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14章（4）
威廉坚决要请撒迪厄斯•科恩与他和马修一道去喝一杯茶。他们一同出发，穿越马萨诸塞大道，在漫天大雪中，只能勉强地辨别出前进的方向。最后来到一扇几乎与博伊尔斯顿会堂遥遥相对的大黑门前，他们停下脚步。威廉掏出钥匙打开门，三人依次进入通廊。
撒迪厄斯•科恩在大门就要在他身后关闭时说道：“我担心我在这里不会受到欢迎。”
威廉一惊，但马上说，“胡说。你跟着我呢。”
马修向朋友瞟去一眼，暗示他谨慎一些，但他发现威廉的态度很坚决。
他们爬上楼梯，来到一间大屋子里，房内布置得很舒适，但家具并不豪华。屋内有十几个年轻人，有的坐在扶手椅中，有的三三两两站在一堆儿。威廉一在门道里出现，祝贺声随之而起。
“威廉，太棒了。对待他们这号人就应该采取这种方式。”
“凯旋归来了，布尔什维克的克星！”
撒迪厄斯•科恩踌躇不前，一半的身子仍待在门道的阴影里；然而，威廉并没有忘记他。
“噢，先生们，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名符其实的对手撒迪厄斯•科恩先生。”
科恩犹豫着走上前来。
室内突然鸦雀无声。几个人的脑袋扭过来，那神情好像是在观看校中心院子里的那几棵技条被瑞雪压弯了的老榆树。
最后，地板嘎嘎吱吱地一响，一个年轻人从另一扇门离开房间，接着又有一位不辞而别。剩下的人也都不慌不忙，不约而同地鱼贯而出。最后一个离去的人凝视了威廉好大一会儿，然后转身消失到门外。
马修狼狈地注视着自己的两个同伴。撒迪厄斯•科恩满脸涨得通红，垂首站立。威廉同他听见克罗斯比提及泰坦尼克号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双唇紧咬，心中好似窝了一把火。
马修触及一下朋友的胳膊，“我们还是走吧。”
三人踏着积雪向威廉的房间走去。他们在沉默中饮下几杯质量一般的白兰地。
第二天清晨 ，威廉醒来时发现门的下面有一封信，内装一纸短柬——“精瓷会”的主席通知说，他希望“今后不要再发生昨夜那种憾事并永远不再提起它。”
午饭时，这位主席收到了两封退会信。
.
经过数月夜以继日的勤奋攻读，威廉和马修已基本为毕业考试做好准备——不过没有人会相信马修很有把握。一连六天的考试，他们回答了一道接一道的问题，填满了小小蓝面簿（美国大学专用于笔试的试卷本——译者注）里的一页又一页试卷，然后只有等待结果，但两人都没有白等——在１９２８年６月他们双双如期从哈佛大学毕业。
毕业考试后一个星期，校方宣布威廉获得校长基金数学奖。他多么希望父亲能活着亲眼看到毕业典礼那天的发奖仪式呀！马修争得一个“三等有教养人才”的及格级别，这在人们意料之中，他反倒松下一口气。两人均无继续深造的兴趣，都选择了尽快投入“真实”生活的道路。
还有八天就要离开哈佛大学，这时，威廉在纽约的银行中的账目刚好超过一百万美元。在这些日子里，他与马修具体详细地讨论起他的长远规划来，他要力争让莱斯特银行与凯恩-卡伯特银行合并，以这种方式最终获取莱斯特银行的控制权。
马修对此想法热情很高，他承认，“我老子死后肯定会留给我大笔遗产，只有实现你的计划，才能确保这笔遗产的价值还会继续增长。”
.
