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泪如雨下
接下来的几天，雁春楼的风头一时无两，不是因为新来了好看的花魁，而是因为九皇子黄皓旭这几天一直住在了雁春楼。
有好事者说是想一睹皇子风采，纷纷涌入雁春楼，其实是找了这个由头拿着私底下藏着的银子，背着家中的婆娘来雁春楼享乐来了。
去过雁春楼的那些人出了门，见到好友，就不免吹嘘自己是如何在雁春楼“呼风唤雨”的，顺带还说自己看到了九皇子。
有人说曾看见九皇子在楼中与佳人一同抚琴。
有人说曾看见九皇子与好几位佳人一同饮酒，好不快活。
更过分的是，有人竟然说自己看到九皇子醉酒之后，还胡乱耍了一通蹩脚的剑术。
……
这其中的话孰真孰假，可能只有黄皓旭自己知道了。
现在满城皆知九皇子悔婚，在青.楼乐不思蜀，白水城一些八卦的百姓们自然而然地把视线放到了另一边，蒋府。
“父亲，这九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如今满城的流言蜚语，妹妹的婚约就真的不作数了吗？”蒋瀚辰为他那日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这几日一直被蒋东严关在府里，不让出门。
蒋东严坐在亭子里的竹椅上，静静品着茶，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心急。“瀚辰，你怎么就改不了你这急性子呢？为父为你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就是想你以后能在庙堂之上得一席位。百姓说你好，你就是好，这叫民望，将来可是你在官场上最为重要的筹码，还好城里的百姓对你的印象并没有改观。”
蒋瀚辰有点自责地说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已经在改了。可是此事事关妹妹的终生幸福，让我不得不急啊！”
蒋东严轻轻地吹了一口杯中的茶叶，却是问道蒋婉茜：“茜儿，你是如何想的？”
蒋婉茜面色略显憔悴，遇到这样的事情，其他的女子可能早已经哭天喊地，寻死觅活，去找另一方讨要一个公道了。她却选择了隐忍，但是再坚强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有点伤神。
“看父亲如此气定神闲，定是有所应策，还请父亲告知。”
“对策倒是没有，只是这婚约自古以来，定下了，就很难取消，我倒是不怕九皇子会悔婚。”
蒋瀚辰问道：“那九皇子此番作态是为何，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蒋东严放下茶杯，露出一丝凝重，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九皇子并不是像表面这么简单。”
“他能有什么不简单的，除了身份尊贵点，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
蒋东严叹了口气。“哎，只可惜他是第九子，算是彻底与太子无缘了，就算是装的这副模样，他又能如何？我可是听说，圣上身体日趋病重，大皇子几乎在京城只手遮天了。”
随后他又看向蒋婉茜，带着自责、带着怜惜地说道：“茜儿，原谅父亲的自私，这样做都是为了你这个没用的哥哥。为父出身寒门，此生在官场上恐怕再难往上。当今圣上的确圣明，一改以往君王陋习，勤政亲政，重用寒门子弟，打压贵族豪阀。可是为父混迹官场多年，深知寒门子弟在其中的不易，其中心酸曲折为父都不愿意再去经历一次。如今，陛下病重，大皇子结交世家贵族，羽翼日渐丰满，他很可能就是下一任帝王，寒门子弟恐很难出头。如今，你与帝王家联姻，算是嫁入豪门，你的哥哥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以后在官场上总也能得意一点。就是委屈了我的茜儿，可能连正妃都做不上了！”
蒋婉茜已经在一旁泣不成声，坚强的女子内心往往有最脆弱的地方，蒋东严用她的幸福去换自己哥哥的前程，虽是不悔，却也伤心。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摇头，强颜欢笑地说道：“茜儿不委屈，只是希望哥哥能干出一番事业，不负父亲与茜儿的心意！”
蒋瀚辰瞧着自己妹妹哭成泪人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从小他就很爱护蒋婉茜，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妹妹周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蒋婉茜如此大哭，他的眼眶也是微微泛红。竟是单膝跪地，对着自己的妹妹抱拳行了一个大礼，沉声说道：“哥哥定不负妹妹的牺牲，一定把自己的臭脾气改掉，还蒋家一个光宗耀祖！”
