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速战速决
五日时间转瞬即至，二月下旬，大军开拨，出京西征。客使省暂居润从征随行。
陈旭骑在高头大马上，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念真，她带着三妹，袁小娘也在，身边还有几名收留的道观的妇人在侧，此时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在街上跟着军队走，目光没有离开陈旭身上片刻，起初由于出征建功立业的兴奋感，顿时一熄，心情低落，觉得有几分难过。
袁小娘，陈旭又想起了少女的情意，百般滋味在心头。
此情此景，殊为动人。
大军出了城，旗帜鲜明，六千人队列整齐，浩浩荡荡，一路西行。
京城十里外，设有一亭。
一骑探马来报，长亭处有一女子想要求见陈旭。
陈旭想了想，便令其把人带过来。
赵京娘。
“我不是让你留在府中么？”陈旭皱眉道。
“我自小随父亲走南闯北，蜀中也去过，你这次西征，我能帮上你忙。”京娘平静道。
“念真知道你跟来了？”陈旭问道。
“嗯。”京娘道。念真自然知道了，还吩咐京娘好好照顾他。
事已至此，陈旭也就默认了，没有将其赶回去。其实他不太愿意带女子在军中的。
宣德二年三月，镇安来的向训部与东京而来的陈旭所率禁军陆续抵达凤翔，王景动员凤翔镇兵力八千人，加上向训手下的两千步骑，陈旭所领六千禁军，合兵一万六千人。领哇从临近州县抽调民夫三万。
一至凤翔，陈旭便令袁继忠负责联系他上次关中之行留下的两个暗子。
主将王景，副将向训、陈旭，客使省暂居润先在凤翔相见。
向训他在去年马毅府上酒席上见过，和马毅是好朋友，两人也比较熟了。主将王景，去年关中之行早就上门拜访过，而暂居润与他在行军路上也认识了，反正他和所有人都认识。
陈旭留在凤翔与众人共议军务。
王景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历经唐末五朝，看尽时代变迁。
与陈旭在忻州见到的符彦卿相比，这名老将头脑清醒，沉着大度。
主将王景坐在上座上先开口道:“年初秦州百姓到东京上书陛下收回秦凤等四州，蜀国便有人看出我朝将要动武了。已经派现任知枢密院事的王昭远部署秦凤两州兵力。而咱们从东京、镇安来的援军来得早，民夫和军粮筹措不足，可能需等一段时间再动手。”
“诸位，我军如何进攻，咱们在座一堂，不妨畅所欲言，不必讳言！”王景一边说，一边目光从左右诸将身上扫过。
向训转过头看着陈旭，开口道:“我听说陈都使去年就来过关中，巡视各地，并向上献图，想必对当今局势有一番见解，不如我等先听听陈都使的看法？”
王景也点头道:“向将军所言极是。”
话音落地，大堂上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陈旭的身上。
他也不做扭捏状，先起身客气地向大家致意，然后才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一呈陋见，大家请看图。”
陈旭将准备好的地图放置桌案上，他在来之前就猜到这一幕，提前做好准备，未雨绸缪。
陈旭指着地图道:“大家请看，四州之地，蜀国在秦凤二州部署有大军，所以要取四州之地，先取秦凤二州，而秦州距离我军路途太远，凤州离咱们近。故欲取四州，先取凤州，秦州方面我军可派一路偏师佯攻，牵制其军。我军只要控制住凤州，便可阻断秦州蜀军的后援，如此其他三州就成了瓮中之鳖，予取予夺，主动权全在我军手上了。”
陈旭抬头看了一眼，见众人没有提出异议，才继续说道:“我军要下凤州，需通过陈仓道一路南下。我军行军蜀道，运粮、屯兵多有不便，依末将之见，久战对我军不利，应该速战速决。”
通往凤州的陈仓道比较好走，适合行军，但也是坑坑洼洼，高低起伏，这还算比较好走平坦的，其他小道就算小队人走都能苦难，更何况运粮的驮马民夫。蜀国是守的一方，魏朝是攻的一方，一旦战事不利，决战不决，将对后勤造成极大的压力。
“说的很对，不过蜀军早已经得到我朝西征的消息，做好了作战准备，老夫预计咱们恐怕没那么顺利速战速决。”王景道。
