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试
thu mar 24 06:35:45 cst 2016
其实开心也没跑多远，他在出了巷口的时候就开始捂着肚子偷笑。
马的，刚才那个死德行，不是鬼是什么？
再次面对车水马龙的时候，他几乎下意识地就看向右边。
在那个离大路不远，小区门口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大的喷泉。
文苑小区，开心曾经不只一次幻想过在那里有一所大房子，可是现在――那里的住户夺走了他唯一养他的父亲。
他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父亲叫什么名字，他有意识以来就是在这个小屋里，这里有他全部的欢笑和泪水。
开心有一回问他他是从哪儿来的，老王就说他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的。
那个老头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很不愿意别人提自己的名字，因为收破烂的时候老是被人叫破烂王，很多人也就以为他真的姓王了。
对于别人来说捡来的好像只是妈妈和爸爸羞于启齿，但是对于开心，则是冰冷的现实。
“你小子当时被放在一个袋子里，冻的只剩一口气儿了，见到老子还在笑，不叫你开心真是委屈你了……”
老王有一回喝多了，跟开心说了很多话，开心都记着。
开心喜欢笑，可是不是因为他没脑子，他是想用笑来保护自己。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笑就成了唯一廉价而美好的享受，因为不管怎么说，笑比哭好。
“现在我是破烂王了，”开心突然有点儿难过，虽然他总是跟老爸说他要接他的班，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破烂王，可是他却没想过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接他的班。
他不敢去医院，也不敢去火葬场，因为他没有钱，就是去了也只能干看着，还要被人骂。
这就是个要钱的社会，没钱，什么都做不了，包括死。
老破烂王看来注定不能得到一个体面的葬礼了。
哦对，还有一个该死的倒计时钟在脑子里，它在时刻提醒着开心，得在规定时间里完成任务。
本来奖南市北区二元河边的东子收购站是他的第一选择，那里垄断了整个城市的垃圾收购，以前收的垃圾要想卖个好价钱，只能骑车一个多小时去那儿。
老板叫李东，外号就叫东子。听说他挺有势力的，不只垄断着整个奖南的垃圾处理工作，还有一个很大的收购站，里面有打包压缩好的各种紧俏物资，纸板，易拉罐，废旧钢铁，甚至还有没拆掉的车。
可是想想那里两条黑黑的大狼狗，开心就有点儿腿肚子转筋。
去那儿卖东西，那狗好好的，根本不搭理你，可是要是你想趁人不注意，从那堆积如山的废品里顺走点儿什么，你就看着吧，那俩破狗能活撕了你。
开心现在还记得有一个小子的棉裤都被撕成一片一片的，叫的比杀猪还惨。
可是除了那里，还有哪里？
那就剩下马路对面的文华小区了。
跟文苑一字之差，可谓天壤之别。
文华小区是一个有着二十年历史的小区，快十一二年前，每个楼道还安装有垃圾道，每个住户从楼梯间里把垃圾倒进去，堆在一楼，一到夏天――那酸爽！让人不敢相信。
直到后来因为要消灭传染病和新社区改造，才把垃圾道都堵上，在小区里增加了新的垃圾处理站。
去那里吧。
开心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衣兜。
三轮车被撞烂了，没了交通工具，步行去郊区至少要差不多三个多小时，而且现在开心连饭也没吃，走到那儿，怕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好在身体还是挺好的，开心在过马路的时候感觉身体比往常轻盈了不少，虽然肚子里空空的，可是好在还没有饿到心慌气短。
小区的看门大爷姓李，懒散地披着保安的黑大衣，看到开心来了，很友好地打着招呼，“开心来啦，老王哪？”
开心憋出来的笑容马上没了，“那个――死了，车祸，在对面的文苑小区。”
看门大爷闻言也是脸色一僵，沉重地叹口气，轻轻拍了拍开心的肩膀，“早劝他不要去那里，那里都是有钱人，没什么人性的，唉……”
开心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他默不作声地朝着小区里面走去。
李大爷还算是心好的，可是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七十多的人了，还在看门，一个月才挣三百多块，再加上低保，能养活自己就算不错了，再加上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孙女，压力就更大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儿子和儿媳妇也是在下班的途中，骑着电动车，被一辆醉酒驾驶的车碾到车轮下。
