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杰米，你要在三十分钟内交稿。”哈里•凯夫从编辑室的另一头朝他吆喝。“遵命。”这位专栏作家喃喃地应着，便动手写了起来：
华盛顿方面，有一位媚人的金发女郎新近进入了
白宫的工作班子，此情实属趣闻一件。两年前，她是
白宫在纽约的最显要的筹款人的助理。就是这位筹款
人——一位社会活动家，深深地堕入她的情网，甚至
到了其妻坚决要求总统将他派往国外的地步。现在，
他已被派到欧洲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岗位上去了，这会
儿大概正处于失魂落魄之中。而她——那位金发女郎
却成了总统大人的贴身宝贝。此乃政治也……
.
对流行艺术大王和王妃的离异最感苦恼的人，正
是将这一对儿捏合到一起的那位慈祥的贵妇人。这位
贵妇人是一位鼎鼎大名的商业性游艺大王的妻子，据
说，有一天下午，她正和前面提到的王妃——当时还
只是个一般的时装模特儿——在一张床上鬼混。这位
慈祥的贵妇人说道：“要是你当上了流行艺术大王的
夫人，不比这更有趣吗？”于是她直接给这一对儿做
了介绍，打那之后，他们俩过得还算美满。可是现
在，竟破裂了……
.
令当局惴惴不安的，并不是最有名的疯狂摇摆乐
团“鹅鸣会”在圣艾格尼丝大街的那套房子里搞的破
坏活动。是啊，他们对这些人在毯子上抹大便、在墙
上挖窟窿的勾当已经习以为常了。那里过去也住过别
的流行艺术团。然而，真正引起他们慌乱的，倒是那
些人丢在寝室里的一堆用“宝丽乐”快速照相机拍摄
的“鹅呜会”头头的照片。这些照片以特写镜头详尽
地显示了他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办事”（流行艺术
界的人们都是这样称呼*）的情景，而这个女孩大家
一看便知，她是本市最有名望的一个家庭的小姐……
.
斯坦剥•希伯，这个为获取本杂志的控制权奋斗
了一番，但刚刚败下阵来的人物，此刻正向他的伙计
们散布说，他要在一月份开办一份自己的通俗杂志。
相信金钱可以将最佳人才吸引到自己身边的斯坦利，
已经和轰动图书市场的作家苏珊•曼弗雷德共进了午
餐。尽管苏珊是个十分忠于朋友的人，但她毕竟还是
想亲手编辑一份杂志……
.
大家十分崇拜的设计师——其姓名读者一猜便知
——已经发出抱怨，说他最近在银行里一个钱也存不
下了。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可爱的伙计为了取悦于他
的十分特殊的顾客，在自己的设计室里准备了一点可
卡因。别的顾客得信后也蜂拥而至，他不敢怠慢他
们，只好准备更多的可卡因。眼下每周的花费已达五
千美元，但他仍然觉得自己不便开口向他们索取费
用，更糟糕的是，他本人连尝都没尝过一丁点儿那玩
意儿。
.