“王公，末将有些考虑，咱们应该马上出兵。”陈旭道，“我军尚且准备不足，蜀军恐怕也快不到哪里去。我军立即出兵，定能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咱们先顺陈仓道南下进逼威武城，蜀军在威武城前已经设有十个军寨，各个军寨都有守军，而离这些军寨最近的城镇只有威武城，这威武城内必有大量的粮草，不然前面十个军寨的守军吃什么喝什么。这十个军寨在陈仓道上，挡在威武城前，左右无路，只能一个个拔掉，兵临城下，咱们攻下威武城后，得到大量粮草，就能使后方粮草供应压力大减，短时间无粮草之忧，可以继续向前推进！”
王景摸了摸髯须，皱眉道:“陈将军的想法不错，只是孤军深入敌境，十分冒险。威武城后左有唐仓镇，右有马岭寨，一旦蜀军左右出兵，就会断了前方大军的粮道。”
按他的想法，目前最好是稳扎稳打，步步推进。
陈旭却不这么认为:“末将有极大的把握，末将愿为先锋，铲除前敌。”
王景不答。
王景看着年轻气盛的陈旭，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谁还没年轻过，虽然陈旭说的自信满满，但王景并不动摇，自己已经建节封国公，不应冒进，以免晚节不保。
陈旭猜到王景可能是担心战事不利，急道:“王公仅需供应我部十天粮食，加上随军携带三日补给，末将定可在半月之内，攻下威武城，直逼凤州，不耗后方粮食。”
富贵险中求！
循规蹈矩，只能使自己拘束，也许很少会出错，但注定无法取得大成就。
王景这才睁开眼睛，上了年纪，眼珠有点浑浊，此时却闪烁一丝精光，提醒道:“陈将军可是认真，军中无戏言！”
“是的。”陈旭掷地有声道，“如若不利，我自会撤军，亲自向朝廷请罪！”
正待王景要发话，向训忙道:“王公，陈都使要攻凤州，我愿率部出散关，佯攻秦州，以牵制蜀军兵力，如何？”
说起来，陈旭和向训也没有什么交情，今日却如此帮助他，这让陈旭心里一阵感动。这也许是看在马毅的份上，不管怎么样，这份人情记住了！
王景点头道:“如此甚好，陈将军作为前锋，出散关，进逼凤州。准备仓促，粮食筹措不足，凤翔只能供应十日粮食。若是陈将军所部战事不利，请务必回师，不可恋战！”
陈旭抱拳道:“末将得令！我部先休整两日，先驻扎陈仓，数日后出散关。”
这些日子大伙都在赶路行军，适当休息一下，养精蓄锐，以待战事。
王景道:“准！”
……
陈旭骑在高头大马上，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念真，她带着三妹，袁小娘也在，身边还有几名收留的道观的妇人在侧，此时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在街上跟着军队走，目光没有离开陈旭身上片刻，起初由于出征建功立业的兴奋感，顿时一熄，心情低落，觉得有几分难过。
袁小娘，陈旭又想起了少女的情意，百般滋味在心头。
此情此景，殊为动人。
大军出了城，旗帜鲜明，六千人队列整齐，浩浩荡荡，一路西行。
京城十里外，设有一亭。
一骑探马来报，长亭处有一女子想要求见陈旭。
陈旭想了想，便令其把人带过来。
赵京娘。
“我不是让你留在府中么？”陈旭皱眉道。
“我自小随父亲走南闯北，蜀中也去过，你这次西征，我能帮上你忙。”京娘平静道。
“念真知道你跟来了？”陈旭问道。
“嗯。”京娘道。念真自然知道了，还吩咐京娘好好照顾他。
事已至此，陈旭也就默认了，没有将其赶回去。其实他不太愿意带女子在军中的。
宣德二年三月，镇安来的向训部与东京而来的陈旭所率禁军陆续抵达凤翔，王景动员凤翔镇兵力八千人，加上向训手下的两千步骑，陈旭所领六千禁军，合兵一万六千人。领哇从临近州县抽调民夫三万。
一至凤翔，陈旭便令袁继忠负责联系他上次关中之行留下的两个暗子。
主将王景，副将向训、陈旭，客使省暂居润先在凤翔相见。
向训他在去年马毅府上酒席上见过，和马毅是好朋友，两人也比较熟了。主将王景，去年关中之行早就上门拜访过，而暂居润与他在行军路上也认识了，反正他和所有人都认识。
陈旭留在凤翔与众人共议军务。
王景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历经唐末五朝，看尽时代变迁。
与陈旭在忻州见到的符彦卿相比，这名老将头脑清醒，沉着大度。
主将王景坐在上座上先开口道:“年初秦州百姓到东京上书陛下收回秦凤等四州，蜀国便有人看出我朝将要动武了。已经派现任知枢密院事的王昭远部署秦凤两州兵力。而咱们从东京、镇安来的援军来得早，民夫和军粮筹措不足，可能需等一段时间再动手。”
