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整风
送走了载镇，诸事都处置完毕，叶希夷终于迎来了叛乱事件后的第一次正式上衙的日子。
这天早晨一大早在侍女的服侍下，叶希夷梳洗更衣、吃过早点，便穿过内宅门到达大堂，堂内县丞、典吏以及六房主事都已到齐，三班衙役站定，只等县尊大人前来时候升堂。
在京游学的时候，叶希夷便听说京官最羡慕地方官的地方便是这拍衙升堂。这种地方官将手下的虾兵蟹将集合起来，模仿皇帝上朝的极尽威风，极尽快感的做派，是京官无法享受到的。
待叶希夷从屏风后转出，僚属衙役们便跪拜参见道：“拜见大人！”
叶希夷大步走上高出地面一尺的方台，那是他的公案与座椅摆放的地方。宽大厚重的公案，被大红色的呢子桌布完全盖住，其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签筒。
看一眼大案后面，高悬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下面是绘满江崖海水云雁图的富丽华贵的屏风，叶希夷端坐在案后的座椅上，环视大堂，他发现与往日相比众官吏对他的态度明显公瑾很多，看来自己这次杀气腾腾的直接处置了县丞、典吏、把总和一众六房主事后，这些新任的官员都是战战兢兢，明显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了晦头。
待众官吏起身之后，叶希夷开腔道：“本官奉旨守牧一方，当宣风化，平狱讼，均赋役，以教养百姓。然会理一县之地，有民三十余万，一人之力，终难尽躬，故有诸位代本官理粮捕，理刑，税课，照磨、籍帐、军匠、驿递、马牧、仓库、河渠、沟防、道路之事。”说着顿一顿，目光扫过众人道：“林林总总，着实让人眼花。诸位本官将给你们提供一本名册，诸位上前来将自己负责的事情自己写下来。”
师爷赶紧下去取来，按照叶希夷的要求，放在桌上，于是一众官员便一个个上前将自己所负责的事记了下来。
待写完之后，叶希夷接过书本看过一阵后，似笑非笑道：“很好，诸位对自己的职责还是很清楚吗。。。”
众人皆称是，叶希夷望着地下表情各不相同的几位主事，对于那些肥差要职，相关负责的主事，笑容灿烂。而那些苦差穷缺，没有人搭理的职缺的主事则是一脸哭丧。总体来说，这时候的官员对于本职工作不太热心，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造成了官员效率低下。朝廷排下来的任务完不成，则大多会由县令来承担责任挨处分，严重点的甚至会调职走人。
按道理说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么？怎么会是县令大人给下属背黑锅呢？这其中的原因一则是由于正印官任期太短的弊病，二来是由于县丞和主簿这种佐贰官升迁机会较少，往往这类官员在任上任职七八年都算正常，即使任职十几年也不算离谱，这就造成了他们盘根错节欺上瞒下，这前任县丞张鹏程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叶希夷岂是好耍弄的，他正是要趁着这次会理官员重新洗牌，干些实事。只见他将脸一拉，沉声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本官虽然年轻，但是出身官僚世家，本官对衙门里这点事情，也算是了若指掌。当我不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是拈轻怕重，喜欢有油水的衙门，讨厌冷衙门，人浮于事。”
众官吏一听，大人竟是个懂行的，不由有些后悔，便纷纷道：“大人教训的是，属下们一定会重新振作，勤于政事。”
“话说的好听。”想要办些实事，自然不能任由下属敷衍，只听他眉头一拧，加重语气道：“我敢保证你们回去之后，最多也就是三天的热血，时间一长就又回到了既没有动力，也没有压力，一门心思捞钱便可的状态。”
‘想不到还挺明白。。。。。。’众人不由有些吃惊，有胆大的官员问道：“大人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叶希夷提高声调道：“所以本官，会在衙门里执行一套考核之法，将诸位的差事按照朝廷的规定分配，应办的事情定立期限，并分别登记在两本账册之上，一本留在本官这里做底，另一本你们各自拿着，对应办的事情，每完成一件须登出一件，反之必须如实申报，本官会每季度检查一次，一次没完成罚俸，两次没完成降职，若是有第三次，恭喜你解脱了，以后都不用来上班。”
