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劫战纪
字体: 16 + -

第14章 祭祖台前误会深

    他眼前一花,台上已然立了位中年长者,黄面苍须、长衫飘拂,正是大伯阳孟森,

    阳孟森于二人就要互伤火拼关头,飞身而至,以隔空之力双掌平推,竟然将儿子阳天桦瞬时横移出几尺之外,

    瞥了一眼他俩,转身对台下朗声说道:“红绳礼赛第八场,挑战者阳天硕经查身无内力,为保安全,本场比试取消!阳天暂为修儒弟子,往后再议。”

    阳天桦很不服气,阳天硕也不畏惧,二人上前均想分辩,阳孟森已沉声道:“都下台去!”,

    他俩见阳孟森此时脸色甚是难看,不敢争执,只得遵从。

    他们俩赛台上剧斗良久,台下人众此时听说阳天硕身无内力,大是唏嘘不已,

    有的更是将信将疑,都在低声探究:“若真的身无内力,何以如此了得,遮莫个情况?”,而那边阳孟考座师,早赶上前来,为阳天硕敷药包扎了创口。

    “表哥!”穆俏奴欢叫一声,见阳天硕平安,她便满面喜色,比着边上道:“你看谁来了!”,

    阳天硕转头去看,却见是娘亲,不知啥时到了偃武院,她向来不喜阳家庄热闹之地,定是表妹邀来。

    虞素珍轻步上前,拉了儿子便走,她冷颜不语,不知是喜是怒,但阳天硕却从母亲眼神中看出一闪嘉许,耳听得阳孟森宣布红绳礼赛第九场开试,母子俩便出了大院。

    “你不是要读书学做圣贤,怎么又上赛台与人武斗?”回到家虞素珍历声责问道。

    阳天硕半晌不语,见母亲不罢休地盯着他,只得回道:“我不甘心读书一世,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人。”

    虞素珍想了想,望着窗外道:“你智力奇高,若能入静修得内力,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当得我儿敌手,只要自已不放弃,天不绝人之路,就看你敢不敢了?”

    阳天硕坚决地摇头应道:“人生最可怕之事莫过于,没有了梦想,有何不敢!”

    “那好,咱娘俩便偷偷去祭祖台开了那地元洞,看你那老顽固爷爷又能如何?”虞素珍冷艳果敢,行事大有男人之风。

    阳天硕有些错谔,说道:“这样,真的可以么?”

    虞素珍却反问道:“你只和娘说,去,还是不去吧!”

    阳天硕腾地站起身来:“去!”

    虞素珍畅笑道:“好样的,什么不通祖训,子孙难处摆着,先辈遗留产业明明可以益助,却还用不得么,晚上天黑之后,就乘着夜色,去那洞口查察清楚,白天也好准备,咱娘俩明晩就动手,挖它个狗屁不通的墓洞去。”

    见母亲行事和自已一样不虑后果,说干就干,阳天硕很是兴奋。

    二人待到亥时,母子俩出了庄就往东边刺松林而去。

    摸黑到了祭祖大坪边,天硕才敢拿出火折,准备引火照明,

    却被虞素珍一把按住,附耳说道:“有动静!”虞素珍拉着阳天硕弓身猫步,顺着祭祀大坪边沿往前走,快到台下时,阳天硕也听到巨石雕象后传来几响金石之声,有人在捥土。

    原来娘亲也是个内家高手,不仅大老远听到,还能立马准确断定方位。

    二人绕过祭台,隐身在斜侧,看到大石像后一个身影弯身在捥土取石,山壁上插了几条蓝光萤石,地上锄头、锹镐具备,那人借着萤石之光正破土开洞、埋头苦干。

    虞素珍与阳天硕相视一笑,暗忖:想睡觉送来枕头,居然早就来了个帮工,想来是哪家叔伯子侄也是天硕一样问题,说不通庄主阳守化,只得夜下偷挖开洞,……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当下静坐等候,都希望他能挖得快一些,甚尔还想着要不要上前帮忙,但见那人黑布蒙面,显然不愿示知于人,也就作罢了。

    那洞口土石封砌,应该有好几层,蒙面人已挖好几块大石掷在地上,还在探头在里边抠挖。

    片刻,那蒙面人又抠出一块大石后,拿手背蹭了一下鼻头,接着又干了起来,

    阳天硕想起一年前崇文馆内的偷书贼,也是习惯蹭鼻头的,便留意起来,果然那人时不时便会做那动作,

    当下附耳对母亲说道:“这人不是咱庄内的。”虞素珍:“你怎知道?”阳天硕肯定道:“我认得他的动作,去年曾到崇文馆偷书。”虞素珍直起身来:“不是阳家庄的人,可由不得他胡来了。”

