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肖老汉教管弘鹰、肖狗蛋练功
管弘鹰和肖狗蛋是吃过午饭才回西瓜地的。
由肖狗蛋陪着，管弘鹰在肖狗蛋的家里并未感到不自然。
肖狗蛋爹对待管弘鹰几乎跟对待肖狗蛋差不多，只不过是手心手背的区别。
在肖狗蛋爹的眼里，管弘鹰像肖狗蛋一样，还都是孩子。既然是孩子，也无厚此薄彼的理儿。
午饭前，管弘鹰像肖狗蛋一样，穿上了一个肖狗蛋爹拿给他的大裤衩。大裤衩提到腰里的不是什么松紧带，而得外束一根不宽的布条子。
午饭是粗面饼、面糊糊、一些咸菜。
肖狗蛋、管弘鹰给肖老汉带去的食物，除了粗面饼，再就是咸菜糊糊。
两年前，肖老汉自打游乡卖瓜路过庙礼南边被劫道的劫走了一辆架子车、一支杆秤、十几个西瓜后，余悸在心，所以这两年地里再产下的西瓜就不再游乡去卖，只在柳合集村口树个木牌做指引，由批买西瓜的直接去西瓜地里采摘。再就是，肖狗蛋爹得乎地理优势，每天的早集或者每七天后一会的会上摆摊卖西瓜。
肖老汉只在西瓜地里照看着西瓜生长或者不被人偷。
照看西瓜生长和西瓜不被人偷，肖狗蛋无能为力，但是肖老汉出什么事了，肖狗蛋就成了肖狗蛋爹的“耳报神”。
肖狗蛋把管弘鹰引见给肖老汉，肖老汉不但不排斥，反而乐意；因为他多了一个帮手，这要比出钱雇人帮他合算得多得多。
人道是，三拳不及四手，四手不抵人多。肖老汉自那次游乡卖瓜遭遇劫道后，算是彻底弄明白了“拳”与“人”的密切关系。
肖老汉年青时也曾是武当山的弟子，但是对于那种拳打天下无敌，剑扫环宇无人敌的说法，他通过游乡卖瓜被劫一场“不凡”的经历后，只是淡淡一笑了之。
肖老汉通过游乡卖瓜被劫一场经历之后，想过好多事。譬如，他想，如果天下真有那么一个单身独斗打败天下无敌手的好汉，那么从三皇五帝始起到后来，军队的存在，岂不成了无聊的笑谈？像林冲那么一个八十万禁军教头，能不是一条好汉吗？结果，照样被逼上梁山。像武松，在景阳冈上能打死老虎，能不是一条好汉？但是结果怎样，还不是宋江手下的一枚棋子？不过，像这些好汉的一二件英武故事，给人听起来确实提气；但那只能反映出说书人的口才好或者写书人对那些语言文字的调遣能力好。当然，一个人身怀一点武艺，在自我保护方面还是有点可用之处的；至于期望大败天下无敌手，那都是奢望或者是梦想。……
不过，肖老汉还是逼着要叫管弘鹰、肖狗蛋学一些武术。
肖老汉接过管弘鹰、肖狗蛋送去的食物后，问管弘鹰：“你在家打过架吗？”
管弘鹰说：“打过。那是在老家河边钓鱼的时候，我钓了半天鱼，把钓的鱼都放进鱼篓里了，后来村里跑过去几个跟我一般大的小孩，他们要抢我的鱼篓和鱼篓里的鱼，我就跟他们打了。”
肖老汉笑了笑，摸摸管弘鹰的脑袋，问：“打过他们了吗？”
管弘鹰说：“没有。他们人多。我开始是打倒了两个，但是这两个倒了，又上来了两个。我又打倒了这两个，可是那两个被我打倒的又爬起来上来了。反正，最后还是我输了。”
“那你钓的鱼呢？”肖老汉问。
“不知道。反正鱼篓被他们抢走了。”管弘鹰没有隐瞒实情地说。
肖老汉说：“那你是打得不够狠。”
“咋打得狠？”管弘鹰问。
“你要是一拳下去打死他们一个，你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抢你的鱼篓？”肖老汉说。
“我也打不死他们啊！”管弘鹰为难地说，“他们人多。我也怕要是他们谁出事了，他们家里的人找到俺家，我可怎么办啊！”
