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走出地下室，眼前正是那来过一次的餐厅，此时还在灯火通明的营业中。
春看了一眼店内那些正享用美食的客人，转身走了。
侍者看了过来，外面什么都没有，有客人在喊，他走了过去。
小白跟在春的身后，“妖精大人，你肚子饿不饿？我肚子饿了。”说着肚子很适时的叫了起来。
“嗯。”
“那我回去就做。”
“嗯。”
“妖精大人，你想吃什么？”
“你决定就好。”
“嗯！”
两人走远了，大量的警车驶了过来，警察包围了这家餐厅。
在地下室警察发现了俩具女尸，但不见李斯的踪影。
回到公寓，警戒线因为海棠世子已经解除了。
远远地，春就看见公寓前停着一辆车，她坐过一次。
看见她，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他们朝春走来，拿出警证，“我们是警察，请跟我们走一趟。”
春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小白说，“你先回去吧。”
小白就停下了。
黑暗里谁也没有注意到小白。
林正打开后车门，春对他点了下头，坐了进去。
林正看着她，眼神变得奇怪。
“喂。”
同伴在车里喊，“上车，走了。”
林正回过神来，立刻关上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车子驶动，四周的景色后退。
春今天第二次来到警局，审问的又是那个人。
看见她，警官开始调笑起来。“又见面了。小姑娘，今天来的很勤啊，这可不好哦。”
春点了下头，没有理应他的调笑。
男人尴尬了起来，他咳了一下，“咳，听说是你发现李斯，也就是你楼上住户的杀人藏尸行为的？你怎么发现的？据我所知你是最近才搬到那里的，跟李斯根本不熟。”
“味道。”
“味道？”
“嗯。”
“什么味道？”
“尸臭。”
“因为闻到了尸臭所以你发现了李斯杀人藏尸？”
“嗯。”
“那怎么别的住户没有发现？”
“回长官。”
林正插话道，“楼上楼下只住了她和李斯，所以大概才没有别的住户发现。”
男人看向林正，林正立刻立正行礼。
“是吗？”
男人看向春，“那你录一下口供就可以离开了。”
春简单的录了口供就离开了。
看着林正送春出去，男人对身后的警察说，“监视他们。”
“是。”
“记住，是他们。”
警察看了男人一眼，低下了头去，“是，长官。”
林正把春送到门口就停下了，因为他今晚得加班了，虽然今天是他的休息日。
从春离开小白就一直蹲守在公寓前，见到春他连忙站起来迎了上来，泫然欲泣，“妖精大人……”
春又想起了萤，他们真的很像，很像，不是样子，是神态。她抬起手，停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小白的头发，“我没事，不用担心。”
小白揪着春的衣角，重重的点头，“嗯！”
然后用脑袋蹭着春的手心。
他喜欢妖精大人摸他，真舒服。
春顿了一下，收回手，“回去吧。”
她率先走进公寓。
没有了抚摸，小白顿时失落了起来，他看着春，跟着她走进了公寓。
回到屋里，春去洗澡了。
沐浴出来的时候，小白已经做好了晚餐，依旧是粥。
春没吃，因为小白是顶着满脸血迹做得。春也没让小白吃，而是让他赶紧去洗澡。
小白委屈着一张脸去洗澡，他不知道妖精大人为什么不吃他做的饭，难道是不好吃吗？
当走进浴室，发现镜中人满脸血迹，开始他还吓一跳以为是鬼，后来才认出是他自己。
此时他还是没明白春为什么没吃他做的晚餐，只是想，刚刚洗手的时候发现手上红红的，原来脸上也红红的。啊，那妖精大人也看见了吗？妖精大人是在生气他不爱干净吗？所以那个时候妖精大人才不继续摸他的头了吗？
可是他一直都很爱干净的啊，是什么时候弄的呢？
他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小白就不想了，他就跳进浴池，使劲的搓洗，直到莹白的肌肤变成红色才罢休。
沙发上，春见小白进了浴室，解开两手的绷带，用意念驱使绷带飞舞。
绷带快速飞舞起来，在春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圆。
是结界。
春站立其中，她抬手摸了摸右眉眼的晶莹剔透的花鳞，皱着眉头下定决心，使劲拔下。
花鳞拔出的刹那，蓝色的光芒闪耀，结界之中盛开了满满荆棘蔷薇，层层簇簇像要冲破结界而出，结界外围散发着奶白色的光芒，阻挡着荆棘的破茧而出。
蓝色光芒如同昙花一现，只闪耀了仅仅几秒，而荆棘蔷薇还在盛开，太过繁簇而花瓣掉落一地。
三分钟之后停止了盛开，五分钟之后开始迅速枯萎殆尽，再次不留一丝痕迹，连花瓣都没有留下。
绷带像完成了使命，自动缠绕在了春的手上。春已经蜷成一团，倒在了地板上，银发凌乱落满一地，发下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已苍白，可见刚刚经历之痛。
