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八章（6）
最后，他用皮带把盖子紧紧扎上，然后推着喀吱作响的筐子走出套房，把它留在了门外。
罗曼诺夫开始收拾他自己的手提箱，他还没搞好，就听到了敲门声。
“等等，”他厉声说道。门外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回答：“是，先生。”几分钟之后，罗曼诺夫打开房门。搬运工走进来，对他点头示意，并开始去拖那只洗衣筐。罗曼诺夫使劲蹬了它一脚，筐子才被搬了起来。搬运工汗流浃背地沿着走廊向前移动着步子，罗曼诺夫手拿皮箱跟在一旁。到了旅馆后面，他亲眼看到筐子被完全地推进货运电梯之后，才跟着走了进去。
下到一楼后，雅克上前来招呼他。在他的身旁，停着一辆奔驰牌轿车，罗曼诺夫这才松了口气。汽车的行李箱盖已经打开，出租车司机和那个搬运工合力将洗衣筐抬进了行李箱内，但罗曼诺夫的手提箱却塞不进去了，只好把它放到前排司机座的一旁。
“我们把您的账单转给你们领事馆好吗，先生？”雅克问。
“好的，劳您帮忙了……”
“希望一切都令您满意。”说着，雅克为即将离去的客人打开了大奔驰轿车的后门。
“完全满意。”罗曼诺夫说道。
“好，好。您那位年轻的同事跟您一道去吗？”经理边问，边朝旅馆里面望去。
“不，她不跟我同去，她已去机场了。”
“当然，”雅克说，“很遗憾我没能亲自向她道别，请向她转达我最美好的祝愿。”
“我当然会转达的，”罗曼诺夫说，“我盼望能在不久的将来再回到您的旅馆来。”
“谢谢您，先生。”经理说。罗曼诺夫坐到后排座上，雅克关上车门，朝司机挥了挥手，车子徐徐地发动了。
到达瑞士航空公司之后，罗曼诺夫立刻将手提箱送去检查。一会儿的工夫，他又乘车继续朝银行驶去。比肖夫先生的儿子在一位身穿灰色西服的男子陪同下，正在大厅迎候他的到来。
“很高兴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您。”年轻的比肖夫先生主动招呼他道，他那深沉的嗓音让罗曼诺夫吓了一大跳。汽车司机站在打开的行李箱前等着搬东西。这时，比肖夫先生的同伴，一个身高至少有六英尺四的彪形大汉，像拎着块海绵似的，毫不费力就把洗衣筐提了出来。罗曼诺夫付过车钱后，就尾随比肖夫先生走进了电梯。
“我们已经按照您电话上的要求，为您要存的物品做好了一切准备。”比肖夫先生又说。“我父亲为他不能亲自到场深表遗憾。有人约他长谈一次，因此希望您能理解他的难处。”罗曼诺夫挥挥手表示这没什么。
他们一行人乘电梯径直下到底层。卫兵一见到年轻的比肖夫先生，就立刻打开了那只巨大的钢笼。罗曼诺夫和年轻的银行家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过通道，那个巨人般的大汉扛着洗衣筐跟在后面。
抱着双臂站在保险库门前的是银行的另一位股东。罗曼诺夫认出他就是头天曾见到过的那三位灰衣人之一。比肖夫先生点了点头，那位股东二话不说就打开保险库的门锁。比肖夫先生打开第二道锁，然后，两人合力推开那扇巨大的钢门。比肖夫和那位股东先进入库内，打开了罗曼诺夫所有的那五只保险箱的第一道锁。那个卫士把洗衣筐放到了保险箱旁边。
“您要人帮忙吗？”比肖夫先生一面将他亲自封好的信封交给他的俄国客户，一面问道。
“不要，谢谢。”罗曼诺夫说。在大门将那四个瑞士人挡在门外之前，他一直捏着一把汗。
