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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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老将军言之有理

    大军在渝州滞留已过半月,后续来援的京营大军一直都没到。

    前线却捷报频传,镇北将军七日连下十六城。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半月时间就已收复边城大半,白家猛虎之名,再次威震九镇三十六州。

    军营内,士气高涨,军心可用,请战之声欲隆。

    左慎每日都会将最新军情八百里加急送回汴京上报朝廷,现在朝廷最需要的就是边关捷报以安定民心。

    随着捷报频传,白家猛虎的大名在汴京城内掀起一股股风潮,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白夜之名威震大秦。

    其余诸城夏辽军将闻虎色变,深知各守一城,兵力分散谁都不是白夜的对手只能放弃其余无关紧要的城池,集结诸城剩余

    兵力开始龟缩至朔州州治所在的朔州城内。

    朔州城位处边关要道,四通八达,地势易守难攻,是北上通往靖绥镇的必经之路,只要扼守住了朔州城,就能为夏辽联军

    攻占靖绥镇活禽魏冉争取时间,因此他们不惜放弃别的已经占领的城市,集结剩余兵力守住朔州城。

    靖绥镇被破,魏冉被擒,大秦边军自当军心动荡,群龙无首,不攻自破!

    军营内的校场中,除却日常值守和派出去的探马夜不收,剩余的军士都在校场之中操练。

    这半个月真真做到了每日操练,风雨不断。

    将台之前,左慎安坐帅案之后,他身后悬着一幅巨大的黑底红纹绣有秦字大字的旌旗。

    两侧各有一支左字将旗,半人高的擂鼓立于四边,赤膊精壮的左家家将娴熟有力的有节奏的敲打着战鼓,发出不同的指令。

    夏宗孝也坐在帅案左侧的伏案后,身披甲胄看着校场之中的将士操练,他的白底描金黑字卫王,王旗就插在卫王三卫的军阵之前。

    这样的训练这半个月来每日操练,不练别的就练队列操练。

    夏宗孝看着随着台上不断变化的令旗和鼓声,校场之中的军士随着不同的旗号和鼓声已经可以准确的做出正确的指令。

    可每天这么训练有用吗?大战在即,不是应该多练练气力,弓马骑射,阵型什么的吗?

    夏宗孝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起身让小骰子将椅子搬到左慎的帅案左侧向左慎询问道。

    左慎听了,撸着所剩无几的白胡,大笑解答。

    “卫王身份尊贵,自幼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不学无术自然不知道这军阵之事!”

    身份尊贵、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这些夏宗孝都认了,但不学无术这个词当着当事人的面讲出来,难免会让夏宗孝有些尴尬和恼怒。

    这些一个来月和左慎相处下来,夏宗孝实在是看不透这个老货,放荡起来连夏宗孝这个纨绔头子都自愧不如。

    可正经起来却自有一副俨然气度,深不可测。

    左慎和夏宗孝相处久了也了解夏宗孝的脾气秉性了,他这张口无遮拦的烂嘴就开始无所顾忌。

    抓住机会,时不时的就挖苦几下夏宗孝,不知道是真的老糊涂了还是故意倚老卖老。

    开始夏宗孝还跟他唇枪舌战的反击,经常说的左慎哑口无言,于是恼羞成怒的左慎就开始使用暴力。

    真是老小老小,越老越像小孩,世俗间的条条框框对这位年近七旬的老将而言就像尘埃一般,无足轻重。

    手无缚鸡之力的夏宗孝屈服在暴力的淫威之下,只当敬老,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梁子先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夏宗孝大大的翻了一个死鱼眼给左慎。

    左慎却不管那么许多,看见夏宗孝吃瘪哈哈的笑,自顾自的解释道。

    “兵之胜负者气也!

    队列操练,看似枯燥实则是在练兵之精气神!你看看先锋营这些官将士卒,在京营这滩烂泥中混了一辈子。

    连最起码的令旗号令都认不全了,指望他们上阵杀敌?老子让他们往东他们往西?老子让他们进攻他们收兵?

    那还不如赶一万头生猪上阵,猪受了惊冲向敌军说不定还能撞死两人,他们?”

    左慎不屑的撇着老嘴,嘴角的皱皮纹路将沟壑一样堆在一起。抬手指着先锋营的将士歪嘴道。

    “哼!只怕敌军号角一响,大军未动,自己这边就先溃了。敌军的铁骑一到,不是丢盔弃甲,就是缴械投降,就算有几个有血性的,也得死在乱军之中......”

    离将台最近的几名先锋营的将官,听了臊的面红脖子粗想辩驳有碍于军令动弹不得。

    大校之时,无令擅言擅动着军棍二十。

    那是真的结结实实的打!执法的都是左家的家将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嗯!老将军言之有理!”

    夏宗孝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接连点头附和。

    可是看看他自己的卫王三卫队列操练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那挺拔的身姿,整齐划一的动作,令行禁止的态度,丝毫不差的指令。

    这强烈的对比让夏宗孝心里一阵自豪感油然而生,不自觉的挺了挺背,让自己的坐姿对得起手下的亲卫。

    可为什么还要跟着这对烂泥一起练阵列呢?

    似乎看出了夏宗孝的疑惑,左慎指了指两边的阵列,话像是说给夏宗孝听的,可面对的却是先锋营的人,声音骤然变大,

    正聋发聩传遍整个校场。

    “人那,贵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几斤几两要清楚!可这堆烂泥在臭水沟中待久了,他身边的不是臭鱼就是烂虾。他没有对比,还以天下所有的兵包括夏辽蛮的兵也都跟他们这样似的。

    没有一个对比,就没有压力和认识。而卫王三卫就是他们现成的对比。

    一边是朝廷正式官军却军纪涣散,疏于操练。一边则只是藩王的护卫却能做到军纪严明,令行禁止。两较之下,但凡他们要还有点羞耻上进之心,都该知道怎么办了。”

    在场所有的先锋营士卒将官都低下头羞愧难当,说到底他们也是军人。能被第一波发配过来到先锋营的家世都不会太高,

    因为真正的世家大族早就给京营统制通了路子。

    怎么会让他们的子弟第一波上来当炮灰?

    只是京营风气如此,他们就算有向上之心,奈何胳膊拧不多大腿,也还能随波逐流罢了。

    卫王三卫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褒奖,各个抬头挺胸,军姿挺拔,威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