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第33章（3）
次日，那小伙子刚一到，梅西埃便扔下刚接待了一半的一位老妇人跑过去。弗劳伦蒂娜马上去顶替她，又用眼角观察起梅西埃的表情。这次，年轻顾客与售货女郎之间似乎交谈得很深入，最后，那小伙子还是又买下一双深蓝色的手套走了。
“这回你们俩一定真地沟通了？”弗劳伦蒂娜探问。
“对，我想是的，”梅西埃回答，“但他仍然没有提出约会的要求。”
弗蒂伦蒂娜吃惊不小。
“听我说，”梅西埃心急如焚地讲，“如果他明天还来，你去接待他好吗？我估计他胆子大小，不敢直接邀请我。若通过你来约我，对于他来说可能会容易一些。”
弗劳伦蒂娜笑道，“给你的奥西诺派去个维奥拉。”
“你说什么？”梅西埃问。
“别管它了，”弗劳伦蒂娜说。“我怀疑我能不能再卖给他一双手套。”
次日同一时间，那小伙子又推开大门，即刻朝手套柜台走来，弗劳伦蒂娜不禁想到，此人不管做什么，一定都有坚韧的毅力。
梅西埃朝弗劳伦蒂娜的肋骨处捅了捅，弗劳伦蒂娜暗思，这回该轮到她去欣赏一下这位美男子喽。
“下午好，先生。”
“噢，下午好，”小伙子有些吃惊地说——也许是他感到失望了。
“您想买什么！”弗劳伦蒂娜主动地问。
“不买什么。对啦，我要买的。我想来一双手套，”他补充道，但语气很不坚定。
“好的，先生。您是不是喜欢深蓝色的？皮制的？我肯定这里有您戴的号码——除非全卖光了。”
小伙子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她将一双手套拿给他。他试了试。有点太大。弗劳伦蒂娜又给他拿出一双；这双有点太紧。他朝梅西埃那边望了望。梅西埃简直被淹没在团团围着她的一群男顾客的人头之中，但她并没有沉下去，因为她还向这边的小伙子张望着，并咧嘴向他笑了笑。他也紧张地耸动一下嘴角回报以微笑。弗劳伦蒂娜又拿给他一双手套。这次大小正合适。
“我想这正是您所需要的，”弗劳伦蒂娜说。
“不，并不真是这样，”这位顾客回答，此刻已经可以看出他有些难为情了。
弗劳伦蒂娜心想帮助这位男子摆脱困境的时机已到。便压低声音说，“我去把梅西埃替出来。您为何不邀请她出去玩玩？我肯定她会接受的。”
“噢，不，”小伙子忙道。“你不明白。我想邀请的不是她——而是你。”
弗劳伦蒂娜一时语塞。小伙子好像又鼓了鼓勇气。
“今天晚上跟我一块去吃晚饭好吗？”
弗劳伦蒂娜只听见自己说了声可以。
“我是不是到你家去接你？”
“不，”弗劳伦蒂娜回答，语气可能有点太重，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别人到她的公寓去找她，因为不管是谁，一见那房子就会明白，她的地位定比售货女郎高。“咱们去一家饭店相会吧，”她马上接着说。
“你喜欢去哪一家？”
弗劳伦蒂娜企图尽快想出一个不十分豪华的地方。
“到第七十三街与三马路交叉路口上的艾伦饭庄去如何？”小伙子惴惴地提议。
“可以，不错，”弗劳伦蒂娜边说边想，假若让梅西埃来应对整个局面，肯定比她老练得多。
“八点钟左右，合适吗？”
“就八点左右吧，”弗劳伦蒂娜回答。
小伙子脸上挂着微笑离去了。弗劳伦蒂娜看着他消失到大街上，突然意识到，他这次一双手套也设有买。
.