呼吸慢慢的平稳，一地银发也在逐渐变回微卷黑发，春虚弱的撑起来，靠着沙发，看着手上那枚纹路清晰晶莹剔透的花瓣，陷入了回忆里。
上一次拔下花鳞是什么时候呢？
对了。
是为了萤。
春又想起了那个梦。
萤，对不起。
春后悔了。
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救他呢？是因为知道他早就死了吗？
但事实他不是还在你的梦里痛苦吗……
她果然不该醒来。
春把头埋在膝盖里，伸手触摸右眉眼，慢慢抚摸，一，两，三，四，五，六，七，七片了。
当花鳞盛开十三枚的时候，她就会再次陷入沉睡。
快了。
萤，再等一下，很快就会不痛了。
春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再抬起头她已经掩藏了所有的情绪。
把花鳞放在茶几，春打开电脑玩游戏。
大概一个小时后，小白终于从浴室出来了，他穿着长长的黑色t恤，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他在春的旁边坐下。
小白刚刚坐下，春就拿起花鳞递了过来，“小白，把这个吃下去吧。”
给他的？
小白眼睛亮了起来，喜悦不言于表，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春手上的花鳞。
接过花鳞的瞬间，他以为这是妖精大人翅膀上的羽毛，当即他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是感动的。
他觉得好幸福，这是妖精大人给他的。
“妖精大人，这是你翅膀上的羽毛吗？”
“不是。快吃了吧。”
“哦。”
小白很想永远保存着，但是妖精大人叫自己吃，虽然舍不得，他还是乖乖的吃了下去。
花鳞刚刚放进嘴里就化掉了，虽然一下就滑下喉咙，但小白还是察觉到了它的甜，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火辣刺痛什么异样都没有了，还觉得很轻快，貌似可以飞起来似的，他忍不住说了句，“好吃。”
春对于小白的眼泪有点奇怪，但是听他吃下去还说好吃的时候，春怀疑这是否对他没用。因为当时她的血液溶进他身体的时候，他也丝毫不见有异样。
春的血能让人长生不老，但要经历痛不欲生之痛，尝细胞光速再生老化的过程，但小白当时什么异样都没有，反而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人不可能没有感觉，只有魍魉和怪物才……
所以他已经……
是吗?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春叹了一口气，回卧室了。
小白看着那关闭的门，眨了眨纤长的睫毛，见春是真的不会出来了，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是春在地下室的时候用绷带变成的那件黑袍，他洗澡的时候，黑袍又变回了绷带。
看着绷带，小白大大的笑了起来。
是妖精大人的绷带。
啊。
好像还有妖精大人的味道。是香香的，花的味道。
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收起绷带放在上衣口袋，然后傻笑的爬上沙发闭上眼睛睡觉。
眼球在眼皮下转了转，小白又睁开了眼睛，拿出绷带，笑眯了眼。
看了许久，他才宝贝的把绷带捧在手上放到脸边，就这样保持着笑容进入了梦里。
世界笼罩在寂静里。
小白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眼睛里的不再是天真和单纯，而是温柔和淡淡的哀伤。
他看了一眼春的卧室，又看向手中的绷带，然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
春走出房间，发现餐桌坐着四个人，小白也在其中，她全都见过，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而且还很熟稔的样子？
海棠世子第一个发现春，他停下筷子，“春……”
听到春的名字，小白看了过来，看见春，他立刻丢下戳着饭的筷子，朝春扑过去，“呜呜呜……妖精大人……太好了！你终于出来了！”
“呜呜呜呜……”
小白拉着春的衣服大哭了起来。
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顿了一下，摸了摸小白的头，看向坐在餐桌正看过来的三人。
海棠世子看着春，视线落在了她摸着小白脑袋的手。
林正也看着春，觉得她好像不一样了，看着看着他眼神开始变得空洞。
秦文放下筷子，站起来对春点头道了一声，“早上好。”
春点头回礼，“早。”
