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之护姐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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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走马观花?

                      当天晚上,盛长桢美美地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盛长桢整装一番,就往禹州城中央行去。

    他此行是要去禹州州衙观政。

    盛长桢禹州一行的目的虽已圆满达成,但他毕竟打的是观政的名头,便是走马观花,也少不得要走一遭禹州州衙。

    州衙前有照壁一道,照壁后为牌坊,牌坊以里为大门,牌坊正北为鼓楼或谯楼,为两层,是州衙中最高的建筑,便于报时和瞭望。

    鼓楼之后,即是仪门。

    仪门内为衙中最大的一进院落,院中树立一座小亭,称“戒石亭”。亭中石碑南面刻着“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字。

    戒石碑下有甬道向北,到达月台,台上即是州衙的核心建筑——大堂。

    大堂又称亲民堂,是为知州审案、办公之所,建得高大轩敞,正中设桌案,堂前设栅栏,下有露台,还有供犯人下跪的跪石。

    盛长桢一到州衙,通判郑昌便出来迎接,一如昨日的热情,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知州李鉴、通判郑昌等人都有公务要忙,不能陪同盛长桢。盛长桢虽是观政,但也不能扰乱了州衙平日里的办事秩序。

    于是郑昌就派了个一个州衙中的小吏,全程陪同盛长桢,为盛长桢答疑解惑。

    这小吏名叫孙宝,本在郑昌手下,负责抄写核对公文,对州衙里的一应流程很是熟悉。

    孙宝受了郑昌的嘱咐,对盛长桢也很是殷勤,颇有几分狗腿子的样子。

    盛长桢明白,这是他们这种底层小吏的生存之道,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盛长桢在孙宝的引领下,先是到州衙大堂,看知州李鉴升早堂。

    知州接下诉讼之后,一般都会退堂后细览,第二天再作发落。因此,此时堂下的原告被告等人都是昨日就递上了状纸,今日才正式审理。

    李鉴先是审理了一桩盗牛案。

    案中苦主凄厉控诉,人证物证俱全,被告供认不讳,案情可以说是清楚明白。李鉴的发落也是照着大周律,中规中矩,谁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这桩案子便审理结束了。原告不住磕头,感谢青天大老爷的恩德,李鉴淡淡一笑,泰然自若。

    盛长桢暗暗点头,这李鉴处理起政务来倒是老练得很。

    李鉴审完一案,稍作休憩,朝盛长桢所在之处点头致意,盛长桢自然也是礼貌性地回以微笑。

    接下来的几桩案子也没有什么出奇,都是些互殴、争产、盗窃之类的琐碎案件,李鉴处理起来也是雷厉风行,干净利落。

    只是其中一个案犯的身份引起了盛长桢的注意,那个犯人是矿山中逃脱的矿工,趁夜潜入一富商家中,盗窃了许多金银财宝,还捅死了富商家的一个小妾。

    后来被富商家中家丁发现,家丁们合力将矿工捉拿,打得那矿工奄奄一息,最后押解归案。

    人证物证俱全,李鉴依律判了那矿工死刑,那矿工浑身血肉模糊,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哆嗦。

    盛长桢有些好奇,问身边的孙宝“禹州境内有矿山吗?”

    听盛长桢提起矿山一事,孙宝微微一怔,恭敬答道

    “本州境内有一座铅矿,储量丰富,是北方有数的大矿,一直都是州衙专营,可惜常有矿难,产量锐减,反而成了拖累。知州大人已向朝廷报请,考虑将此矿转为私营,以减少损失。”

    盛长桢闻言点了点头,大周朝的矿业开发是官私并举,官矿上缴矿石,私矿也要缴纳矿税。如今禹州这座铅矿因为经营不善想要转为私营,也是合情合理。

    这样一来,禹州州衙就可以甩掉摆烂的包袱,还能多收一笔矿税,的确是明智之举。

    只是,心细如发的盛长桢注意到刚刚孙宝的反应孙宝听盛长桢问起矿山之事,明显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一下,之后才理顺言辞,回答了盛长桢的问题。

    不知怎的,盛长桢突然想起了昨日赵宗全的提醒,说禹州知州等人屁股下不干净,让盛长桢小心不要陷进去。

    难道就应在这矿山一事上?

    盛长桢暗暗留了个心眼,看向场中。

    此时矿工盗窃杀人案刚刚结案,那杀人的矿工已是被打得半死,不必多说,让盛长桢感兴趣的是那个苦主富商。

    这富商明明是死了心爱的小妾,此时却毫无悲伤之色,反而显得意洋洋。

    盛长桢又望向高坐堂上的知州李鉴,李鉴面色平静,一幅公正严明的样子。但盛长桢敏锐的察觉到,李鉴不着痕迹地瞥了那富商一眼,目光中既有无奈,也有不满。

    盛长桢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那富商是谁?”盛长桢转头问孙宝。

    孙宝还没意识到自己露了破绽,恭敬答道“那是本州数一数二的大富豪朱贵。”

    孙宝看了眼那矿工,感叹道“朱员外富有之名传遍乡里,也难怪那矿工逃出后会盯上他们家。还好朱员外家中家丁得力,才能将他一网成擒。”

    盛长桢心中嗤笑一声,他可不会像孙宝那样想,他已经笃定,此案背后定有蹊跷,而且说不定牵扯甚大。

    盛长桢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没有证据的猜测永远只是猜测而已,盛长桢只能隐而不发,见机行事。

    早衙过后,孙宝又带着盛长桢在州衙六房中转了一圈。

    六房分别是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与朝廷的六部对应,孙宝便是户房的书吏。

    孙宝取出一些典簿,供盛长桢查阅。典簿之中记载的多是州衙日常行政的公文,包括署内考勤、户口管理、堂事笔录、节庆旌表等,称得上是繁杂无比。

    盛长桢看得也是头大,只是从中捡出户口典簿来看。无他,盖因户口最能体现出一个地方的基本情况。

    盛长桢翻阅一会儿,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孙书吏,这大青县的在籍户口为何如此之少?比起其他各县可差远了啊。”

    孙宝恭敬答道“本州的铅矿就在大青县的大青山中,因着酬报丰厚,大青县男子多在矿山中做工。但近年矿难频发,矿工死伤惨重,因此大青县才会人口锐减,远不如周围几县。”

    说到这里,孙宝面朝大堂的方向,崇敬道“所以知州大人才会想要将矿山改为私营,为的就是保全大青县百姓们的性命啊!”

    居然死了这么多人,又是这个矿山!

    盛长桢青筋暴起,强忍怒气,问道“为何转为私营就可减少伤亡?”

    孙宝理所当然道“官营之时,上头催的紧,明知有险也只能硬着头皮开采。私营就不一样了,可以放慢速度,危险自然也就降低了。”

    有这么无私的豪商?承包矿山只为了地方安定?盛长桢嗤之以鼻。

    只有利益才是商人永恒的追求。

    而这道理,孙宝显然是不明白。

    那么李鉴和郑昌明不明白呢?盛长桢对此实在是难抱什么期望了。

    “那要承包矿山的是哪家豪商?”

    “正是今日堂上所见,朱贵朱员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