    当下,虞素珍趋身上前,

    那人正抱出一块石头,回身见一冷艳美妇,悄无声息站在面前,饶是抱着大石头也吓得浑身一战。

    虞素珍冷声喝道:“你好大气力,好大的胆哪!”那人双手一推,石头迎面掷来,回身就逃。

    见蒙面人欲逃,虞素珍一个左闪,从石像外侧穿出,拦在蒙面人当前:“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说着右掌斜劈,直攻敌人脖颈,蒙面人左臂上架,右拳直击向虞素珍面门,一招之内格防反攻,武功显然不弱。

    虞素珍变招极快,右掌改劈为扫,拍开蒙面人右拳,左手二指斗然刺向敌人双目,正是一招“袖里飞针”精准而迅捷,

    蒙面人骇然变色,不想这冷艳美妇出手如此快速狠辣,只得急退两步,左掌一招“河苇三摇”护住面门,这才稳住身形,见虞素珍又再趋上前来,把心一横运起真气贯于双臂,不守反攻,双掌交替击向虞素珍,使的却是连环进攻招式“山钟叠撞”,

    虞素珍一格之间立感敌人掌力阴寒,也不敢硬接,脚下缓退,双掌纤指虚张,施展虞家拳短打“拍、靠、点、引”逐次化解蒙面人阴寒的劲力锋芒.

    二人你来我往,快攻快守,倾刻便斗了几十回合。

    斗了片刻,虞素珍一招“裙里腿”右脚踢向蒙面人小腹,要引他左腿斜跨后,再出‘剑指’点他腋下,

    却不料这一脚“裙里腿”扑地一声正对方小腹,虞素珍不期这般轻易得手,看到阳天硕手上拿了把铁铲站在边上,这才明白。

    原来,阳天硕见二人斗了几十回合,看出母亲武功虽略高于对方,但似乎忌惮敌人内力阴毒,不敢硬对,因而斗起来可以算是势均力敌,心里清楚,这可是成年高手对战,属于中期气脉期甚至后期灵炉期的角力,比不得少年弟子擂台上那般儿戏的,若盲目相帮,不仅自已可能被一招致死还会给娘亲添乱。

    尽管担心母亲,但他出奇冷静,便用心观察蒙面人身法,阳天硕没有内力,但智心悟性远超常人,几十招一过,便看透蒙面人步伐特点,只要上身肩头一动便知道他哪只脚将要踩在哪。

    一想明白,便不迟疑,上前捡了把铁铲,来帮娘亲,恰遇虞素珍裙里腿一踢,蒙面人左肩微倾,知道他左脚要移,想也不想一铁铲就朝那空地狠斩,那铁铲尚未到地便被蒙面人踩过来的脚给挡了,所以,这边脚下一受斩,那边肚子自然就挨踢,蒙面人“啊-噢!”一声,不知是呼脚还是喊肚子,急忙闪了开去。

    虞素珍哪容他喘息,赶上前又是当面一掌直击,二人再次斗在一起,走了五六招,阳天硕又来一下,又狠又准,还是斫在蒙面人左脚,同时虞素珍粉拳也击中他左肩,如此几次,每每阳天硕一发狠去斩空地,他总会有一只脚赶上来极时挡住,铁铲斩上小腿,回回铁肉相击,公道地说:还是肉比较吃亏些的。

    因而,最后一次,那蒙面人怒极,不顾劲敌当前,返身一弹,飞扑向阳天硕,想要先一招致他死地。

    这狗急跳墙一下变故让虞素珍大惊,危急中也急扑过去,右手重掌直击敌人后背,但总是慢了一瞬。

    阳天硕见状急忙矮身下蹲,顺势将那铁铲柄头杵在地上,铲头斜斜对着飞来之物,动作快速却显得不慌不乱,好象早就准备好了的。

    那蒙面人哪晓得会这般情形,急切间,一脚点向铲头,借想力翻身跃开,却哪来得及,啵地一声,后背已中虞素珍重掌,飞摔出去。

    虞素珍见那人葡在地上,半晌不能起身,知他内伤已是不轻,便也不怕他逃了,回身问阳天硕:“可被伤到?”阳天硕摇摇头,虞素珍这才放心,接着又问了一句:“可被吓到?”阳天硕笑了起来,摇摇头。

    虞素珍开心地抱着他亲了一下额头:“好样的!”、“走吧,把他带去见你爷爷!”

