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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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婚礼

    谭沁柔拉着我的手走到三位老人面前,说道:“爹,娘,安叔叔。既然思虎有军务在身,沁柔虽然是一介女流,也懂得国事大于家事,有国才有家的道理。”

    谭震山点点头,说道:“沁柔,你能这样想,也不枉费爹这么久以来对你的苦心教导,你也不愧是我谭家的女儿!”

    谭沁柔的母亲面带爱怜之色,说道:“只是苦了沁柔你了,唉……”

    我既感动又欣慰,感动的是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见识,真是难得。欣慰是这样难得的女子是我安思虎的未婚妻子。

    谭沁柔接着说道:“但是既然婚期已定,宾客也都来到了临勐,忽然说婚期延后,难免遭人议论。所以,我决定了,我和思虎今天就在这里拜堂成亲!”

    我由感动到欣慰再到震惊,只用了短短一分钟时间,谭沁柔这句话简直比日本人打过怒江的消息还让人震惊。

    我吃惊的看着她,说道:“在这成亲?在这荒野中成亲?沁柔,这太荒唐了吧?”

    谭沁柔用力的捏着我的手,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成亲只是一个仪式而已,我们又何必执着这个仪式是怎么样的呢!”

    比我还吃惊的是谭沁柔的母亲,老太太看看四周荒凉一片,抹着眼泪说道:“这里怎么行,这里怎么行,沁柔,你这不是胡闹吗!”

    我父亲低头不语,他是没脸说什么,自己的儿子把事情搞到这样的地步,姓安的是罪魁祸首,做为罪魁祸首的父亲,他自然是觉得脸上无光。

    谭震山出乎我意料的没有表示反对,只是摸着胡须沉吟了片刻,说道:“沁柔,这是你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你可要想好了,可不能意气用事!”

    谭沁柔:“爹,娘,我已经想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最主要的是你们三位老人都在,我们拜了天地拜高堂,不就是万事大吉吗?难道成亲就是为了给外人看的吗?”

    谭沁柔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刚刚来的时候的悲戚,现在的她是一副坚决、泰然自若的表情。

    我小声劝道:“沁柔,你这又是何苦呢?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再举行一个正式的婚礼不好吗?干嘛一定要在这个荒山野岭弄的凄凄惨惨的,有什么必要?”

    “有!我就是等不及要嫁给你行了吧!”谭沁柔气鼓鼓的瞪着我。

    谭沁柔:“我一个女孩子家主动要求这样,你一个大男人反而推三阻四!”

    谭震山说道:“也罢!沁柔从小到大我是一直娇惯于她,在她出嫁的事情上,我也不想拂了她的意。既然沁柔已经决定,那就这样吧!思虎,你也不要多虑,你们二人情投意合相互恩爱就好,拘泥于形式反而不美!”

    谭沁柔向谭震山轻轻万福,说道:“还是爹了解女儿的心思,谢谢爹。”

    我正胡思乱想中,只觉得身子一歪,被谭沁柔用力一拉,扑通一声,跟着她面向三位老人跪倒尘埃。

    谭沁柔看了看我,柔声说道:“思虎,你是男人,你声音大,唱礼就由你来吧,好不好?”

    我:“……好吧。”

    谭沁柔娇嗔着说道:“你别这么严肃,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应该喜气一点才对!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丈夫,我就是你的妻子,你难道不感到高兴吗?”

    她越是柔情似水,我越是觉得悲壮莫名,我觉得自己不像是在结婚,更像是在做阵前杀敌动员。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安思虎,你何德何能,让人家这般待你?你该怎么做才能回报这个女人所给予自己的一二?

    我庄重的唱礼:“一拜天地!”

    我嘶哑着颤抖着声音唱礼:“二拜高堂!”

    我的唱礼因为声调太高而破了音,几乎是喊叫着:“夫妻对拜!”

    “嗳呀,这是喜事,你哭什么嘛?你这样哭啼啼的过江去杀鬼子,我怎么能放心得下?”谭沁柔柔声安慰着我。

    ——没错,掉眼泪的人是我,这样草率到让我心痛的婚礼,让我没办法不觉得愧疚,谭沁柔总是能让我对她的爱恋一点一点的不断的堆积着。

    老的都知趣的回避到车上,把这一点点私密空间留给我们,我抱着谭沁柔柔软身体,说道:“沁柔,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哪里值得你这样做?”

    谭沁柔伏在我的肩头,用我从未听到过的温柔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你好,就是觉得这一生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

    谭沁柔从一个纵马在临勐城中往来奔驰的疯丫头,转瞬之间就变成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知性女人。

    谭沁柔:“思虎,我所以这么急着要和你成婚,就是要你知道,你的身后不仅有父亲有儿子,你也有了妻子,你要好好的……千万保重才能有机会照顾好这些人……”

    “沁柔,我得走了,你……等我回来!”我放开谭沁柔,我再这么流连忘返,我担心自己会被这柔情所牵绊的难舍难分。

    我飞身上马,看了谭沁柔一会儿,方才拨转马头向军营方向而去。

    回到了营地,谭卫民先迎上来,看着我说道:“营长妹夫,我以为我明天要去参加你的婚礼。”

    小陶说道:“刚刚已经举行过婚礼。”

    他的话让谭卫民的调侃变成了惊讶,他大张着嘴巴:“举行过了?在哪里?”

    周大雷走过来说道:“团部命令,因为军情紧急,明天凌晨三点钟,从下游渡江。”

    “哪个营做先锋?”

    “二营。”

    我多少有些奇怪,有汪庭岳在黄文烈身边,我的一营居然没有被安排打先锋,真是有些想不到。其实我是不知道内情,谁做先锋并非是黄文烈安排的,而是张达主动请缨。

    张达抛开他的鲁莽和被人当枪使的特点,他其实是一个很能打的人,在东北军的时候也是一员猛将。

    这一切我都不知情,我现在也没时间去分析这些弯弯绕,我的营要整建制开拔渡江,先期要做的事情很多。

    渡江器材都已经准备停当,这一次渡江因为上次的惨痛教训,黄文烈决定让各营各部在渡江之前,电台通讯保持静默状态,以避免被日军监听破译。

    我们只在渡江时才开启电台通讯,即使被日军察觉,再想增兵防御,时间上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