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重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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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看破红尘,参透白纸

    暗郁天空,老旧门府。

    远看冯府内,更添暗色,人不自郁景郁人。再望老木屋,久坐新童,窗内枯腐窗外味。

    “少爷,大病初俞,多出去走走,透透气方是好的,老待在房间里坐着,对身体可不行。”

    ****问道:“我从前怎么称呼你?”

    丫头愁眉,道:“少爷平日喊珍儿,少爷怎地全然忘了?”

    “珍儿,嗯,我来问你个问题。”

    “少爷直问便是,珍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问你,如果这张纸,你只能画一次,也只有一次画的机会,你会画什么?”

    “那或许是北国风光,雪树银花,孤山远景。”言语中,珍儿满面憧憬,一脸沉迷。北桂远国,那曾是珍儿的故乡所在,可惜家境困苦,流落此番。

    “可是,如果现实并不如意。”****一边说道,一边在白纸上用毛笔划着,一笔一笔狠狠的划着,“就像这样,一步错,步步错,越走越远,越错越深。你,什么感觉?”原来雪白纸张,立马变成凌乱废纸。

    “遗憾。”

    “仅仅只是遗憾么?恨自己吗?别忘了,对于任何人只有一次的机会,就这么被浪费掉。”****狠狠的说,“那现在,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想画之前的风景么,还是说,你已经害怕动笔,甚至你根本不会画你口中的北国风光,因为,你也许忘了。”

    “珍儿不明白少爷的画外之音,但珍儿觉得,既然是自己真正想的,多久都不会忘。既然比别人多一次机会,那么是不是应该比之前画的更好呢。”

    “谢谢你,我想我也没别的路,只能画下去,像你一样,无论时间如何恒久漫长,我都不会忘了那些,即便再不确定,只要仍有一丝可能,那也是我期待明天的理由。”

    “是叫冯凌吧,那今天起,我要做好冯凌。”冯凌心想:即便下一刻去死,我都不会害怕,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那不难。难道爱一个人只是捏碎一颗种子么?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爱,是让这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冯凌想起从前在失败、遇阻、受挫、沮丧时,蓝叶指着冯凌骂,你酗酒,你嗜赌,你穿着破烂不堪,这些并不可怕,重要的是,一阵微风吹来,你还能有所期待。明天会是个晴天么?

    那是冯凌最黑暗的日子,没有工作,没有目标,太多没有的东西,又没有获取的途径。正是蓝叶的陪伴,冯凌才能轻松的走出这个困境。而后来,什么都有了,反而失去最初的感情。

    所以,这一生,冯凌只想做到一点,不让自己后悔。

    “珍儿,这几天你详细跟我说说,我之前的情况,我有些记不清了。前几日大脑似要炸的一般,现在一觉醒来,大部分事情都忘了。”冯凌起身往院子里走出。

    原来,冯凌家境早年还算殷实,后来家道中落,其父冯冈向来从商有道,生意也日益渐大,在西禹国一众茶商中也颇有名气,最鼎盛时期在西禹国商市建有一家商行,五国十城生意人或有不知冯冈之名,但一定听闻双马商行。可惜后来因故遭朝廷缉拿,现今生死不知。剩下妻儿相依为命,家中既再无来源,当应省吃俭用。遣散下人之后,也准备将这府院转出。说来,冯冈之妻马氏倒也艰难,丈夫因故被抓,儿子无故犯病,家中大小事务一人操劳,可谓是身心俱疲。

    忽地房外传来吵闹声,冯凌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吵?”

    珍儿连忙去关窗子,嘴里碎念;“院子临街,兴是街上吵闹,少爷权当没听见便是。”珍儿话音刚落,院子里声音更是渐大。哪是是街上吵闹,分明是院里叫喊。冯冈闻声走出房门,只听得身后珍儿忙道:“少爷,夫人交代过,这些事不夫人自会处理。”

    可是冯凌哪会搭理珍儿的话,三两步出门,来到院中,只见得一个中年人,华服丽配,大锦袍子镶金丝,细工腰锻点碎玉,且不看这厮模样,,单就这身装作,敢说是富贵逼人。这位胖老爷身后跟着一干人等,张扬跋扈,气势凌人。马氏弓腰站在一旁,哀求口吻,细声道:“冯家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现下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你与我家老爷向来交好,交情过硬,为何此时这般逼人。”

    那胖商满面横肉,冷脸竖目,大声道:“不行,我钱仁经商有道,向来一码归一码,人是人,钱是钱,生意就是生意,冯老爷子从来都是一个月内结清货款。现在半年过去了,人没收到钱,我还能叫钱仁么?”

