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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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thu jun 16 15:14:27 cst 2016

    “四万?高虎同意吗?”刘俊山惊讶地问,

    “你的那个刚哥请的客,把他弟弟叫去了,他弟弟有点能力,在政法委给老大开车,听说还混了个办公室主任,说是就凑了四万,实在是凑不起来了,高虎也不想得罪政府的人,就给了他个面子,叫明明把人放了。”“哦,这样也好,真闹大了对谁也不好。”刘俊山说。

    接着又问:“那他们到底抢了高虎的战友多少钱?”

    “也就两千多吧。”

    “啊!?两千多?那怎么跟他们要五万?”

    “嗨,精神损失费懂吗?面子问题。”

    “我说你俩聊完了吗?还喝不喝酒了。”勇哥不悦地说。

    “喝,喝啊。”两人异口同声。阳阳吃过饭就到车上睡觉去了,剩下的三人推杯换盏,渐渐的进入状态,开始推心置腹,回忆从前,展望未来,越喝越高兴。

    喝到下午,都已大醉,阳阳开车送刘俊山回家,冯伦在副驾驶上呼呼大睡,刘俊山坐在后面头疼欲裂,不停打着酒嗝。模糊中感觉阳阳一直在和他说着什么,他随口应着,满脑子只是飘荡着一个网名:雨儿。

    第二天刘俊山发誓不再喝酒,关掉手机在家休养。直到下午五点多想要回父母家才开机,刚一开机,消息提示音便铺天盖地的响了起来,足足响了五分钟才戛然而止。他拿起手机挨个看着,冯伦的未接电话就有十多个,阳阳的也有七八个,再就是勇哥的、王瑞志的、燕子哥的、高国强的。接着点开短信,还是以冯伦的居多。无非就是问为什么关机了什么的。刘俊山分析了一下,基本上都是叫喝酒的,也没回复,就下楼开车回父母家了。

    回到家中一看,儿子已经被他爷爷接回来了,见刘俊山回家,高兴地蹦蹦跳跳,缠着他说些学校发生的事情,爸爸妈妈见他回来也是满心欢喜,急忙张罗着开饭。刘俊山暗骂自己不孝,每天喝酒玩乐,疏忽了世上最重要的亲情。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爸爸妈妈以为他每天加班,眼中充满疼爱之意,问了他些厂里的事儿,他只好含糊回答,蒙混过关。

    连喝了三碗稀饭,吃两个馒头,整了一个肚儿圆,这才意犹未尽的作罢。

    吃过饭,儿子进屋写作业,他则在客厅陪二老聊天,见爸爸有些消瘦,便问是不是不舒服,爸爸说不碍事,就是近来浑身乏力,上楼有些气短。妈妈也在旁说年龄大了就是这样,没事的,你别担心,安心工作就行。他眼中泛酸,心里难受,岁月无情,把父母都变老了。

    坐了一会儿,他怕说漏了辞职的事,便起身欲走,儿子从卧室冲了出来,抱着他的腰不松手。他疼爱的楼着儿子轻声问:“怎么了儿子,是不是想回家住啊?”

    儿子连忙点头,嘴角下撇,就要开哭。他忙说:“好,好,今天咱回家住。”妈妈为难的说:“他是想你和立芬了,晚上做梦总是叫你俩,可是你们要上班啊,明天又是礼拜六,他不上学,你又不休礼拜六,谁看他啊?”

    他心里惭愧,撒谎说:“我还有几个轮休,明天打电话先休一天吧。”

    “哦,那你的领导不会不高兴吧?”妈妈还是不太放心。

    “没事妈,我和主任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

    妈妈还想说什么,爸爸开口说道:“你啊,就是瞎操心,他自己安排好了就行了,孩子想他俩了,就回去住俩天吗!”

    儿子兴高采烈的收拾好书包,告别了爷爷奶奶和他一起下楼上了车,发动了车子,他问:“儿子,回家还是出去玩儿玩儿?”儿子雀跃着说:“出去玩儿,出去玩儿。”好嘞,走着。“他也满心的高兴,挂档起步,向西区一个很大的人工湖驶去。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立芬还没回家,他见儿子有些困了,便叫他洗澡睡觉,儿子不干,非得和他一起洗,他详怒道:”你已经上四年级了,是个男子汉了,还和爸爸一起洗。“

    儿子眨巴着大眼睛,顽皮地笑着说:”我还小,洗不干净,你得给我搓背,在爷爷家都是爷爷给我洗。“

    他无奈,只好和儿子一起进了洗手间,洗完澡后立芬还没回来,打电话问,说是和张菊孙彩艳一起吃饭。挂掉电话,儿子又嚷嚷着一起睡,他和儿子上床,天气已经凉了,他给儿子盖好被子,儿子把腿搭在他的身上,不一会儿就呼吸均匀的进入了梦乡,他用手抚摸着儿子胖乎乎的小屁股,突然感觉如此的幸福,能够被儿子缠着真好,再过几年,他长大了,就不会这样的缠着自己了,趁着彼此还没有代沟,趁着他还没到叛逆的年龄,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吧。

    又到了二十号了,该给高国强打银行贷款的利息了,一大早刘俊山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和立芬说了,立芬一口答应:“没问题,一会儿上班我给他转上。”

    “还有啊立芬,我想去爬泰山,拜拜泰山奶奶去。”

    “哦,行啊,你和谁去?”

    “我自己去,我不想叫别人,我想试试一个人旅行的滋味。”

    “你自己?”立芬嗓音提高了八度:“你自己行吗你?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我都多大年纪了,还不行?再说泰安又不远,我坐大巴去,也就三天就回来了。”

    立芬不说话,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半天,把他看的心里发毛。

    “你看什么呢你?” 终于,刘俊山忍不住了,大声问。

    “哼!怎么心虚了?”立芬戏谑地问。

    “什么心虚了,什么意思你?”刘俊山有些急,却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心里有鬼似得,表情也不自然起来。

    “哼,哼,哼,哼,哼。”立芬愈加的怀疑他此行的目的,冷笑着说:“你不是和谁约好了一起去吧?”

    “我靠・・・・・・”刘俊山急的面红耳赤。站起来想和立芬理论。

    “好好好,你先别急”立芬摆手让他坐下,“去吧去吧,真和哪个相好的去我也不管,等会儿我就找周平订票,问问她都有几点的车”

    刘俊山立刻灿烂地笑了,立芬无奈地摇着头,心里暗想,四十的人了,还是孩子脾气,什么时候才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