当他确信保险库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低头望了那只空箱子一眼，它看来比他记忆中的尺寸要小一些。罗曼诺夫打开锁，抽出保险箱，打开那密封的盖子。这时，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前额上滴了下来。尸体勉强能装下。他解开筐上的皮带扣，把除尸体以外的所有物品都拿出来。他凝视着调查员那扭曲的面孔，只见尸体颈部被项链勒过的地方如今已成了黛青色。他弯下腰，抱着调查员的腰部将她提了起来，由于尸体除了两条折断的腿会动以外，其余的部分都绷得直直的，因此，他只好将她头朝下扔进保险箱里。即使这样，他还须调整一下她的四肢，否则箱子就盖不严实。如果安娜再高一英寸，那就无论如何也装不进去了。他把姑娘的东西都塞到尸体的边上，只把那条洒满香水的浴巾留在洗衣筐内。 罗曼诺夫盖好保险箱的密封盖，把它安全地推回原处。然后上了锁。他又检查一遍，看没他的钥匙是不是真打不开箱子，看到箱子纹丝不动，他这才松了口气。他犹豫着又看了看第二只大箱子，但想到现在还不是放纵自己的时候，他只好作罢了。那些东西还是等下次再拿吧。看到一切都已安置停当，他盖好洗衣筐盖，扣紧上面的皮带，把它推到保险库门口，然后按了一下红色的键钮。
“希望您发现一切都安然无恙。”年轻的比肖夫先生锁好五只箱子上的锁后，出来对他说道。
“是的，谢谢。”罗曼诺夫说，“不过，能不能找个人帮忙把洗衣筐送还圣•哥特哈旅馆？”
“当然可以。”银行家说着，向刚才那个彪形大汉点头示意了一下。
“我不在时，保险箱肯定不会有人动吗？”当大家回到走廊时，他又问。
“当然不会，阁下先生，”比肖夫先生十分委屈地答道。“当您返回时，”他接着说，“您将会发现，一切都和您离开时一模一样。”
恐怕不会一模一样了，罗曼诺夫心想。
当他们走出电梯，来到一楼时，罗曼诺夫瞥见比肖夫先生的父亲正陪同着另一位顾客。
一辆由警察的摩托车护送的罗尔斯•罗伊斯大轿车载着伊朗国王飞驰而去，董事长先生正恭恭敬敬地挥手向他道别。 当他们来到银行门口时，年轻的比肖夫先生向罗曼诺夫鞠了一躬，说：“我们希望您下次光临苏黎世时能再次见到您，阁下先生。”
“谢谢。”罗曼诺夫说。他和年轻的银行家握握手，然后转身出了银行。他来到人行道上，找到了停在外面准备送他去机场的那辆黑色轿车。这车子非常普通，丝毫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他咒骂了一声。这一次，他的确发现了他早些时候在旅馆看到的那个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密探。
罗曼诺夫开始收拾他自己的手提箱，他还没搞好，就听到了敲门声。
“等等，”他厉声说道。门外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回答：“是，先生。”几分钟之后，罗曼诺夫打开房门。搬运工走进来，对他点头示意，并开始去拖那只洗衣筐。罗曼诺夫使劲蹬了它一脚，筐子才被搬了起来。搬运工汗流浃背地沿着走廊向前移动着步子，罗曼诺夫手拿皮箱跟在一旁。到了旅馆后面，他亲眼看到筐子被完全地推进货运电梯之后，才跟着走了进去。
下到一楼后，雅克上前来招呼他。在他的身旁，停着一辆奔驰牌轿车，罗曼诺夫这才松了口气。汽车的行李箱盖已经打开，出租车司机和那个搬运工合力将洗衣筐抬进了行李箱内，但罗曼诺夫的手提箱却塞不进去了，只好把它放到前排司机座的一旁。
“我们把您的账单转给你们领事馆好吗，先生？”雅克问。
“好的，劳您帮忙了……”
“希望一切都令您满意。”说着，雅克为即将离去的客人打开了大奔驰轿车的后门。
“完全满意。”罗曼诺夫说道。
“好，好。您那位年轻的同事跟您一道去吗？”经理边问，边朝旅馆里面望去。
“不，她不跟我同去，她已去机场了。”
“当然，”雅克说，“很遗憾我没能亲自向她道别，请向她转达我最美好的祝愿。”
“我当然会转达的，”罗曼诺夫说，“我盼望能在不久的将来再回到您的旅馆来。”
“谢谢您，先生。”经理说。罗曼诺夫坐到后排座上，雅克关上车门，朝司机挥了挥手，车子徐徐地发动了。
到达瑞士航空公司之后，罗曼诺夫立刻将手提箱送去检查。一会儿的工夫，他又乘车继续朝银行驶去。比肖夫先生的儿子在一位身穿灰色西服的男子陪同下，正在大厅迎候他的到来。
“很高兴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您。”年轻的比肖夫先生主动招呼他道，他那深沉的嗓音让罗曼诺夫吓了一大跳。汽车司机站在打开的行李箱前等着搬东西。这时，比肖夫先生的同伴，一个身高至少有六英尺四的彪形大汉，像拎着块海绵似的，毫不费力就把洗衣筐提了出来。罗曼诺夫付过车钱后，就尾随比肖夫先生走进了电梯。