    那蒙面人这时正盘身坐地,象似在运功疗伤,见他胸前什么东西红光一闪,知道不对,细看之下,是手上拈了一纸符文,正在低声咒念,

    虞素珍急冲上去阻止,却已迟了。

    只听得一声咒音:“走!”眼前一团巨大火焰爆燃,冲起三丈多高,白炽焰光刺得人目不敢睁,待火光消失,周边又重归黑暗,但地上蒙面人却不见了。

    “瞬移符咒”虞素珍暗叫自已大意,否则怎会给他念咒时间。

    脚下一踩,施展轻功朝着下山方向追出二里地,却哪有蒙面人踪影,放不下阳天硕独自一人,便又急急赶回,

    见天硕抱着铁铲靠壁而站如临大敌地提防着什么,觉着又好笑又心疼,从壁上取下一条萤石便和天硕一起去看那蒙面人所挖洞口。

    那蒙面人是依着一侧向里抠挖,萤石光照下,看到所砌石头已被挖出了三层,但里边还有砌层,也不知共有几层。

    虞素珍在洞口瞧了一阵,探出身来,正不知如何处置,忽听得一声怒喝:“蝥贼受死!”一股苍劲雄浑掌力压了过来,

    阳天硕脱口叫道“爷爷!”虞素珍避无可避,只能出掌硬抗,只觉对方内劲源源压来,难以抵挡,一口气闷在胸中,不能呼吸,

    眼看自已就要崩溃之时,对方却攻势一收,这才舒气缓神,定睛一看,出掌之人正是公公阳守化。

    阳守化惊愕地瞪着眼睛,身后站了数人,阳孟森、阳孟霖也都到了。

    阳孟霖见妻子对了父亲一掌,心想她哪能接得了那排山倒海的掌力,只怕已是受伤不轻。急忙赶上去扶着虞素珍细看脸色:“阿珍,你伤到了么?”

    虞素珍运血调息片刻,才回道:“没事,你爹这还没舍得杀了我们娘儿俩。”

    见妻子面色回润,知道没有大碍,阳孟霖才松了一口气:“还好!”

    阳守化在一旁却气得满面通红:“忤逆!忤逆之极!就知道疼老婆、怕老婆,你也睁开眼来看看,看看这祖先安灵之地,给她娘俩搞成什么样子了,这是要欺宗灭祖啊!”

    阳孟霖忙道:“爹,一切都是不孝儿--孟霖的错。”

    “爷爷!这洞口不是我们挖的,是一个蒙面人干的。”天硕赶忙解释道。

    阳守化看着手持铁铲的天硕哈哈一笑:“蒙面人?我的乘孙儿,他在哪呢?”

    阳天硕看着平常慈爱的爷爷此时怒气冲冲地盯着他,才想起自已手上还紧紧抓着那杆铁铲,赶忙往地上一丢,说道:“爷爷,是真的啊!真的是一个蒙面人挖的洞,还和娘打了一架,被娘亲打伤之后跑了。”

    阳守化面色更是难看:“我只道硕儿是我孙儿中最聪明灵俐的,却哪知你这聪明劲都用在编瞎话上了,孟霖!你到底是怎么教得孩子!”

    阳孟霖上前蹲身轻拂着天硕肩头说道:“硕儿,爹爹问你,知道什么叫作勇敢吗?”

    天硕应道:“知道,宁可被人打死,也莫被人吓死!”

    阳孟霖错愕了一下:“这,这谁教你的?”

    “我娘亲!”天硕回到。

    阳孟霖窘了一下,耐心道:“那爹爹今天教你勇敢的另一层含意,就是做错了事要敢于承认,勇于改正,这才是咱们男儿的大勇敢。”阳天硕眐眐看着父亲,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伯父阳孟森也正色对虞素珍怨道:“弟妹,你如此行事的确是不该,这回我也不会帮你的。”

    虞素珍也不置答,走过来冷冷地看着阳孟霖:“你也认定这洞口是我们娘俩挖的?”

    阳孟霖被妻子冷眼盯得心中发毛,迟疑半晌应道:“难道不是?”

    虞素珍冷笑一声:“我又没说不是!”说完拉着天硕,竟自出祭祖台而去。

    回头又送过来一句话:“我总是会再来挖的,看你们能守得几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