春的声音让林正回神，只听秦文说，“打扰了。”
(本章完)
春看了一眼店内那些正享用美食的客人，转身走了。
侍者看了过来，外面什么都没有，有客人在喊，他走了过去。
小白跟在春的身后，“妖精大人，你肚子饿不饿？我肚子饿了。”说着肚子很适时的叫了起来。
“嗯。”
“那我回去就做。”
“嗯。”
“妖精大人，你想吃什么？”
“你决定就好。”
“嗯！”
两人走远了，大量的警车驶了过来，警察包围了这家餐厅。
在地下室警察发现了俩具女尸，但不见李斯的踪影。
回到公寓，警戒线因为海棠世子已经解除了。
远远地，春就看见公寓前停着一辆车，她坐过一次。
看见她，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他们朝春走来，拿出警证，“我们是警察，请跟我们走一趟。”
春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小白说，“你先回去吧。”
小白就停下了。
黑暗里谁也没有注意到小白。
林正打开后车门，春对他点了下头，坐了进去。
林正看着她，眼神变得奇怪。
“喂。”
同伴在车里喊，“上车，走了。”
林正回过神来，立刻关上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车子驶动，四周的景色后退。
春今天第二次来到警局，审问的又是那个人。
看见她，警官开始调笑起来。“又见面了。小姑娘，今天来的很勤啊，这可不好哦。”
春点了下头，没有理应他的调笑。
男人尴尬了起来，他咳了一下，“咳，听说是你发现李斯，也就是你楼上住户的杀人藏尸行为的？你怎么发现的？据我所知你是最近才搬到那里的，跟李斯根本不熟。”
“味道。”
“味道？”
“嗯。”
“什么味道？”
“尸臭。”
“因为闻到了尸臭所以你发现了李斯杀人藏尸？”
“嗯。”
“那怎么别的住户没有发现？”
“回长官。”
林正插话道，“楼上楼下只住了她和李斯，所以大概才没有别的住户发现。”
男人看向林正，林正立刻立正行礼。
“是吗？”
男人看向春，“那你录一下口供就可以离开了。”
春简单的录了口供就离开了。
看着林正送春出去，男人对身后的警察说，“监视他们。”
“是。”
“记住，是他们。”
警察看了男人一眼，低下了头去，“是，长官。”
林正把春送到门口就停下了，因为他今晚得加班了，虽然今天是他的休息日。
从春离开小白就一直蹲守在公寓前，见到春他连忙站起来迎了上来，泫然欲泣，“妖精大人……”
春又想起了萤，他们真的很像，很像，不是样子，是神态。她抬起手，停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小白的头发，“我没事，不用担心。”
小白揪着春的衣角，重重的点头，“嗯！”
然后用脑袋蹭着春的手心。
他喜欢妖精大人摸他，真舒服。
春顿了一下，收回手，“回去吧。”
她率先走进公寓。
没有了抚摸，小白顿时失落了起来，他看着春，跟着她走进了公寓。
回到屋里，春去洗澡了。
沐浴出来的时候，小白已经做好了晚餐，依旧是粥。
春没吃，因为小白是顶着满脸血迹做得。春也没让小白吃，而是让他赶紧去洗澡。
小白委屈着一张脸去洗澡，他不知道妖精大人为什么不吃他做的饭，难道是不好吃吗？
当走进浴室，发现镜中人满脸血迹，开始他还吓一跳以为是鬼，后来才认出是他自己。
此时他还是没明白春为什么没吃他做的晚餐，只是想，刚刚洗手的时候发现手上红红的，原来脸上也红红的。啊，那妖精大人也看见了吗？妖精大人是在生气他不爱干净吗？所以那个时候妖精大人才不继续摸他的头了吗？
可是他一直都很爱干净的啊，是什么时候弄的呢？
他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小白就不想了，他就跳进浴池，使劲的搓洗，直到莹白的肌肤变成红色才罢休。
沙发上，春见小白进了浴室，解开两手的绷带，用意念驱使绷带飞舞。
绷带快速飞舞起来，在春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圆。
是结界。
春站立其中，她抬手摸了摸右眉眼的晶莹剔透的花鳞，皱着眉头下定决心，使劲拔下。
花鳞拔出的刹那，蓝色的光芒闪耀，结界之中盛开了满满荆棘蔷薇，层层簇簇像要冲破结界而出，结界外围散发着奶白色的光芒，阻挡着荆棘的破茧而出。
蓝色光芒如同昙花一现，只闪耀了仅仅几秒，而荆棘蔷薇还在盛开，太过繁簇而花瓣掉落一地。
三分钟之后停止了盛开，五分钟之后开始迅速枯萎殆尽，再次不留一丝痕迹，连花瓣都没有留下。
绷带像完成了使命，自动缠绕在了春的手上。春已经蜷成一团，倒在了地板上，银发凌乱落满一地，发下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已苍白，可见刚刚经历之痛。
呼吸慢慢的平稳，一地银发也在逐渐变回微卷黑发，春虚弱的撑起来，靠着沙发，看着手上那枚纹路清晰晶莹剔透的花瓣，陷入了回忆里。