“唉……”
开心使劲儿摇了摇脑袋，这是他对付愁事儿的习惯动作，只要这么一甩头，就能暂时把烦恼和忧愁都暂时放到一边。
反正都这样了，高兴还是忧愁，又有什么用呢？
开心想着想着，心情莫名地就又好起来，他又想到了那个女鬼一样的周美丽，要是她找不到那条破狗，不知道会不会嚎上几嗓子。
“呵呵……”开心自娱自乐地笑起来，虽然这笑声听起来像是在哭。
天底下不一定只有贫贱夫妻才会百事哀，苦中作乐也未必是真的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在离大门最远的东北角，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垃圾箱特有的馊臭味儿，这还是冬天，要是夏天，这里的味道更是让人不敢接近。
清洁工正在小区里的各个地方收垃圾筒，要过段时间才能到这里，而垃圾车要八点多才到。
眼下，这里满眼能看到的只有垃圾。
不光是仅有的一个大垃圾箱里都满出来，地上也有好多。
各种塑料袋，看得出来，看不出来的废弃物，还有很多的过期食品，眼见着长绿毛的饼干和蛋糕在冬天寒冷的空气中冻在一起。
“那么――”开心拿出水晶球，撸了撸袖子，露出柴火棍一样瘦削的胳膊，“接下来，就是见证骑鸡的时刻――”
他弯腰，把水晶球放在离地最近的垃圾袋上。
“嗖……”
前一秒钟还能看到的袋子，转眼消失不见。
可是开心并没有很开心，因为这里差不多有一百多平米的面积全被垃圾覆盖。
“要一直这么收吗？”开心脸皱的像个包子，“格老子的，想累死我啊？”
“你只需要给星球下命令就可以了。”
久未讲话的系统突然说话，吓了开心一跳，“是这样的吗？”
“你与星球已经做了临时权限绑定，只需要下达指令，它会自动开始吸收你想让它吸收的物品。”
“哦，这样啊，干嘛不早说？”开心抱怨着。
系统的回答让他瞬间无语，“因为你没问。”
太阳你！
“好吧，真麻烦，还得再摆一次造型！”开心手托水晶球，“哎，那个谁，把面前这一切都收掉！”
水晶球慢慢浮起来，又缓缓下降，在离地面一米左右的时候，停止下降。
接着，橙黄色的光芒像流水一样浮现出来，在它周围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内，所有的光线自动收敛在这一范围。
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
光芒所及，所有的垃圾消失，露出了已经被污渍浸染成焦黑色的水泥地面。
原来这里也曾经铺过水泥的。
然后水晶球开始移动到下一个地方，继续着类似的工作。
亏得这里平时没人愿意来，甚至都不会有人愿意往这里多看一眼，要不然，他们今天一定会惊奇地发现，这里有一个小魔术师，正在练习把东西变没的把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垃圾渐少，清理的比清洁工扫的还干净。
“哎，艹了，停停停……吁……”
开心突然脸色大变，把自己能想到的形容词全都用了出来。
因为水晶球处理完裸露在地面上的垃圾以后，开始靠近那个已经锈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大垃圾箱，可是它不是吸收垃圾，而是打算把整个重量超过一吨的大家伙一起吸收进去。
“嗖……”
晚了，当最后一个边角消失在水晶球里以后，水晶球静静地浮在半空。
讨人厌的系统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你下达的命令是把面前的一切都收掉，为什么要停止？”
“那个垃圾箱不行，”开心心虚地四下看，垃圾箱不是垃圾，这算盗窃，会坐牢的。
“那你就应该在下达的命令里做特别说明，”系统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真是讨厌极了，“如果你下达的命令不清楚，74121号交易星球将自主判断。”
开心朝着那个星球比了个中指，但是这对于一部机器好像没什么用。
“好吧，下回我注意，麻麻的……”开心揉揉鼻子，万分不甘地说。
清洁溜溜的垃圾处理站，干净的有点儿过份。
趁着小区里干活的清洁工还没出现在这里，开心觉得还是抓紧开溜比较好。
除了那个大垃圾箱不见了以外，在清洁工出现之前，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因为这里的可回收垃圾要他们先挑完。
涉及到可以挣钱的东西，每一个人都很敏感，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清洁工愿意忍受这里的脏乱差的主要原因之一，不只是因为有工资可拿。
果然，在开心经过一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推着垃圾车的清洁工带着警惕的眼神儿远远地瞅了一眼开心，要是他现在手里拿着什么，一准儿会被追上来骂。
不过，开心隔着老远，一举双手，还转了个身。
这算是他最干净的一次了。
哎？对啊，谁看见我偷那垃圾箱了？脏物在哪儿？
开心想到这个关键问题，胆气一下子壮起来。
马的，那破垃圾箱没准儿现在都变成铁矿了吧？