“诸位，我军如何进攻，咱们在座一堂，不妨畅所欲言，不必讳言！”王景一边说，一边目光从左右诸将身上扫过。
向训转过头看着陈旭，开口道:“我听说陈都使去年就来过关中，巡视各地，并向上献图，想必对当今局势有一番见解，不如我等先听听陈都使的看法？”
王景也点头道:“向将军所言极是。”
话音落地，大堂上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陈旭的身上。
他也不做扭捏状，先起身客气地向大家致意，然后才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一呈陋见，大家请看图。”
陈旭将准备好的地图放置桌案上，他在来之前就猜到这一幕，提前做好准备，未雨绸缪。
陈旭指着地图道:“大家请看，四州之地，蜀国在秦凤二州部署有大军，所以要取四州之地，先取秦凤二州，而秦州距离我军路途太远，凤州离咱们近。故欲取四州，先取凤州，秦州方面我军可派一路偏师佯攻，牵制其军。我军只要控制住凤州，便可阻断秦州蜀军的后援，如此其他三州就成了瓮中之鳖，予取予夺，主动权全在我军手上了。”
陈旭抬头看了一眼，见众人没有提出异议，才继续说道:“我军要下凤州，需通过陈仓道一路南下。我军行军蜀道，运粮、屯兵多有不便，依末将之见，久战对我军不利，应该速战速决。”
通往凤州的陈仓道比较好走，适合行军，但也是坑坑洼洼，高低起伏，这还算比较好走平坦的，其他小道就算小队人走都能苦难，更何况运粮的驮马民夫。蜀国是守的一方，魏朝是攻的一方，一旦战事不利，决战不决，将对后勤造成极大的压力。
“说的很对，不过蜀军早已经得到我朝西征的消息，做好了作战准备，老夫预计咱们恐怕没那么顺利速战速决。”王景道。
“王公，末将有些考虑，咱们应该马上出兵。”陈旭道，“我军尚且准备不足，蜀军恐怕也快不到哪里去。我军立即出兵，定能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咱们先顺陈仓道南下进逼威武城，蜀军在威武城前已经设有十个军寨，各个军寨都有守军，而离这些军寨最近的城镇只有威武城，这威武城内必有大量的粮草，不然前面十个军寨的守军吃什么喝什么。这十个军寨在陈仓道上，挡在威武城前，左右无路，只能一个个拔掉，兵临城下，咱们攻下威武城后，得到大量粮草，就能使后方粮草供应压力大减，短时间无粮草之忧，可以继续向前推进！”
王景摸了摸髯须，皱眉道:“陈将军的想法不错，只是孤军深入敌境，十分冒险。威武城后左有唐仓镇，右有马岭寨，一旦蜀军左右出兵，就会断了前方大军的粮道。”
按他的想法，目前最好是稳扎稳打，步步推进。
陈旭却不这么认为:“末将有极大的把握，末将愿为先锋，铲除前敌。”
王景不答。
王景看着年轻气盛的陈旭，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谁还没年轻过，虽然陈旭说的自信满满，但王景并不动摇，自己已经建节封国公，不应冒进，以免晚节不保。
陈旭猜到王景可能是担心战事不利，急道:“王公仅需供应我部十天粮食，加上随军携带三日补给，末将定可在半月之内，攻下威武城，直逼凤州，不耗后方粮食。”
富贵险中求！
循规蹈矩，只能使自己拘束，也许很少会出错，但注定无法取得大成就。
王景这才睁开眼睛，上了年纪，眼珠有点浑浊，此时却闪烁一丝精光，提醒道:“陈将军可是认真，军中无戏言！”
“是的。”陈旭掷地有声道，“如若不利，我自会撤军，亲自向朝廷请罪！”
正待王景要发话，向训忙道:“王公，陈都使要攻凤州，我愿率部出散关，佯攻秦州，以牵制蜀军兵力，如何？”
说起来，陈旭和向训也没有什么交情，今日却如此帮助他，这让陈旭心里一阵感动。这也许是看在马毅的份上，不管怎么样，这份人情记住了！
王景点头道:“如此甚好，陈将军作为前锋，出散关，进逼凤州。准备仓促，粮食筹措不足，凤翔只能供应十日粮食。若是陈将军所部战事不利，请务必回师，不可恋战！”
陈旭抱拳道:“末将得令！我部先休整两日，先驻扎陈仓，数日后出散关。”
这些日子大伙都在赶路行军，适当休息一下，养精蓄锐，以待战事。
王景道:“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