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尺有所短
赵启胜已经不是第一个来慰问伤员的高级领导了，在此之前，肖万基、苏建军都来慰问过。张远宁计算过：肖万基慰问的伤员时间只有15分钟，现场记者拍照摄像之后，肖万基就赶紧回汉江开会了。苏建军也来过，自己没有陪同，刘德才陪了的，不过也只有短短20分钟而已。
赵启胜慰问伤员，几乎是床挨着床，甚至连遇难者的家属也进行了慰问。医院里的苯酚味很浓，秘书长邓源劝赵启胜，不要呆时间太长了。赵启胜道，“这是我们犯下的错，多陪陪他们没错。”
张远宁看见，站在背后的张开桂的表情极其不自然。
慰问完伤员，已经是下午6点了，天空又飘起了细雨。赵启胜道，“走，到事故现场去看看！”
于海波说，“赵书记，事故现场离这里还有1个小时的车程，要不您先把饭了再去。您看这不正下着雨吗。”
赵启胜看看外面的天气，摆摆手，“咋的，你们还怕山体滑坡、泥石流，又把道路冲断了吗？”
于海波道，“赵书记，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了，这就出发。9点钟前争取能够赶回来开会。远宁，你上我的车，我有事给你说。”
张远宁虽然是交通厅长，可在这么多厅级干部面前，单单叫上他，张开桂充满了醋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张远宁。
从威州城区出发，需要整整1个小时，这条国道沿线，下雨之后，确实山顶不时有些细小的石块，掉落下来。由于根据交通部专家拉意见，进入离事发路段20公里内的，所有沿江的路段，全部都进行了封锁。车辆已经相当少了。
上了赵启胜的车，张远宁便知道，赵启胜是要询问自己的调查情况。在车上，赵启胜将张远宁叫到身边，“远宁，你是这交通方面的行家？交通部给我的结论是，长期受到超载车辆重压。导致的路面严重塌陷，是不是这么回事？”
张远宁点点头道，“赵书记，交通部的专家和我，以及汇同交通大学的专家，都实地勘察过。的确是由于长期被超载车辆压坏地面所致。”
“那得多重的货车啊，才能把这国道压坏？”
“据我了解到的数据是，跑这条线路的矿车，准载是30吨的，一般都装到了90吨，有的甚至装到了100吨。”
赵启胜眉头皱了起来，然后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威州公安和交通的领导，要负这个责任。”
张远宁想起了许松，如果按照赵启胜这样方式追究责任，那么许松肯定会被免职，那这次“黑锅”是“背定了的。”
张远宁随后将去矿区公路视察，路面破损严重，以及威州只准国有企业的矿车走高速公路，而对民营矿企，上高速的超载重车，进行严查。民营矿企，只有被迫走国道。
“我才在结束的全省经济会议上讲话，我们要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一视同仁，谁敢下这种荒唐的命令？”赵启胜生气道。
张远宁道，“赵书记，有些可能属于我的调查范围以外的事情了，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
赵启胜道，“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定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张远宁道，“据我向威州交通局局长许松私下了解到的情况显示，做出这种决策的人，应该是威州市政府的领导。”
赵启胜的目光变得极为深邃起来，“远宁，这件事情你觉得和公路垮塌有关系吗？”
面对赵启胜，张远宁也不好再有什么隐瞒，张远宁道，“赵书记，肯定是有关系。而且我在威州市交通局看到的资料显示，局长许松也曾经多次打报告给市政府，要求大修这条公路。可是市政府给的财力根本不够，因此这条道路，虽然有问题。可是下面的干部，大家都持有一种侥幸心理。”
“那许松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许松也很担心，怕是会追责到他头上。”
赵启胜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窗外。这时同车的苏建军回过头来道，“远宁，赵书记其实对威州的经济发展，一直都相当关注。但是这几年，以威州为代表的一些地市，在发展矿业过程中，出现了诸多问题。赵书记一直都在思考，应该如何实现科学发展。于海波就是赵书记派到威州来，为威州当地实现经济转型做准备。对于在这次事件中，负有领导责任的干部，也会要求纪委，进行查办的。”
张远宁心想：这么说，意味着张开桂的日子算是到头了吗？
赵启胜道，“远宁，你提供的东西很有意义。省委会仔细考虑的。还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你。”
张远宁忙道，“赵书记，用请教我可不敢担当了。我是您的下属，您尽管问。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远宁，话不能这么说。尺有所短，寸也有所长。术业有专攻吗。在交通的研究方面，你是专家，所以这也是我向省委建议，将你安排到交通厅长这个位置上的重要原因之一。”
赵启胜说得没有错，虽然听钱永兴说，赵启胜比较喜欢务实的干部，不喜欢玩花架子的干部。在交通厅长上，赵启胜一直认为张开桂比较合适，难道因为这起特大车祸，赵启胜对张开桂的看法，又有了改变了吗？
赵启胜顿顿说，“远宁，交通部的专家提出了三种方案，来封闭国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张远宁道，“这三种方法，都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我需要仔细思考，下来我会同专家综合评论后，再向您专门汇报怎么样，赵书记。”
赵启胜道，“你这个做法，我是同意的。仔细研究研究。”
张远宁道，“赵书记，此次调查中，我还发现了一些问题。可能既不属于我的职权范围之内，也和此次事故，结合得不太紧密。”
赵启胜鼓励道，“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吗，没关系的。”