蒋东严欣慰地点了点头，从竹椅上起身，亲自将蒋瀚辰扶起，笑道：“为父虽是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这一跪，为父却为你骄傲，想必茜儿也十分高兴。你与为父去书房，从今以后，你就在书房彻夜苦读，为父也会把在官场上的所有经验倾囊相授，这次我要让白水城所有看不起我蒋东严出身寒门的人看清楚，我的儿子是多么的出息，以后会是多么的高不可攀！”
说完就领着蒋瀚辰去书房。蒋瀚辰跟在父亲的身后，回头看了看妹妹，只见蒋婉茜已经止住了哭声，脸上泪痕犹在，眼睛看向亭外的竹林，眼眶依旧泛红，眼神中好像失去了一些光彩。
他回过头去，不敢出声，只能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
余忘今日出门，并没有带着紫儿。
早上去楼中看望了一下九皇子黄皓旭，没瞧到人，听丫鬟说九皇子正在一个叫莺儿姑娘的房里睡的正香。余忘会心一笑，便打消了去见面的心思，他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招待还算周全吗？现在看来，黄皓旭已经把雁春楼摸熟了，前几日还不愿睡在姑娘的房里呢。
之所以出门没带紫儿，他可不是出去玩的。
这几日，他经常出没于前院，表面上是招待生意，其实暗地里委婉地打听了许多小道消息，寻求城中的名医。
没办法啊，每每黄皓旭问起：“余兄，为何在青.楼之中你还能坐到如此洁身自好，难不成你是个女人？”
他只能尴尬笑着回复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他心里这个急啊，他也不想这样啊。回想着黄皓旭的笑声和姑娘们眼带媚意却得不到恩宠的气恼，他着实心烦。这不，就在前几日，他终于从一个醉酒的客人那里打听到，城中还真有名医，可谓让其金枪不倒。
顿时有些心动，思考了几天，终于决定今日去医馆看看病。
在路上，他特意把头低着点走，防止有人认出他，有这种病的人难免会有这样的小心思，谁不好点面子呢？
医馆在对城，要经过云雀桥，去北边。
医馆名为“回春堂”，店面挺大，抓药的伙计来回在各个药屉间走动，店中弥漫着混杂的药香。
余忘磨磨唧唧一上午，在回春堂附近的一家客栈还吃了顿饭，美其名曰：犒劳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走进回春堂，他的心中泛起一阵犹豫，毕竟这个病有点难为情，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了好久，他想当逃兵了。说走就走，可转过身刚走几步，他就打消了走的念头。
因为他看到远处路上，竟是朱嘉文走来，没带随从，看来也是来看病的。
(本章完)
有好事者说是想一睹皇子风采，纷纷涌入雁春楼，其实是找了这个由头拿着私底下藏着的银子，背着家中的婆娘来雁春楼享乐来了。
去过雁春楼的那些人出了门，见到好友，就不免吹嘘自己是如何在雁春楼“呼风唤雨”的，顺带还说自己看到了九皇子。
有人说曾看见九皇子在楼中与佳人一同抚琴。
有人说曾看见九皇子与好几位佳人一同饮酒，好不快活。
更过分的是，有人竟然说自己看到九皇子醉酒之后，还胡乱耍了一通蹩脚的剑术。
……
这其中的话孰真孰假，可能只有黄皓旭自己知道了。
现在满城皆知九皇子悔婚，在青.楼乐不思蜀，白水城一些八卦的百姓们自然而然地把视线放到了另一边，蒋府。
“父亲，这九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如今满城的流言蜚语，妹妹的婚约就真的不作数了吗？”蒋瀚辰为他那日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这几日一直被蒋东严关在府里，不让出门。
蒋东严坐在亭子里的竹椅上，静静品着茶，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心急。“瀚辰，你怎么就改不了你这急性子呢？为父为你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就是想你以后能在庙堂之上得一席位。百姓说你好，你就是好，这叫民望，将来可是你在官场上最为重要的筹码，还好城里的百姓对你的印象并没有改观。”
蒋瀚辰有点自责地说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已经在改了。可是此事事关妹妹的终生幸福，让我不得不急啊！”
蒋东严轻轻地吹了一口杯中的茶叶，却是问道蒋婉茜：“茜儿，你是如何想的？”
蒋婉茜面色略显憔悴，遇到这样的事情，其他的女子可能早已经哭天喊地，寻死觅活，去找另一方讨要一个公道了。她却选择了隐忍，但是再坚强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有点伤神。
“看父亲如此气定神闲，定是有所应策，还请父亲告知。”
“对策倒是没有，只是这婚约自古以来，定下了，就很难取消，我倒是不怕九皇子会悔婚。”
蒋瀚辰问道：“那九皇子此番作态是为何，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蒋东严放下茶杯，露出一丝凝重，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九皇子并不是像表面这么简单。”
