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井澜池给井后支招
柳河集这后来一次的暴风雨下的蹊跷：一路之隔、一墙之隔，竟是“两重天”：这边大雨如注，那边干打呼雷不下雨。
还有井家冢村那儿，这后来一次的暴风雨也下得令人匪夷所思：井家冢井氏墓地这儿大雨倾盆，雷电交加，但是村里边有些地方就没掉一滴雨。
至于九里寺那儿，后来这一次暴风雨压根儿就没去那儿。……
对此异常天象，井氏长老的解释是：这是井刁阴魂不散所致。
因此在暴风雨过后，井氏长老说：“在村子的八个方向，找四高四低八个地方，各点一堆大火。再在村里的主街道上各点一堆火，让村里村外形成一个八卦点相火焰阵，烧上个三天三夜。再在天干物燥后，把没烧透的井刁尸体再烧一遍。这一次，一定要把井刁尸体烧得个骨渣不剩。这样，井刁就是有阴魂，也会被烧得化为乌有。”……
井刁媳妇后来听说井刁尸体被烧的时候忽然下了雨，因此暗里嗤笑井氏长老，说：“都是俺家井刁在天有灵。天意！”……
蛤娃、蟆娃被狸猫、貔子扛到月亮河堤上，按照芦花老板娘的嘱咐，狸猫、貔子把蛤娃、蟆娃扔到了一棵大柳树下。雨过天晴后，当柳河集村里两个闲着遛狗的人见到的时候，蛤娃、蟆娃已经成了两具尸体。这两个遛狗的人因此马上去柳河集里长那儿报案。柳河集里长带着什长、伍长、户长及几个乡丁马上赶到现场去勘察蛤娃、蟆娃的尸体；结果，给出的结论是：两个“野人”流浪汉，系饥饿而死。
不过，其中有人认识蛤娃、蟆娃，说是“人市”那儿的看场的。
于是，柳河集里长就派了一个乡丁去找“人市”的老板宋金隅。宋金隅去到现场后看过之后，一口否认认识蛤娃、蟆娃，说：“在
‘人市’那儿看场的，都是临时去打工的。当天打工，当天结账给钱走人。谁都可以去‘人市’那儿看场。人员有限制。一场会，只要两个看场的。谁先去到就留下谁。不肯定是谁先到，也不固定看场的就非得是哪两个人。这两个人也许在‘人市’那儿干过，但早就跟他们结清工钱，也早就跟我没有任何瓜葛。我的‘人市’那儿只有临时工，没有短工，更没有长工。”……
井家冢的井澜池办公室里。
井澜池、什长审问井后的事情还没完。
“井后，有个问题，你没有说清楚。”什长说，“你说的这个‘金身子’，究竟是什么样的金身？”
“说不好。”井后说。
什长“啪”一拍桌子，怒目圆睁，指着井后，吼道：“你干耍戏我们？说！”
井后吓得浑身一颤，苦着脸，哀求什长说：“什长，我真的……那个……‘金身子’，就是井刁、井能、我三个人看他的时候，谁都是两眼发花。不！跟两眼冒金星似的……其实，他从头到脚，跟个发光体一样。但是，他又不发光。但是……”
“但是……是你们三个的眼睛在发花。对吧？”什长截住井后的话头问。
“但是……俺们的眼睛也不发花，也没看重影。只是他……咳！他……他……他浑身上下就跟有金光一样。”
“那他究竟是发光不发光？”什长问。
“这个……他、他……他不发光。但是，他咋会浑身上下金光闪闪亮呢？”井后结结巴巴地说。
“那就是他发光？”什长问。
“不……不、不！他也不发光啊！”井后说。
“那就是你们三个的眼睛都花了？”什长问。
“但是……俺们三个、三个……不会谁都眼花啊！”井后苦着脸，究竟还是说不清楚，也描画不出“金身子”倒究是什么个“金身”的样子。
井澜池喊了一声“什长”，什长转脸看向井澜池。井澜池看着井后，对什长举了举手，示意什长不要再追问井后。
井澜池问井后：“井后，你们看到的这个你所说的‘金身子’，是不是这个样子？你听好了，我给你描绘一下。”
井后看着井澜池，微微点了点头。
井澜池说：“就跟那萤火虫一样，在黑夜里发光。不过，还跟萤火虫那种发光样子不太一样。譬如，就像月亮光照着折射过来的光，你正好碰着折射过来的光，觉得他有光。如果没有碰着折射过来的光，你会觉得他就没有光。是这样的吗？”
“里长，您说得太好了！大概就是那样的。”井后激动地笑着说。
“你说‘大概’？”井澜池一皱眉头，问，“我说的，你究竟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
“里长，我听明白了！”井后又哭丧了脸，说，“他不发光，他也不折射光。但是……但是……他又确实被看上去有光。”
井澜池“哈哈”一笑，看向什长，说：“他这么说，我就迷糊了。”
什长微笑着跟井澜池碰了一眼，接着转向井后，脸色又肃然起来，盯着井后，问：“你就给我把话说死了，他发不发光？”
“他不发光。”井后肯定地说。
“好！”什长用指头点了点井后，说，“你可是给我记好你说的话。他不发光。”
“是。什长。我记住了。”井后说。
“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什长再拿指头点了点井后，说，“他能不能变化？”
“不能。但是他有两条腿，能跑。”井后说。
