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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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升降之机

    李潇然似乎明白了轮回真意,心道,一切的变化,都在气中运化而成,天地气息升降有序,出入有时,万物才有生长成藏的变化因果,把握气息的升降,亦是把握天运,天运行走的地方就是道。

    如此才是道的真意,事物都在循环,虽有相似,绝无类同,这种特殊的循环就是轮回,真正的轮回就是自然之道。

    道本无名,藏于无形的气机中,感悟升降气机就是悟道。

    李潇然不停的抵挡对方攻势,但精神世界变得一片空冥,收敛原先的山岳气势,认真感受周围空气的变化。

    小到方寸之间,大到九天之上,气在其中都有不同的升降变化,李潇然真正的知道,什么叫一花一世界。

    心道,在小的地方升降具备,在大的地方也是升降具备,这为小无内,为大无外,大小有别,但是升降之机却是相同的。

    接着内视自己,发现自己周身上下,升降出入一应俱全,刚好与天地升降相反,真是天地大乾坤,人体小乾坤。

    李潇然慢慢的调整自己身的升降气息,逐渐与周围气机的升降同步,天升一分,内降一分,天降一分,内升一分,节奏相同,上下相反。

    如此同步相异的呼吸持续一时,李潇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这天地的一切都在按照一个节奏进行,李潇然也在跟着这个节奏。

    再看眼前的洛姗娜,双刀的挥动杂乱无章,破绽百出,如同小孩玩耍一般。

    李潇然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节奏,感受到升降即是运行不息,也是静止不动,动与静好像本来就是一个东西,就连这天地都是同一个东西组成的。

    ‘大道之行,执一而往,必有所获。’所说的一就是眼前的这种状态吧。

    看到攻击而来的洛姗娜,自己遵循着特有节奏,轻轻挥出一刀,对方如受重击,身退十尺之外,仅仅三个回合,洛姗娜倒在了演武厅。

    看到洛姗娜的倒下,李潇然害怕不已,快步上前查看情况,发现对方体内气血翻涌,脉象杂乱,身体异常虚弱,瘫软无力。

    情急之下,为对方服下一颗烈阳丹,抱着他走向石床。

    回忆录中有记载,烈阳丹对身具烈阳血脉之人,有起死回生之效,气力耗竭之时,服用可快速回复体内真气,之是炼制困难,药材难寻。

    服下烈阳丹的洛姗娜,体内翻涌的气血,慢慢平息了下来,脉象也在回复正常,李潇然才安心不少,开始回想,心道自己对她并没有下重手,后来自己挥出的几刀,也都是抵挡而已,难道就因为出刀击再对方破绽之处,才让她受伤至此。

    看来只有等她醒来一问便知,开始盘膝打坐,放空一切,在次进入刚刚的境界之中。

    直到次日清晨,洛姗娜悠悠醒来,看到身旁的李潇然静静坐在那里,没有打扰对方。

    缓缓坐起身,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洛姗娜轻微的举动,没有逃脱李潇然的觉察,睁开双眼,没有任何疲惫,反倒精神更胜平常,看着洛姗娜问道:“身体怎么样了?”

    洛姗娜见他出定醒来,感觉对方精神抖擞,眼睛清澈明亮,黝黑的瞳孔散发着精光,眉宇间英气逼人,俊俏的脸庞如同这个世界的缩影,愣愣的看了多时,依旧不舍的移开目光。

    心道,才不到一天,怎就让自己如此痴迷,以至于都忘记回话了。

    李潇然看到对方痴痴的表情,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说道:“你怎么了?”

    洛姗娜算回过神,脸上泛起桃红道:“人家好着呢,就是还有点虚弱,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你最后那几刀,你是想弄死我啊?现在想起都后怕。”说完脸上浮现深深恐惧。

    看到对方的变化,李潇然也有点慌,赶忙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注意。”

    洛姗娜睁大双眼一脸愤怒道:“你还敢有下次,以后都不和你切磋,让你教我《轮回诀》,结果什么没学到,还被你打的半死,你这师傅怎么当的,你对得起我白天黑夜精心的伺候吗?”还想继续发怒,奈何看到对方的脸,和手足无措的样子,脾气就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没等李潇然说话,洛姗娜接着道:“本来都好好的,也不知怎么了,看到你山岳般的气势后,感觉自己如同蝼蚁,战意全消,可是身体内似乎有什么破茧而出一样,随后一股暖流进入丹田后,直冲四肢百骸,那种感觉我都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舒服的不行,比和你那个的时候还舒服。”

    说到这里洛姗娜脸上满满的陶醉,李潇然一脸黑线,轻咳一声,问道:“然后呢?”