“我们已经按照您电话上的要求，为您要存的物品做好了一切准备。”比肖夫先生又说。“我父亲为他不能亲自到场深表遗憾。有人约他长谈一次，因此希望您能理解他的难处。”罗曼诺夫挥挥手表示这没什么。
他们一行人乘电梯径直下到底层。卫兵一见到年轻的比肖夫先生，就立刻打开了那只巨大的钢笼。罗曼诺夫和年轻的银行家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过通道，那个巨人般的大汉扛着洗衣筐跟在后面。
抱着双臂站在保险库门前的是银行的另一位股东。罗曼诺夫认出他就是头天曾见到过的那三位灰衣人之一。比肖夫先生点了点头，那位股东二话不说就打开保险库的门锁。比肖夫先生打开第二道锁，然后，两人合力推开那扇巨大的钢门。比肖夫和那位股东先进入库内，打开了罗曼诺夫所有的那五只保险箱的第一道锁。那个卫士把洗衣筐放到了保险箱旁边。
“您要人帮忙吗？”比肖夫先生一面将他亲自封好的信封交给他的俄国客户，一面问道。
“不要，谢谢。”罗曼诺夫说。在大门将那四个瑞士人挡在门外之前，他一直捏着一把汗。
当他确信保险库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低头望了那只空箱子一眼，它看来比他记忆中的尺寸要小一些。罗曼诺夫打开锁，抽出保险箱，打开那密封的盖子。这时，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前额上滴了下来。尸体勉强能装下。他解开筐上的皮带扣，把除尸体以外的所有物品都拿出来。他凝视着调查员那扭曲的面孔，只见尸体颈部被项链勒过的地方如今已成了黛青色。他弯下腰，抱着调查员的腰部将她提了起来，由于尸体除了两条折断的腿会动以外，其余的部分都绷得直直的，因此，他只好将她头朝下扔进保险箱里。即使这样，他还须调整一下她的四肢，否则箱子就盖不严实。如果安娜再高一英寸，那就无论如何也装不进去了。他把姑娘的东西都塞到尸体的边上，只把那条洒满香水的浴巾留在洗衣筐内。 罗曼诺夫盖好保险箱的密封盖，把它安全地推回原处。然后上了锁。他又检查一遍，看没他的钥匙是不是真打不开箱子，看到箱子纹丝不动，他这才松了口气。他犹豫着又看了看第二只大箱子，但想到现在还不是放纵自己的时候，他只好作罢了。那些东西还是等下次再拿吧。看到一切都已安置停当，他盖好洗衣筐盖，扣紧上面的皮带，把它推到保险库门口，然后按了一下红色的键钮。
“希望您发现一切都安然无恙。”年轻的比肖夫先生锁好五只箱子上的锁后，出来对他说道。
“是的，谢谢。”罗曼诺夫说，“不过，能不能找个人帮忙把洗衣筐送还圣•哥特哈旅馆？”
“当然可以。”银行家说着，向刚才那个彪形大汉点头示意了一下。
“我不在时，保险箱肯定不会有人动吗？”当大家回到走廊时，他又问。
“当然不会，阁下先生，”比肖夫先生十分委屈地答道。“当您返回时，”他接着说，“您将会发现，一切都和您离开时一模一样。”
恐怕不会一模一样了，罗曼诺夫心想。
当他们走出电梯，来到一楼时，罗曼诺夫瞥见比肖夫先生的父亲正陪同着另一位顾客。
一辆由警察的摩托车护送的罗尔斯•罗伊斯大轿车载着伊朗国王飞驰而去，董事长先生正恭恭敬敬地挥手向他道别。 当他们来到银行门口时，年轻的比肖夫先生向罗曼诺夫鞠了一躬，说：“我们希望您下次光临苏黎世时能再次见到您，阁下先生。”
“谢谢。”罗曼诺夫说。他和年轻的银行家握握手，然后转身出了银行。他来到人行道上，找到了停在外面准备送他去机场的那辆黑色轿车。这车子非常普通，丝毫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他咒骂了一声。这一次，他的确发现了他早些时候在旅馆看到的那个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