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国兽出笼（上）
刘人杰与胖子方世玉聊得天昏地暗，一直畅谈到半夜十二点，最终以胖子去洗手间解大手结束。
回来的胖子也是困得一塌糊涂，踢到门口放的垃圾桶。咣当一声正好又惊醒了上铺睡梦中的尿急男。
“国兽！国兽？”徐逸回来见刘人杰没有宽衣便睡成了死人。替他盖好被子，脱了鞋袜。
这轻微的动作与呼唤，却在刘人杰的大脑里激起无数的回忆波澜。
刘人杰，上高中之前的名字叫刘国寿，也是他的本名。
他出生在一个以种田为生的小村子，爷爷，爷爷的爷爷都是农民。可到了他父亲那一代，突然不一样了，不但不喜欢种田，还向往着大城市。他父亲兄弟三个，都念到了初中，脑袋瓜子也都很灵活，总能得到镇上老师的赞美。可惜爷爷家里要做的事多，有田要种，养了些牲口，还有一个不大的铁匠铺。本来就没有让孩子们念书的想法，还有那么多家务事和吃饭的营生需要人手。于是兄弟三人陆续离开了学校，帮家里分担家务。
刘国寿的父亲是三兄弟中的老大，最先下来帮着照看牲口。可是还不到一年，年青的父亲就背着爷爷跑到了镇上的娘舅那儿当了徒工，干了一年的木工活。据说没过多久就又认识了一个伙计亲戚家的女娃子。爷爷心想，着老大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索性就给他娶个媳妇儿，没准还能收收心。便找来了老大的娘舅，出面做个媒人，说和这门亲事。
老爷子的名声在乡里乡外都不错，对方一听是他家的老大，很快就追备好了嫁妆。
于是刘国寿的父亲在十八那年就迎娶了比自己大两岁的媳妇儿。老爷子把自己的田划出四分之一给了老大，又在老宅子后身置办了一处小一点的房产。种田全家一起种，吃饭一起吃，直到小国寿一年后出生，新宅子翻新完毕，又牵过去几头家畜，才算是真正分了家。
分家后过了两年，刘国寿的母亲给他生了个弟弟，于是小国寿便被送到了奶奶家。
所以，国寿的童年记忆几乎都是在奶奶家度过的，直到二十岁上了大学，才开始回自己家过年。
小国寿从小就聪明，不哭不闹，没病没灾还不闯祸，深的乡里人的喜欢。学习成绩更是聊得，小学开始就是全乡第一，初中虽然贪玩起来却仍能保持前三。
于是父亲为了儿子的前途，便搬到了城里，让国寿在城里念高中。
可是问题来了，户籍问题让两个孩子不能在城里享受应有的待遇，家资不多的父亲就托关系走后门，让国寿顶了别人的名字。
还好名字不错，刘人杰，姓氏也没改。回到乡里更换个户口，也就蒙混过关了。
虽然在城里念高中，暑假寒假过年依然回到乡下。所以不到三十岁的刘人杰，除了毕业三年坎坷的经历，大部分回忆都是在那个不算富裕，却充满温馨愉快了的农家小院里。
满园新绿的园子，毛绒绒可爱的雏鸡雏鸭，香甜可口的果子，夏夜蛙鸣的路边大水沟，冬天洁白的雪中世界，四季不同的夕阳，还有那梦中依然回荡在脑海里指引迷途孩子归乡的奶奶的呼唤。
“国寿，吃饭啦！国寿，吃饭啦！这死孩子，又跑哪去了。”
“奶奶！”
“小鼻涕虫，又跑到谁家去惹祸去啦？”奶奶的笑脸上还没有那么多皱纹，头上的青丝黑黝黝的。“去喊你爷你叔们回来吃饭！奶给你留了一碗好吃的。”
“哎。”
“大懒虫，太阳照屁股啦，快起来和你爷去贴春联！贴好了给你一个鸡大腿。”
“哎！”
“大孙子，这叫月饼，是给天上的嫦娥吃的，嫦娥长的可好看了，等你长大了，奶把她接下来给你当媳妇儿！快吃吧。”
“恩。”
“国寿，过来，你看看，这就是咱们家的老祖宗！快磕头。磕完头吃饺子！”
“哎！”
“爷，这么多都是咱们的老祖宗？”
“这上面人那，一大半儿爷爷我都没见过，到你太爷爷这一行是十五代，等我死了，也写上面。到时候就得你来烧香，领着你的孙子磕头啦！”
“国寿，你也读书识字了，也该让你见识见识咱们刘家的家传宝贝啦！”
“《蓬莱刘氏族谱》？”
“对，一半儿是族谱，一半是家学。从第一个在朝为官的刘英举，到我这个农夫子，整整二百代啦！这家学嘛，是一套武学族谱。咱的第一代老祖宗，是个武举出身，做官之后访便大江南北，结实各路英雄豪杰，终成一代宗师。告老还乡之后，便编纂了这本《蓬莱刘氏武略》。奈何人各有志，后辈人少有人学啦。刀枪棍棒的，哪里打得过飞机大炮呢。你太爷爷把它传到我手里，可是你爷我没本事，还是一个农夫铁匠。这族谱代代传与长子，你爸他不学，我也只好传给你了。你愿意么？”
