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妙手对垒(上)
闻遥，你这是哪的话……
哼，萧菊音，你一年未踏入我芳宅也就罢了，今天，好不容易现身，却带了这么一堆女子来。好，我承认，她们比我美，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尤其今天还在赌坊与那个不知哪家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你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是不是？
闻遥，你误会了。你把我请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跟我生气的么？
我不跟你生气我还能怎样？我一个人生活在这大院里，我每天孤独地看落梅，这院里的下人都怕我，没有人知道我心中的苦，直到你的箫声使我得到安慰，直到你的出现陪我走过寂寞，在我逐渐温暖起来的时候，你却悄无声息地走了。杜图说你是个情圣，以前我还不信，可现在萧菊音，你要我怎么办？
闻遥，对不起，我当时的确是有原因的，我以为你已经可以走出寂寞了，没想到你比以前更拒人于千里之外……
别人说我冷艳，冷，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的原因，统统都是借口。
萧公子来啦，一声爽朗的笑声伴随着一个40岁左右中年男子的走入。衣着持简，体格硕朗，精明的双目中带丝圆滑，面庞红润，发丝仍黑，显然保养良好，我听下人说你来了，真是好久不见，芳某有失远迎啊。
芳宅主，久违了。
这都是萧公子的朋友么？芳威环视一周，目光闪亮地落在董寻伊身上，笑道，好，很好。你们难得来一趟，不如就住在舍下吧，你和遥儿也好久没见了，正好大家一聚……
芳闻言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哎，遥儿这孩子，萧公子别见怪，她就是这个脾气，过几天就好了，我叫人去劝劝她。你们就先在这住下吧，别客气。
哪里，是芳宅主太客气了。
不知萧公子的朋友都如何称呼啊……
原来这位便是艳名远播的寻芬仙子啊，芳某失敬，怪不得我一眼看去便觉像仙子下凡一般，萧公子的朋友皆非凡品啊。各位小姐，你们尽管安心住下，多玩两日……杜先生也要住在这里么？
哦，我就不必了。杜某还是先告辞好了。萧情……萧懿之，如果想叙旧随时来找我啊。
杜先生慢走，来人，送杜先生。
老爷，管家走进来，在芳威耳边耳语。
对不住各位，芳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一会让下人带你们去客房，诸位请便。
真不愧是萧情圣，果然是到处拈花惹草啊，媚媛笑道，懿之，不如讲讲你和芳小姐的轶事吧~
臭橘子，那个芳小姐的脾气还真是，换了我也要溜走的，天天跟她在一起怎么受得了。还有，她叫你什么，萧菊音？
阿鹤，这两个字又是谁为你取的啊？历雯看看面色不善的萧，又闭上了嘴吧，悄声道，对不起，我不会再提了。
这名字自然是芳小姐取的，因为我喜欢菊，她喜欢萧音。当初我不过看她孤芳自赏，顾影自怜，想开解她，让她快乐起来而已。后来芳威知道了我的存在，查了我的家世，便想把她许配给我，而我的推脱，让他差点派人追杀与我，我只好逃了。
没想到芳小姐跟我到是同病相怜啊，谈羽瑶叹道，都是喜欢上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可这个对她很好的男人偏偏不愿意娶她~
阿鹤当然不愿意娶你或是那个芳什么了，因为他已经有未婚妻我了嘛~历雯拽住萧的一条胳膊。
懿之，那我又算什么？媚媛揽住萧的另一条胳膊媚笑。
公子，那你临走前为什么不向芳小姐道别呢？
道别，要我说什么？说我不想娶她，还是要她等我？
公子那你为什么不想娶她呢？是不喜欢么？
如果我喜欢谁就娶谁，那这个天下恐怕要乱了。她不是我需要的妻子类型，娶她反而会害了她。况且我还这么年轻，这么早娶妻受束缚的日子，怎么过得了……
你总是有你的道理，害的人家小姐伤心。
羽瑶，我记得刚刚你明明是帮我说话的~
我是帮里不帮亲。
懿之，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子适合做你的妻子呢？董笑道。
或许，岑鸳。萧神色稍黯然。
历雯不识相地问道，岑鸳是谁？
我说历姐姐，你就别问了。谈不友善地白她一眼。
公子，那你和杜先生又是怎么认识的？怜惺转移话题。
老赌鬼啊，他当年自称赌圣，有些技巧，自以为逢赌必赢，我年少轻狂，也想挫挫他的锐气，结果他把老本都赔光了，房子地也都买了，最后把老命都赔给了我。自然我没要他的命，把房契地契也都还给了他。自此他跟以前就不太一样了，还差点拜我为师，我可不想收他这么大的徒弟。我还帮他改了名字，他以前叫杜泻，也不知他父母怎么想的，倒过来就是泻肚~现在，你瞧杜图，赌徒，不是很适合？