众人一片哗然，心说这样还不把我们逼死？互相递个眼色，便有胆大的道：“大人您这样，我们倒是无所谓，但甫一上任便标新立异，恐怕这事还未呈报上峰批准吧。。。。。。。”
叶希夷冷笑一声道：“本官这次已经收拾了一个县丞、一个典吏、一个把总还有三个主事，并且因为这事还官升两级。你们有什么反对尽管来，本官不介意再平一次叛乱。”
众人登时傻了眼，人家现在是朝廷里的当红炸子鸡，不论朝廷和总督那里都是关系铁着呢。现在是明摆着胳膊拗不过大腿，所以咬咬牙挺一挺就过去了吧？便一个个强打起精神来，接下这个差事。
周纺倒是蛮支持的，朗声说道：“大人，下官对您的这个制度双手赞成！！”
“哦！！”这可是出乎叶希夷的预料，他的这套制度还有人支持，看着周纺他的脑中浮现出来一个主意，转身笑着对周纺说道：“周县丞，本官还正有个艰巨的任务要办，思来想去这会理的一众官员里，只有你最合适了。”
“请大人吩咐！”周纺面不该色的说道
“好，本官宣布本县考核法的第一条分配任务是，本官要在县南建一座炼钢厂，这件事由周县丞负责了。本官要建的这个西式炼钢厂事关会理县今后发展的大计，可以说要是这个钢厂要是建好了，咱们会理的百姓生活会得到极大改善。你可有信心办好这钢厂。”
“大人，这西式工厂真有大人说的那么好吗？”周纺不解的问道
“相信你也知道本官家产丰厚，这是因为本官这几年在蜀东地区建立大量的西式工厂有关，蜀东的百姓也因此生活得到极大的改善，不信你可以自己去调查。”叶希夷解释道
这几年蜀东的变化，周纺是听说过的，他对此不在怀疑，坚定的说道：“定不负大人所托。”
叶希夷继续说道：“这办钢厂一事牵涉范围甚广，想这钢厂建立一定要对彝族人的生活产生影响，甚至部分彝族人要搬离自己时代居住的地方。虽然咱们先前因为粮食的事情有所缓解，但是这种牵涉到民生的大事一定要慎重。另外这钢厂牵涉到的银钱数目不小于百万两，这么大的数目经手的人一定要精心挑选。另外我在蜀东开设西式工厂的一些经验和制度都写在这个小本上，你拿回去看看吧。”
“是，大人，不过这西式工厂需要百万两银子，这些银子从哪里来？朝廷。。。。”
“这些你不需要担心，你知道管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叶希夷笑呵呵的说道
这天早晨一大早在侍女的服侍下，叶希夷梳洗更衣、吃过早点，便穿过内宅门到达大堂，堂内县丞、典吏以及六房主事都已到齐，三班衙役站定，只等县尊大人前来时候升堂。
在京游学的时候，叶希夷便听说京官最羡慕地方官的地方便是这拍衙升堂。这种地方官将手下的虾兵蟹将集合起来，模仿皇帝上朝的极尽威风，极尽快感的做派，是京官无法享受到的。
待叶希夷从屏风后转出，僚属衙役们便跪拜参见道：“拜见大人！”
叶希夷大步走上高出地面一尺的方台，那是他的公案与座椅摆放的地方。宽大厚重的公案，被大红色的呢子桌布完全盖住，其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签筒。
看一眼大案后面，高悬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下面是绘满江崖海水云雁图的富丽华贵的屏风，叶希夷端坐在案后的座椅上，环视大堂，他发现与往日相比众官吏对他的态度明显公瑾很多，看来自己这次杀气腾腾的直接处置了县丞、典吏、把总和一众六房主事后，这些新任的官员都是战战兢兢，明显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了晦头。
待众官吏起身之后，叶希夷开腔道：“本官奉旨守牧一方，当宣风化，平狱讼，均赋役，以教养百姓。然会理一县之地，有民三十余万，一人之力，终难尽躬，故有诸位代本官理粮捕，理刑，税课，照磨、籍帐、军匠、驿递、马牧、仓库、河渠、沟防、道路之事。”说着顿一顿，目光扫过众人道：“林林总总，着实让人眼花。诸位本官将给你们提供一本名册，诸位上前来将自己负责的事情自己写下来。”
师爷赶紧下去取来，按照叶希夷的要求，放在桌上，于是一众官员便一个个上前将自己所负责的事记了下来。
待写完之后，叶希夷接过书本看过一阵后，似笑非笑道：“很好，诸位对自己的职责还是很清楚吗。。。”
众人皆称是，叶希夷望着地下表情各不相同的几位主事，对于那些肥差要职，相关负责的主事，笑容灿烂。而那些苦差穷缺，没有人搭理的职缺的主事则是一脸哭丧。总体来说，这时候的官员对于本职工作不太热心，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造成了官员效率低下。朝廷排下来的任务完不成，则大多会由县令来承担责任挨处分，严重点的甚至会调职走人。