“愿意。”
“这习武不是念书，要吃很多苦的，你可要想好。我若传了你，这二百代人的期望可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万万不能断送！”
“想好了。”
十三年，刘人杰除了上学，其余是时间就是跟爷爷学武，炼铁，直到他考上大学。在大二的时候，爷爷病逝。毕业第二年，奶奶也去了。从此，他再也没有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农家小院。
“国寿啊，国之利器，不可示人。身居高阁，不可娇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可屈。三条家训你要牢记，你是刘氏第二百一十三代传人，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管天塌地陷，你都要给我活下去，这本书我交给你奶奶帮你保管，这刘氏血脉不能断……”冰城大街夜幕下，广场松江石桥边，声声悲呼，响彻天地。
刘人杰手捧家书，辞别了女友，坐上东去的火车回家了。
祖母的葬礼上，刘人杰没有哭。
春园杏花不复，故土物去人非。悠悠苍天可恨，沥沥秋雨可悲。
“国兽，国兽，醒醒！到站了，国兽！”
刘人杰睁开双眼，只见得模糊英俊的一张脸。伸手寻摸着眼镜，却摸到泪湿一片的枕头。
“我眼镜呢？”
徐逸递过眼镜，站直了身子说：“昨天我看你睡着了，放在桌子上了。你没事儿吧？”
刘人杰迅速的蹬上鞋子，胡乱整理下头发，揉揉干涩的眼睛说：“我能有什么事，哎，胖子呢？”
“哪个胖子？快点吧，下了车再说，我饿了。”
下车的人很多，上车的人更多，两个人左拐右拐才挤出人群。刘人杰看着行李找了个地方坐下，徐逸去外面打车去了。
刘人杰坐在候车大厅外的台阶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有心起来买点水喝，又怕徐逸那货回来找不见他，也就没动。看够了行人看车，看够了车就看天。清天无云，暖阳斜挂，连一只飞鸟都没有，索然无趣。
便掏出手机，翻看起朋友圈。
“阿：上车了么？”是昨天的。
回复：“到了。”
刘人杰等了一会，见没有下文，便打开微博写道：“天空空无云，地阔阔无家。风来雨去三十几月，笔墨刀枪二十余年。蜗居何处，妻儿安在？”
“阿：吃饭了么？”
“没呢。”
“阿：去吃点东西吧，肯定饿了。”
“好，吃了么？想我没？”
“阿：没，想。”
“走了。”
“阿：拜，好好的。”
十四点三十分。
徐逸夹着两瓶矿泉水走过来，拉起行李箱，看着低头摆动手机的刘人杰也不说话。过了好半晌，见他收起了手机，才冒出一句：“车找到了，走吧，去我姐家。”
刘人杰接过矿泉水，灌了一口，拧紧，深呼吸，起身说：“走吧。”
上了车，司机就用蹩脚的普通话和徐逸聊了起来。说道都是老乡之后，就嘟噜起了听不懂的异族语。刘人杰有心打开手机看看，又怕有新消息传来，于是便拿起司机靠背上的报纸，略略的读了起来。
=============================分隔线=============================
狢国某军指挥部
“豆腐和铁块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不出三天，您就等着看新闻吧。”
“很好，记住，万万不可泄露了风声，一定要让那边儿的人以为是虎豹的手笔，去吧！”
“是！”
豹国南部近海联合军演指挥部
“报告，联合军将士已就位，随时听调，请指示！”
“好，虎豹联合海空协作登陆作战演习，开始！”
熊国驻北沙军事基地指挥部
“报告，牛国海军部队入虎国西部内海，风国空军基地也有牛国战斗集群机泊停。陆军已在风沙边境驻扎。”
“来的好，通知狮盟军，稍安勿躁，待君入瓮！”
“是！”
牛国首都国防部办公室
“狢国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一切就绪！”
“好，怒海那边呢？”
“万无一失！”
“好，这回定要闹他个天翻地覆！哦，对了，通知前面的，震网一开，全军转攻狮盟东部。后面的走一圈，只要让狮熊的电子干扰维持半个小时，扔下豆腐铁块就返回。“