上一次拔下花鳞是什么时候呢？
对了。
是为了萤。
春又想起了那个梦。
萤，对不起。
春后悔了。
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救他呢？是因为知道他早就死了吗？
但事实他不是还在你的梦里痛苦吗……
她果然不该醒来。
春把头埋在膝盖里，伸手触摸右眉眼，慢慢抚摸，一，两，三，四，五，六，七，七片了。
当花鳞盛开十三枚的时候，她就会再次陷入沉睡。
快了。
萤，再等一下，很快就会不痛了。
春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再抬起头她已经掩藏了所有的情绪。
把花鳞放在茶几，春打开电脑玩游戏。
大概一个小时后，小白终于从浴室出来了，他穿着长长的黑色t恤，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他在春的旁边坐下。
小白刚刚坐下，春就拿起花鳞递了过来，“小白，把这个吃下去吧。”
给他的？
小白眼睛亮了起来，喜悦不言于表，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春手上的花鳞。
接过花鳞的瞬间，他以为这是妖精大人翅膀上的羽毛，当即他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是感动的。
他觉得好幸福，这是妖精大人给他的。
“妖精大人，这是你翅膀上的羽毛吗？”
“不是。快吃了吧。”
“哦。”
小白很想永远保存着，但是妖精大人叫自己吃，虽然舍不得，他还是乖乖的吃了下去。
花鳞刚刚放进嘴里就化掉了，虽然一下就滑下喉咙，但小白还是察觉到了它的甜，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火辣刺痛什么异样都没有了，还觉得很轻快，貌似可以飞起来似的，他忍不住说了句，“好吃。”
春对于小白的眼泪有点奇怪，但是听他吃下去还说好吃的时候，春怀疑这是否对他没用。因为当时她的血液溶进他身体的时候，他也丝毫不见有异样。
春的血能让人长生不老，但要经历痛不欲生之痛，尝细胞光速再生老化的过程，但小白当时什么异样都没有，反而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人不可能没有感觉，只有魍魉和怪物才……
所以他已经……
是吗?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春叹了一口气，回卧室了。
小白看着那关闭的门，眨了眨纤长的睫毛，见春是真的不会出来了，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是春在地下室的时候用绷带变成的那件黑袍，他洗澡的时候，黑袍又变回了绷带。
看着绷带，小白大大的笑了起来。
是妖精大人的绷带。
啊。
好像还有妖精大人的味道。是香香的，花的味道。
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收起绷带放在上衣口袋，然后傻笑的爬上沙发闭上眼睛睡觉。
眼球在眼皮下转了转，小白又睁开了眼睛，拿出绷带，笑眯了眼。
看了许久，他才宝贝的把绷带捧在手上放到脸边，就这样保持着笑容进入了梦里。
世界笼罩在寂静里。
小白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眼睛里的不再是天真和单纯，而是温柔和淡淡的哀伤。
他看了一眼春的卧室，又看向手中的绷带，然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
春走出房间，发现餐桌坐着四个人，小白也在其中，她全都见过，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而且还很熟稔的样子？
海棠世子第一个发现春，他停下筷子，“春……”
听到春的名字，小白看了过来，看见春，他立刻丢下戳着饭的筷子，朝春扑过去，“呜呜呜……妖精大人……太好了！你终于出来了！”
“呜呜呜呜……”
小白拉着春的衣服大哭了起来。
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顿了一下，摸了摸小白的头，看向坐在餐桌正看过来的三人。
海棠世子看着春，视线落在了她摸着小白脑袋的手。
林正也看着春，觉得她好像不一样了，看着看着他眼神开始变得空洞。
秦文放下筷子，站起来对春点头道了一声，“早上好。”
春点头回礼，“早。”
春的声音让林正回神，只听秦文说，“打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