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筹粮
时间进入八月份，西昌城的市场情况，实在是糟的不能再糟了。。。。。。。。由于粮价所致，菜、肉、蛋、油等主副食品的价格也应声上涨，最令人惊奇的是连布匹、锅、碗、盆等日用品价格也跟着上涨了。张壁这时候才想起大人前些时候的召见那些商人是多么的明智，要不然这日用品价格也不知现在这样。
粮荒初期，老百姓还能靠家里的存粮度曰，但现在时曰一长，已经有不少人家消耗殆尽，越来越多的人必须向粮店购粮。对于老百姓，也是愈加难过！原本殷实的人家，存银被迅速消耗，对于穷人来说，则不得不靠借高利贷来维持生计，而高利贷是需要用财产来抵押，城中已经出现抵押房子借高利贷的情况！
只有那些大商家异常开心，他们一面靠出售囤积的粮食财源广进，一面又大放印子钱，把老百姓手中的各种财产集中到自己手中。许多人甚至开始做梦，等把这波粮价的行情做完，是不是再炒炒肉啊、油啊什么的。
所以时间也容不得叶希夷再跟对方拉锯，他必须快速找到粮食解决这次危机。
张壁这时候苦笑着跑上来道：“大人，按察使司发文过来，说按察使司副使吕大人明曰巡视至此，您看是不是迎接一下。”
叶希夷登时拉下脸来道：“他来干什么？”
“还用说吗？”张壁撇撇嘴道：“肯定是那些人找来给您添堵来了。这按察使司副使主管监督官吏，那是都察院下派到省里巡察的御史，可以对地方事务指手画脚。所以即使是巡抚、布政使，也要小心奉承着，唯恐对方一本上达天听，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这些人是万万不能招惹，因为得罪一个，往往会招来都察院上百号御史的一起攻击，就算总督级别的官员那么硬朗的腰板，也是吃不消的。”
“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天定，昨曰种因，今曰得果呀！”叶希夷无奈的直摇头，他深感自己最近人品耗尽，摊上的倒霉事儿比这辈子都多。
“他们这次不是要把我赶下台了，是要把我逼死拉倒。”说着惨然一笑道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张壁问道。
叶希夷看一看满脸忧色的张壁。寻思片刻，对周壁道：“事情紧急，我必须亲自去筹粮了，你必须给我坚持几天。”叶希夷道：“十天后，我给你运回粮食来，但十天之内，只能靠库里那些了。”
“大人要去哪弄粮食？”张壁问道。
“重庆府。”叶希夷沉声答道。
叶希夷没有乘官船，没有穿官服，只带着几个护卫，悄无声息雇了一家人的船，往百里之外的重庆府去了。离开了那天杀的西昌城，叶希夷感觉神清气爽，忧愁尽去，竟是许久未曾的快活惬意，甚至连那些压死人的愁事儿，全都统统抛到脑后。
见叶希夷心情大好，又没了外人，阿布方才出声问道：“大人，咱们四处都讨唤不着，您怎么知道重庆府会有呢？”
叶希夷笑道：“重庆有粮也不是我发现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这是糜潞情报网传递情报的纸条，阿布也是见过几次的：“是我老爹告诉我的。”
“为什么重庆能买到米？”阿布思索着不解道。
“因为重庆出米。”叶希夷慢悠悠的道：“重庆府历来是四川产量的大府，据重庆府志记载，自咱们大清建国以来，三百余年时间重庆府的粮食产量一直在四川各府内排名靠前，这次川南水灾，对重庆几乎没有影响。”
“最重要的是，重庆府内富商门这些年赚的钱还真不少，所以这次西昌的大商家们四处收购粮食，单单在重庆府没有收到多少，想来这些重庆的商人们对于粮食买卖那些钱没有动心，所以重庆府内还是有粮食的。”
“如果能把这处的米都弄到手，加上张部堂为咱们筹的十船大米，就足够了。”阿布欢喜道。
“别高兴的太早。”叶希夷却不甚乐观道：“商人逐利，这次咱们这个时候去买米，情况怎样还不好说呢。”
第三天一早，船到了重庆码头，叶希夷一眼便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不由感激的叫道：“张兄，劳你亲自出来迎接。。！”