“明白！”
(本章完)
回来的胖子也是困得一塌糊涂，踢到门口放的垃圾桶。咣当一声正好又惊醒了上铺睡梦中的尿急男。
“国兽！国兽？”徐逸回来见刘人杰没有宽衣便睡成了死人。替他盖好被子，脱了鞋袜。
这轻微的动作与呼唤，却在刘人杰的大脑里激起无数的回忆波澜。
刘人杰，上高中之前的名字叫刘国寿，也是他的本名。
他出生在一个以种田为生的小村子，爷爷，爷爷的爷爷都是农民。可到了他父亲那一代，突然不一样了，不但不喜欢种田，还向往着大城市。他父亲兄弟三个，都念到了初中，脑袋瓜子也都很灵活，总能得到镇上老师的赞美。可惜爷爷家里要做的事多，有田要种，养了些牲口，还有一个不大的铁匠铺。本来就没有让孩子们念书的想法，还有那么多家务事和吃饭的营生需要人手。于是兄弟三人陆续离开了学校，帮家里分担家务。
刘国寿的父亲是三兄弟中的老大，最先下来帮着照看牲口。可是还不到一年，年青的父亲就背着爷爷跑到了镇上的娘舅那儿当了徒工，干了一年的木工活。据说没过多久就又认识了一个伙计亲戚家的女娃子。爷爷心想，着老大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索性就给他娶个媳妇儿，没准还能收收心。便找来了老大的娘舅，出面做个媒人，说和这门亲事。
老爷子的名声在乡里乡外都不错，对方一听是他家的老大，很快就追备好了嫁妆。
于是刘国寿的父亲在十八那年就迎娶了比自己大两岁的媳妇儿。老爷子把自己的田划出四分之一给了老大，又在老宅子后身置办了一处小一点的房产。种田全家一起种，吃饭一起吃，直到小国寿一年后出生，新宅子翻新完毕，又牵过去几头家畜，才算是真正分了家。
分家后过了两年，刘国寿的母亲给他生了个弟弟，于是小国寿便被送到了奶奶家。
所以，国寿的童年记忆几乎都是在奶奶家度过的，直到二十岁上了大学，才开始回自己家过年。
小国寿从小就聪明，不哭不闹，没病没灾还不闯祸，深的乡里人的喜欢。学习成绩更是聊得，小学开始就是全乡第一，初中虽然贪玩起来却仍能保持前三。
于是父亲为了儿子的前途，便搬到了城里，让国寿在城里念高中。
可是问题来了，户籍问题让两个孩子不能在城里享受应有的待遇，家资不多的父亲就托关系走后门，让国寿顶了别人的名字。
还好名字不错，刘人杰，姓氏也没改。回到乡里更换个户口，也就蒙混过关了。
虽然在城里念高中，暑假寒假过年依然回到乡下。所以不到三十岁的刘人杰，除了毕业三年坎坷的经历，大部分回忆都是在那个不算富裕，却充满温馨愉快了的农家小院里。
满园新绿的园子，毛绒绒可爱的雏鸡雏鸭，香甜可口的果子，夏夜蛙鸣的路边大水沟，冬天洁白的雪中世界，四季不同的夕阳，还有那梦中依然回荡在脑海里指引迷途孩子归乡的奶奶的呼唤。
“国寿，吃饭啦！国寿，吃饭啦！这死孩子，又跑哪去了。”
“奶奶！”
“小鼻涕虫，又跑到谁家去惹祸去啦？”奶奶的笑脸上还没有那么多皱纹，头上的青丝黑黝黝的。“去喊你爷你叔们回来吃饭！奶给你留了一碗好吃的。”
“哎。”
“大懒虫，太阳照屁股啦，快起来和你爷去贴春联！贴好了给你一个鸡大腿。”
“哎！”
“大孙子，这叫月饼，是给天上的嫦娥吃的，嫦娥长的可好看了，等你长大了，奶把她接下来给你当媳妇儿！快吃吧。”
“恩。”
“国寿，过来，你看看，这就是咱们家的老祖宗！快磕头。磕完头吃饺子！”
“哎！”
“爷，这么多都是咱们的老祖宗？”
“这上面人那，一大半儿爷爷我都没见过，到你太爷爷这一行是十五代，等我死了，也写上面。到时候就得你来烧香，领着你的孙子磕头啦！”
“国寿，你也读书识字了，也该让你见识见识咱们刘家的家传宝贝啦！”
“《蓬莱刘氏族谱》？”
“对，一半儿是族谱，一半是家学。从第一个在朝为官的刘英举，到我这个农夫子，整整二百代啦！这家学嘛，是一套武学族谱。咱的第一代老祖宗，是个武举出身，做官之后访便大江南北，结实各路英雄豪杰，终成一代宗师。告老还乡之后，便编纂了这本《蓬莱刘氏武略》。奈何人各有志，后辈人少有人学啦。刀枪棍棒的，哪里打得过飞机大炮呢。你太爷爷把它传到我手里，可是你爷我没本事，还是一个农夫铁匠。这族谱代代传与长子，你爸他不学，我也只好传给你了。你愿意么？”
“愿意。”
