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人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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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故事

    wed sep 28 22:08:36 cst 2016

    1976年7月27日下午四点三十七分。地点:唐山。

    “老爹,快来抓蜻蜓,好多蜻蜓啊。”一个模样约五六岁的小男孩,手拿着扫把,对着头上黑压压的蜻蜓拍去,这一拍就是六七只。

    “好好,咱们晚上烤蜻蜓。”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笑着走了过来,脸上样子这幸福。这个中年人没用任何工具,至于伸手在头上一抓,便能抓下来四五只。目光转向他们的头顶上,满天的蜻蜓,蜻蜓扇动着翅膀传来:“唰唰”的噪音,已经严重影响了当地的村民。 如果视角转向从远处看这个村庄的话,小小的村庄被庞大的蜻蜓种群淹没,很难看到一砖一瓦,其他的三个村子亦是如此。给人造成一种黑云压城的视觉冲击感。

    这突如其来的昆虫大军先是给这镇子的村民带来恐慌,毕竟蚂蚁多了能咬死大象。但这些蜻蜓并没有吃人,反而到最后还成了人的佳肴。

    1976年7月28日凌晨三点五十一分。地点:唐山。

    “孩子他爸,去看看外面的咋这么闹心尼。”这个妇人半睡半醒的推了推她身边的男人。

    “哎呀,这些畜生一到这时候就闹,都好几天咧,有啥好看滴。”这个男人被弄醒,心里有些不痛快。

    “快去看看吧,昨天三嫂子家的大鹅就丢咧。快去看看吧。”

    “有啥可看滴,真是的。”这个男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下了炕,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等等我,爸爸!”一个小脑袋从妇人的被窝里探了出来,笑着看着他的爸爸,笑的是多么调皮。

    “老儿子,没睡觉呢啊,没睡就跟爸爸出去凉快凉快。”这个男人笑着抱起了他,走了出去。

    “这爷俩!”这妇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笑了,很幸福。随后她又躺回被窝里。

    “你们这些该死的,再叫都把你们给炖着吃喽。”这个男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指着院子里的牲畜大骂。这些牲畜并未因他的威胁而停止。

    “哎,看我不打死你们。”这个男人放下手里的儿子,气急败坏的拿着放牛的鞭子朝着边上的鸭圈走了过去。

    “就你们叫的欢,看我不把你们的脖子打断喽。”这个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屋里崭新的钟表,是这个家里人拿三只鸡跟一只羊换来的,是这家人最喜欢的也是家里唯一一个能通电的家具。这个钟表每到整点就会响三声。这也是家里唯一的小男孩最喜欢的声音,他每天都会用嘴模仿这个声音,虽然不像,但仍然没有打消他的信心,他认为总有一天会跟这个钟表声音一模一样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到工地上,时刻提醒着老爹,以免老爹干活又忘了时间。

    “噔咚!” 四点整。这些鸭子不光是乱叫,甚至想冲出鸭圈,一直安安稳稳的老牛在牛棚里左蹦右跳,想利用身体的重量还有骨子里的蛮力挣脱套在脖子上的那根胳膊粗的绳索。

    “大黄啊,我打他们你还不乐意是咋的,别蹦了,你没看到地开始晃悠了?”这个男人看着黄牛笑道。这头牛是他半生的心血,也是这四个村最大的牛,被村子里的人起了一个绰号:四合镇一牛。但是,大地真的是因为这头牛而颤抖吗?

    “你在跳牛棚都快塌了,到时候砸死你个……”话被“轰隆”一声打断了。牛棚真的塌了。

    “爸,我害怕!”儿子大叫道。 这个男人转过头想去抱他的儿子,但是,眼前这一幕让他意识到灾难来了。房子垂直于地面,整个大地都倾斜了,这个男人感觉到自己脚踩在天空,头顶着地面。