可是他很快就灰心了。
走出小区以后，他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掏出水晶球，仔细观看。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原来只有一个芝麻大的绿点儿不远处又多了不少的绿点儿，还有黑点儿。
那垃圾里的成分几乎可以称得上大半个地球的缩影了，全部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资差不多全都在那里可以找到，只是形态有点儿恶心罢了。
但即便是这样，他脑子里那个像卡牌游戏一样的交易界面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那差不多算是堆积成山的垃圾，离完成任务还差得远。
开心对着水晶球小声说，“看不出来，你个小球球胃口还不小。”
“目前进度12%。”系统的金属音再次响起。
12%？
开心没学过数学，他不知道12%是个啥意思，不过大概――应该是――还差得远。
看来要进行一次长途跋涉了，不过不是去平时去的垃圾收购站，而是去另外一个地方――奖南市垃圾填埋场。
一个人口超过七百万的城市，每天产生的生活垃圾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还不包括在城西北边的工业园区每天产生的工业垃圾。
而这些东西主要倾倒地点就是垃圾填埋场。
看着让人厌恶的东西，其实里面包含着很多利润，虽然开心也不知道东子是怎么靠收垃圾开上大奔的，可是他从见过他一回，就一直把他当成偶像。
他爹老王倒是不怎么待见那小子，不过他一向就是那个死样子，见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德行。
“唉……”
开心提了提裤子。
四个多小时的长途步行，二元河边的东子收购站朝北继续走上五六公里才能到垃圾填埋场，但愿他可以支撑自己到那边。
走吧，别看城里灯红酒绿，没钱可是会饿死人的。
小区里乱停乱放着很多的东西，汽车，自行车，木头箱子，数不清的杂物，可是这些全都不能动。
也许开心没有受过教育，可是六岁的时候他从楼道里拿出一个生锈的钢筋洗衣架时，被他养父老王狠狠揍了一顿。
“这不叫捡，这叫偷！知道不？”老王的话在耳边炸响，这是开心从小到大，老王跟他说过最多话的一次，“你捡一辈子破烂也不能偷！”
可是今天，他不只清理了垃圾，还“偷”了一个大垃圾箱。
还是肯定还不回来了，他也只能在心里记着，将来发达了，一定还回来一个。
他欠文华小区一个垃圾箱。
其实开心也没跑多远，他在出了巷口的时候就开始捂着肚子偷笑。
马的，刚才那个死德行，不是鬼是什么？
再次面对车水马龙的时候，他几乎下意识地就看向右边。
在那个离大路不远，小区门口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大的喷泉。
文苑小区，开心曾经不只一次幻想过在那里有一所大房子，可是现在――那里的住户夺走了他唯一养他的父亲。
他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父亲叫什么名字，他有意识以来就是在这个小屋里，这里有他全部的欢笑和泪水。
开心有一回问他他是从哪儿来的，老王就说他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的。
那个老头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很不愿意别人提自己的名字，因为收破烂的时候老是被人叫破烂王，很多人也就以为他真的姓王了。
对于别人来说捡来的好像只是妈妈和爸爸羞于启齿，但是对于开心，则是冰冷的现实。
“你小子当时被放在一个袋子里，冻的只剩一口气儿了，见到老子还在笑，不叫你开心真是委屈你了……”
老王有一回喝多了，跟开心说了很多话，开心都记着。
开心喜欢笑，可是不是因为他没脑子，他是想用笑来保护自己。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笑就成了唯一廉价而美好的享受，因为不管怎么说，笑比哭好。
“现在我是破烂王了，”开心突然有点儿难过，虽然他总是跟老爸说他要接他的班，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破烂王，可是他却没想过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接他的班。
他不敢去医院，也不敢去火葬场，因为他没有钱，就是去了也只能干看着，还要被人骂。
这就是个要钱的社会，没钱，什么都做不了，包括死。
老破烂王看来注定不能得到一个体面的葬礼了。
哦对，还有一个该死的倒计时钟在脑子里，它在时刻提醒着开心，得在规定时间里完成任务。
本来奖南市北区二元河边的东子收购站是他的第一选择，那里垄断了整个城市的垃圾收购，以前收的垃圾要想卖个好价钱，只能骑车一个多小时去那儿。