“这习武不是念书，要吃很多苦的，你可要想好。我若传了你，这二百代人的期望可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万万不能断送！”
“想好了。”
十三年，刘人杰除了上学，其余是时间就是跟爷爷学武，炼铁，直到他考上大学。在大二的时候，爷爷病逝。毕业第二年，奶奶也去了。从此，他再也没有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农家小院。
“国寿啊，国之利器，不可示人。身居高阁，不可娇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可屈。三条家训你要牢记，你是刘氏第二百一十三代传人，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管天塌地陷，你都要给我活下去，这本书我交给你奶奶帮你保管，这刘氏血脉不能断……”冰城大街夜幕下，广场松江石桥边，声声悲呼，响彻天地。
刘人杰手捧家书，辞别了女友，坐上东去的火车回家了。
祖母的葬礼上，刘人杰没有哭。
春园杏花不复，故土物去人非。悠悠苍天可恨，沥沥秋雨可悲。
“国兽，国兽，醒醒！到站了，国兽！”
刘人杰睁开双眼，只见得模糊英俊的一张脸。伸手寻摸着眼镜，却摸到泪湿一片的枕头。
“我眼镜呢？”
徐逸递过眼镜，站直了身子说：“昨天我看你睡着了，放在桌子上了。你没事儿吧？”
刘人杰迅速的蹬上鞋子，胡乱整理下头发，揉揉干涩的眼睛说：“我能有什么事，哎，胖子呢？”
“哪个胖子？快点吧，下了车再说，我饿了。”
下车的人很多，上车的人更多，两个人左拐右拐才挤出人群。刘人杰看着行李找了个地方坐下，徐逸去外面打车去了。
刘人杰坐在候车大厅外的台阶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有心起来买点水喝，又怕徐逸那货回来找不见他，也就没动。看够了行人看车，看够了车就看天。清天无云，暖阳斜挂，连一只飞鸟都没有，索然无趣。
便掏出手机，翻看起朋友圈。
“阿：上车了么？”是昨天的。
回复：“到了。”
刘人杰等了一会，见没有下文，便打开微博写道：“天空空无云，地阔阔无家。风来雨去三十几月，笔墨刀枪二十余年。蜗居何处，妻儿安在？”
“阿：吃饭了么？”
“没呢。”
“阿：去吃点东西吧，肯定饿了。”
“好，吃了么？想我没？”
“阿：没，想。”
“走了。”
“阿：拜，好好的。”
十四点三十分。
徐逸夹着两瓶矿泉水走过来，拉起行李箱，看着低头摆动手机的刘人杰也不说话。过了好半晌，见他收起了手机，才冒出一句：“车找到了，走吧，去我姐家。”
刘人杰接过矿泉水，灌了一口，拧紧，深呼吸，起身说：“走吧。”
上了车，司机就用蹩脚的普通话和徐逸聊了起来。说道都是老乡之后，就嘟噜起了听不懂的异族语。刘人杰有心打开手机看看，又怕有新消息传来，于是便拿起司机靠背上的报纸，略略的读了起来。
=============================分隔线=============================
狢国某军指挥部
“豆腐和铁块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不出三天，您就等着看新闻吧。”
“很好，记住，万万不可泄露了风声，一定要让那边儿的人以为是虎豹的手笔，去吧！”
“是！”
豹国南部近海联合军演指挥部
“报告，联合军将士已就位，随时听调，请指示！”
“好，虎豹联合海空协作登陆作战演习，开始！”
熊国驻北沙军事基地指挥部
“报告，牛国海军部队入虎国西部内海，风国空军基地也有牛国战斗集群机泊停。陆军已在风沙边境驻扎。”
“来的好，通知狮盟军，稍安勿躁，待君入瓮！”
“是！”
牛国首都国防部办公室
“狢国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一切就绪！”
“好，怒海那边呢？”
“万无一失！”
“好，这回定要闹他个天翻地覆！哦，对了，通知前面的，震网一开，全军转攻狮盟东部。后面的走一圈，只要让狮熊的电子干扰维持半个小时，扔下豆腐铁块就返回。“
“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