“那你的鱼篓被他们抢了，你家里的人没去挨个找他们家的人吗？”
“找了。”
“结果怎样？”肖老汉追问道。
“他们家里的人，有的说，小孩子打着玩的，不要俺家里的人上心。有的，给俺家里几根玉米棒，有的捧给俺一些花生，有的往俺家送去一碗饺子，有的给俺送去一点豆子。”
“那说明你们那个村子里的人相处得还比较和睦。”
管弘鹰“哦”了一声。
“我给你说，以后如果碰上敌人、仇人、坏人，那就得往死里打。”肖老汉说。
“可我打不过他们啊！”管弘鹰犯难地说。
“那你就得学会一拳打下去，要他们的命的法子。”肖老汉说。
“我不会打拳啊！”管弘鹰迷茫地说。
“你要学，我就教你。”
肖狗蛋争抢着说：“爷爷，您叫我吧！我学。”
肖老汉看看肖狗蛋，摸摸肖狗蛋的头，说：“我教你们俩，你们俩都学。”
“那您什么时候开始教俺们俩学？”肖狗蛋问。
“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教你们学。好不好？”肖老汉问。
“好。”肖狗蛋应了声。
“好。那就站好。”肖老汉让肖狗蛋、管弘鹰站到一块儿，说，“你们看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肖老汉教管弘鹰、肖狗蛋的第一招是“马步攻打”。……
肖老汉对管弘鹰、肖狗蛋解释说：“这‘马步攻打’是攻打中的基本功。学好了这一招，再加上一些拳法，可以直取敌人的性命。”
肖狗蛋惊讶地问：“这么厉害啊？”
肖老汉说：“还有比这更厉害的。”
“还有比这更厉害的？那是什么呀？”肖狗蛋问。
“点穴。”肖老汉说。
“点穴？”肖狗蛋吃惊地问。
管弘鹰问：“哪儿有穴？穴在哪儿？”
肖老汉说：“穴分布在身体的各个地方。有死穴、和穴。点到死穴，神仙都救不了。点到和穴，可以被解除。”
“那就点死穴。”肖狗蛋说。
肖老汉笑了笑，说：“不管是打拳还是点穴，基本功得有，而且还得学扎实。”
“什么基本功？”肖狗蛋问。
肖老汉没再给肖狗蛋解释那么多，只是说：“慢慢来。我教你们什么，你们就学什么。”
“好啊！爷爷，会马步攻打了，那就再教别的基本功吧！”肖狗蛋说。
“那你们就跪到这地上，往这地上砸或者捣。你们俩比一比，看谁砸得深，看谁捣得深。可以用拳头砸或者捣，也可以用手指头捣。直到哪一天，我给你们换成砖头或者石头，你们谁能在砖头上捣一个窟窿，或者把石头砸碎，那你们谁就算把基本功炼成差不多了。”
肖狗蛋说：“那要是能把砖头捣一个窟窿，那只有用手指头。”
管弘鹰说：“那要是把石头砸碎，那只有用拳头。”
“你们俩说得都对。所以你们得抓紧时间练。”肖老汉激励两个孩子说。
“那就练吧！”肖狗蛋拉上管弘鹰跪到了西瓜地棚子前边的地上……
肖狗蛋还没往地上捣几下，就从地上爬起来，握着手脖子告诉肖老汉，说：“爷爷，疼！”
肖老汉笑了笑，说：“刚开始，要悠着点劲儿。时间长了，也就会好的。”
“爷爷，这得用多长时间能练到把石头砸碎把砖头捣一个窟窿啊？”
“说不准。”肖老汉说，“要是今天练明天不练，那一辈子也砸不碎一块石头或者捣烂一个砖头。”
“那不是白练了？”肖狗蛋问。
“是白练。因为没练到点子上。”肖老汉说。
肖狗蛋说：“那还是不练吧。反正我的弹弓，一打一个准。”肖狗蛋说。
“你又不能打，还打不过人家，那人家要是把你的弹弓抢走了，怎么办？”肖老汉问。
“那还得练啊？”肖狗蛋为难地问。