    洛姗娜还在意犹未尽,看了眼李潇然说道:“然后就闻着不知哪里来的清新花香,异常好闻,呼吸间都神清气爽,周身气血出现前所未有的顺畅,身体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自己如有神助一般,在砍你的时候,真是如虎添翼,一点都不想停下来。”

    李潇然说道:“这么说你应该很爽才对啊?”表情都有点淫意。

    洛姗娜看到他表情,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伸手缕了缕头发说道:“那会就是很爽,可是没爽多会,就觉得你整个气质发生变化了,山岳的气势也没了,就那么平平常常的站在那里,我再次攻击时,你随手一刀,刚好点在伸缩无力之处,看似轻飘飘一刀,我就感觉如狂风巨浪一般,身体畅通无阻的气血,瞬间被阻,一身的力气无处发泄,只能不断的后退卸力,体内真气倒涌异常难受,可是自己不服,在次上前,仅仅三刀,我就受不了,体内真气倒涌,气血时连时断,那种滋味比死还难受,同时丹田内的热流,也渐渐消失,随后就昏过去了。”

    听完这一切,李潇然静静的思索起来,想到洛姗娜的昏迷,主要是丹田热流的消失,气竭所致,如此说来也算合情合理,若是她一直跟九幽罗煞一般,也不符合天道常理,想必是烈阳血脉这次被完全激活了。

    李潇然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又让洛姗娜服下一颗烈阳丹,让她打坐运功恢复,半个时辰后,洛姗娜睁开双,整个人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本就精致的五官,此时更是明艳动人,在次变得生龙活虎。

    看到如此的洛姗娜李潇然都有点痴迷,收敛心神,拉着她来到演武厅,让她试试还能否找到昨天的感觉。

    只是这次没有对练,变成洛姗娜一个人在大厅表演,这次洛姗娜轻易的就找到那种感觉,大厅中的洛姗娜在此如同九幽罗煞一般。

    感受到这种爽歪歪的感觉,洛姗娜痴迷其中,没有任何要停下的迹象,李潇然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对方的刀法算是不错,但不算入流。

    还察觉到对方的内力,并不是沉稳雄厚的那种,有些飘飘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是根基不扎实的表现。

    一个时辰后,洛姗娜开始力竭,站在大厅中大口喘气,李潇然心道,若无烈阳丹的帮助,应该会更早力竭,看来基础的训练,她还得加强,就如同神兵摆在眼前,自己却因力气不够拿不起来一般。

    其实李潇然不知道,如他这般得天独厚,世间才有几人,占据十几年的风水宝地,各种物资具是上品,还有名师指点,再加上自己天赋凛然,天时、地利、人和集于一身,才有如今的成就。

    此时洛姗娜朝着他喊道:“快来抚我一把,我快站不住了。”

    李潇然应声上前,洛姗娜顺势倒入她怀中说道:“怎么会这样啊,刚刚只是觉得有点无力,想站下休息一会,没想到越来越虚,你要不过来,我真要在次躺倒地上了。”这会就跟一滩烂泥一样。

    李潇然扶她席地而坐,等她恢复力气,没有给她吃药,毕竟药吃多了没有什么益处,同时也想知道她多久能自然恢复。

    李潇然也在她身旁席地而坐,进入自己的状态中,自从感悟到这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他自己也很痴迷这种状态。

    直到晌午洛姗娜慢慢站起来,由于之前的气力过度消耗,身体还是觉得很虚,动武是不行了,但是不至于影响日常生活,腹中也传来鸣响,拍了下身旁的李潇然道:“中午了,一起做点饭吃,肚子都开始抗议了。”

    李潇然起身,从溶洞的露天处看到,太阳已到中天,点了点头,之后两人便开始忙碌午餐。

    造饭之时李潇然一边烧火一边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散发的香味在变化。”

    洛姗娜想了一下,说:“进入刚才的境界时,就能闻到清新的花香,觉得特别好闻,好像呼吸之间自己就是满满的力气,平时没有闻到什么。”

    李潇然皱眉心道,难道她闻不到自己身上散发的味道,起身走向药室,拿起一朵晾干的烈阳花,上面的香味还未散尽,来到厨房递给洛姗娜让她闻闻。

    洛姗娜说道:“没有味道啊,只是这花摸起来,手上会开始发热,大冷天用来暖手挺好的。”

    李潇然多了几分疑惑,从她手中拿走烈阳花,送回药房,回来后手里又多了几种采药,说道:“你闻闻这些?”

    洛姗娜挨个闻了一遍,还说出每种草药的味道都准确,疑惑的看着李潇然,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鼻子有问题,你可才发过誓,不会这么快就开始挑刺吧?”

    李潇然用手指头点了下她的额头道:“你想象力蛮丰富的,看来你真的闻不到烈阳花的味道。”

    听李潇然这样一说,洛姗娜好奇的问道:“烈阳花什么味道啊?”