毕业典礼那天，此时已年过六十的艾伦•劳埃德来到哈佛大学。典礼过后，威廉领着他的这位客人来到广场上喝茶。艾伦深情地注视着这个高个子年轻人。
“你在哈佛的历史已经结束啦，那么，现在你准备去做什么呢？”
“我要去纽约的查尔斯•莱斯特银行参加工作，先取得一些经验，几年之后再到凯恩-卡伯特银行来。”
“别忘了，威廉，自从你十二岁以后，你一直都在莱斯持的银行里生话。你现在干嘛不直接到我们这里来？我们马上指定你当一名董事。”
艾伦•劳埃德等候威廉回答。但他没有等到。
“哎唷，威廉，我得说．你过去遇到问题都不会保持沉默的，现在怎么大变样了？”
“可我从未料到你在我二十五岁生日之前会请我去参加董事会，我父亲就是……”
“不错，你父亲当选时是二十五岁。但是我没有理由禁止你在这个年龄之前参加董事会，只要其他董事也支持这个主意，我知道他们都会这样做的。最重要的，我之所以希望尽早见到你当上董事，还是出于人事方面的考虑。我将在五年之后从银行退休，在这期间我们必须确定好下届总裁的合适人选。假若你在这五年内能够一直为凯恩-卡伯特银行效劳，而不是去莱斯特那里当官儿，在决定人选时你的影响力就会强大得多。好了，我的孩子，你愿意参加董事会吗？”
要是父亲还活着该多好啊，威廉在这一天当中第二次产生这种企盼。
“先生，我会愉快地接受您的邀请。”他终于回答。
艾伦抬头望着威廉说：“自从那次我们一同打高尔夫球之后，这是你头一回叫我‘先生’。我必须十分谨慎地提高警惕才成。”
威廉笑了。
“好，”艾伦•劳埃德说，“那就这样定了。你在托尼•西蒙斯直接领导下做分管投资的初级董事吧。”
“我可以指派自己的助手吗？”威廉问。
艾伦•劳埃德以狐疑的目光瞧着他说：“马修•莱斯特，没错吧？”
“是的。”
“不行，我不希望他来咱们银行干你企图在他们银行要干的那种事。托马斯•科恩难道没有教给你这一点吗？”威廉没有吭声，但他以后再也不会低估艾伦。
当威廉将上述谈话一字一句转述给查尔斯•莱斯特时，查尔斯•莱斯特哈哈大笑起来。
“即使你是来当暗探，听说你不再来我们银行，我也感到很遗憾。”他亲切地说，“但我确信，你有朝一日还会把这里作为你的归宿的——不管采取何种形式。”
撒迪厄斯•科恩在大门就要在他身后关闭时说道：“我担心我在这里不会受到欢迎。”
威廉一惊，但马上说，“胡说。你跟着我呢。”
马修向朋友瞟去一眼，暗示他谨慎一些，但他发现威廉的态度很坚决。
他们爬上楼梯，来到一间大屋子里，房内布置得很舒适，但家具并不豪华。屋内有十几个年轻人，有的坐在扶手椅中，有的三三两两站在一堆儿。威廉一在门道里出现，祝贺声随之而起。
“威廉，太棒了。对待他们这号人就应该采取这种方式。”
“凯旋归来了，布尔什维克的克星！”
撒迪厄斯•科恩踌躇不前，一半的身子仍待在门道的阴影里；然而，威廉并没有忘记他。
“噢，先生们，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名符其实的对手撒迪厄斯•科恩先生。”
科恩犹豫着走上前来。
室内突然鸦雀无声。几个人的脑袋扭过来，那神情好像是在观看校中心院子里的那几棵技条被瑞雪压弯了的老榆树。
最后，地板嘎嘎吱吱地一响，一个年轻人从另一扇门离开房间，接着又有一位不辞而别。剩下的人也都不慌不忙，不约而同地鱼贯而出。最后一个离去的人凝视了威廉好大一会儿，然后转身消失到门外。
马修狼狈地注视着自己的两个同伴。撒迪厄斯•科恩满脸涨得通红，垂首站立。威廉同他听见克罗斯比提及泰坦尼克号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双唇紧咬，心中好似窝了一把火。
马修触及一下朋友的胳膊，“我们还是走吧。”
三人踏着积雪向威廉的房间走去。他们在沉默中饮下几杯质量一般的白兰地。
第二天清晨 ，威廉醒来时发现门的下面有一封信，内装一纸短柬——“精瓷会”的主席通知说，他希望“今后不要再发生昨夜那种憾事并永远不再提起它。”
