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心求死

清醒地意识到是自己的梦境，无欢却觉得眼前的一切无比真实，无比……熟悉，熟悉到所经过的每个地方她都能在心底叫出名字来。

这里是她的家吗？海底的宫殿，金砖琉璃瓦，流光溢彩，如此富丽堂皇，她停留在巍峨的宫门前，渺小得像一条迷路的小鱼，宫门上金碧辉煌的三个字在透过水波照射而来的日光映射得晃眼：龙王宫。

无欢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宫门看了许久，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宫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一条缝，一个身着紧身黑衣的人从门缝里挤出来，从娇小而玲珑有致的身形上可以看出那是位姑娘。

无欢有些好奇地看着她，隔得太远，又因为黑衣女子低着头，无欢看不清她的模样。

黑衣女子将身后的宫门合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后拔腿就跑，双臂舒展开，就像一只黑色羽燕，浮游而上，然而她只顾着奔逃，却没有发现背后有一双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她。

无欢想出声提醒她，大声地呼喊，却怎么都喊不出声音来。

耳边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响起：“朔风，去把她给我抓回来，如果她再敢逃，就拔光她的龙鳞！我看她还怎么逃！”

无欢心口猛地一痛，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不等无欢转头去看说话之人是谁，眼前景象忽然翻转，转眼她已置身一间宫殿的门外，宫门外跪了很多人，跪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少女，无欢猜想一定是那名逃跑不成的黑衣女子，衣着华美与众人不同，身份应该很不一般，不知为什么非要逃跑呢？

天已经黑了三回，少女依旧纹丝不动地在宫门前跪着，无欢远远地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宫门被打开，一人缓缓踱步而出，一身金黄色的龙袍，身姿伟岸，虽年至而立，依旧威武不凡，走到少女面前顿住脚步，声音冷如千年寒冰，令人不寒而栗：“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性。”

“终于沉不住气了？”少女冷笑一声，缓缓起身，因为跪的太久，起身的动作有些迟缓，“龙王陛下。”

“如果你不想落得和你母妃一样的下场，就学乖一点。”龙王逼近少女，眼神里的戾气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将对方狠狠地凌迟着，“你终归是我龙吟的女儿，金龙一族的公主，你生来就背负着整个氏族的兴衰荣辱，逃无可逃！”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从今日起，你我父女情尽于此。”少女抬头直视龙王的眼睛，眼中的桀骜不驯倒有几分像她的父亲，“你若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就是，若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还是会找机会逃出去。”

“放肆！”龙王显然被少女的一番话激怒，抬手一掌打得少女飞出几米远，少女身体轻飘飘地飞起再重重落下，吐出一大口血来，身后一并宫人吓得脸贴地面，没人敢置一辞。

待冷静下来，龙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走到少女面前蹲下身去，沉声道：“你一心求死，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