    李潇然一边烧火一边说:“就是你身上的味道,反正你也闻不到,味道和你之前闻到的清新花香是一样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洛姗娜兴奋的跳了起来,连切菜的刀,都差点脱手,问道:“那种好闻的花香,我身上真的有吗,你确定是我身上散发的,别骗我。”说完洛姗娜在自己身上到处闻了起来,随后又走到李潇然身边,趴在他身上闻了起来。

    李潇然看着她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手中的菜刀,在眼前晃来晃去,略带怒意说道:“香味是你身上的,你闻我干什么?”

    洛姗娜持刀而立,一脸正词道:“你天天抱着人家,我身上要是有香味,你还跑的了,那会把人家弄得死去活来,就不信你身上不沾染我的体香?”说完转身继续切菜。

    听她如此一说,李潇然一时无语,毕竟她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里就他二人,连个旁证都没有,一个说有味道,一个说没有味道,想证明还真有点不容易。

    于是对着洛姗娜道:“你知道不,你每次动情的时候,身上的香味,如同烈性****一般,让我都欲罢不能,若不是我极力克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听到他这样说洛姗娜满脸羞红,正切菜的刀也慢了几分心道,怪不得在自己不主动求饶的时候,他都没有要消停的意思。

    转头轻声说道:“那也不能怪人家,还不都是你身体太好的原因。”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觉的无理,可是话已经说出,又不能收回,自己想笑不能笑,憋的小脸通红。

    李潇然看了她一眼,说道:“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

    两人边造饭,边聊着,一顿午饭两个人忙活一个多时辰,才收工,洛姗娜虽然口中不服,但是并不怀疑李潇然的话,也了解了自己身上的香味,会随着情绪变化而变化,只是自己感觉不到。

    事后她自己也意识到,身体的特殊变化,从了解到掌控是个漫长的过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洛姗娜渐渐掌握了血脉中的特殊力量,对身体散发的花香,也掌握不少,这种特殊的力量伴随着花香,所展现的实力就是先祖所说的天幻。

    在李潇然的要求下,洛姗娜每天增加许多基础训练,来稳固和提升内力,大厅独自舞刀,也是一天不拉,李潇然也不停指导她刀法的运用,和天道感悟的法门,洛姗娜是忙的不可开交。

    李潇然自己除了指导洛姗娜外,忙于炼制丹药,和感悟升降之机,以便在这天人合一的境界中,更好的发挥自身刀法优势。

    两人都异常忙碌,每晚基本都在打坐中,洛姗娜打坐是恢复白天耗损的气力,李潇然这是为了更好的领悟天人合一境界。

    当然两人偶尔也会鱼水之欢,由于洛姗娜血脉的激活,现在两人床抵之间,隐有旗鼓相当之势,依旧是潇然更胜一筹。

    三个月也转瞬而逝,洛姗娜自从冬至那日,定下终生之事,对这里虽有感情,但没有什么难舍的情怀,唯一感怀的就是在这里的幸福时光。

    溶洞外大雪消融待尽,只有龙回峰上,依旧冰雪覆盖,山里的草木也有了绿意,此时难舍的反倒是潇然,十几年的时光,都在这里,突然离开,让他这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也着实难以割舍。

    反倒是洛姗娜不停地开始安慰他,利用他对海老的思念,来冲散对这里的不舍。

    两人定下具体的出行之日,在洛姗娜的建议下,两人简装出行,到了太极滩落脚之后,在回来拿这里的东西,真要出远门,李潇然是两眼一抹黑,一切都听洛姗娜的吩咐。

    这几日两人外出之物准备妥当后,又对溶洞内做最后的打扫和规整,在整理铸兵器的山洞中,洛姗娜发现不少碎金,这应该是海老铸兵器剩下的材料,这一发现洛姗娜高兴不已,看成色还是上等,仅是这些就足够一般人家生活几年的了。

    这三个月来,李潇然确实炼制不少丹药,瓶瓶罐罐加起来,整整一包袱,在洛姗娜的劝阻下,李潇然仅仅带着炼制好的烈阳丹,光是这一种,就十几瓶,洛姗娜劝阻她放下一些,但李潇然执意非带不可。

    最后对洛姗娜解释道,这种药在你危机时刻很有用,所以必须带上。听到潇然的解释,洛姗娜感动不已。

    随后李潇然又装上几瓶丹药,告诉洛姗娜这些,是治疗刀箭外伤用的,以防不测,洛姗娜不在劝阻,收拾妥当,两人又检点行囊确认一番。

    两个一大一小包裹,大的里面装着换洗衣物和食物,和以备露宿用的风衣,小的里面装着丹药、碎金、几本典籍,以及李潇然为洛姗娜画的画像,和潇然的墨玉箫。

    这些都是按照洛姗娜的指示整理的,李潇然自知不懂,一切顺从,两人整理完毕早早睡下,打算明天天不亮就出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