肖老汉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
(本章完)
由肖狗蛋陪着，管弘鹰在肖狗蛋的家里并未感到不自然。
肖狗蛋爹对待管弘鹰几乎跟对待肖狗蛋差不多，只不过是手心手背的区别。
在肖狗蛋爹的眼里，管弘鹰像肖狗蛋一样，还都是孩子。既然是孩子，也无厚此薄彼的理儿。
午饭前，管弘鹰像肖狗蛋一样，穿上了一个肖狗蛋爹拿给他的大裤衩。大裤衩提到腰里的不是什么松紧带，而得外束一根不宽的布条子。
午饭是粗面饼、面糊糊、一些咸菜。
肖狗蛋、管弘鹰给肖老汉带去的食物，除了粗面饼，再就是咸菜糊糊。
两年前，肖老汉自打游乡卖瓜路过庙礼南边被劫道的劫走了一辆架子车、一支杆秤、十几个西瓜后，余悸在心，所以这两年地里再产下的西瓜就不再游乡去卖，只在柳合集村口树个木牌做指引，由批买西瓜的直接去西瓜地里采摘。再就是，肖狗蛋爹得乎地理优势，每天的早集或者每七天后一会的会上摆摊卖西瓜。
肖老汉只在西瓜地里照看着西瓜生长或者不被人偷。
照看西瓜生长和西瓜不被人偷，肖狗蛋无能为力，但是肖老汉出什么事了，肖狗蛋就成了肖狗蛋爹的“耳报神”。
肖狗蛋把管弘鹰引见给肖老汉，肖老汉不但不排斥，反而乐意；因为他多了一个帮手，这要比出钱雇人帮他合算得多得多。
人道是，三拳不及四手，四手不抵人多。肖老汉自那次游乡卖瓜遭遇劫道后，算是彻底弄明白了“拳”与“人”的密切关系。
肖老汉年青时也曾是武当山的弟子，但是对于那种拳打天下无敌，剑扫环宇无人敌的说法，他通过游乡卖瓜被劫一场“不凡”的经历后，只是淡淡一笑了之。
肖老汉通过游乡卖瓜被劫一场经历之后，想过好多事。譬如，他想，如果天下真有那么一个单身独斗打败天下无敌手的好汉，那么从三皇五帝始起到后来，军队的存在，岂不成了无聊的笑谈？像林冲那么一个八十万禁军教头，能不是一条好汉吗？结果，照样被逼上梁山。像武松，在景阳冈上能打死老虎，能不是一条好汉？但是结果怎样，还不是宋江手下的一枚棋子？不过，像这些好汉的一二件英武故事，给人听起来确实提气；但那只能反映出说书人的口才好或者写书人对那些语言文字的调遣能力好。当然，一个人身怀一点武艺，在自我保护方面还是有点可用之处的；至于期望大败天下无敌手，那都是奢望或者是梦想。……
不过，肖老汉还是逼着要叫管弘鹰、肖狗蛋学一些武术。
肖老汉接过管弘鹰、肖狗蛋送去的食物后，问管弘鹰：“你在家打过架吗？”
管弘鹰说：“打过。那是在老家河边钓鱼的时候，我钓了半天鱼，把钓的鱼都放进鱼篓里了，后来村里跑过去几个跟我一般大的小孩，他们要抢我的鱼篓和鱼篓里的鱼，我就跟他们打了。”
肖老汉笑了笑，摸摸管弘鹰的脑袋，问：“打过他们了吗？”
管弘鹰说：“没有。他们人多。我开始是打倒了两个，但是这两个倒了，又上来了两个。我又打倒了这两个，可是那两个被我打倒的又爬起来上来了。反正，最后还是我输了。”
“那你钓的鱼呢？”肖老汉问。
“不知道。反正鱼篓被他们抢走了。”管弘鹰没有隐瞒实情地说。
肖老汉说：“那你是打得不够狠。”
“咋打得狠？”管弘鹰问。
“你要是一拳下去打死他们一个，你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抢你的鱼篓？”肖老汉说。
“我也打不死他们啊！”管弘鹰为难地说，“他们人多。我也怕要是他们谁出事了，他们家里的人找到俺家，我可怎么办啊！”
“那你的鱼篓被他们抢了，你家里的人没去挨个找他们家的人吗？”