    1976年7月28日凌晨3点42分。 震惊中外的唐山大地震发生了。来的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强烈,那么的愤怒。短短十几秒钟,唐山城市被夷为平地,满目疮痍。谁也不敢相信就在十几之前这里还是一座繁华的城市。视角转回来,待大地开始平衡,父亲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废墟,唰的冲了上去,边冲边大喊道:“老婆子!老婆子!”声音极其悲痛,这个男人站在废墟上,疯了似得挖了起来,手指被瓦片石砾割破,里面的肉向外翻。

    儿子听到爸爸的哭喊,抬起了头,看到眼前这一幕,眼眶红了,急忙冲呢上去,跟随爸爸一起挖着妈妈,嘴上不停的念叨着:“妈妈没事,那那没事。”但泪水湿了脸庞。

    天亮了,这个七千多人的村庄只有二十多个人在废墟上红着眼眶,双手血手模糊但依旧挖着自己的亲人。剩下的六千多人依旧在下面睡着,不知何时醒来。

    父子俩终于把母亲挖了出来,母亲身上除了有点土,没有任何的伤痕,但是她还是永远的离开了他最爱的父子俩。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来自各地的爱心人士,为他们捐钱捐物。武警官兵不放过每一个废墟,搜寻着每一个生还者。

    地震后的四天,父子俩住在自己搭的窝棚里,父亲四天没有吃饭了,面瘦肌黄,儿子双眼含着泪水看着眼前的村庄。村子里活下仅仅两千人,是这镇子里损失最惨重的。

    地震后的七天

    “儿子,你在这老实待着,爸爸去领点补助。”

    “知道了,爹!” 儿子看着爸爸的身影消失在深夜中。灾难给这个六岁的男孩造成了心灵创伤,他每次都会想起已经死去的母亲。

    “妈妈最喜欢我给他哼出钟表的声音了。”他眼中闪着泪花。

    他走出窝棚,闻着外面刺鼻的消毒水味朝着村子里跑去,母亲就葬在他家的院子里,由于震后被转移到邻村,他不得不跑上很远的路。盛夏的夜,小小的身影奔跑在夜幕中,四周蚊子的叫声令人头疼,现在的蚊子要比之前大上一倍不止,它们根本就没有受到杀虫剂,消毒水的影响,反而蜻蜓却一直都没有了。跑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村口,他看着生活六年的村子感到了陌生,但他却没有害怕,他一心想找到母亲,让她好好听听自己模仿钟的声音到底进没进步。他走进村子,四周很静,落针可闻。 他走了半天发现自己迷路了,因为天黑,自己根本分不清哪里是他家,现在全变成了废墟。他坐在地上,他现在真的怕了,怕到不敢出声。

    “噔噔。”一阵马蹄声吓坏了他,他一个机灵,仔细一听真的是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他急忙跑到废墟处躲了起来。

    “噔噔噔!”一个穿着古装骑着战马的将军映入他的眼帘,这个将军穿着黑色铠甲,手里拿着战刀,威风凌凌!但却看不到他的脸。身后跟着一排整齐的持枪步兵,就跟古代行军一模一样,但也跟那个将军一样,算看不到脸。而步兵身后,却是一群穿着白色素衣的人,这穿白衣的人很多,多到让人数不清,白色素衣身后又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官兵。

    “站住!”声音显得格外稚嫩却充满着决心。

    “谁?”那个骑着战马的将军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不经意的想下瞅了一眼,一看是个小孩。

    “阴兵借路!滚!”这个将军的话冷冰冰的,不带走任何情感。

    “放了我妈妈!”这个男孩大声说道。原来他在藏着的时候发现这些白色素衣的人大多都是他们本村的,而且令他高兴的是,居然看到他的妈妈了。

    “滚开。”这个将军又重复了一次。

    “放开我妈妈我就让你过去。”这个男孩坚定的说道。

    “阻碍阴兵。”这个将军说完从身后走过来两个士兵,拿起锁链就向这个孩子抛了过来,套在他的脖子上,这两个阴兵用力一拉。 这个孩子感觉自己被拉了一个跟头,等到自己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那个将军的手上。

    “你还我妈妈,你个王八犊子。”这男孩骂道。

    “你妈妈?你妈妈已经死了。”