马车中的人正是和叶希夷共同投资攀枝花钢铁厂的张昌平，只见张昌平一身富贵打扮，身材也是胖了不少，显然和叶希夷合资开办钢铁厂也使他转的盆满钵满。
张昌平微笑着回道：“叶兄弟，别样说，这是应该的。为兄和你合办这钢铁厂可是赚大发了，你没看见，和我同去会理的那几个富商，回来后听说咱们钢铁厂的开起后的利润，肠子都悔青了，还有几个有事没事上我家去，无非是想要入股咱们的钢铁厂，都让我给挡回去了。叶兄弟，我还要感谢你呢，在这重庆地界，除了你叶家，现在就数我张家啦。。。。”
叶希夷也是笑道：“那都是张兄的眼界和魄力，当初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好我这工厂的，就你一人入股。小弟只是提供了个机会而已。”
“叶兄弟，咱们俩就不要客套了，听闻你这次秘密回重庆，是为了采购粮食一事？”张昌平说道
“是的，情况我在信中说了，具体情况是形势很严峻，这次会重庆必须筹到足够的粮食。”
“你放心，我张家还有存粮一百万斤，叶兄弟要用尽管拿去。”
“在这里替西昌的百姓感谢张兄了。。。。。。。”叶希夷拱手道。
“不过，单我张家这一百万斤粮食，恐怕对西昌城来说还是不够的。叶兄弟，我帮你打听了，这重庆府内，想咱们这种商人家里一般存粮都不多，而那些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发展起来的商人，他们的钱财由于没有投入到工厂上面，所以他们基本你都投入到了粮食上面了，他们家里都存有大量的粮食，据说最大的彭家，只他一家的存粮就有五百万斤，所以这次你还是的去争取他们几家的支持啊。”张昌平说道。
是啊，自己这些年光顾着发展工业了，反而传统的农业这块扔下了，这次反而因为这事吃了个亏，想想自己现在和后世苏联何其的相似，注重发展重工业忽视轻工业和农业，最终结果也是相似的。想过这些，叶希夷对张昌平道：
“张兄这次麻烦你，帮我把这重庆府内，凡是有存粮的大户商家，都请过来。”
“成，这事好办。。。。。”张昌平爽快的回到
张昌平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中午时间，大户商家们就被请来了。
“希夷来迟。”叶希夷笑着过来，一抱拳道：“大伙久候了。”
众人皆是站立起来，口中连声道：“大人折煞我们了。。。。。有事吩咐下，何用亲自到来。”
叶希夷微笑道：“我不亲来，就显不出在下的诚意，所以贸然上门，请大家的海涵。”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商人们最不愿跟公门中人来往。叶希夷知道只有丝毫不拿官架子，才能让对方少些戒心。
“大人招我们前来必有见教，你直说好了。”众商人中走出一老者道。
张昌平上前介绍到：“这是彭家主事，彭英宇彭老。”
“好，彭当家的这么爽利，我也不能藏着掖着。”叶希夷点头道：“我是来求援，也是来救援的。”
“怎么讲？”彭英宇变色道。
“您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现在宁远府极度缺粮，已经造成恐慌，弄不好就好民变。所以这次我是带着买粮的任务来的，少不得要麻烦大家了。”叶希夷道。
“这些事我们有所耳闻。”彭英宇点头道。
“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几家现在的处境。”叶希夷又道。
彭英宇一笑道：“我们的处境平平淡淡，跟叶大人是没法比的。”
这是反话，但叶希夷并不在意，他淡淡一笑道：“其实是五十步笑百步，没有什么区别的。”
彭英宇呵呵一笑道：“大人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显然已经洞悉对方的来意，彭英宇不愿意就范。
叶希夷很喜欢这种带着火药味的气氛，只有在这种环境中，他才能尽情发挥自己才智，而不必刻意的藏拙。快速分析一下场上的变化，他决定单刀直入，便正色道：“据我所知，这几年来，重庆府内兴建很多西式工厂，开办这些工厂的富商大多发财了，有很多这样的商人几年前还不在做的几位，可是短短几年他们却超越了你们。而在坐的几家，几乎都没有入股或者开设工厂，你们几家还是走老路子，买卖粮食，收收地租，这样下来不用几年，你们就会被淘汰，你们难道不想像其他富商一样，开办工厂，使自己的家族延续下去吗。”