弗劳伦蒂娜花费了很长时间来选定当晚应穿什么衣服。她肯定不能套一身为服装设计师伯格多尔夫•古德曼做广告的服装。她有一个专门为去布卢明代尔商号上班准备的不大的衣橱，但里面的服装都是严格按照工作的需要购置的。她晚上穿的衣服一般都不从这里面选。假若约她的男伴——天呀，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以为她就是个售货女郎，她也决不能吐露真情，打破他的错觉。她禁不住产生一种感觉，她对今晚相会的盼切之心实际上已经超过应有的程度。
快八点的时候，她离开东五十七街的公寓，又在街口等候几分钟才设法叫住一辆出租
车。
“请开到艾伦饭庄去，”她对出租车司机说。
“是在三马路上吗？”
“是的。”
“保准送到，小姐。”
弗劳伦蒂娜到达饭庄时，已迟到几分钟。她举目寻找那位小伙子。小伙子正站在酒吧柜台前向她招手呢！他已换上一条灰色法兰绒便裤和一件蓝运动衣。弗劳伦蒂娜心想，这是典型的常青藤联合会成员的装束，非常之漂亮。
“对不起我来晚了，”弗劳伦蒂娜先说话。
“这不要紧，主要是你真的来了。”
“您以为我不会来？”弗劳伦蒂娜问。
“我说不准。”小伙子笑了。“很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杰西•科瓦茨，”弗劳伦蒂娜回答，她决心要保持使用化名。“您呢？”
“理查德•凯恩。”小伙子说着伸出手来。
她握住他的手，并出手意料地被他多握了一会儿。
“您除了在布卢明代尔商号购买手套之外都还干些什么呢？”她开玩笑似地问。
“我在哈佛大学商学院上学。”
“真奇怪，那里的老师怎么不教给您绝大部分人只有两只手。”
他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脸上泛起一种异常轻松友好的微笑，见到这种微笑，弗劳伦蒂娜简直有点相见恨晚，真想告诉他当自己还在拉德克利夫上学时他们就该在剑桥大学幽会了。
“我们坐下来好吗？”理查德说着挽起她的胳膊，把她领到一张餐桌前。
弗劳伦蒂娜抬头观看黑板上写的菜谱。
“来个索尔兹伯里牛肉片怎样？”
“外地都叫汉堡牛排，”理查德说。
他们以一般两个不熟识而又想进—步交往的人的特有笑声一同笑起来。弗劳伦蒂娜看得出来，小伙子有点迷惑，为何本地人一般都不叫这菜为汉堡牛排。
“这回你们俩一定真地沟通了？”弗劳伦蒂娜探问。
“对，我想是的，”梅西埃回答，“但他仍然没有提出约会的要求。”
弗蒂伦蒂娜吃惊不小。
“听我说，”梅西埃心急如焚地讲，“如果他明天还来，你去接待他好吗？我估计他胆子大小，不敢直接邀请我。若通过你来约我，对于他来说可能会容易一些。”
弗劳伦蒂娜笑道，“给你的奥西诺派去个维奥拉。”
“你说什么？”梅西埃问。
“别管它了，”弗劳伦蒂娜说。“我怀疑我能不能再卖给他一双手套。”
次日同一时间，那小伙子又推开大门，即刻朝手套柜台走来，弗劳伦蒂娜不禁想到，此人不管做什么，一定都有坚韧的毅力。
梅西埃朝弗劳伦蒂娜的肋骨处捅了捅，弗劳伦蒂娜暗思，这回该轮到她去欣赏一下这位美男子喽。
“下午好，先生。”
“噢，下午好，”小伙子有些吃惊地说——也许是他感到失望了。
“您想买什么！”弗劳伦蒂娜主动地问。
“不买什么。对啦，我要买的。我想来一双手套，”他补充道，但语气很不坚定。
“好的，先生。您是不是喜欢深蓝色的？皮制的？我肯定这里有您戴的号码——除非全卖光了。”
小伙子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她将一双手套拿给他。他试了试。有点太大。弗劳伦蒂娜又给他拿出一双；这双有点太紧。他朝梅西埃那边望了望。梅西埃简直被淹没在团团围着她的一群男顾客的人头之中，但她并没有沉下去，因为她还向这边的小伙子张望着，并咧嘴向他笑了笑。他也紧张地耸动一下嘴角回报以微笑。弗劳伦蒂娜又拿给他一双手套。这次大小正合适。
“我想这正是您所需要的，”弗劳伦蒂娜说。
“不，并不真是这样，”这位顾客回答，此刻已经可以看出他有些难为情了。