老板叫李东，外号就叫东子。听说他挺有势力的，不只垄断着整个奖南的垃圾处理工作，还有一个很大的收购站，里面有打包压缩好的各种紧俏物资，纸板，易拉罐，废旧钢铁，甚至还有没拆掉的车。
可是想想那里两条黑黑的大狼狗，开心就有点儿腿肚子转筋。
去那儿卖东西，那狗好好的，根本不搭理你，可是要是你想趁人不注意，从那堆积如山的废品里顺走点儿什么，你就看着吧，那俩破狗能活撕了你。
开心现在还记得有一个小子的棉裤都被撕成一片一片的，叫的比杀猪还惨。
可是除了那里，还有哪里？
那就剩下马路对面的文华小区了。
跟文苑一字之差，可谓天壤之别。
文华小区是一个有着二十年历史的小区，快十一二年前，每个楼道还安装有垃圾道，每个住户从楼梯间里把垃圾倒进去，堆在一楼，一到夏天――那酸爽！让人不敢相信。
直到后来因为要消灭传染病和新社区改造，才把垃圾道都堵上，在小区里增加了新的垃圾处理站。
去那里吧。
开心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衣兜。
三轮车被撞烂了，没了交通工具，步行去郊区至少要差不多三个多小时，而且现在开心连饭也没吃，走到那儿，怕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好在身体还是挺好的，开心在过马路的时候感觉身体比往常轻盈了不少，虽然肚子里空空的，可是好在还没有饿到心慌气短。
小区的看门大爷姓李，懒散地披着保安的黑大衣，看到开心来了，很友好地打着招呼，“开心来啦，老王哪？”
开心憋出来的笑容马上没了，“那个――死了，车祸，在对面的文苑小区。”
看门大爷闻言也是脸色一僵，沉重地叹口气，轻轻拍了拍开心的肩膀，“早劝他不要去那里，那里都是有钱人，没什么人性的，唉……”
开心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他默不作声地朝着小区里面走去。
李大爷还算是心好的，可是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七十多的人了，还在看门，一个月才挣三百多块，再加上低保，能养活自己就算不错了，再加上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孙女，压力就更大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儿子和儿媳妇也是在下班的途中，骑着电动车，被一辆醉酒驾驶的车碾到车轮下。
“唉……”
开心使劲儿摇了摇脑袋，这是他对付愁事儿的习惯动作，只要这么一甩头，就能暂时把烦恼和忧愁都暂时放到一边。
反正都这样了，高兴还是忧愁，又有什么用呢？
开心想着想着，心情莫名地就又好起来，他又想到了那个女鬼一样的周美丽，要是她找不到那条破狗，不知道会不会嚎上几嗓子。
“呵呵……”开心自娱自乐地笑起来，虽然这笑声听起来像是在哭。
天底下不一定只有贫贱夫妻才会百事哀，苦中作乐也未必是真的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在离大门最远的东北角，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垃圾箱特有的馊臭味儿，这还是冬天，要是夏天，这里的味道更是让人不敢接近。
清洁工正在小区里的各个地方收垃圾筒，要过段时间才能到这里，而垃圾车要八点多才到。
眼下，这里满眼能看到的只有垃圾。
不光是仅有的一个大垃圾箱里都满出来，地上也有好多。
各种塑料袋，看得出来，看不出来的废弃物，还有很多的过期食品，眼见着长绿毛的饼干和蛋糕在冬天寒冷的空气中冻在一起。
“那么――”开心拿出水晶球，撸了撸袖子，露出柴火棍一样瘦削的胳膊，“接下来，就是见证骑鸡的时刻――”
他弯腰，把水晶球放在离地最近的垃圾袋上。
“嗖……”
前一秒钟还能看到的袋子，转眼消失不见。
可是开心并没有很开心，因为这里差不多有一百多平米的面积全被垃圾覆盖。
“要一直这么收吗？”开心脸皱的像个包子，“格老子的，想累死我啊？”
“你只需要给星球下命令就可以了。”
久未讲话的系统突然说话，吓了开心一跳，“是这样的吗？”
“你与星球已经做了临时权限绑定，只需要下达指令，它会自动开始吸收你想让它吸收的物品。”
“哦，这样啊，干嘛不早说？”开心抱怨着。
系统的回答让他瞬间无语，“因为你没问。”
太阳你！
“好吧，真麻烦，还得再摆一次造型！”开心手托水晶球，“哎，那个谁，把面前这一切都收掉！”
水晶球慢慢浮起来，又缓缓下降，在离地面一米左右的时候，停止下降。
接着，橙黄色的光芒像流水一样浮现出来，在它周围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内，所有的光线自动收敛在这一范围。
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
光芒所及，所有的垃圾消失，露出了已经被污渍浸染成焦黑色的水泥地面。
原来这里也曾经铺过水泥的。
然后水晶球开始移动到下一个地方，继续着类似的工作。
