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露锋芒（二）
自从知道了李槿跟孟筱的阴谋，李樱就止不住的去想她们会在庄贵妃的宫里怎么对付自己。莲心见她经常发呆，就问她：“公主难不成是思念少将军？”
李樱没想到她怎会突然这么问：“有那么明显吗？”
“以往呢，公主你一发呆准是怀念药王谷的生活。说沐芳哥哥怎么不进宫来看你，怎么不想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想他吗……”
李樱见莲心滔滔不绝，就打断了她。“我哪有那么傻？”
“你要是不傻，少将军又怎么会放心不下。你看，八公主就是太过精明了，所以少将军不喜欢她。”
在莲心眼里，傻还是优势。不过女孩子的确不能太精明，没有男人喜欢比自己聪明的女人。
提起李樨，李樱就不爽。
“还说不喜欢，手绢都送了。没准儿啊，早就私定终身了。”
“不可能！少将军性命都给了你，怎么会跟她私定终身。”莲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此话从何说起？”季沐芳什么时候为了自己丢了性命吗？
一年前，沐芳带李樱出宫，夜间市集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李樱拉着沐芳的手，东走西瞧。她不停的买东西，沐芳就跟在后面付银子。
莲心说：“公子，小姐，奴婢快要拎不动了。”
“那我们去前面茶楼歇一歇吧。”沐芳说着就帮莲心分担了一些。
“不要。难得晚上不用回宫，住在你家。才不要歇息。”李樱闹脾气，站着不走，怎么哄，都不配合。
沐芳什么也不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她才撅着嘴巴，悻悻地跟着去茶楼。
茶楼是文人雅士聚集喝茶聊天的地方，那晚有人联诗，有人挂灯谜。沐芳的父亲曾是状元，哥哥也是状元，沐芳自己虽不参加科考，书画却已经名满都城。他一进茶楼，很多人都认识，跟他打招呼。
刚一坐定，小二就送上香茗。沐芳洗了一只杯子，斟茶给李樱。叶子跟莲心都站在主人身边，听凭吩咐。
李樱咕嘟咕嘟喝完一杯，就把空杯子递给沐芳，示意再要一杯。
这时候隔壁桌子一位手拿纸扇的公子哥就很不满的说：“素闻季家二公子文采风流，书画一绝，殊不知照顾姑娘，也是一绝。”
言语间，尽是讽刺。叶子听了受不了，拳头攥的紧紧的。李樱听了更是气愤，把空杯往桌子上一掷，哐当一声。
“我哥给我倒杯茶，碍着你什么事儿了？看的下就看，看不下就滚！”
莲心知道公主是真的动怒了，连忙劝解：“小姐，您消消气。别跟旁人一般见识。”
公子哥还来劲儿了，扇子一摇，继续嘲笑道：“原来季公子喜欢这样泼辣的姑娘。这也难怪，一出门就带三姑娘的，各个秀色可餐，放眼都城，怕是也只有季公子了。公子年纪轻轻，就如此风流，真是让我辈望尘莫及啊。”
李樱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正要跟他吵架，沐芳也站了起来，一把拉过李樱。却不是给她帮腔，而是一语不发拉她走。
李樱更加恼火：“不要拉我，他在败坏你名誉。”
“名誉岂是他人能败坏的，今日若是跟他一般见识，他日必定更加变本加厉。”沐芳只想息事宁人。
“我不管，我就见不得你被这种小人欺负。”李樱想挣脱，却又拧不过沐芳臂膀。
“我是小人？哈哈！难道我说错了吗？长得细皮嫩肉，一副男宠模样，注定跟泼辣的野丫头厮混。”
李樱听到他这样说沐芳，都快踏出门槛了，折了回来，一杯水泼到公子哥脸上。
“你才男宠！你们全家都是男宠！”
这公子哥也不是好惹的，居然是个练家子，抬腿就踢翻了桌子。李樱吓得往后连退三步，被叶子一把扶住。
