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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sep 20 21:09:37 cst 2016
第二天一早，齐云比我更早一步来到沈家大院。这个原本喜庆的地方没有一点生气，大铁门上的那一对喜字也不见了，只剩下满地的鞭炮碎屑，混杂着灰白色的泥土，随风翻滚。
一进沈家大院，我和梦姗直接进入婚房，死者许滟的尸体已经被带走了，那件血红色的床单还在，估计也不会有人收拾。梦姗一点也不嫌弃地面脏，直接跪坐在在地上，举着手电筒观察着床底的情况。
我探过头去看了一眼立刻就知道，凶手并没有在床底下隐匿过，因为在床底下有一层极其细微的灰尘，应该是装修的时候留下的，这一层灰尘非常完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凶手显然没有进去过。
梦姗看了我一眼，轻轻摇摇头。我略一思考，说：“走吧，是时候去找沈明了解一些情况了。”
“嗯。”
我和梦姗找到沈明，他的精神状态依然不好，一脸的灰尘，头发更加的凌乱，看上去仿佛一个历经沧桑的中年人，让人很难想象他其实才刚刚结过婚。
沈明的意识还算清醒，我试着跟他对话，他都能回应。我让沈家人给他拿来一杯水，让他喝过之后，说道：“沈明，我们现在需要知道一个问题，跟你有关的。”
沈明抬起头看着我，眼色灰白，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的眼睛。我看得心里一痛，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想要问的是他新婚之夜的动向，这么问显然有怀疑他的意思，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足够证明他失去妻子的痛苦，说他是杀人凶手的话，未免太残忍了。
看到我的表现，梦姗无奈的摇摇头，她知道我的老毛病又犯了。作为一名调查组的刑警，我的心思、推理能力还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都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心太软。换言之，就是有时候会被感性所支配。
我深吸一口气，与沈明对视片刻，开口道：“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的新婚之夜，当所有的来宾都离开之后，你在哪里？为什么你的老婆被杀，你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
沈明皱了皱眉头，想必已经听出了我话里怀疑他的意思，他苦笑一声，道：“来宾还没有走的时候我已经喝多了，我记得当时我喝了好多酒，喝醉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醒来，我才发现自己在南屋里，抱着粮食睡了一宿……呵呵，我还以为小滟会怪我，没想到……”
我和梦姗对视一眼，似乎，可以从沈明这里得到不少的消息，于是继续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去南屋的？”
沈明摇摇头：“不记得……一点也不记得……”
梦姗追问道：“那你醒了之后都做了什么？”
沈明回忆一下，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抽泣了一下，道：“我推开婚房的门，就看到……看到小滟已经没气了……我……”
沈明泣不成声，低下头，双手不住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那噩梦般的记忆，恐怕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触碰。
“赵羽，我们走吧。”梦姗小声对我道，我点点头，跟梦姗悄悄退出沈明的房间，帮他把门轻轻地关上。
齐云正在院子里向沈家人打探消息，我目光一扫，都是我之前询问过的人，沈明的大伯和二大伯都在里面，想必齐云应该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沈明啊，你出来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啊。”
伴随着一个粗重的声音，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看到这个人的瞬间，我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记忆飞速回退，退到昨天询问沈家人的场景――
这个人，上次没有出现！
梦姗的反应稍慢了一些，但还是发现了端倪，我和她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走到中年人面前，取出自己的证件，说：“警察，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中年人微微一愣，随即道：“可以。如果我没有猜错，上次你们询问沈家人的时候我不在对吧，你肯定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对我发动询问的，对吧。”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能离得开？”我反问道。
中年人无奈的摇摇头，道：“老婆子病了在医院，没办法。警察同志随便问吧，我知道什么一定会全部告诉你们。”
我看了梦姗一眼，然后对中年人道：“说说吧，新婚那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或者异常的人，或者熟悉的人异常的行为，有没有？”
中年人陷入了思考，没过多久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样子：“还真有！”
“说！”
中年人道：“那天，我负责婚宴最后的工作，半夜之后才收拾完，然后……我看到沈明打开大门要出门的样子，我问他去干什么，他说一个同事的车坏在路上，他要去看一下。我问他要不要打开门灯，他说不必，就走了……”
我和梦姗对视一眼，读出了彼此眼中的惊讶。首先，这个沈明在新婚之夜半夜出门，这个行为极其诡异，而更重要的是，刚才沈明明明告诉我们，他在南屋，抱着粮食睡了一宿。
为什么？在同一时间，沈明出现在了两个地点，难道有人在说谎？
我扫视沈家其他人，道：“可是上次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提半夜开大门的事。这么大的铁门，打开的声音不会太小吧，他们都没有听见？”
沈明二大伯道：“当时我们听到了，根本没在意，毕竟有老宋在，有事的话肯定会叫人的，当时他没有叫人，我们也就没当回事。再说，都累了一天多了，谁会去理会那些事。”
我无奈的叹口气，也不去跟他们追究，问中年人，也就是老宋道：“那你后来有没有见到沈明回来？”