“他能有什么不简单的，除了身份尊贵点，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
蒋东严叹了口气。“哎，只可惜他是第九子，算是彻底与太子无缘了，就算是装的这副模样，他又能如何？我可是听说，圣上身体日趋病重，大皇子几乎在京城只手遮天了。”
随后他又看向蒋婉茜，带着自责、带着怜惜地说道：“茜儿，原谅父亲的自私，这样做都是为了你这个没用的哥哥。为父出身寒门，此生在官场上恐怕再难往上。当今圣上的确圣明，一改以往君王陋习，勤政亲政，重用寒门子弟，打压贵族豪阀。可是为父混迹官场多年，深知寒门子弟在其中的不易，其中心酸曲折为父都不愿意再去经历一次。如今，陛下病重，大皇子结交世家贵族，羽翼日渐丰满，他很可能就是下一任帝王，寒门子弟恐很难出头。如今，你与帝王家联姻，算是嫁入豪门，你的哥哥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以后在官场上总也能得意一点。就是委屈了我的茜儿，可能连正妃都做不上了！”
蒋婉茜已经在一旁泣不成声，坚强的女子内心往往有最脆弱的地方，蒋东严用她的幸福去换自己哥哥的前程，虽是不悔，却也伤心。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摇头，强颜欢笑地说道：“茜儿不委屈，只是希望哥哥能干出一番事业，不负父亲与茜儿的心意！”
蒋瀚辰瞧着自己妹妹哭成泪人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从小他就很爱护蒋婉茜，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妹妹周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蒋婉茜如此大哭，他的眼眶也是微微泛红。竟是单膝跪地，对着自己的妹妹抱拳行了一个大礼，沉声说道：“哥哥定不负妹妹的牺牲，一定把自己的臭脾气改掉，还蒋家一个光宗耀祖！”
蒋东严欣慰地点了点头，从竹椅上起身，亲自将蒋瀚辰扶起，笑道：“为父虽是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这一跪，为父却为你骄傲，想必茜儿也十分高兴。你与为父去书房，从今以后，你就在书房彻夜苦读，为父也会把在官场上的所有经验倾囊相授，这次我要让白水城所有看不起我蒋东严出身寒门的人看清楚，我的儿子是多么的出息，以后会是多么的高不可攀！”
说完就领着蒋瀚辰去书房。蒋瀚辰跟在父亲的身后，回头看了看妹妹，只见蒋婉茜已经止住了哭声，脸上泪痕犹在，眼睛看向亭外的竹林，眼眶依旧泛红，眼神中好像失去了一些光彩。
他回过头去，不敢出声，只能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
余忘今日出门，并没有带着紫儿。
早上去楼中看望了一下九皇子黄皓旭，没瞧到人，听丫鬟说九皇子正在一个叫莺儿姑娘的房里睡的正香。余忘会心一笑，便打消了去见面的心思，他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招待还算周全吗？现在看来，黄皓旭已经把雁春楼摸熟了，前几日还不愿睡在姑娘的房里呢。
之所以出门没带紫儿，他可不是出去玩的。
这几日，他经常出没于前院，表面上是招待生意，其实暗地里委婉地打听了许多小道消息，寻求城中的名医。
没办法啊，每每黄皓旭问起：“余兄，为何在青.楼之中你还能坐到如此洁身自好，难不成你是个女人？”
他只能尴尬笑着回复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他心里这个急啊，他也不想这样啊。回想着黄皓旭的笑声和姑娘们眼带媚意却得不到恩宠的气恼，他着实心烦。这不，就在前几日，他终于从一个醉酒的客人那里打听到，城中还真有名医，可谓让其金枪不倒。
顿时有些心动，思考了几天，终于决定今日去医馆看看病。
在路上，他特意把头低着点走，防止有人认出他，有这种病的人难免会有这样的小心思，谁不好点面子呢？
医馆在对城，要经过云雀桥，去北边。
医馆名为“回春堂”，店面挺大，抓药的伙计来回在各个药屉间走动，店中弥漫着混杂的药香。
余忘磨磨唧唧一上午，在回春堂附近的一家客栈还吃了顿饭，美其名曰：犒劳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走进回春堂，他的心中泛起一阵犹豫，毕竟这个病有点难为情，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了好久，他想当逃兵了。说走就走，可转过身刚走几步，他就打消了走的念头。
因为他看到远处路上，竟是朱嘉文走来，没带随从，看来也是来看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