按道理说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么？怎么会是县令大人给下属背黑锅呢？这其中的原因一则是由于正印官任期太短的弊病，二来是由于县丞和主簿这种佐贰官升迁机会较少，往往这类官员在任上任职七八年都算正常，即使任职十几年也不算离谱，这就造成了他们盘根错节欺上瞒下，这前任县丞张鹏程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叶希夷岂是好耍弄的，他正是要趁着这次会理官员重新洗牌，干些实事。只见他将脸一拉，沉声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本官虽然年轻，但是出身官僚世家，本官对衙门里这点事情，也算是了若指掌。当我不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是拈轻怕重，喜欢有油水的衙门，讨厌冷衙门，人浮于事。”
众官吏一听，大人竟是个懂行的，不由有些后悔，便纷纷道：“大人教训的是，属下们一定会重新振作，勤于政事。”
“话说的好听。”想要办些实事，自然不能任由下属敷衍，只听他眉头一拧，加重语气道：“我敢保证你们回去之后，最多也就是三天的热血，时间一长就又回到了既没有动力，也没有压力，一门心思捞钱便可的状态。”
‘想不到还挺明白。。。。。。’众人不由有些吃惊，有胆大的官员问道：“大人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叶希夷提高声调道：“所以本官，会在衙门里执行一套考核之法，将诸位的差事按照朝廷的规定分配，应办的事情定立期限，并分别登记在两本账册之上，一本留在本官这里做底，另一本你们各自拿着，对应办的事情，每完成一件须登出一件，反之必须如实申报，本官会每季度检查一次，一次没完成罚俸，两次没完成降职，若是有第三次，恭喜你解脱了，以后都不用来上班。”
众人一片哗然，心说这样还不把我们逼死？互相递个眼色，便有胆大的道：“大人您这样，我们倒是无所谓，但甫一上任便标新立异，恐怕这事还未呈报上峰批准吧。。。。。。。”
叶希夷冷笑一声道：“本官这次已经收拾了一个县丞、一个典吏、一个把总还有三个主事，并且因为这事还官升两级。你们有什么反对尽管来，本官不介意再平一次叛乱。”
众人登时傻了眼，人家现在是朝廷里的当红炸子鸡，不论朝廷和总督那里都是关系铁着呢。现在是明摆着胳膊拗不过大腿，所以咬咬牙挺一挺就过去了吧？便一个个强打起精神来，接下这个差事。
周纺倒是蛮支持的，朗声说道：“大人，下官对您的这个制度双手赞成！！”
“哦！！”这可是出乎叶希夷的预料，他的这套制度还有人支持，看着周纺他的脑中浮现出来一个主意，转身笑着对周纺说道：“周县丞，本官还正有个艰巨的任务要办，思来想去这会理的一众官员里，只有你最合适了。”
“请大人吩咐！”周纺面不该色的说道
“好，本官宣布本县考核法的第一条分配任务是，本官要在县南建一座炼钢厂，这件事由周县丞负责了。本官要建的这个西式炼钢厂事关会理县今后发展的大计，可以说要是这个钢厂要是建好了，咱们会理的百姓生活会得到极大改善。你可有信心办好这钢厂。”
“大人，这西式工厂真有大人说的那么好吗？”周纺不解的问道
“相信你也知道本官家产丰厚，这是因为本官这几年在蜀东地区建立大量的西式工厂有关，蜀东的百姓也因此生活得到极大的改善，不信你可以自己去调查。”叶希夷解释道
这几年蜀东的变化，周纺是听说过的，他对此不在怀疑，坚定的说道：“定不负大人所托。”
叶希夷继续说道：“这办钢厂一事牵涉范围甚广，想这钢厂建立一定要对彝族人的生活产生影响，甚至部分彝族人要搬离自己时代居住的地方。虽然咱们先前因为粮食的事情有所缓解，但是这种牵涉到民生的大事一定要慎重。另外这钢厂牵涉到的银钱数目不小于百万两，这么大的数目经手的人一定要精心挑选。另外我在蜀东开设西式工厂的一些经验和制度都写在这个小本上，你拿回去看看吧。”
“是，大人，不过这西式工厂需要百万两银子，这些银子从哪里来？朝廷。。。。”
“这些你不需要担心，你知道管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叶希夷笑呵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