弗劳伦蒂娜心想帮助这位男子摆脱困境的时机已到。便压低声音说，“我去把梅西埃替出来。您为何不邀请她出去玩玩？我肯定她会接受的。”
“噢，不，”小伙子忙道。“你不明白。我想邀请的不是她——而是你。”
弗劳伦蒂娜一时语塞。小伙子好像又鼓了鼓勇气。
“今天晚上跟我一块去吃晚饭好吗？”
弗劳伦蒂娜只听见自己说了声可以。
“我是不是到你家去接你？”
“不，”弗劳伦蒂娜回答，语气可能有点太重，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别人到她的公寓去找她，因为不管是谁，一见那房子就会明白，她的地位定比售货女郎高。“咱们去一家饭店相会吧，”她马上接着说。
“你喜欢去哪一家？”
弗劳伦蒂娜企图尽快想出一个不十分豪华的地方。
“到第七十三街与三马路交叉路口上的艾伦饭庄去如何？”小伙子惴惴地提议。
“可以，不错，”弗劳伦蒂娜边说边想，假若让梅西埃来应对整个局面，肯定比她老练得多。
“八点钟左右，合适吗？”
“就八点左右吧，”弗劳伦蒂娜回答。
小伙子脸上挂着微笑离去了。弗劳伦蒂娜看着他消失到大街上，突然意识到，他这次一双手套也设有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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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劳伦蒂娜花费了很长时间来选定当晚应穿什么衣服。她肯定不能套一身为服装设计师伯格多尔夫•古德曼做广告的服装。她有一个专门为去布卢明代尔商号上班准备的不大的衣橱，但里面的服装都是严格按照工作的需要购置的。她晚上穿的衣服一般都不从这里面选。假若约她的男伴——天呀，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以为她就是个售货女郎，她也决不能吐露真情，打破他的错觉。她禁不住产生一种感觉，她对今晚相会的盼切之心实际上已经超过应有的程度。
快八点的时候，她离开东五十七街的公寓，又在街口等候几分钟才设法叫住一辆出租
车。
“请开到艾伦饭庄去，”她对出租车司机说。
“是在三马路上吗？”
“是的。”
“保准送到，小姐。”
弗劳伦蒂娜到达饭庄时，已迟到几分钟。她举目寻找那位小伙子。小伙子正站在酒吧柜台前向她招手呢！他已换上一条灰色法兰绒便裤和一件蓝运动衣。弗劳伦蒂娜心想，这是典型的常青藤联合会成员的装束，非常之漂亮。
“对不起我来晚了，”弗劳伦蒂娜先说话。
“这不要紧，主要是你真的来了。”
“您以为我不会来？”弗劳伦蒂娜问。
“我说不准。”小伙子笑了。“很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杰西•科瓦茨，”弗劳伦蒂娜回答，她决心要保持使用化名。“您呢？”
“理查德•凯恩。”小伙子说着伸出手来。
她握住他的手，并出手意料地被他多握了一会儿。
“您除了在布卢明代尔商号购买手套之外都还干些什么呢？”她开玩笑似地问。
“我在哈佛大学商学院上学。”
“真奇怪，那里的老师怎么不教给您绝大部分人只有两只手。”
他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脸上泛起一种异常轻松友好的微笑，见到这种微笑，弗劳伦蒂娜简直有点相见恨晚，真想告诉他当自己还在拉德克利夫上学时他们就该在剑桥大学幽会了。
“我们坐下来好吗？”理查德说着挽起她的胳膊，把她领到一张餐桌前。
弗劳伦蒂娜抬头观看黑板上写的菜谱。
“来个索尔兹伯里牛肉片怎样？”
“外地都叫汉堡牛排，”理查德说。
他们以一般两个不熟识而又想进—步交往的人的特有笑声一同笑起来。弗劳伦蒂娜看得出来，小伙子有点迷惑，为何本地人一般都不叫这菜为汉堡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