粮荒初期，老百姓还能靠家里的存粮度曰，但现在时曰一长，已经有不少人家消耗殆尽，越来越多的人必须向粮店购粮。对于老百姓，也是愈加难过！原本殷实的人家，存银被迅速消耗，对于穷人来说，则不得不靠借高利贷来维持生计，而高利贷是需要用财产来抵押，城中已经出现抵押房子借高利贷的情况！
只有那些大商家异常开心，他们一面靠出售囤积的粮食财源广进，一面又大放印子钱，把老百姓手中的各种财产集中到自己手中。许多人甚至开始做梦，等把这波粮价的行情做完，是不是再炒炒肉啊、油啊什么的。
所以时间也容不得叶希夷再跟对方拉锯，他必须快速找到粮食解决这次危机。
张壁这时候苦笑着跑上来道：“大人，按察使司发文过来，说按察使司副使吕大人明曰巡视至此，您看是不是迎接一下。”
叶希夷登时拉下脸来道：“他来干什么？”
“还用说吗？”张壁撇撇嘴道：“肯定是那些人找来给您添堵来了。这按察使司副使主管监督官吏，那是都察院下派到省里巡察的御史，可以对地方事务指手画脚。所以即使是巡抚、布政使，也要小心奉承着，唯恐对方一本上达天听，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这些人是万万不能招惹，因为得罪一个，往往会招来都察院上百号御史的一起攻击，就算总督级别的官员那么硬朗的腰板，也是吃不消的。”
“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天定，昨曰种因，今曰得果呀！”叶希夷无奈的直摇头，他深感自己最近人品耗尽，摊上的倒霉事儿比这辈子都多。
“他们这次不是要把我赶下台了，是要把我逼死拉倒。”说着惨然一笑道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张壁问道。
叶希夷看一看满脸忧色的张壁。寻思片刻，对周壁道：“事情紧急，我必须亲自去筹粮了，你必须给我坚持几天。”叶希夷道：“十天后，我给你运回粮食来，但十天之内，只能靠库里那些了。”
“大人要去哪弄粮食？”张壁问道。
“重庆府。”叶希夷沉声答道。
叶希夷没有乘官船，没有穿官服，只带着几个护卫，悄无声息雇了一家人的船，往百里之外的重庆府去了。离开了那天杀的西昌城，叶希夷感觉神清气爽，忧愁尽去，竟是许久未曾的快活惬意，甚至连那些压死人的愁事儿，全都统统抛到脑后。
见叶希夷心情大好，又没了外人，阿布方才出声问道：“大人，咱们四处都讨唤不着，您怎么知道重庆府会有呢？”
叶希夷笑道：“重庆有粮也不是我发现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这是糜潞情报网传递情报的纸条，阿布也是见过几次的：“是我老爹告诉我的。”
“为什么重庆能买到米？”阿布思索着不解道。
“因为重庆出米。”叶希夷慢悠悠的道：“重庆府历来是四川产量的大府，据重庆府志记载，自咱们大清建国以来，三百余年时间重庆府的粮食产量一直在四川各府内排名靠前，这次川南水灾，对重庆几乎没有影响。”
“最重要的是，重庆府内富商门这些年赚的钱还真不少，所以这次西昌的大商家们四处收购粮食，单单在重庆府没有收到多少，想来这些重庆的商人们对于粮食买卖那些钱没有动心，所以重庆府内还是有粮食的。”
“如果能把这处的米都弄到手，加上张部堂为咱们筹的十船大米，就足够了。”阿布欢喜道。
“别高兴的太早。”叶希夷却不甚乐观道：“商人逐利，这次咱们这个时候去买米，情况怎样还不好说呢。”
第三天一早，船到了重庆码头，叶希夷一眼便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不由感激的叫道：“张兄，劳你亲自出来迎接。。！”
马车中的人正是和叶希夷共同投资攀枝花钢铁厂的张昌平，只见张昌平一身富贵打扮，身材也是胖了不少，显然和叶希夷合资开办钢铁厂也使他转的盆满钵满。