“你他妈的废话！”什长骂着说，“连没有腿没有脚的蛇都能跑，更何况他长着两条腿呐！”
“是。什长。他会跑。他不会变。”井后说。
什长没再追问井后，而是转过来看向了井澜池。
井澜池跟什长对视了一下，颇有心照不宣的样子。
随后，井澜池转向井后，问：“你听说‘变态金身’吗？”
井后答：“没有。”
“你知道什么是‘变态’吗？”井澜池问。
“‘变态’？”井后摸摸后脑勺，说，“蛆变成蝇子？蛇蜕皮？金蝉脱壳？这、这……我就知道这些啊！”
井澜池“嗯”了一声，说：“差不多吧。”
随后，井澜池又问：“你看那个什么‘金身子’能不能变？”
“里长，他不能变的。他就是个‘叫花子’，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他要是能变，他还穿那衣服干啥？”
井澜池“嗯”了一声，说：“井后，你说得对。是这个理儿。他要是会变，他就不穿什么衣服了。”
井后看着井澜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井澜池拿手指点点井后，说：“井后，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一定要记在心里，知道吧？”
“里长，您说吧。我会记住的。”井后说。
“井后，我可都是为你、为你老婆、为你的孩子好。我再重复一遍，你千千万万要记住我说给你的话！”
井澜池一提到井后的老婆、孩子，井后吓得两腿一哆嗦，“噗通”跪到了井澜池眼前，眼泪都流下来了，哭着说：“里长啊，求求你啊！有什么事，求求您帮担着啊！”
井澜池忙起身去扶井后，说：“井后啊，只要你记住我今天现在说给你的话，我担保你全家性命无忧。来！先起来。”
“里长，我听您的。”井后抹着眼泪，口里说着，被井澜池扶起来再坐到凳子上。
井澜池回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手里捻动的佛珠，看着井后，说：“井后，以后，甭管谁再提什么‘金身子’三个字，你都不要再提。对这件事，你回家以后，也要告诉你的老婆。还有，如果井刁媳妇、井能媳妇找你提起‘金身子’这三个字，你要统统否认掉，千万不要再提起，也千万不要再说跟井刁、井能干过什么劫道的事。否则……”
“里长，谢谢您！我懂了。”井后说。
井澜池跟什长对视了一眼。
什长起身离坐，对井后一扬手，说：“你回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本章完)
还有井家冢村那儿，这后来一次的暴风雨也下得令人匪夷所思：井家冢井氏墓地这儿大雨倾盆，雷电交加，但是村里边有些地方就没掉一滴雨。
至于九里寺那儿，后来这一次暴风雨压根儿就没去那儿。……
对此异常天象，井氏长老的解释是：这是井刁阴魂不散所致。
因此在暴风雨过后，井氏长老说：“在村子的八个方向，找四高四低八个地方，各点一堆大火。再在村里的主街道上各点一堆火，让村里村外形成一个八卦点相火焰阵，烧上个三天三夜。再在天干物燥后，把没烧透的井刁尸体再烧一遍。这一次，一定要把井刁尸体烧得个骨渣不剩。这样，井刁就是有阴魂，也会被烧得化为乌有。”……
井刁媳妇后来听说井刁尸体被烧的时候忽然下了雨，因此暗里嗤笑井氏长老，说：“都是俺家井刁在天有灵。天意！”……
蛤娃、蟆娃被狸猫、貔子扛到月亮河堤上，按照芦花老板娘的嘱咐，狸猫、貔子把蛤娃、蟆娃扔到了一棵大柳树下。雨过天晴后，当柳河集村里两个闲着遛狗的人见到的时候，蛤娃、蟆娃已经成了两具尸体。这两个遛狗的人因此马上去柳河集里长那儿报案。柳河集里长带着什长、伍长、户长及几个乡丁马上赶到现场去勘察蛤娃、蟆娃的尸体；结果，给出的结论是：两个“野人”流浪汉，系饥饿而死。
不过，其中有人认识蛤娃、蟆娃，说是“人市”那儿的看场的。
于是，柳河集里长就派了一个乡丁去找“人市”的老板宋金隅。宋金隅去到现场后看过之后，一口否认认识蛤娃、蟆娃，说：“在
‘人市’那儿看场的，都是临时去打工的。当天打工，当天结账给钱走人。谁都可以去‘人市’那儿看场。人员有限制。一场会，只要两个看场的。谁先去到就留下谁。不肯定是谁先到，也不固定看场的就非得是哪两个人。这两个人也许在‘人市’那儿干过，但早就跟他们结清工钱，也早就跟我没有任何瓜葛。我的‘人市’那儿只有临时工，没有短工，更没有长工。”……
井家冢的井澜池办公室里。
井澜池、什长审问井后的事情还没完。
“井后，有个问题，你没有说清楚。”什长说，“你说的这个‘金身子’，究竟是什么样的金身？”
“说不好。”井后说。
什长“啪”一拍桌子，怒目圆睁，指着井后，吼道：“你干耍戏我们？说！”
井后吓得浑身一颤，苦着脸，哀求什长说：“什长，我真的……那个……‘金身子’，就是井刁、井能、我三个人看他的时候，谁都是两眼发花。不！跟两眼冒金星似的……其实，他从头到脚，跟个发光体一样。但是，他又不发光。但是……”
