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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出兵

    sat aug 06 11:17:14 cst 2016

    祁国朝议。

    岳卓出列,上奏齐熙诠:“我大祁已按照凉国的请求,在边界处增设通商口岸,然凉国劫掠事件不减反增,凉国背信弃义,各地守军疲于奔命,牛羊被掠,牧民被劫,实乃我大祁之耻,臣恳请王上出兵讨贼,以振我军威、国威。”

    户部尚书也出列附议道:“最近几个月,确实我牧民被劫掠事件有所增多,对方都是轻骑,我守军追之不及,望尘兴叹。凉军牧马关守将唐勋,将这类事件一律推诿于草原流寇,是熟忍孰不可忍。”

    兵部尚书孙纹出列道:“凉国与燕、祁两国交界之处,互相劫掠的事件屡有发生,此是常情,且凉国劫掠之患为我与燕之共患,燕国葑嘉为捧李制犹,对这些劫掠事件都是区别对待的,一方面对凉国李晏所部的劫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小胜;另一方面对犹狰所部的劫掠全力对抗。同时,也对凉国展开劫掠行动。我雁门关守军与葑嘉历来步调一致,也是采取同样的策略。如今,贸然出兵,只怕是会破坏这种策略的效果。”

    吏部尚书出列道:“此一时、彼一时,之前犹狰得势,葑嘉的策略是非常奏效的。现在凉国李至风头正劲,却是应该杀杀李至的气焰了。李晏与犹狰之间的平衡,不止是我们所希望的,同时也是凉王要考虑的。再者,倘若不能护境安民,养军又有何用?”

    恒弈仁出列道:“凉国犹狰,战术无双,贸然出兵,击敌之长,恐怕不妥。”

    岳卓又奏道:“昔日,葑嘉可以利用流言影响凉王和李晏的心态,牵制犹狰,我们也同样可以利用流言,让李至出战,而非犹狰。”接着,又把流言之法说了一遍。

    朝堂之上又有几位大臣出列,或言不可战,或言护境安民乃是军人本分、丞相流言之计大妙。齐熙诠见众人争执,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缓缓说道:“我继位以来,以先王为榜样,宽厚仁义治国,所遇之事,无不如履薄冰,不敢不兢兢业业。守护百姓乃国家应尽的责任,我意非发兵扬威,实乃不得已出兵耳。我意已决,争执之事可以暂告段落,诸位当一起协助此次征讨,全力拱卫我大祁河山。”

    众人见齐熙诠已经决定,于是不再多言,在领兵人选上,擅长攻势的谭峰被岳卓力荐,自然也是得到了通过。孙纹为了稳妥起见,向齐熙诠建议,让恒弈仁一起随军,被齐熙诠采纳。后面又商讨了一会派遣使臣面会葑嘉的事宜以及出兵规模,一切安排妥当,众人散了朝议,分头办事去了。

    谭峰被授以平西元帅之职,前来丞相府谢过岳卓举荐之恩,岳卓把谭峰迎入府中,笑道:“谭元帅客气了,以元帅的军事才能,获此殊荣不过是时间问题,而我岳卓只不过是把时间缩短了一下而已。”谭峰连称不敢,说自己有此殊荣,皆拜丞相所赐,丞相之恩,不敢相忘。二人客套一番,走进内堂,分宾主之位坐下。

    谭峰请教岳卓如何才能保证是李至出战。岳卓笑笑道:“此事没有完全的把握,不过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谭峰不解,追问缘由。岳卓笑道:“若是李至出战,元帅有几分胜算,若是犹狰出战,元帅又有几分胜算?”

    谭峰想了一会,缓缓说道:“若是李至,我有七成胜算,若是犹狰,这胜算二字还是不要考虑比较好,能不败就不错了。”岳卓哈哈一笑:“元帅太过谦虚了,不过既然元帅有此评估,那么如果是李至,我们就打攻势好了,如果是犹狰,我们就打守势好了。”谭峰又想了一会,道:“古佑擅长守势,与他配合,对上犹狰,倒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

    岳卓又提到恒弈仁,说恒弈仁年少成名,需要打磨锤炼,方可成为国之栋梁,如果是李至,可以让恒弈仁殿后,如果是犹狰,可以让恒弈仁为先锋。对年轻人嘛,保护和磨砺都是要有的。谭峰听了,哪敢说半个不字,只表示一切遵从丞相安排。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岳卓送谭峰出去,对谭峰说道:“我就提前预祝元帅大破李至,凯旋而归了。”谭峰抱拳:“末将必不让丞相失望。”说完,离开了丞相府。

    燕国,葑嘉府邸。

    祁国使臣向葑嘉说明了来意,并转达了祁王齐熙诠的问候,当然,这种问候包括公私两方面的。葑嘉默默地听完使臣的话后,淡淡地问了一个问题:“此役,如果祁国胜了,后面又该怎么办?”使臣一时语塞,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道葑帅所说的后面,是指什么?”

    葑嘉嘴角一撇,笑道:“就算,你们散布流言成功,凉王和李至中计,派李至出战,你们就一定觉得李至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么?就算你祁国军威无匹,捏扁了李至,凉王又岂会善罢甘休,犹狰必会出手,届时,你祁国难道又要乘胜追击,拿犹狰来捏一下?”

    使臣不知作何回答,只得搪塞道:“这种国策问题,王上自会考虑。”葑嘉又笑道:“不谋全局不足以谋一隅,岳卓要证明他强过老师,不过是在痴人说梦。祁王既然体恤百姓,行使国家应尽的责任,我葑嘉也是佩服之至,只不过这种因为政治原因而出的兵,我燕国,却是不大好插手的,毕竟祁国与我们并非盟国,还望大人理解。”

    使臣见葑嘉有撒手不管的意思,有点着急,劝道:“葑帅的师弟,恒弈仁侍郎,也是此次出征领兵人之一,到时,还请葑帅援助一二。”葑嘉又笑道:“阿仁的能力我知道,就算对上犹狰,阿仁虽然取胜困难,但是自保之力还是有的。让阿仁一起出征,可能是祁王在这个错误的决定中不多的亮点。不过,我会时刻关注战局的,因为我要好好看看。”使臣不解的问道:“葑帅要看什么?”葑嘉微笑着说:“我要看看你们这出戏怎么收场,祁王怎么下台。”

    使臣见话不投机,不敢再多说,行过应尽的礼仪后,就回去覆命了。张放见使臣走了,对葑嘉劝道:“葑帅无需生气,祁国自找苦吃,怨不得别人。”葑嘉脸色严肃的说道:“虽然李至是我们养肥的,但你以为我只是生气他祁王来摘果子么?近一点的影响,必定会使李晏一系受到打击,破坏我们捧李制犹的策略;远一点的影响,则会破坏燕祁两国的合作。他岳卓为他一己之私,迎合祁王树立军威的心思,卖弄权谋,坏我计谋,就算赢了战术,也会输了战略。简直岂有此理!”

    张放也不无担忧的问道:“祁国朝堂自明阳先生走后,岳卓独大,从使臣的陈述来看,祁国是肯定会出兵的,我们要不要用点办法,尽量让犹狰迎战,这样,祁国讨不到便宜,自然会消停。”葑嘉摇摇头道:“这样做,早晚会被祁国察觉,祁国可不会认为我们在修补大局,只会认为我们坏它好事,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做的好。我们在一旁,只管安静的看着,看他们怎么演这出笑话好了。后面,倘若事体有变,再做计较。”说完,吩咐燕国在凉国的细作,全力运转,搜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