老宋道：“没有，我一直在等他，不过后来睡着了。我这边同时忙婚礼上的事，还要去医院照顾老婆子，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安稳觉了，当时实在是撑不住……”
我侧身看看梦姗，然后问老宋道：“你确定当时你看到的是沈明？”
老宋使劲的点点头：“没错，我确定。沈明的体型，发型我都很熟悉，当时确实是他没错。”
我摆摆手，然后取出凶器，道：“好，这个问题我们先到这里。现在我问一下，这把刀，也就是杀死受害者的凶器，是原本就存在于你们家的，还是出事之后才有的？”
沈明大伯上前凑了一下，观摩一番，道：“这把是在客厅里用的水果刀……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把刀，婚宴上沈明似乎拿过，我当时还问过他，他说要给老婆削个苹果，我当时还夸他心疼老婆。可是，怎么就成凶器了呢？”
“沈明曾拿过这把刀？你确定是沈明拿的？”我细问道。
“确定，就是沈明，不过后来他把刀放到哪里就不知道了……呃……”说到这里，沈明大伯忽然愣了一下，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道：“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怀疑沈明是凶手吧，这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老婆，不可能的。”
老宋端着碗的手狠狠地紧了一下，他似乎也明白了，一旦我们确定沈明有嫌疑的话，他提供的消息绝对是对沈明不利的。
瞬间，沈家大院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在场的所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死寂的沈家大院，能够听到的只是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沈明大伯越来越慌，说话已经没有了次序：“警察同志，你们……你们不能怀疑沈明啊，这个孩子胆子不大，小时候杀只青蛙都害怕，跟别说杀人了，肯定不是他杀的，你们不要怀疑他……”
沈明大伯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冷静下，我们会把真相查出来，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排除沈明的嫌疑。”
“不是他，不可能是他……”沈明大伯泪水流了出来，很难想象，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居然就这么落泪了。
齐云穿着一套整洁的警服，满脸严肃之色，扫视沈家人，说：“其实，我们掌握的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沈明就是杀人凶手。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但是，我必须要让沈明出来对质，如果他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那么抱歉，我会拘捕他。”
说完，齐云大步走进屋内，很快扶着沈明走出来，然后当着沈家众人的面，问：“沈明，刚才你大伯说，你在婚宴上曾经拿过凶器，你当时取凶器是为了做什么，真的是为你老婆削苹果？”
本来一脸憔悴的沈明忽然变得满脸震惊，虚弱无神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迷茫：“我……我从来没有动过凶器啊。”
第二天一早，齐云比我更早一步来到沈家大院。这个原本喜庆的地方没有一点生气，大铁门上的那一对喜字也不见了，只剩下满地的鞭炮碎屑，混杂着灰白色的泥土，随风翻滚。
一进沈家大院，我和梦姗直接进入婚房，死者许滟的尸体已经被带走了，那件血红色的床单还在，估计也不会有人收拾。梦姗一点也不嫌弃地面脏，直接跪坐在在地上，举着手电筒观察着床底的情况。
我探过头去看了一眼立刻就知道，凶手并没有在床底下隐匿过，因为在床底下有一层极其细微的灰尘，应该是装修的时候留下的，这一层灰尘非常完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凶手显然没有进去过。
梦姗看了我一眼，轻轻摇摇头。我略一思考，说：“走吧，是时候去找沈明了解一些情况了。”
“嗯。”
我和梦姗找到沈明，他的精神状态依然不好，一脸的灰尘，头发更加的凌乱，看上去仿佛一个历经沧桑的中年人，让人很难想象他其实才刚刚结过婚。
沈明的意识还算清醒，我试着跟他对话，他都能回应。我让沈家人给他拿来一杯水，让他喝过之后，说道：“沈明，我们现在需要知道一个问题，跟你有关的。”
沈明抬起头看着我，眼色灰白，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的眼睛。我看得心里一痛，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想要问的是他新婚之夜的动向，这么问显然有怀疑他的意思，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足够证明他失去妻子的痛苦，说他是杀人凶手的话，未免太残忍了。
看到我的表现，梦姗无奈的摇摇头，她知道我的老毛病又犯了。作为一名调查组的刑警，我的心思、推理能力还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都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心太软。换言之，就是有时候会被感性所支配。
我深吸一口气，与沈明对视片刻，开口道：“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的新婚之夜，当所有的来宾都离开之后，你在哪里？为什么你的老婆被杀，你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
沈明皱了皱眉头，想必已经听出了我话里怀疑他的意思，他苦笑一声，道：“来宾还没有走的时候我已经喝多了，我记得当时我喝了好多酒，喝醉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醒来，我才发现自己在南屋里，抱着粮食睡了一宿……呵呵，我还以为小滟会怪我，没想到……”
我和梦姗对视一眼，似乎，可以从沈明这里得到不少的消息，于是继续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去南屋的？”
沈明摇摇头：“不记得……一点也不记得……”
梦姗追问道：“那你醒了之后都做了什么？”
沈明回忆一下，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抽泣了一下，道：“我推开婚房的门，就看到……看到小滟已经没气了……我……”