可据说现在杜先生还是经常光顾赌坊。媚媛道。
我了解，多半是为了帮闻遥，让输再来赌坊多些生意罢了。
原来输再来赌坊是芳家的产业，怪不得芳小姐那么普大。这么说来那个杜大叔对芳闻遥倒是很好啊……
什么大叔，他还不到三十岁，可能是长年用脑，显得有些老而已。
原来才比历雯姐姐大几岁而已啊，我还以为他与芳宅主差不多年岁呢~谈笑着瞟了眼历。
芳宅主已经五十多了，只不过保养得当，才像四十多岁的样子。
懿之还真是见多识广呢。媚媛笑道。
萧公子诸位小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公子，现在杜先生自称十赌九胜，这一输，想必就是说会输在你的手上吧。难怪在赌桌上……
他那是让着我，说不定现在他的水平比我高了呢。其实对一般人来说赌博是当不得饭吃的。走，我们去吃饭吧。
萧菊音他们，还在么？
回小姐，萧公子等人已用过晚膳，回房休息了。
还好，他没走。芳的脸上浮现一丝温暖，我今天，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分了？
小姐，这……
算了，我没跟你说话，下去吧。
翌日早膳后。
萧懿之笑道，雯儿，今天我带你去见祝牧，如何？如果你还是不肯去的话，我只能认为是你学艺不精，害怕了。
谁说我害怕了，去就去，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是怕我一离开，你真变这些虎视眈眈女子会把你吃了~
历雯姐这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卓姐姐看好臭橘子的，不会让某些大龄又自不量力的人占了便宜去的~谈笑道。
你竟敢这样说我？
谈小姐，不知你口中所说的卓姐姐是哪位？媚媛看似无害笑道。
花魁娘子有所不知知了。其实他就是闻名遐迩容冠群芳的宛若空谷幽兰般圣洁美好优雅又有气质有才气又蕙质兰心的绝代双仙之一当然不是面前这位董寻伊而是另一位汀兰仙子卓云汀了。谈笑嘻嘻道，卓姐姐和我们臭橘子那真是天仙般……
雯儿，我们走吧，别打扰谈小姐说书。萧起身。
什么嘛，不给面子。我也要去，传说中的江东三怪之一，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就别去了，寻伊不如跟我们一起吧？
我？董寻伊明显有些惊讶，然带丝后欣喜地妩媚一笑。
萧公子，映微也想跟着你……一向少言的林站起身来，声音有些羞怯。
果然是个依赖性强的姑娘。那一起吧。
我呢？你把我留在这里万一那个芳小姐一个心情不好来找我麻烦……
好啦，大家一起，就怕那个小店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公子，山路上，怜惺传音入密，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我知道，没关系，他是芳宅的人。
一间并不出彩的木屋，房门上刻着杂店二字。
那么有名的祝牧，就住在这里？谈撇了撇嘴。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萧推门而入。
手中拿个类似镜子的东西的留着花白的胡子披散着头发瘦骨嶙峋的老叟眼皮未抬地继续专注摆弄着手上的东西。
天，像块老朽的枯木似的。他就是祝牧？谈向萧传音入密。
这位就是江东第一巧手祝老先生么？萧恭敬地抱拳。
老叟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抬眼一瞥，接着缓缓伸出一只枯瘦的手。
萧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看着他。
老头松开手向他身后看去，萧微笑着点点头。
唉，我的灾星来了，祝牧有些喑哑地拉开了嗓子。
祝老先生这是什么话。
得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祝老怪吧。说吧，有什么事？祝牧表情夸张地叹了口气。
其实也没什么事……
得了吧，菊娃娃，没事你会来着这？你来找我，就一定没什么好事。祝牧撇嘴道。
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啊。谈小声道。
哎，这次是好事。萧把历雯拉到面前，祝老怪，这位是历雯，是红阁阁主穆眷影的女儿。
穆眷影那个女娃娃，也没什么了不起，祝牧有些不屑道，也敢号称我朝第一巧手？
你不过只是江东第一巧手而已，凭什么侮辱我娘亲？
小姑娘，别生气，我只不过说句实话而已。想当年红阁第一任阁主朱停那手艺，啧啧，真是没话说，可他的徒弟穆眷影，那就没的比啦，朱停啊，还真是没眼光，你说干我们这行的除了耐心刻苦，天分才是最重要的。当初他若是收了易琬璎那等奇才做传人，如今的红阁还不已经发扬光大成江湖第一大帮了嘛。祝牧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