“我们在矿区调研时，发现矿区在生态保护上，还非常差劲。不但是设立收费站，而且水土流失，对植被的破坏上也无以复加。而且矿区的发展，并不太重视保护矿工的合法权益。”张远宁将自己调研情况，告诉给了赵启胜。
赵启胜并未说话，只是点点头。
赵启胜慰问伤员，几乎是床挨着床，甚至连遇难者的家属也进行了慰问。医院里的苯酚味很浓，秘书长邓源劝赵启胜，不要呆时间太长了。赵启胜道，“这是我们犯下的错，多陪陪他们没错。”
张远宁看见，站在背后的张开桂的表情极其不自然。
慰问完伤员，已经是下午6点了，天空又飘起了细雨。赵启胜道，“走，到事故现场去看看！”
于海波说，“赵书记，事故现场离这里还有1个小时的车程，要不您先把饭了再去。您看这不正下着雨吗。”
赵启胜看看外面的天气，摆摆手，“咋的，你们还怕山体滑坡、泥石流，又把道路冲断了吗？”
于海波道，“赵书记，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了，这就出发。9点钟前争取能够赶回来开会。远宁，你上我的车，我有事给你说。”
张远宁虽然是交通厅长，可在这么多厅级干部面前，单单叫上他，张开桂充满了醋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张远宁。
从威州城区出发，需要整整1个小时，这条国道沿线，下雨之后，确实山顶不时有些细小的石块，掉落下来。由于根据交通部专家拉意见，进入离事发路段20公里内的，所有沿江的路段，全部都进行了封锁。车辆已经相当少了。
上了赵启胜的车，张远宁便知道，赵启胜是要询问自己的调查情况。在车上，赵启胜将张远宁叫到身边，“远宁，你是这交通方面的行家？交通部给我的结论是，长期受到超载车辆重压。导致的路面严重塌陷，是不是这么回事？”
张远宁点点头道，“赵书记，交通部的专家和我，以及汇同交通大学的专家，都实地勘察过。的确是由于长期被超载车辆压坏地面所致。”
“那得多重的货车啊，才能把这国道压坏？”
“据我了解到的数据是，跑这条线路的矿车，准载是30吨的，一般都装到了90吨，有的甚至装到了100吨。”
赵启胜眉头皱了起来，然后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威州公安和交通的领导，要负这个责任。”
张远宁想起了许松，如果按照赵启胜这样方式追究责任，那么许松肯定会被免职，那这次“黑锅”是“背定了的。”
张远宁随后将去矿区公路视察，路面破损严重，以及威州只准国有企业的矿车走高速公路，而对民营矿企，上高速的超载重车，进行严查。民营矿企，只有被迫走国道。
“我才在结束的全省经济会议上讲话，我们要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一视同仁，谁敢下这种荒唐的命令？”赵启胜生气道。
张远宁道，“赵书记，有些可能属于我的调查范围以外的事情了，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
赵启胜道，“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定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张远宁道，“据我向威州交通局局长许松私下了解到的情况显示，做出这种决策的人，应该是威州市政府的领导。”
赵启胜的目光变得极为深邃起来，“远宁，这件事情你觉得和公路垮塌有关系吗？”
面对赵启胜，张远宁也不好再有什么隐瞒，张远宁道，“赵书记，肯定是有关系。而且我在威州市交通局看到的资料显示，局长许松也曾经多次打报告给市政府，要求大修这条公路。可是市政府给的财力根本不够，因此这条道路，虽然有问题。可是下面的干部，大家都持有一种侥幸心理。”
“那许松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许松也很担心，怕是会追责到他头上。”
赵启胜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窗外。这时同车的苏建军回过头来道，“远宁，赵书记其实对威州的经济发展，一直都相当关注。但是这几年，以威州为代表的一些地市，在发展矿业过程中，出现了诸多问题。赵书记一直都在思考，应该如何实现科学发展。于海波就是赵书记派到威州来，为威州当地实现经济转型做准备。对于在这次事件中，负有领导责任的干部，也会要求纪委，进行查办的。”
张远宁心想：这么说，意味着张开桂的日子算是到头了吗？
赵启胜道，“远宁，你提供的东西很有意义。省委会仔细考虑的。还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你。”
张远宁忙道，“赵书记，用请教我可不敢担当了。我是您的下属，您尽管问。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远宁，话不能这么说。尺有所短，寸也有所长。术业有专攻吗。在交通的研究方面，你是专家，所以这也是我向省委建议，将你安排到交通厅长这个位置上的重要原因之一。”
赵启胜说得没有错，虽然听钱永兴说，赵启胜比较喜欢务实的干部，不喜欢玩花架子的干部。在交通厅长上，赵启胜一直认为张开桂比较合适，难道因为这起特大车祸，赵启胜对张开桂的看法，又有了改变了吗？
赵启胜顿顿说，“远宁，交通部的专家提出了三种方案，来封闭国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张远宁道，“这三种方法，都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我需要仔细思考，下来我会同专家综合评论后，再向您专门汇报怎么样，赵书记。”
赵启胜道，“你这个做法，我是同意的。仔细研究研究。”
张远宁道，“赵书记，此次调查中，我还发现了一些问题。可能既不属于我的职权范围之内，也和此次事故，结合得不太紧密。”
赵启胜鼓励道，“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吗，没关系的。”
“我们在矿区调研时，发现矿区在生态保护上，还非常差劲。不但是设立收费站，而且水土流失，对植被的破坏上也无以复加。而且矿区的发展，并不太重视保护矿工的合法权益。”张远宁将自己调研情况，告诉给了赵启胜。
赵启胜并未说话，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