午饭时，这位主席收到了两封退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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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月夜以继日的勤奋攻读，威廉和马修已基本为毕业考试做好准备——不过没有人会相信马修很有把握。一连六天的考试，他们回答了一道接一道的问题，填满了小小蓝面簿（美国大学专用于笔试的试卷本——译者注）里的一页又一页试卷，然后只有等待结果，但两人都没有白等——在１９２８年６月他们双双如期从哈佛大学毕业。
毕业考试后一个星期，校方宣布威廉获得校长基金数学奖。他多么希望父亲能活着亲眼看到毕业典礼那天的发奖仪式呀！马修争得一个“三等有教养人才”的及格级别，这在人们意料之中，他反倒松下一口气。两人均无继续深造的兴趣，都选择了尽快投入“真实”生活的道路。
还有八天就要离开哈佛大学，这时，威廉在纽约的银行中的账目刚好超过一百万美元。在这些日子里，他与马修具体详细地讨论起他的长远规划来，他要力争让莱斯特银行与凯恩-卡伯特银行合并，以这种方式最终获取莱斯特银行的控制权。
马修对此想法热情很高，他承认，“我老子死后肯定会留给我大笔遗产，只有实现你的计划，才能确保这笔遗产的价值还会继续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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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那天，此时已年过六十的艾伦•劳埃德来到哈佛大学。典礼过后，威廉领着他的这位客人来到广场上喝茶。艾伦深情地注视着这个高个子年轻人。
“你在哈佛的历史已经结束啦，那么，现在你准备去做什么呢？”
“我要去纽约的查尔斯•莱斯特银行参加工作，先取得一些经验，几年之后再到凯恩-卡伯特银行来。”
“别忘了，威廉，自从你十二岁以后，你一直都在莱斯持的银行里生话。你现在干嘛不直接到我们这里来？我们马上指定你当一名董事。”
艾伦•劳埃德等候威廉回答。但他没有等到。
“哎唷，威廉，我得说．你过去遇到问题都不会保持沉默的，现在怎么大变样了？”
“可我从未料到你在我二十五岁生日之前会请我去参加董事会，我父亲就是……”
“不错，你父亲当选时是二十五岁。但是我没有理由禁止你在这个年龄之前参加董事会，只要其他董事也支持这个主意，我知道他们都会这样做的。最重要的，我之所以希望尽早见到你当上董事，还是出于人事方面的考虑。我将在五年之后从银行退休，在这期间我们必须确定好下届总裁的合适人选。假若你在这五年内能够一直为凯恩-卡伯特银行效劳，而不是去莱斯特那里当官儿，在决定人选时你的影响力就会强大得多。好了，我的孩子，你愿意参加董事会吗？”
要是父亲还活着该多好啊，威廉在这一天当中第二次产生这种企盼。
“先生，我会愉快地接受您的邀请。”他终于回答。
艾伦抬头望着威廉说：“自从那次我们一同打高尔夫球之后，这是你头一回叫我‘先生’。我必须十分谨慎地提高警惕才成。”
威廉笑了。
“好，”艾伦•劳埃德说，“那就这样定了。你在托尼•西蒙斯直接领导下做分管投资的初级董事吧。”
“我可以指派自己的助手吗？”威廉问。
艾伦•劳埃德以狐疑的目光瞧着他说：“马修•莱斯特，没错吧？”
“是的。”
“不行，我不希望他来咱们银行干你企图在他们银行要干的那种事。托马斯•科恩难道没有教给你这一点吗？”威廉没有吭声，但他以后再也不会低估艾伦。
当威廉将上述谈话一字一句转述给查尔斯•莱斯特时，查尔斯•莱斯特哈哈大笑起来。
“即使你是来当暗探，听说你不再来我们银行，我也感到很遗憾。”他亲切地说，“但我确信，你有朝一日还会把这里作为你的归宿的——不管采取何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