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心红尘

青儿水性很好，素萝是知道的，她只是去采个莲花，回来却晕倒在门口，而郎中又说她是惊吓过度，这不得不让素萝心生疑虑。

“青儿，你虽是佟家的下人，可我一直将你看做是亲人，你自小便便卖给佟家做丫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这些年也多亏了你照顾我娘，我从心底里感激你，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素萝握紧青儿冰凉的双手，脸色阴沉得就像外面灰暗的天空。

夏天的雨说来便来，风夹着大片雨珠自后窗涌入屋内，淋湿了窗边桌案，素萝起身去关后窗，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莲塘对面，见一人撑伞走在雨中，朝着北院大门走去。

雨雾遮挡住视线，一切都显得朦胧不清，但素萝很确定那人不是肖宇，隐约可见得那人的轮廓，身材高而纤细，长发如雨中泼墨，被风吹得扬起，每一步都走得那样沉静。

素萝看着那人敲门进了北院，然后静静关上后窗，将风雨隔绝在外。

闲来无事，素萝打量起房中陈设，发觉肖冉的住处陈设十分简单，一尘不染，充斥着浓浓的书卷气息，靠近前窗的位置种了些竹子，竹叶被大雨冲刷过后呈现出好看的翠绿色。

至于肖冉是个怎样的人，素萝无心去想，她的心里仍旧记挂着婿阳，听说本月十八便是他与素心的大婚之日，想必热闹非凡。

“少夫人，该用膳了。”午时，挽香又来敲门，挽香是肖冉的婢女，如今素萝是西院的女主人，自然也是她的主子。

素萝开门，问她道：“小侯爷人呢？他打算躲我到何时？”

挽香道：“少夫人，小侯爷有些话让奴婢转告您：金银珠宝，荣华富贵他都可以给您，无论有什么需要的，您尽可吩咐奴婢，只是小侯爷他无心红尘，只能给少夫人名分，希望少夫人能明白，在侯爷夫人面前，还请少夫人圆融些。”

素萝嗤笑一声道：“无心红尘？那不如到山里寻个古刹修行去，他以为人人都贪恋荣华富贵么？你告诉他，我佟素萝才不稀罕他的金银珠宝，他若真的无心红尘，那便给我一纸休书，我就算做乞丐，也不会到肖侯府来祈求施舍！”

挽香微微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看着素萝，静默了片刻后道：“小侯爷是希望少夫人替他陪伴爹娘，以尽孝道……”

“他这般羞辱我，我凭什么为他尽孝道？”素萝冷声道，“他找错人了，素萝不是低眉顺眼的小绵羊，而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他若不肯给我休书，日后可别后悔。”

挽香低下头不再说话，没有想到看似孱弱的素萝却是个硬性子。

饭桌上，侯爷夫人问素萝怎么不见肖冉，素萝应道：“身体不适，在房中躺着呢，一会儿我将饭菜送进房中。”

夫人焦心道：“冉儿身体又不舒服了吗？不是已经大好了么？怎么又……”

“只是身体有些疲乏不想动罢了，婆婆不必担忧。”

夫人闻言脸上浮现出异样的光彩，盯着素萝笑道：“素萝啊，我的好儿媳，冉儿生性木讷不解风情，却这般疼爱你，可见你们是上天注定的好姻缘。”

素萝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