沈明泣不成声，低下头，双手不住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那噩梦般的记忆，恐怕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触碰。
“赵羽，我们走吧。”梦姗小声对我道，我点点头，跟梦姗悄悄退出沈明的房间，帮他把门轻轻地关上。
齐云正在院子里向沈家人打探消息，我目光一扫，都是我之前询问过的人，沈明的大伯和二大伯都在里面，想必齐云应该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沈明啊，你出来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啊。”
伴随着一个粗重的声音，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看到这个人的瞬间，我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记忆飞速回退，退到昨天询问沈家人的场景――
这个人，上次没有出现！
梦姗的反应稍慢了一些，但还是发现了端倪，我和她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走到中年人面前，取出自己的证件，说：“警察，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中年人微微一愣，随即道：“可以。如果我没有猜错，上次你们询问沈家人的时候我不在对吧，你肯定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对我发动询问的，对吧。”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能离得开？”我反问道。
中年人无奈的摇摇头，道：“老婆子病了在医院，没办法。警察同志随便问吧，我知道什么一定会全部告诉你们。”
我看了梦姗一眼，然后对中年人道：“说说吧，新婚那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或者异常的人，或者熟悉的人异常的行为，有没有？”
中年人陷入了思考，没过多久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样子：“还真有！”
“说！”
中年人道：“那天，我负责婚宴最后的工作，半夜之后才收拾完，然后……我看到沈明打开大门要出门的样子，我问他去干什么，他说一个同事的车坏在路上，他要去看一下。我问他要不要打开门灯，他说不必，就走了……”
我和梦姗对视一眼，读出了彼此眼中的惊讶。首先，这个沈明在新婚之夜半夜出门，这个行为极其诡异，而更重要的是，刚才沈明明明告诉我们，他在南屋，抱着粮食睡了一宿。
为什么？在同一时间，沈明出现在了两个地点，难道有人在说谎？
我扫视沈家其他人，道：“可是上次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提半夜开大门的事。这么大的铁门，打开的声音不会太小吧，他们都没有听见？”
沈明二大伯道：“当时我们听到了，根本没在意，毕竟有老宋在，有事的话肯定会叫人的，当时他没有叫人，我们也就没当回事。再说，都累了一天多了，谁会去理会那些事。”
我无奈的叹口气，也不去跟他们追究，问中年人，也就是老宋道：“那你后来有没有见到沈明回来？”
老宋道：“没有，我一直在等他，不过后来睡着了。我这边同时忙婚礼上的事，还要去医院照顾老婆子，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安稳觉了，当时实在是撑不住……”
我侧身看看梦姗，然后问老宋道：“你确定当时你看到的是沈明？”
老宋使劲的点点头：“没错，我确定。沈明的体型，发型我都很熟悉，当时确实是他没错。”
我摆摆手，然后取出凶器，道：“好，这个问题我们先到这里。现在我问一下，这把刀，也就是杀死受害者的凶器，是原本就存在于你们家的，还是出事之后才有的？”
沈明大伯上前凑了一下，观摩一番，道：“这把是在客厅里用的水果刀……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把刀，婚宴上沈明似乎拿过，我当时还问过他，他说要给老婆削个苹果，我当时还夸他心疼老婆。可是，怎么就成凶器了呢？”
“沈明曾拿过这把刀？你确定是沈明拿的？”我细问道。
“确定，就是沈明，不过后来他把刀放到哪里就不知道了……呃……”说到这里，沈明大伯忽然愣了一下，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道：“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怀疑沈明是凶手吧，这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老婆，不可能的。”
老宋端着碗的手狠狠地紧了一下，他似乎也明白了，一旦我们确定沈明有嫌疑的话，他提供的消息绝对是对沈明不利的。
瞬间，沈家大院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在场的所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死寂的沈家大院，能够听到的只是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沈明大伯越来越慌，说话已经没有了次序：“警察同志，你们……你们不能怀疑沈明啊，这个孩子胆子不大，小时候杀只青蛙都害怕，跟别说杀人了，肯定不是他杀的，你们不要怀疑他……”
沈明大伯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冷静下，我们会把真相查出来，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排除沈明的嫌疑。”
“不是他，不可能是他……”沈明大伯泪水流了出来，很难想象，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居然就这么落泪了。
齐云穿着一套整洁的警服，满脸严肃之色，扫视沈家人，说：“其实，我们掌握的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沈明就是杀人凶手。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但是，我必须要让沈明出来对质，如果他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那么抱歉，我会拘捕他。”
说完，齐云大步走进屋内，很快扶着沈明走出来，然后当着沈家众人的面，问：“沈明，刚才你大伯说，你在婚宴上曾经拿过凶器，你当时取凶器是为了做什么，真的是为你老婆削苹果？”
本来一脸憔悴的沈明忽然变得满脸震惊，虚弱无神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迷茫：“我……我从来没有动过凶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