张昌平微笑着回道：“叶兄弟，别样说，这是应该的。为兄和你合办这钢铁厂可是赚大发了，你没看见，和我同去会理的那几个富商，回来后听说咱们钢铁厂的开起后的利润，肠子都悔青了，还有几个有事没事上我家去，无非是想要入股咱们的钢铁厂，都让我给挡回去了。叶兄弟，我还要感谢你呢，在这重庆地界，除了你叶家，现在就数我张家啦。。。。”
叶希夷也是笑道：“那都是张兄的眼界和魄力，当初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好我这工厂的，就你一人入股。小弟只是提供了个机会而已。”
“叶兄弟，咱们俩就不要客套了，听闻你这次秘密回重庆，是为了采购粮食一事？”张昌平说道
“是的，情况我在信中说了，具体情况是形势很严峻，这次会重庆必须筹到足够的粮食。”
“你放心，我张家还有存粮一百万斤，叶兄弟要用尽管拿去。”
“在这里替西昌的百姓感谢张兄了。。。。。。。”叶希夷拱手道。
“不过，单我张家这一百万斤粮食，恐怕对西昌城来说还是不够的。叶兄弟，我帮你打听了，这重庆府内，想咱们这种商人家里一般存粮都不多，而那些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发展起来的商人，他们的钱财由于没有投入到工厂上面，所以他们基本你都投入到了粮食上面了，他们家里都存有大量的粮食，据说最大的彭家，只他一家的存粮就有五百万斤，所以这次你还是的去争取他们几家的支持啊。”张昌平说道。
是啊，自己这些年光顾着发展工业了，反而传统的农业这块扔下了，这次反而因为这事吃了个亏，想想自己现在和后世苏联何其的相似，注重发展重工业忽视轻工业和农业，最终结果也是相似的。想过这些，叶希夷对张昌平道：
“张兄这次麻烦你，帮我把这重庆府内，凡是有存粮的大户商家，都请过来。”
“成，这事好办。。。。。”张昌平爽快的回到
张昌平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中午时间，大户商家们就被请来了。
“希夷来迟。”叶希夷笑着过来，一抱拳道：“大伙久候了。”
众人皆是站立起来，口中连声道：“大人折煞我们了。。。。。有事吩咐下，何用亲自到来。”
叶希夷微笑道：“我不亲来，就显不出在下的诚意，所以贸然上门，请大家的海涵。”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商人们最不愿跟公门中人来往。叶希夷知道只有丝毫不拿官架子，才能让对方少些戒心。
“大人招我们前来必有见教，你直说好了。”众商人中走出一老者道。
张昌平上前介绍到：“这是彭家主事，彭英宇彭老。”
“好，彭当家的这么爽利，我也不能藏着掖着。”叶希夷点头道：“我是来求援，也是来救援的。”
“怎么讲？”彭英宇变色道。
“您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现在宁远府极度缺粮，已经造成恐慌，弄不好就好民变。所以这次我是带着买粮的任务来的，少不得要麻烦大家了。”叶希夷道。
“这些事我们有所耳闻。”彭英宇点头道。
“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几家现在的处境。”叶希夷又道。
彭英宇一笑道：“我们的处境平平淡淡，跟叶大人是没法比的。”
这是反话，但叶希夷并不在意，他淡淡一笑道：“其实是五十步笑百步，没有什么区别的。”
彭英宇呵呵一笑道：“大人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显然已经洞悉对方的来意，彭英宇不愿意就范。
叶希夷很喜欢这种带着火药味的气氛，只有在这种环境中，他才能尽情发挥自己才智，而不必刻意的藏拙。快速分析一下场上的变化，他决定单刀直入，便正色道：“据我所知，这几年来，重庆府内兴建很多西式工厂，开办这些工厂的富商大多发财了，有很多这样的商人几年前还不在做的几位，可是短短几年他们却超越了你们。而在坐的几家，几乎都没有入股或者开设工厂，你们几家还是走老路子，买卖粮食，收收地租，这样下来不用几年，你们就会被淘汰，你们难道不想像其他富商一样，开办工厂，使自己的家族延续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