真龙劫，身为龙王城王族储君，你们于此灾难之中该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什么责任？”我和五哥异口同声，他的语气里带着哽咽。
父王却不答这问，转而道：“老五你这性子过于直白，心里有什么都毫不掩饰的露于表面，成天嘻嘻哈哈，现在又流泪啜泣，虽然会表达情感是件好事，但偶尔也得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小七这性格太过于阴沉，我知道这是你因为自小两颗真龙獠牙而自卑的缘故，但男人得学会不在乎外界的言词和眼色，自己的心胸中当自有一番天地，问心无愧即可顶天立地，你们两人记住我的话……将来在外面过得也能得心应手一些。”
“止界开启，龙王城内的所有人都将化作幻影静止在这时空里，我们也不例外……”
父王忽然神秘一笑，打断我的话：“你当我真有那么傻？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把自己和整个千里王城静止在时空里，不死不活？”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五哥诧异的面面相觑。
“那家伙放出阴虫阴魂来摧毁龙王城只是他逼我解开封印释放他的手段，我岂会如此轻易的就从了？今日我开启止界是暂时周全龙王城的唯一手段。”
“暂时周全龙王城？”五哥眼泪已经干了，只有些红，他已恢复平静，一只手紧紧握着君裂。
父王点点头：“没错，我要你两人一直往东穿过千里王城，从东城门出去，穿过甘渊深沟，从望日海崖出东海，那里出去，便是东荒大陆。阴魂阴虫从西面铺盖而来，要完全覆盖龙王城得在日落之前，此时该快到了正午时分，你们两人有足够的时间出东海。”
“父王，我们不出去！你开启止界吧，我们就在这里陪你！”五哥一只手拽着父王的王袍，眼泪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没说什么，只是恭敬候命，父王已这么说了，自然有其他安排，决不只是单纯让我两人落荒逃命。
“唉，你比小七大三四岁，却一点也不比小七明事。”父王皱眉道，他把袖袍从五哥手里拉出来。
“我要你们去找到伏羲、折丹和天帝三人，告诉他们龙王城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前来东海合力将阴魂阴虫驱回九幽，也只有他们三人才能解开止界封印。”
“止界能解开？”五哥面露喜色。
父王不屑道：“废话！”
五哥撅嘴，用可怜的眼神望望我。
父王凝神郑重道：“止界只能历代达到天河境界的龙王才能开启，所以我必须留守龙王城，这个重任今日我托付给你们两人，你们可愿意倾尽全力做到？”
“交给我们吧，放心！”五哥似乎已经忘了失去大哥和四哥的伤痛，这话说出来时已有了七八分他往日意气风发的风采。
我只点点头，想来找这三人绝不容易，他们都是同父王一样位列上神的传说人物，自从封印了冥王之后再无音讯。
“那三个家伙从前和昆吾俱是好友，想必那件事之后都已心灰意冷，数百年来已经杳无音讯，折丹还好，多半待在东极的桃花林里，但伏羲身为人皇，喜欢九州八荒的游历，天帝……”说到这里父王长长叹息。
“天帝那家伙躲在九重天上不主动下来，谁也找不到他，怕是最难找的了。我境界虽通天河，但神力早不如从前，折丹和伏羲俱是如此，所以你们先找到折丹和伏羲二人，再商量怎么找到天帝。”
“他不下来，我们就不能上去找他吗？”五哥问。
“你年轻气盛，神力澎湃，小七化身后多加修行，若能达到我和折丹伏羲他们当年年轻时那境界，也不是没可能，只不过……”说到这里，父王有些怜惜的望着五哥。
“只不过什么？”
“此行你两人出海上东荒，东荒诸国修行教派林立，他们虽都是伏羲的传人，但数千年来互相之间争斗不断，党同伐异，所以……”说到这里父王顿住了语气。
五哥睁大刚才因哭泣而红肿的眼睛。
“所以什么？”
“所以你上了东荒后，得自行废去自己体内的龙神之力，否则东荒诸多教派觊觎你身体内的神族力量，少不了把你当做宝物肥羊抢夺争斗，到时候你们两人不仅完成不了任务，连自己性命都难保全。”
“这么严重？小七倒还好，本来就没修行，可我……这十几年不就白练了吗？”五哥一脸不愿。
“没了《龙神赋》的修为将来还可以再重新练，命没了怎么办？”
