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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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mon jun 13 20:18:37 cst 2016

    老王已经五十多岁了,一直在高国强表哥的饭店干厨师,长相猥琐,穿着邋遢;当初通过高国强跟刘俊山借钱,说是儿子结婚着急买房,然后再用房子贷款,一定先还他。起初刘俊山并不想借钱给他,因为他觉得老王和他说话时眼神躲闪,虽然总是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但依然隐藏不了他那与生俱来的奸诈和农民式的狡黠。然而高国强在一边丛恿着,说老王没问题,自己和他认识了十几年了,知道他的为人,俊山你借给他吧,帮帮他,没房子他儿媳妇不同意结婚,又不多,就三万。

    因为那时他和高国强已经借给了刘维国钱了,他觉得怎么着也得给高国强个面子,再说不就是三万块钱吗?万一老王不还,就找高国强要,他可是有三十万在自己的朋友手中,于是他痛快的答应了高国强,而且利息都和他平分了。此后老王又找他拿了一万,他也毫不犹豫的给了。再往后老王就人间蒸发了,电话不接,租住的房子铁将军把门。刘俊山找过高国强几次,他总是说没事没事,我已经托我以前的朋友们帮忙找到他了,很快就回来。一拖又是一个多月,仍然了无音讯,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在这个雨天碰到了他。

    刘俊山提速超过老王,一个急刹车,挡在了他的身前,把老王惊得往后一蹦,待看清刘俊山后,吓得嘴唇发白,浑身发抖。

    “上车!”刘俊山透过降下的副驾驶的车窗说。

    “俊山哥,我,我・・・・・・”

    “上车!”刘俊山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

    老王只好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上了车,浑身已经淋透,身上的雨水沥沥拉拉地往下流,刘俊山心疼自己的车,厌恶的看着他。

    “俊山哥,我、我、”老王我了几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刘俊山忍住打他的冲动,死死地瞪着他说:“老王,你他妈可真不仗义啊!我当初是为了帮你才借钱给你,你他妈的可好,电话都不接,耍我!?今天你必须把钱还给我!我他妈的也遇上事了等着用钱!”

    “哥,哥,我现在真没钱啊,我儿媳妇不同意用房子贷款还帐,我也没办法啊,为了这事,我和我儿媳妇都闹翻了,都骂起来了,你再容我几天,我出去找朋友借钱先还你。”

    刘俊山冷笑着说:“你妈逼你找朋友借钱还我?你诓三岁小孩呢!你要是能借着钱还用得着从我这拿高息的钱啊!你妈逼你个老东西!耍我是吧!”

    老王眼神阴沉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可怜巴巴的模样:“你,你别骂人啊・・・・・”

    “我草你妈的我不骂你!”刘俊山一下火了,伸手想要打他。老王抬起胳膊挡着脸。刘俊山硬生生地收住拳头,恨恨地说:“他妈打你都怕脏了我的手,今天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必须还我钱,你不是说找朋友借钱吗?好,打电话吧,我开车带你去拿。”说完眼看前方,不再理会老王。

    老王无奈,只得拿出手机,看样子是不知打给谁才好,在通讯录里来回划拉。“咋周啊?”刘俊山不耐烦地问他。老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我,我找高国强借借看吧。”刘俊山没好气地说:“我管你找谁借!快点!”

    老王找到高国强的号码,犹豫地按了下去,很快就接通了“喂,国强啊,我是老王啊,嗯・・・・・・你先借给我点钱吧,我和俊山在一起了。”由于老王是用的不知什么牌子的山寨机,听筒声音大,高国强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你和他在一起?你不是在老家了吗?他怎么看见你的?”

    “我回来办点事,正好碰上俊山哥。”老王用眼角撇着刘俊山。

    “他找了我好几次了让我找你,既然找到你了你就快还他钱吧。”

    “不是,国强,咱不是・・・・・・・・”

    “什么咱、咱、咱’!?我是没钱给你,你自己想办法吧!”高国强打断了老王的话,直接挂断电话。

    “他不给。”老王看着刘俊山,呆呆地说。

    “再找别人借!”

    “别人我早就打过电话了,也没有给我的”老王小声说。

    “我靠!”刘俊山又火了:"那好,带我去找你儿子。”

    老王猛地坐直了身体,“俊山哥,我求求你了,千万别找我儿子,他刚结婚,你要是找他他媳妇非跟他打破天不可啊,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还你钱。”

    刘俊山心软了,唉~看在他是一个父亲的面子上,再缓缓吧,他的口气也不禁的软了下来:“那好老王,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不准不接我电话!”

    “好好,俊山哥,谢谢,谢谢。”老王连连作揖,打开车门想要下车。

    “等等”刘俊山喊到。

    “怎么了俊山哥?不是刚说好了吗?”老王吓的不轻。

    “你别老是叫我哥,你都五十多了,都把我叫老了,下着雨,我送你回去。”

    高虎把手中的打火机狠狠地扔在办公桌上,对站在对面的明明和曙光说:“把他们给我抓回来!”

    “好的虎哥。”他俩转身离开。

    “青青,走,到如家。”

    如家宾馆207房间,张作海和李凯正坐在床上抽烟,张作海揉着已经肿了的腮帮子含糊地问李凯:“高虎怎么还不来?你打电话他怎么说的?”

    “放心吧作海,高虎肯定来,咱们战友当中,我就看高虎仗义,咱们在他的地盘出的事,他不会不管。”

    话音未落,就传来了敲门声,李凯急忙起身开门,高虎带着青青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没事吧作海?”高虎问。

    “还有点疼,那帮杂碎没敢下狠手,皮外伤,没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李凯打电话我没太听明白。”

    “哦,那帮家伙就是故意碰瓷儿,别住我们的车硬说我们刮了他们的车了。”李凯说。

    “提我了吗?”高虎又问。

    “提了,他们说提谁也不好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得陪钱,作海跟他们理论,他们就上手了。”

    高虎脸色铁青,没有说话。他对战友的感情很深,如果战友有事,他会赴汤蹈火的,现在在自己的地盘上战友被人打被人讹,他说不出的憋屈,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导致战友吃亏。

    青青的电话电话响起,青青看了一眼接了起来:“明哥,是,我和虎哥在一起了,好,我问问。虎哥,明哥抓着一个了,曙光哥开着他们的车呢,问你去哪?”

    “让他们直接到上次办事的那间小屋,就说我马上到。”说着站起身来对俩个战友说:“你们就别去了,在这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城南的一片荒地里,一间不知作何用的小屋孤零零的杵在杂草中,据说这里的地都被一家企业占了,但不知何故一直没有动工,已经荒废了好几年了,平时鲜有人来,虽是深秋万物成熟的季节,这里却是一片肃杀之相。

    高虎的车缓缓地停在小屋门前,青青熄了火,高虎慢慢地下车走向前去。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车,一辆是明明和曙光的帕萨特,还有一辆科鲁兹不知道是谁的。

    青青抢到前面去开门,里面突然传来了痛苦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