“但是……是你们三个的眼睛在发花。对吧？”什长截住井后的话头问。
“但是……俺们的眼睛也不发花，也没看重影。只是他……咳！他……他……他浑身上下就跟有金光一样。”
“那他究竟是发光不发光？”什长问。
“这个……他、他……他不发光。但是，他咋会浑身上下金光闪闪亮呢？”井后结结巴巴地说。
“那就是他发光？”什长问。
“不……不、不！他也不发光啊！”井后说。
“那就是你们三个的眼睛都花了？”什长问。
“但是……俺们三个、三个……不会谁都眼花啊！”井后苦着脸，究竟还是说不清楚，也描画不出“金身子”倒究是什么个“金身”的样子。
井澜池喊了一声“什长”，什长转脸看向井澜池。井澜池看着井后，对什长举了举手，示意什长不要再追问井后。
井澜池问井后：“井后，你们看到的这个你所说的‘金身子’，是不是这个样子？你听好了，我给你描绘一下。”
井后看着井澜池，微微点了点头。
井澜池说：“就跟那萤火虫一样，在黑夜里发光。不过，还跟萤火虫那种发光样子不太一样。譬如，就像月亮光照着折射过来的光，你正好碰着折射过来的光，觉得他有光。如果没有碰着折射过来的光，你会觉得他就没有光。是这样的吗？”
“里长，您说得太好了！大概就是那样的。”井后激动地笑着说。
“你说‘大概’？”井澜池一皱眉头，问，“我说的，你究竟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
“里长，我听明白了！”井后又哭丧了脸，说，“他不发光，他也不折射光。但是……但是……他又确实被看上去有光。”
井澜池“哈哈”一笑，看向什长，说：“他这么说，我就迷糊了。”
什长微笑着跟井澜池碰了一眼，接着转向井后，脸色又肃然起来，盯着井后，问：“你就给我把话说死了，他发不发光？”
“他不发光。”井后肯定地说。
“好！”什长用指头点了点井后，说，“你可是给我记好你说的话。他不发光。”
“是。什长。我记住了。”井后说。
“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什长再拿指头点了点井后，说，“他能不能变化？”
“不能。但是他有两条腿，能跑。”井后说。
“你他妈的废话！”什长骂着说，“连没有腿没有脚的蛇都能跑，更何况他长着两条腿呐！”
“是。什长。他会跑。他不会变。”井后说。
什长没再追问井后，而是转过来看向了井澜池。
井澜池跟什长对视了一下，颇有心照不宣的样子。
随后，井澜池转向井后，问：“你听说‘变态金身’吗？”
井后答：“没有。”
“你知道什么是‘变态’吗？”井澜池问。
“‘变态’？”井后摸摸后脑勺，说，“蛆变成蝇子？蛇蜕皮？金蝉脱壳？这、这……我就知道这些啊！”
井澜池“嗯”了一声，说：“差不多吧。”
随后，井澜池又问：“你看那个什么‘金身子’能不能变？”
“里长，他不能变的。他就是个‘叫花子’，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他要是能变，他还穿那衣服干啥？”
井澜池“嗯”了一声，说：“井后，你说得对。是这个理儿。他要是会变，他就不穿什么衣服了。”
井后看着井澜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井澜池拿手指点点井后，说：“井后，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一定要记在心里，知道吧？”
“里长，您说吧。我会记住的。”井后说。
“井后，我可都是为你、为你老婆、为你的孩子好。我再重复一遍，你千千万万要记住我说给你的话！”
井澜池一提到井后的老婆、孩子，井后吓得两腿一哆嗦，“噗通”跪到了井澜池眼前，眼泪都流下来了，哭着说：“里长啊，求求你啊！有什么事，求求您帮担着啊！”
井澜池忙起身去扶井后，说：“井后啊，只要你记住我今天现在说给你的话，我担保你全家性命无忧。来！先起来。”
“里长，我听您的。”井后抹着眼泪，口里说着，被井澜池扶起来再坐到凳子上。
井澜池回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手里捻动的佛珠，看着井后，说：“井后，以后，甭管谁再提什么‘金身子’三个字，你都不要再提。对这件事，你回家以后，也要告诉你的老婆。还有，如果井刁媳妇、井能媳妇找你提起‘金身子’这三个字，你要统统否认掉，千万不要再提起，也千万不要再说跟井刁、井能干过什么劫道的事。否则……”
“里长，谢谢您！我懂了。”井后说。
井澜池跟什长对视了一眼。
什长起身离坐，对井后一扬手，说：“你回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