    马氏一脸忧愁,却也无奈,只道:“钱兄能否再宽限些日子,这一百两银钱我以老爷从商十余年的信誉担保必定清还,你也知道,官家重名,商人重誉。”

    就冯凌知道的,大抵是父亲经商,有旧款尚未结清,半年前父亲无辜失踪,家里余钱七零八落所剩无多。现下钱仁几次逼债,马氏也是束手无策。在还是宋明的时候,他对父母的感情可谓是五味杂陈,幼时叛逆不恤人情,成人匆忙无时关怀,正应了古谚“子欲养而亲不待“。既然再世为人,当孝人母。这也算是宋明为冯凌担起的一份责任吧。

    ”父债子还,不如让我来吧,母亲。“胖商转头望去,却见得一年方十五六少年,长衫净白,发捋整直。咋见其人,神色淡然,似以囊中乾坤,胸并天下。胖商一看冯凌,不禁一笑,道:”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马仔侄子。“

    ”马仔?“冯凌望向珍儿,珍儿一番低语,这才得知,原来这胖商从前也是见过的,自然也知道冯凌尚有这样一乳名。冯凌正色道:”钱叔,这一百两子承负债,不如改由我欠您的,如何?“

    ”侄子莫怪叔叔小瞧,这百两银子,你知道是多少钱么?一两是一千文钱,五文钱可买一斗米,那一两能买多少斗米?一百两呢?“

    冯凌抬头,起手作鞠,轻声笑道:”莫欺少年穷。“似客气,似正辞,虽为笑谈,却无暖意。

    钱仁:”好,莫欺少年穷,好一句莫欺少年穷。那我也不客气,在商言商,对商人来说,钱就是货,货就是钱,我把钱借你,便是把货借与你,但是货是要卖的,一百两的货,若是商市大热,或可盈利过半。“

    冯凌:”借钱吃利,还钱付息,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钱仁:”小小年纪,知晓经商,实乃不易,说起来侄子与犬子同在一个私塾,同是一个夫子,怎么天差地别。如今你家道中落,我自是不能落井下石,若你不嫌弃,我愿高价请你做犬子书童,南堰国横纵学府寻常人自是不能进习,若我记得没错,半年前我与冯兄,曾花重金取得进习资格,可惜后来,冯兄遭变,侄子也就没去了。这横纵学府齐聚南堰青年才俊,守卫森严,纪律严谨,实在放心不下犬子,若得侄子照应,那大可放心,况且侄子有旷世之才,犬子钱深能见贤思齐便是再好不过。“

    马氏:”钱兄莫欺人太甚,老爷从前至不济亦能与你平座,而今,虽虎落平阳,却不也不愿失这份颜面。“

    钱仁:”我与大哥向来交情不错,便是这些债款,也都拖欠半年,旁人从都是一个月内结清。此番由此建议,一则横纵学府,寻常人进不得,二则见侄子才学过人,与犬子或与侄儿都能有所长进,如此这般才提出这般建议,绝无半点羞辱之意。“

    冯凌心里知道,马氏不愿自己居居人下,作一书童供人使唤。也许从前的冯凌确实不会答应,但现在,是宋明,是曾经那个通过读书、知识改变命运的宋明,在当时乡镇,可谓是状元及第,随后大学毕业,白手起家,兼职不计,一步一步做到创业新秀。

    “母亲不必说了,跟着钱叔总比其他活计赚钱。我愿接下这门差事,也一定会早日还清一百银两。”

    马氏听罢,心头一酸,想必是儿子见家境为难,想为自己出分力,只是从前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供人差遣总会有较大反差,也不知道能否适应下来。

    钱仁:”既然侄儿应下,我近期便为你疏通关系,毕竟半年前没有录入名册,总会有些麻烦,当然,钱某一力承办。”言毕,抱手,即刻便辞去。

    这边钱仁前脚才走,马氏引着冯凌走进正堂,道:“凌儿,你不必如此,虽说遭此困境,但凭着你父亲名望,咱们还不至于苟身人前,”马氏手握着冯凌肩头,凝目低语,“这不是你该吃的苦。“

    ”相信我,我可以做好这件事情。我早晚都会长大成人以致成熟,干脆让这一天早点来好了。“

    马氏无奈,只得眼含不舍的看着冯凌走进房里。丫鬟珍儿自是跟在其后,欲言又止:”少爷,那钱家公子从前与你在私塾时便颇有争端,如今你若作他书童,免不得受他折磨。

    “珍儿,无妨。毫不客气的说,只要我想,世界都是我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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