“找了。”
“结果怎样？”肖老汉追问道。
“他们家里的人，有的说，小孩子打着玩的，不要俺家里的人上心。有的，给俺家里几根玉米棒，有的捧给俺一些花生，有的往俺家送去一碗饺子，有的给俺送去一点豆子。”
“那说明你们那个村子里的人相处得还比较和睦。”
管弘鹰“哦”了一声。
“我给你说，以后如果碰上敌人、仇人、坏人，那就得往死里打。”肖老汉说。
“可我打不过他们啊！”管弘鹰犯难地说。
“那你就得学会一拳打下去，要他们的命的法子。”肖老汉说。
“我不会打拳啊！”管弘鹰迷茫地说。
“你要学，我就教你。”
肖狗蛋争抢着说：“爷爷，您叫我吧！我学。”
肖老汉看看肖狗蛋，摸摸肖狗蛋的头，说：“我教你们俩，你们俩都学。”
“那您什么时候开始教俺们俩学？”肖狗蛋问。
“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教你们学。好不好？”肖老汉问。
“好。”肖狗蛋应了声。
“好。那就站好。”肖老汉让肖狗蛋、管弘鹰站到一块儿，说，“你们看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肖老汉教管弘鹰、肖狗蛋的第一招是“马步攻打”。……
肖老汉对管弘鹰、肖狗蛋解释说：“这‘马步攻打’是攻打中的基本功。学好了这一招，再加上一些拳法，可以直取敌人的性命。”
肖狗蛋惊讶地问：“这么厉害啊？”
肖老汉说：“还有比这更厉害的。”
“还有比这更厉害的？那是什么呀？”肖狗蛋问。
“点穴。”肖老汉说。
“点穴？”肖狗蛋吃惊地问。
管弘鹰问：“哪儿有穴？穴在哪儿？”
肖老汉说：“穴分布在身体的各个地方。有死穴、和穴。点到死穴，神仙都救不了。点到和穴，可以被解除。”
“那就点死穴。”肖狗蛋说。
肖老汉笑了笑，说：“不管是打拳还是点穴，基本功得有，而且还得学扎实。”
“什么基本功？”肖狗蛋问。
肖老汉没再给肖狗蛋解释那么多，只是说：“慢慢来。我教你们什么，你们就学什么。”
“好啊！爷爷，会马步攻打了，那就再教别的基本功吧！”肖狗蛋说。
“那你们就跪到这地上，往这地上砸或者捣。你们俩比一比，看谁砸得深，看谁捣得深。可以用拳头砸或者捣，也可以用手指头捣。直到哪一天，我给你们换成砖头或者石头，你们谁能在砖头上捣一个窟窿，或者把石头砸碎，那你们谁就算把基本功炼成差不多了。”
肖狗蛋说：“那要是能把砖头捣一个窟窿，那只有用手指头。”
管弘鹰说：“那要是把石头砸碎，那只有用拳头。”
“你们俩说得都对。所以你们得抓紧时间练。”肖老汉激励两个孩子说。
“那就练吧！”肖狗蛋拉上管弘鹰跪到了西瓜地棚子前边的地上……
肖狗蛋还没往地上捣几下，就从地上爬起来，握着手脖子告诉肖老汉，说：“爷爷，疼！”
肖老汉笑了笑，说：“刚开始，要悠着点劲儿。时间长了，也就会好的。”
“爷爷，这得用多长时间能练到把石头砸碎把砖头捣一个窟窿啊？”
“说不准。”肖老汉说，“要是今天练明天不练，那一辈子也砸不碎一块石头或者捣烂一个砖头。”
“那不是白练了？”肖狗蛋问。
“是白练。因为没练到点子上。”肖老汉说。
肖狗蛋说：“那还是不练吧。反正我的弹弓，一打一个准。”肖狗蛋说。
“你又不能打，还打不过人家，那人家要是把你的弹弓抢走了，怎么办？”肖老汉问。
“那还得练啊？”肖狗蛋为难地问。
肖老汉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