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山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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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篝火熊熊酒气香 知己惺惺计谋深

    wed jan 20 08:13:50 cst 2016

    注:秦日纲,原名秦日昌,讳北王而改名。本书为避免繁琐,一律用后名。有些人名为虚构,如王永盛,原名王盛均,讳天王而改黄盛均。为避繁琐而虚拟为王永盛。

    冯云山见洪秀全片刻之间已杀二人,道:“哥哥也太急了些,尚未问清事情来龙去脉,便打发人家上路了。”洪秀全猛然醒悟道:“正是正是,差点误了大事。幸亏还有一漏网之鱼。”两人正在言论,忽听林子外面脚步悉娑。冯云山道:“定是那姓秦的回来了,待小弟与他周旋,哥哥躲在后面暗中拿他。这回万不可伤他性命。”洪秀全允诺,隐身树后去了。

    只见秦日纲左手提着一坛酒,右手拖着腰刀,大步而入。猛然间脚下一绊,一个趔趄。秦日纲低头一看,却是卫顺倒在哪里。又向旁边一瞧,见一具无头死尸,看衣服兵器,分明是白文骏。急抬头向四周观望,只见火光熊熊,旁边蹲着一个汉子,在那里拨弄柴火。秦日纲这一惊非同小可,丢下酒坛,纵身上前,大喝一声:“你是何人?竟敢伤我弟兄。”冯云山回头笑道:“你家弟兄残害百姓,已入地狱忏悔去了。你若想去,正好同行。”秦日纲怒道:“你杀得了他二人,未必能胜得过我。叫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话音未落,忽觉颈项一凉,脖子上已多了一把利刃,只听身后有人道:“你纵横乡里,谋害良善,罪大恶极。如今又在这里夸耀武艺,死期到了。”秦日纲粹然受制,不敢动弹,被冯云山一脚踢倒,夺了腰刀,又去火堆旁取得一条钩索,拖在树旁,绑了个结结实实。洪秀全见秦日纲面不改色,虽然利刃加身,毫无恐惧之意,的确是一条好汉,不禁有惜才之心。道:“迷途而不知返者,愚人也!今我有数言询问,你若肯如实相告,或可免你一死。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秦日纲道:“大丈夫立于世间,何惧生死!今我受你暗算,只求一死,别无他言。”说罢闭目不语。洪秀全勃然大怒,道:“你为害乡里,不知悔改,留你何用?”挥戟上前,便要取他性命。秦日纲自知今日难免一死,不觉心灰意冷,仰天长叹道:“可惜我秦日纲顶天立地一条汉子,不能驱除清狗,重振江山,反而错投恶人,却要葬身于此。可悲!可悲!”洪秀全闻言,惊道:“听你所言,必是一条好汉。你方才所言驱除清狗,重振江山,可出自肺腑?”秦日纲道:“人之将死,何必虚言?”洪秀全向冯云山道:“原来是志同道合之人,险些误伤豪杰。”急挥戟割断绳索,放开秦日纲。秦日纲幸免于难,对洪秀全一揖,道:“承蒙手下留情,不知两位尊姓大名。”洪秀全抱拳道:“我是广东洪秀全,同行者三弟冯云山。我二人奉上天旨意,广招教众,驱除邪魔。今日遇见秦兄弟,也是福缘所至。”旁边冯云山道:“折腾一夜,又饥又饿,不如坐下详谈。”秦日纲忙去取酒,冯云山加了柴薪。三人到火堆旁坐下,秦日纲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却是蒸熟的牛肉。道:“这是白日里山寨送来的肉食,很是洁净。”冯云山大喜道:“正饿的慌。”于是大家打开酒坛,吃将起来。

    酒菜过半,冯云山问:“秦兄弟是哪里人氏?”秦日纲道:“实不相瞒,秦某也是本地人氏。”洪秀全闻言惊道:“兄弟既是本地人氏,为何伙同贼人谋害乡邻?”秦日纲面红耳赤,叹息道:“说来话长。这贵县虽然是穷苦之地,矿产却极为丰富。县里有一北山银矿,盛产金银,乡绅富户时常偷采,因此官府几次下谕关闭。只因朝廷败于洋人,签约赔款,百姓赋税难以完成,县令王济便下令广招工人,重开银矿。秦某自幼家贫如洗,与他人做工度日。为了谋生,便带一帮弟兄应招去做苦工。虽是辛苦,倒也能维持生活。”冯云山听了,急问道:“但不知那矿上有多少工人?”秦日纲道:“这北山银矿非同小可,仅矿工就有三千多人。我弟兄十余人因是本地人,管事的便升任我等为工头。仅我手下,就有一千多人。虽为苦工,却都是同甘共苦,肝胆相照之人。”冯云山道:“不想贵县有此等地方!秦兄弟既为矿工,又为何游居在此?”秦日纲道:“说来可恨,只因官府之人疑心甚重,只怕时日一长,我等人众熟悉地形,勾结山贼劫取银库,便借口将我一干兄弟辞退。我带一帮兄弟走投无路,衣食难周,因此便生谋反之心。后来打听得附近有一祈云岭,上有三位寨主,一名白文骏,一名卫顺,还有一姜红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此三人聚众山林,专与清廷为敌。因此我兄弟便去投奔。岂不知捕风捉影多为空,去了才知道却是一帮作恶多端的贼寇,不但抢劫朝廷运银车辆,就连附近村落也一并劫掠。虽不同志,但我等也无处可去,只能勉强入伙,伺机投奔他处。”洪秀全听了,叹息不已。冯云山却甚感奇怪,问:“如此说来,你等都是啸聚山林,挥金如土之人,却为何图取一篮酒菜,在此大费周折?”秦日纲笑道:“冯兄弟有所不知。只因这白文骏常去银矿附近劫取运银车辆,官府震怒,派兵设卡围堵,意欲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