“喔……”
五哥权衡了一下，嘟着嘴算是答应了。
“记住，出去后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你们得隐藏好自己是龙族王族神脉之人的身份，否则别被抓去炖了汤。”父王说得很严肃。
我不解道：“东荒诸国的修行之人喜欢吃人？”
“龙肉，大补。”父王说得依旧很严肃。
我背脊上却冒起一层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放心吧父王，时间紧迫，我们得走了。”五哥拽起我的手。
“等等，小七把这个带上，今后这就是你的命，看住了。”父王从一只袖袍里摸出一个小小卷轴，灰暗，玉石质地，雕琢古朴，两头盘绕着龙形图样。
我接过卷轴：“这是什么？”
“我父王传给我的，当他说让我把它看做自己的命，我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现在我传给你。”父王故意表现得很轻松，无牵无挂，镇定自若的模样，但我知道他对我和五哥，对被阴魂吞没的大哥和四哥有多不舍。
我点点头，把卷轴藏进胸口衣袍内，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五哥也一样，他也知道，再说下去，恐怕再无勇气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千里王城，龙王宫殿。
五哥拉着我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才迈出几步，父王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再等等，这个，你们带上，这老东西能帮到你们。”父王从袖袍内匆匆摸出一只巴掌大小的乌龟，青绿色的龟壳。
“九千岁？我这十七年来就没看这老乌龟露过头出来……”我有些不解的道。
“它可是初代龙王的宠物，活了这几千年，老了，懒了，此刻王族有危，它不会再缩头不理的。”
我接过乌龟揣进胸口衣袍，终于头也不回的出了宫殿，父王没再跟出来，五哥在广场摇身化作真龙。
“上来吧。”
我没搭话，跃身跳上他背。
有龙吟在咆哮，五哥从城内往东而飞，速度奇快。我循着那阵阵龙吟往后方海天望去，一如梦中的阴暗，直直往王城压迫下来，灰暗的幽冥阴虫裹挟之中爆发出阵阵金色光芒，龙吟咆哮便自那其中传来，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化身真龙和那群阴邪的鬼魂作最后的搏斗。
就在快要离开东城门时，王殿的方向忽然爆发出一股辉煌的白光，白光直冲海天，笼罩住整座千里王城，城内百姓齐齐发出诧异的惊呼。
五哥奋力飞出了东城门，我咬紧牙关忍受着和水流冲撞的痛，回头望向王城。
白光渐渐黯淡下来，当我再次看清楚龙王城时，它依旧丝毫没有改变模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一切往日熟悉的地方，全都化作了一团幻影存在于原处。
父王，母后，六姐，千里王城的所有人。
没了禁军的抵挡，灰暗的阴魂阴虫迅速冲击而下，从那团幻影里穿身而过。
那一刻我感到有两处地方动了动，一处是五哥的背脊，不由得颤抖起来，他没说话，我想他多半又在流泪。
另一处竟然是我胸口！
“他们又没死，你哭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胸口传出，我诧异的往怀里摸去。
“别碰我，小子！请把你的小手从我可爱的小**上移开！”九千岁难得一见的从我怀里爬了出来，爬上我的肩膀，伸着那个滑稽的小乌**直直的望着龙王城。
“父王为什么不让千里王城的所有人和我们一起上东荒去逃难？”我问。
九千岁哼着笑了笑：“娃娃，你还小，懂个卵。几千年的王城说弃就弃？就算昆夜小娃娃想，他老祖宗我也不会答应。”
这老乌龟说话语气老沉又锋利，我不敢再多言。
“龙神广场上那雕像，当年还是老龟我创作的呢……”
九千岁说得依依不舍。
无论再不舍，我和五哥也不得不在那年春天离开了龙王城。
自始至终，大哥的君裂都被五哥紧紧攥在爪子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