    “你胡说,死了我怎么能看到她呢。”这小孩不甘心,动起手就要打,可惜他胳膊短,根本碰不到那个将军。

    “你不怕我?”那个将军有些疑惑。

    “怕你干什么。你个没有脸的家伙。我一定让我爸爸打你。”

    “哈哈哈!没空陪你玩了。”说着一把把他扔了下去,这匹马身高两米,再加上那个将军将他举过头顶,三米多高扔了下来,给他扔在了地上。

    “走!”这个将军大手一挥。

    “还我妈妈!”这个小男孩走拦了上去。

    “来人,杀无赦。”这个将军大吼道。 两个士兵冲了过来,举起长枪朝他刺了下去。

    “天清地宁,赐我神明。敕!”两道金光,打在了这两个士兵身上。

    “谁?”这个将军大吼道。一拍马背腾空飞起,落在马前。

    “现在这阴兵,也就这点能耐了!”话音刚落,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目测三十多岁,背着手,一脸讥讽的看着这个将军。

    “你说什么。”这将军听完这话怒火中烧,拿起大刀就准备冲过去。

    “别费事了,你打不过我的。我是来找这小孩子的,你该走就走吧。”说完他就朝着那个小孩走了过去。从那个将军身旁经过的时候他还拍了一下将军的肩膀。

    “走!”这个将军不知为何没有没有计较这事,而是带着部队朝着前方走去。

    他抱着他,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在眼前,这个小男孩看着母亲的身影哭了,这是他最后一次看道母亲了。

    这个年轻人看着这个小孩,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他消失在夜幕之中。而阴兵的大队人马已经出了这个村子,这个将军依旧骑马走在前方,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安,走着走着。

    “停!” 这个将军下令道。有背影站在路中间,看来又是拦路的,这个将军内心崩溃道:“尼玛,还来!”但嘴上并没有这么说,“阴兵借路,生人回避。”

    而前面这个拦路人听到这句话嘴角露出邪恶先,她转过身,是个大美女,一头粉红色的头发显得可爱,大大的眼睛明亮透彻,樱桃嘴向上扬起一点弧度,雪白的肌肤在轻纱若隐若现。她缓缓的向这位将军走来,这位将军也有些按耐不住,但身后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能丢人啊,所以他只能装作镇定的再说一句:“阴兵借路,生人回避。”

    “将军。”这女子走进娇嗲一声,这个将军怔了一下。这是看不清他的脸啊,这要是能看清的话,鼻血还不得跟喷泉似得。

    “生人回避!”这将军又说道。

    “既然将军您跟小女子借路,我若是让了,可不可以跟将军您借点东西?”这个美女调皮的笑道,眨着大眼睛一副天真的模样。

    “借什么。”

    “借 你 命啊!”这个美女说完忽然变了另一副模样,眼睛泛着淡淡的红光,她跳起来抓着眼前将军的头颅,一下揪了下来,然后化成一股烟飞进了将军的身躯之中,将军的身躯剧烈的颤抖,“轰的一声倒在地上,变成一股黑烟。这股黑烟想要逃走,但却慢了一步,被这个美女所化的黑烟给吞噬掉了。随后,她变回原来的模样,贪婪的扫视着眼下的食物。

    他抱着那个男孩走到窝棚前,手刚要推门,他忽的一下就把头转了过去,看着刚才那个村庄,死死的皱着眉。

    男孩推开门,发现父亲坐在上面发呆,他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他怕父亲揍他。父亲看了他一眼问道:“接你那个叔叔呢?”

    “在门外。”

    “看你妈去着吧!”

    “嗯!”

    “白大哥。还没睡呢!”此时门外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道长!太谢谢你了。”白大哥握住了这个年轻人不停的道谢。

    “没事,没事。白大哥客气了!”

    他俩说了很长时间,那个小孩早已睡着了。

    早晨,孩子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他穿上鞋子走了出去,外面飘荡着轻微的黑烟,此时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这里探讨这个黑烟是什么来头,村民问医生,一声也摇了摇头。他抬起头问了问,这股黑烟有些凉。

    这时,昨晚上那个年轻人来到大伙面前。

    “行了,大家伙别再议论这股黑烟是什么了,听都我说,我告诉你们。”

    “你知道这是啥?”

