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你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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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顶风作案的表兄妹

    空气静了那么一会儿。

    云想衣反应过来,一脸莫名:“姐姐在说什么?”

    傅如深冷哼,起身托住云想衣的腰:“我们先出去。”

    云想衣红了脸:“不要当着姐姐的面这样……”

    徐飒笑容满面的在心里唾了一句,然后冷脸送走了傅如深和他的小表妹。

    “主子,奴婢斗胆问上一句,”心玉回到屋里,声音极小,“您与傅庄主……圆房了吗?”

    这个问题问住徐飒了。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小丫鬟担心,她还是在衡量下摇了摇头。

    就当那次不算吧。

    心玉见状,长长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道:“还好还好,小姐您不知道,奴婢白日里打听过,傅庄主对外称是孑然一身,可他和方才那个云姑娘,他们俩的关系一点也不清白!”

    “噢。”徐飒一点也不惊讶。

    心玉一愣。

    “您已经知道了?”

    “嗯。”徐飒点头。

    白日在树后站了几个时辰,终于能歇一会儿,徐飒却总觉得闷,想了想,留下心玉独自出了门。

    窗上的喜字还没撕掉,扎眼的很,徐飒沉郁的走到新房后面,才发现两道月门之外,景致竟然不错。

    假山水池、拱桥浮亭……是个令人舒心的地方。

    长出一口气,她将双手拄着桥栏,看向头顶的圆月。

    再垂头,一个人影赫然立在岸边树下,模模糊糊的,看得徐飒揉了揉眼。

    也就揉眼的功夫,那人已经走到她身边。

    还真是傅如深。

    徐飒见是他,转身想走,傅如深却抬起了手道:“郡主有什么想说的,写在这里吧。”

    “哈?”

    她能有什么想说的?

    猛拍那手一记,徐飒转身就走。

    可傅如深反应极快,竟直接抓住她落下的手掌,往后一扯。

    把人扯回身边,傅如深就松了手。徐飒站定,怒气冲冲的打量他,还是没忍住,抓着他的手腕写起来:“你干嘛?”

    “是我该问你,深夜为何会在府内乱逛。”傅如深回道。

    “……”徐飒啼笑皆非。

    堂堂龙行山庄大庄主,这么小气的吗?好歹她现在还是这山庄里的一位主子,随便逛逛怎么了?

    不过想到这,徐飒倒是忆起了一个问题。

    短促的舒了口气,她抓过他的手,肃穆了神情。

    “大庄主,我算你的正妻,还是什么?”

    傅如深挑眉,月光映照下,眼里竟生出轻蔑的笑意:“郡主既已知道衣衣的事,就该明白,您只能暂且屈居平妻了。”

    平妻……

    圣旨赐婚,明媒正娶,他傅如深本事再大也不过一介平民百姓,竟敢让郡主做平妻!

    好一个“兄妹情深”啊……徐飒低声笑了起来,起初替嫁时对傅如深的那点歉意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甚至替西椿郡主庆幸,能够摆脱掉这样一个家伙。

    “我虽有疾,却不卑贱。庄主若执意如此,你我之间便没什么好谈了。”

    撒开傅如深的手,徐飒提着裙子跑下拱桥,回身冷冷看他一眼,毅然离去。

    “郡主这就走了?”

    拱桥的另一面,悠悠传来一个声音。

    傅如深转身,便见云想衣缓缓走来,脸上写着担忧。

    “表哥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傅如深满眼冷漠:“话不重,如何赶走她?”。

    云想衣叹了口气,眼角一瞥,忽地抱住了傅如深。

    “怎么?”傅如深浑身骤僵。

    “郡主偷看呢。”云想衣低声,一双藕臂柔软的缠在了傅如深的腰上。

    听见这句话,傅如深的拳头攥了攥,恼道:“阴魂不散!”

    “表哥息怒,为了山庄上下百口人命,忍忍吧。”云想衣软声相劝,“郡主是西椿候的掌上明珠,哪里受得了委屈?只要撑过这几天,将她完好无损的送回去,这桩婚事自然就作罢了!”

    “嗯。”傅如深应完,抿唇道,“这次让你背负的身份,之后我会抑制住流言外露,免得让外人误会了你。”

    “怎么这么急着解释?”云想衣抬眼娇嗔,“表哥还怕衣衣赖上你不成?”

    傅如深嘴角微挑,将手放在了云想衣的头上:“是你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表哥不能耽误你的终身大事。”

    此刻,月门下,徐飒终于放轻脚步往回走。

    她方才,在等什么呢?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知道她等来了云想衣,等来了一场刺眼的郎情妾意,等来了确定傅如深此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桥上那对顶风作案的奸夫淫妇啊,若她是西椿郡主本人,定会把他们拆成一对苦命鸳鸯!

    冷哼一声,徐飒回到新房,挥笔疾书了两个大字,而后对着桌面就是一拍。

    “和离!”

    三日一过,回门就离!

    打从东楚完全被长辽吞并,许多习俗也都随之产生了改变。比如曾经的一夫一妻与七日回门,到现在只剩一些闭塞的地区还在遵守。

    陇邺身为东楚的都城,也在短短几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徐飒坐在马车上,打起帘子看向大街小巷时,内心感慨万千,眼睛简直不够用。

    “变化都好大呀……”心玉也跟着感叹,“主子,一晃咱们都多少年没回来了!”

    徐飒收回流连在外的目光,笑了笑,举起双手,竖着七根指头。

    “是啊,都七年了。”心玉抿唇,“奴婢却没想到,您会以这种方式回来。”

    徐飒耸肩。

    她也没想到啊,初到西椿便被侯府的人盯了上,拒绝替嫁隔日,她的徒弟又因殴打巡抚被关进了大牢。那巡抚是个睚眦必报的,徒弟命悬一线,她焉能不救?只得回去答应西椿候,用自己去替嫁换其出面替徒弟解围。

    没有完全丢掉清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然而不知是本能作怪还是什么,隐隐约约的她总有些不安,想要快速结束掉这一段孽缘。

    “哎,主子!”心玉忽然揪住了她的衣袖,“你看那边!是衙门大牢!”

    不知为何,上次见时,大牢门口还很冷清。这一次,门口却站了不少人。

    想到重视的人还被关在里面,徐飒焦心不已,偏偏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与之擦肩而过。

    “主子莫急,我们很快还会回来的。”心玉赶忙劝慰。

    牢门慢慢消失在视野,徐飒也垂下了泛着寒光的眸子。

    “嗯。”

    她自然知道自己很快便会回来,只是想到还有一笔大账要算,有些迫不及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