杰米将刚写出的稿子拿给了凯夫。
“如果您的截稿时间确实到了，就拿这东西交差吧。”他说；“其中有一条必须先让迈克过目，是关于希伯的新报刊的。”凯夫把稿子送进格伦农的办公室，几分钟后又回到杰米桌边。“他说不错，不必修改，但要你完稿之后去他那里谈一谈。”
杰米走进格伦农的办公室时，格伦农刚刚从电话上拿起耳机，他招招手让杰米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对着电话讲了一会儿，然后挂上。
“就我看过的那一部分讲，文章写得很好，”格伦农说：“我猜，那个对发疯般的顾客无可奈何的人就是唐•塔朗先生。”
“是他，这个可怜的家伙。那些与他素不相识的人听说了这件事后，都跑到他的工作室说：‘亲爱的唐尼，下星期您一定得为我设计点东西。噢，对啦，既然我已经来了，我就稍微闻上一点儿，谢谢您啦。’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招来这么多生意，所以不敢拒绝他们享用，生怕得罪了大家，于是乎，他赚的钱全部跑进了顾客的鼻孔。”
“再谈谈希伯那条新闻吧，你看他的话是当真的，还是仅仅因为未能挫败我们而力图挽回面子？”
“他是当真的。他手下的人已经游说了本市许多最著名的作家，他的很多编辑已经接到命令，准备从元旦起发动一次大的攻势。下个月将要印出第一个样本。据说。那刊物的面貌与《曼哈顿》十分相似，可能要增加一些商业内容和一个大型的百老汇外国戏剧栏目，每周还要多刊登三、四篇长文。美术工作将是他们的最大难题，希伯现在的美术部一塌糊涂，仍然是几个只能绘制黑白装点画的旧人。完全可以估计到，他会来抢夺咱们的艺术家。实话告诉您，我已经听说，我本人若能投靠他们。便可以得到一笔优厚的聘金，也包括您的另外几名助手。”
“您自然不会应聘了？”
“迈克，我甚至不会以此来要挟您提高我的工资。我只希望得到一段时间的安宁与平静。”
“那么说，苏珊•曼弗雷德将要出任编辑了？是吗？你能不能肯定？”
“能肯定。前几天我在伊莱恩饭店与她淡过。就是她提议我入伙的。她对这件事特别热情，她说与希伯打交道不会有错，希伯办事非常爽利，他胸有成竹，目标坚定、为达目标不惜动用重金。”
“她谈没谈到……我？”
“苏珊吗？据我回忆，她没有谈到您。噢，真是的，我给忘了，对不起，你们俩——照我们‘闲话’作家的话说——也属一桩‘艳事’。她只是谈起决心要创办一家新杂志。”
“说起新杂志，我下星期就到洛杉矶去把咱们的那笔交易定下来。我们需要为它物色一位卓越的专栏作家。不晓得您愿不愿意暂时辛苦一下，同时为东西两岸的杂志服务。”
“暂时搞一段大概可以，”杰米沉思道：“但我确实认为，《曼哈顿》的闲言碎语专栏应当反映曼哈顿的事情，西海岸的杂志应当形成自己的特色。您每周可以交替使用几条评论，可我觉得若让一个人担当起两方面的任务，两个杂志都会受到影响。不过，到那里去工作几周，把新杂志开办起来，那肯定是很有趣的。”
华盛顿方面，有一位媚人的金发女郎新近进入了
白宫的工作班子，此情实属趣闻一件。两年前，她是
白宫在纽约的最显要的筹款人的助理。就是这位筹款
人——一位社会活动家，深深地堕入她的情网，甚至
到了其妻坚决要求总统将他派往国外的地步。现在，
他已被派到欧洲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岗位上去了，这会
儿大概正处于失魂落魄之中。而她——那位金发女郎
却成了总统大人的贴身宝贝。此乃政治也……
.
对流行艺术大王和王妃的离异最感苦恼的人，正
是将这一对儿捏合到一起的那位慈祥的贵妇人。这位
贵妇人是一位鼎鼎大名的商业性游艺大王的妻子，据
说，有一天下午，她正和前面提到的王妃——当时还
只是个一般的时装模特儿——在一张床上鬼混。这位
慈祥的贵妇人说道：“要是你当上了流行艺术大王的
夫人，不比这更有趣吗？”于是她直接给这一对儿做
了介绍，打那之后，他们俩过得还算美满。可是现
在，竟破裂了……
.
令当局惴惴不安的，并不是最有名的疯狂摇摆乐
团“鹅鸣会”在圣艾格尼丝大街的那套房子里搞的破
坏活动。是啊，他们对这些人在毯子上抹大便、在墙
上挖窟窿的勾当已经习以为常了。那里过去也住过别
的流行艺术团。然而，真正引起他们慌乱的，倒是那
些人丢在寝室里的一堆用“宝丽乐”快速照相机拍摄
的“鹅呜会”头头的照片。这些照片以特写镜头详尽
地显示了他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办事”（流行艺术
界的人们都是这样称呼*）的情景，而这个女孩大家
一看便知，她是本市最有名望的一个家庭的小姐……
.