    “是他放的屁呗!”

    “哈哈!”这群村民调侃道。 白家孩子看他有些尴尬。

    “这是啥啊!”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他一看是白家小孩,冲他笑了笑道“这的确是屁。”

    “哈哈哈!”他这话又引来一阵笑声。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止住了笑声。

    “这屁不是人放的,而是鬼!”他故意在鬼字上拉了个长音。

    “啥玩意!”

    “真的啊!”

    这些老一辈的人,没有几个不信迷信的,每个村子里都有一些懂得奇门异术的人,但这都是**之前的事。

    他看到人们这个反应,笑了笑道:“鄙人姓阴,名伯承。是一个阴阳先生!”

    听到阴阳先生,所有人都炸了锅。因为现在正处**时期,搞迷信的人躲还躲不及,他居然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而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个村民质疑道。

    “张力,祖籍在河南。现住在林庄。跟两个姐姐来到四合镇打工。”他笑着边说边看着刚才质疑他的人。

    “呦,你打听的吧!你能说出我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是吗?”张力问道。

    “你确定要我说吗?”阴伯承反问道。

    “你倒是说啊!”

    “你跟你二姐关系……”他似笑非笑道。

    “大师,我服你了”张力急忙打断到,满头大汗。

    “此孽畜必须俘获,要不然又是一大害处啊。”别人不知道这话是对他们说的还是 他自言自语。但他们却不知为什么,却非常相信他的这句话。

    “我需要从里面挑出六个人,这六个人属相分别是牛,兔,蛇,羊,鸡,猪。年龄必须在16岁到29岁之间。”不一会,便找来了六个人,这六个人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长叹了口气,从这六个人头上揪下一根头发,塞进符纸里,说了句:“急急如律令!”符纸燃烧,他将燃着的符纸塞进嘴里,吃了下去。然后他做什么动作,那个被他拔了头发的青年也做什么动作。就这样,这六个人算信服他了,阴伯承承认让他们完好无损的回来。就这样他们走了,其他人想跟着他们一块去,阴伯承却无论如何也不让。他们当天下午便朝着白家所在的村子走去,第三天傍晚才回来,那六个小伙子回来的时候个个跟个大烟鬼似得,而阴伯承嘴角还带着鲜血。

    “我把那只鬼给封印在大庄村下。以后大庄村别再住人了,改成墓地,其余三个村也全都把故人下葬在那里。”阴伯承说道。

    “为什么啊,我们村子离大庄还挺远呢。”

    “是啊,挺远呢。”其他村的村民有些不解,纷纷问道。

    “我是用阴气封印的她,阴气越重阵法就能越大的发挥它的作用。”他解释道。

    “村民听完他的话纷纷点了点头。他看村民同意了,欣慰的点了点头,又说:“警告后人,大庄从此就是给故人休息的地方,千万别打扰,至少要到那个女鬼魂飞魄散以后。”他说完走到了白家小孩面前,问道:“我收你做徒弟,你愿意吗?”他的表情很严肃。 白家小孩当然想,他看了看爸爸,他爸也只是点了点头,白家小孩刚要回答愿意,可是他想到了他妈妈活着的时候就盼着他的儿子能上个好大学。

    “我不愿意。”他坚定的回答道。

    “为什么?”阴伯承感到意外。

    “我想上大学。”

    阴伯承看了小孩的父亲,他父亲像想起了什么事,眼眶渐渐红了。

    “好,上学,咱们上学!”小孩的父亲摸着小孩的头,笑着流下了眼泪。

    “人各有志,好孩子,哈哈,是个好孩子,记住我的话,好好上学。”阴伯承虽然再笑,但难以掩饰的了他失落的心。

    他走了,小孩看着他的背景大喊道:“再见了,阴叔!”

    他也向他作了个再见的手势,夕阳染红了他的背影,拉长了他的影子,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