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劫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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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癫道疯语有玄机

    那牵牛壮农忙劝道:“你身后五十步便有宽阔地,烦劳道爷略退,便大家都可过得。”

    那道人盘身坐起,似有所动,但污脸上眼珠一转,说道:“不成,我要退了,你却不往前走,我却如何下去?”

    “这可不能,我不上去来此作什么?况而后边几位骑马官人也要过岭的。”那农人哭笑不得地应道。

    “既是如此,你等为何不退,却要本道人回头!”他虽癫,说得却也似乎有理。

    那壮农急道:“往下是二里窄道,你身后不远就是阔路了,怎地这般纠缠,我这牛车负重到此可不容易呀?”

    “这需怪不得本道了,让你牛车踩我而过,怎又不肯,可不是故意为难你道爷么?你要想与我相耗着,我可不怕。”

    那颠道双眼一瞪,从袖中掏出一把棕叶扇,一边连梗地吃起苞米,一边轻摇棕扇,以显得自已悠闲有暇。

    众人看那把棕叶扇子,不禁哑然,扇面比扇把还小,因为,棕叶条儿只剩下一根,其余的都被齐根拗掉了。说是扇子,其更象一杆大毛笔。那农家小童见了嘻嘻直笑:“癫人,你怎将扇子棕叶都拗去了,这样却如何煽出风来!”

    癫道人很是生气,怒道:“你才癫呢!不去了叶条,我怎将它收在袖中,又怎会煽不出风,

    你且看来。。。。。。”,

    说着凝神看天,半晌,突然叫声:“风---!”便抬手洋洋一扫,将那秃扇煽向了从人。

    此时阳天硕他仨人已下马近前,耳听颠道喊风,眼见稻草飞扬、衣袂轻飘,果真一阵爽风袭来,不由惊骇动容不已……

    虞二却镇静说道:“此乃山风,不足为奇!他只是会看机识时而已。”

    阳天硕见虞二说话面带红晕,省然悟到:虞二叔叔解山势,析风水,断言穆阳宝地不养癫傻之人,

    却不想语出即报,立马出来个癫道人如此现眼,自然是尴魀已极,

    他不忍虞二难堪,随口说道:“这道人如此癫葩,定非本郡之人,也不知来自哪里?”

    “小公子不知,这癫子却正是穆阳郡地道本地人,出家前是城西黄厝里的秀才,他娶得一位如花美貌妻子便是我们村的。”那年轻农妇向阳天硕回答道,

    阳天硕:“哦!是么!看来他是出家后才疯掉的?”他觉得自已脸上也有一丝发热。

    “嗨,他就是疯了才去出家的!”那农妇只怕语不详尽,用心地起劲解释:“那年陪他妻子回娘家,就住了一天,突然性情大变,回城后就闹着要休了那如花似玉的娘子。“

    “哦?”众人疑惑道。

    ”哎呀!他说看见丈母娘又老又皱,娘子虽然现在好看,将来必定与岳母一般,也是又老又丑,不如现在便将她休了……,你说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接着,那农妇叹了口气道:“她娘子死活不肯,这癫人便自个儿上鸣鼓山白云观出家当了道士。”

    阳天硕忍不住问道:“这鸣鼓山白云观仙长怎肯收纳疯癫之人?”

    农妇:“那时他刚刚得了失心疯,外表上还是清清楚楚一个人,谁看得出来呀!……直到后来,白云观让他去给郡内一户死了老父的人家做法事,闹出一笑话来,观中道长才有所知觉“

    ”超度仪式之时,他一个劲地诵念着:“人间豪杰此长眠、逝者英魂上东天,上东天啊!上东天!”,人家孝子问他“亡魂向来都要上西天极乐,怎么你老诵着上东天?”他说“超渡法事向来十两银子,你给八两,只能上东天”,之后补了二两银子,这才给人诵念“逝者英魂上西天,上西天啊!上西天!”

    虞素珍向来冷漠,听了也不禁失笑:“为了二两银子,让老父东天、西天来回奔忙,也可谓不孝了!而他如此计较银钱,也不全然是得了失心疯嘛!”。

    那农妇道:“说来也是,也有人认定他变成这样,是被一个游方和尚给下了降头!”。

    阳天硕奇道:“游方和尚下降头?”

    “便在他陪娘子在俺们村那天,有个游方和尚上他岳母家,前来化缘,当年这癫人刚刚考中秀才,又娶了美妻,年轻气盛、意气风发,也不信鬼神,问人家和尚“秃”字如何写法,说得清楚,他才肯施舍。”农妇娓娓而言。

    众人心中暗道:当着和尚骂秃子,礼体之忌啊,可见其时他确是一介狂生。

    “那游方和尚也不知是何处高人,说:“秃”字和你那秀才的“秀”字虽相差不远,但“秀”字是单腿跪地,卑微守鄙;而“秃”字却迈开了双脚,游方天下、普济佛缘,而愿人间大同……他娘子说当晚他便一夜不眠,回城后便要休妻出家。”

    “就近这半年来,他便疯得更加历害了,以往虽是邋遢却不象今日这般不堪!”农妇道。

    突然,车上稻草呼啦一倾,向他们倒了过来,阳天硕急往后退,虞二抱起农家孩童、虞素珍扯了那农妇也都闪身避开,原来,那颠道与壮农僵了这许久,不知何时,扯松了绑绳,用力一推,车上稻草便向后倒了下来。

    颠道裂嘴嘿嘿一笑:“甚好!甚好!如此便好!”说着跳上车板,踏过草堆,便往岭下走去。

    颠道是甚好而走,他们几位车马过客大不甚好,这一车绑紧的稻杆一旦松开,便膨暴开来,象小山一样地泻在道上,山风一吹便四处飞扬起来。

    但面对一个癫人,却又能如何!虞二上前帮忙农家三口子拾缀,阳天硕却喊一声:“道人慢走!”追了上去。

    乘那癫道脚下稍停,阳天硕已赶上去拦在他身前,举着一张大纸对他说道:“道爷如此卓而不群,极是超凡脱俗,只是屁股开洞、霸气侧漏,少了威风,何不用物此一换!”那颠道定睛来看却是一张百两银票。

    阳天硕见他衣不蔽体,尤甚过自已当日的狼狈相,心生怜悯,便取出一张娘亲给他的银票要资助这道人,这百两纹银足够他做几十身的道袍了。

    “屁股开洞,用这个?”颠道斜眼看着他说道,“对!给你!”阳天硕应着,目光中是一种曾经的同病相怜。

    那癫道接过,咳了咳“扑”地一口浓痰吐在银票上,啪地拍在他那半边光腚上,扭身回头看了看,嘟哝着:“甚好,只是小了点儿!”说着大步而走,阳天硕见他这般恶心,也自无奈,便回身来也去帮忙捆扎那车稻杆。

    却听得那颠道怪腔怪调地唱了起来:“龙潜虎伏高山雁、洪家王朝不好眠;旧情怎比新人俏、后宫佳丽要三千;道法玄通菩提令、洪蛟一箭定十年;草根树皮价非贱、气灵纷争扰人烟;麻鸭淹死猪吊毙,树走石流在眼前;鱼龙翻江倒海日、小鬼群出势难延;蝗蛾万万遮天过、无米无面怎相怜;福报有根灾有娘、妖魔斗圣九重天;劝君莫笑唱者癫、是福是祸一念间。。。。。。”

    颠道唱着渐行渐远,大家听着略感心神不宁。

    众人好一阵子才大致装好,正要前行,突然感觉脚下一震,山中传来隆隆巨响,前方一片高矮树木居然向着山道齐步“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