“小妹冒犯公子，在下在这里先赔个不是。”
沐芳弯腰赔礼，那公子哥可不依。
“她冒犯我，你装什么好人？要道歉，让她道歉。”公子哥的仆人，立马送上毛巾，给他擦脸。
“哎呦！毛巾都自带呀？是不是经常嘴贱，被人泼啊？”李樱天之骄女，除了父皇母后，列祖列宗，见谁都没弯过腰。
“你……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公子哥气红了眼，说话间就要打人。一拳过去，被沐芳捏住胳膊，不能动弹。
沐芳憋着一股劲，说：“我家小妹骄纵惯了，请公子海涵。沐芳知道公子也是个斯文之人，何必动手，伤了和气呢？”
仆人们看见自家公子吃不住他，就上来帮忙。单挑，很快变成群殴。
莲心拉住公主，退到一边，沐芳跟叶子两个打四个，不可开交。一时间，杯子，茶壶，噼里啪啦，摔得粉碎。客人们也都退到墙边看热闹，甚至有人喊“季公子要不要帮忙”。
掌柜的正在楼上会客，听着楼下不对，居然有叫好声。这晚没安排比赛啊，叫什么好。
小二蹭蹭蹭上楼说，气喘吁吁地说：“掌柜的，大事不好了。季家二少爷跟方家大公子打起来了。”
掌柜的不相信：“怎么可能，季家都是文人。”
客人说：“还是下去看看吧。”
“也好。您随小的一起看看。顺便给您引见一下季家二公子，是个品貌双全的奇才。我还收藏了他几幅墨宝，就是价格比较贵。”
客人打开窗户，从上往下看，第一眼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不施粉黛，在拍着手叫好。她全神贯注地看着人家打架，恨不得自己上去发挥就好。有些眼熟，但又确实没有见过。第一次，他觉得这可能是传说中的缘分。
“王爷，年纪小的那个就是季二公子了，仗势欺人的那个就是方大公子了。”掌柜的指了指楼下，发现王爷关注的是旁边的小姑娘。
“那个姑娘啊，季二公子一直说她是他家小妹。可是，据属下了解，季老丞相，只有两个儿子，并没有女儿。”
“你去拉架吧。”王爷关上窗户，继续喝茶。
“遵命。”掌柜的跑下楼梯，立马招呼小二们上前拉架。
“哎呦喂！我这里是茶楼，聊天喝茶的地方，可不能打架呦！两位爷，就放过我们茶楼吧。”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收拾桌椅。
方大公子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了，四个人都没占上风，实在是有些丢脸。沐芳也挨了他家仆人几拳，不想再打下去。
这时候，小二们速度扫地，摆正桌椅，双方也不好继续再打。
沐芳一抱拳：“对不住。”
转身就走了。叶子上前帮莲心拎东西，一行四人，就这么出去了。留下鼻青脸肿的方公子，被众人指指点点。
“倒是个正人君子。不过那姑娘眼熟，什么来历？”王爷问掌柜的。
掌柜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季二公子这样的名人身边的小姑娘，想必早被大家打听了，可就是查不到。王爷第一次来都城，谁也没见过，说是眼熟，怕是想起已故太妃。掌柜的不敢乱说，只好沉默。
王爷淡然一笑：“看来大有来头。”
回到驿馆，宫里黄叶送来太子李枫，长公主李槿，三皇子李桦，四公主李樱的近期的画像。王爷盯着李樱看了半天，这不就是晚上在茶楼看见的拍手叫好的小姑娘嘛。什么一见如故，原来是早已见过画像，只是她又长大一岁，也没有化妆，而已。
紫云试探地问：“爷看中长公主了，还是四公主了？”
王爷笑着说：“爷刚才看见李樱了。”
紫云当王爷逗她：“怎么可能。这大半夜的，公主必定正在皇宫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