斯坦剥•希伯，这个为获取本杂志的控制权奋斗
了一番，但刚刚败下阵来的人物，此刻正向他的伙计
们散布说，他要在一月份开办一份自己的通俗杂志。
相信金钱可以将最佳人才吸引到自己身边的斯坦利，
已经和轰动图书市场的作家苏珊•曼弗雷德共进了午
餐。尽管苏珊是个十分忠于朋友的人，但她毕竟还是
想亲手编辑一份杂志……
.
大家十分崇拜的设计师——其姓名读者一猜便知
——已经发出抱怨，说他最近在银行里一个钱也存不
下了。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可爱的伙计为了取悦于他
的十分特殊的顾客，在自己的设计室里准备了一点可
卡因。别的顾客得信后也蜂拥而至，他不敢怠慢他
们，只好准备更多的可卡因。眼下每周的花费已达五
千美元，但他仍然觉得自己不便开口向他们索取费
用，更糟糕的是，他本人连尝都没尝过一丁点儿那玩
意儿。
.
杰米将刚写出的稿子拿给了凯夫。
“如果您的截稿时间确实到了，就拿这东西交差吧。”他说；“其中有一条必须先让迈克过目，是关于希伯的新报刊的。”凯夫把稿子送进格伦农的办公室，几分钟后又回到杰米桌边。“他说不错，不必修改，但要你完稿之后去他那里谈一谈。”
杰米走进格伦农的办公室时，格伦农刚刚从电话上拿起耳机，他招招手让杰米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对着电话讲了一会儿，然后挂上。
“就我看过的那一部分讲，文章写得很好，”格伦农说：“我猜，那个对发疯般的顾客无可奈何的人就是唐•塔朗先生。”
“是他，这个可怜的家伙。那些与他素不相识的人听说了这件事后，都跑到他的工作室说：‘亲爱的唐尼，下星期您一定得为我设计点东西。噢，对啦，既然我已经来了，我就稍微闻上一点儿，谢谢您啦。’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招来这么多生意，所以不敢拒绝他们享用，生怕得罪了大家，于是乎，他赚的钱全部跑进了顾客的鼻孔。”
“再谈谈希伯那条新闻吧，你看他的话是当真的，还是仅仅因为未能挫败我们而力图挽回面子？”
“他是当真的。他手下的人已经游说了本市许多最著名的作家，他的很多编辑已经接到命令，准备从元旦起发动一次大的攻势。下个月将要印出第一个样本。据说。那刊物的面貌与《曼哈顿》十分相似，可能要增加一些商业内容和一个大型的百老汇外国戏剧栏目，每周还要多刊登三、四篇长文。美术工作将是他们的最大难题，希伯现在的美术部一塌糊涂，仍然是几个只能绘制黑白装点画的旧人。完全可以估计到，他会来抢夺咱们的艺术家。实话告诉您，我已经听说，我本人若能投靠他们。便可以得到一笔优厚的聘金，也包括您的另外几名助手。”
“您自然不会应聘了？”
“迈克，我甚至不会以此来要挟您提高我的工资。我只希望得到一段时间的安宁与平静。”
“那么说，苏珊•曼弗雷德将要出任编辑了？是吗？你能不能肯定？”
“能肯定。前几天我在伊莱恩饭店与她淡过。就是她提议我入伙的。她对这件事特别热情，她说与希伯打交道不会有错，希伯办事非常爽利，他胸有成竹，目标坚定、为达目标不惜动用重金。”
“她谈没谈到……我？”
“苏珊吗？据我回忆，她没有谈到您。噢，真是的，我给忘了，对不起，你们俩——照我们‘闲话’作家的话说——也属一桩‘艳事’。她只是谈起决心要创办一家新杂志。”
“说起新杂志，我下星期就到洛杉矶去把咱们的那笔交易定下来。我们需要为它物色一位卓越的专栏作家。不晓得您愿不愿意暂时辛苦一下，同时为东西两岸的杂志服务。”
“暂时搞一段大概可以，”杰米沉思道：“但我确实认为，《曼哈顿》的闲言碎语专栏应当反映曼哈顿的事情，西海岸的杂志应当形成自己的特色。您每周可以交替使用几条评论，可我觉得若让一个人担当起两方面的任务，两个杂志都会受到影响。不过，到那里去工作几周，把新杂志开办起来，那肯定是很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