亏得这里平时没人愿意来，甚至都不会有人愿意往这里多看一眼，要不然，他们今天一定会惊奇地发现，这里有一个小魔术师，正在练习把东西变没的把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垃圾渐少，清理的比清洁工扫的还干净。
“哎，艹了，停停停……吁……”
开心突然脸色大变，把自己能想到的形容词全都用了出来。
因为水晶球处理完裸露在地面上的垃圾以后，开始靠近那个已经锈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大垃圾箱，可是它不是吸收垃圾，而是打算把整个重量超过一吨的大家伙一起吸收进去。
“嗖……”
晚了，当最后一个边角消失在水晶球里以后，水晶球静静地浮在半空。
讨人厌的系统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你下达的命令是把面前的一切都收掉，为什么要停止？”
“那个垃圾箱不行，”开心心虚地四下看，垃圾箱不是垃圾，这算盗窃，会坐牢的。
“那你就应该在下达的命令里做特别说明，”系统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真是讨厌极了，“如果你下达的命令不清楚，74121号交易星球将自主判断。”
开心朝着那个星球比了个中指，但是这对于一部机器好像没什么用。
“好吧，下回我注意，麻麻的……”开心揉揉鼻子，万分不甘地说。
清洁溜溜的垃圾处理站，干净的有点儿过份。
趁着小区里干活的清洁工还没出现在这里，开心觉得还是抓紧开溜比较好。
除了那个大垃圾箱不见了以外，在清洁工出现之前，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因为这里的可回收垃圾要他们先挑完。
涉及到可以挣钱的东西，每一个人都很敏感，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清洁工愿意忍受这里的脏乱差的主要原因之一，不只是因为有工资可拿。
果然，在开心经过一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推着垃圾车的清洁工带着警惕的眼神儿远远地瞅了一眼开心，要是他现在手里拿着什么，一准儿会被追上来骂。
不过，开心隔着老远，一举双手，还转了个身。
这算是他最干净的一次了。
哎？对啊，谁看见我偷那垃圾箱了？脏物在哪儿？
开心想到这个关键问题，胆气一下子壮起来。
马的，那破垃圾箱没准儿现在都变成铁矿了吧？
可是他很快就灰心了。
走出小区以后，他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掏出水晶球，仔细观看。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原来只有一个芝麻大的绿点儿不远处又多了不少的绿点儿，还有黑点儿。
那垃圾里的成分几乎可以称得上大半个地球的缩影了，全部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资差不多全都在那里可以找到，只是形态有点儿恶心罢了。
但即便是这样，他脑子里那个像卡牌游戏一样的交易界面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那差不多算是堆积成山的垃圾，离完成任务还差得远。
开心对着水晶球小声说，“看不出来，你个小球球胃口还不小。”
“目前进度12%。”系统的金属音再次响起。
12%？
开心没学过数学，他不知道12%是个啥意思，不过大概――应该是――还差得远。
看来要进行一次长途跋涉了，不过不是去平时去的垃圾收购站，而是去另外一个地方――奖南市垃圾填埋场。
一个人口超过七百万的城市，每天产生的生活垃圾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还不包括在城西北边的工业园区每天产生的工业垃圾。
而这些东西主要倾倒地点就是垃圾填埋场。
看着让人厌恶的东西，其实里面包含着很多利润，虽然开心也不知道东子是怎么靠收垃圾开上大奔的，可是他从见过他一回，就一直把他当成偶像。
他爹老王倒是不怎么待见那小子，不过他一向就是那个死样子，见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德行。
“唉……”
开心提了提裤子。
四个多小时的长途步行，二元河边的东子收购站朝北继续走上五六公里才能到垃圾填埋场，但愿他可以支撑自己到那边。
走吧，别看城里灯红酒绿，没钱可是会饿死人的。
小区里乱停乱放着很多的东西，汽车，自行车，木头箱子，数不清的杂物，可是这些全都不能动。
也许开心没有受过教育，可是六岁的时候他从楼道里拿出一个生锈的钢筋洗衣架时，被他养父老王狠狠揍了一顿。
“这不叫捡，这叫偷！知道不？”老王的话在耳边炸响，这是开心从小到大，老王跟他说过最多话的一次，“你捡一辈子破烂也不能偷！”
可是今天，他不只清理了垃圾，还“偷”了一个大垃圾箱。
还是肯定还不回来了，他也只能在心里记着，将来发达了，一定还回来一个。
他欠文华小区一个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