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许杏花攻关
胡子余和领导谈话不欢而散，胡子余几天郁闷。胡子余的郁闷，让许杏花看到了，许杏花言道：“队长，干嘛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呀？”胡子余“唉”了一声言道：“干嘛闷闷不乐？还不是为咱们的前途吗？”
“咱们的前途？”
“对，这儿的活儿，眼看就要完了，咱们的领导给咱们开出了两条道，一条是还在这个队，但要提百分之十的管理费，一条是卷铺盖走人。”许杏花稍一打愣儿转而言道：“我问您是愿意走那条道呢？”
“当然是还在这儿呀。”
“既然您愿意还在这里，您就还在这儿不就结啦？”
“你只知其一，如果还在这里，他要跟咱们收百分之十的管理费哪！你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对队里的情况也略有所知，如果交了百分之十的管理费，还有咱的河搂（盈利）吗？咱不得去喝西北风！”
“交了百分之十的管理费就挣不着钱啦吗？”
“你要知道我支应这一摊子，一年得有多大开销啊！逢年过节都得答情送礼，哪个神仙没拜到，哪个神仙就得找兴你，如果你交了百分之十后核算稍有一点儿小利润，可这一点儿小利润还不够给人家上供的呢？所以说，这个百分之十是太高了。”
许杏花顿了一顿又接茬说道：“让他降下来一点儿不就结啦！”
“他不是不降吗？”
“他这么不给面子吗？哪平时咱请他吃的饭都喂狗啦！”
“唉，官吗，就是属狗的，翻脸不认人，吃是吃，喝是喝，事是事。”
“我就不信！他平时老胡长老胡短的，到关键时刻他就一点儿情面都没有了？莫成他的人心让狗吃啦？”
“唉，是人别变驴，变驴白肚皮，当官的都这样。”
“我找他去！喝酒的时候嘴里妹妹长妹妹短的整天介瓜甜蜜酒的，办正事了就变卦啦，不是他了！那他还是人吗？”
此时的的许杏花已经和胡子余拴在了一条板凳上了，许杏花听到胡子余说的话怒不可遏，马不停蹄就要去找他们的顶头上司。
胡子余言道：“你以为他会怕你，你算幺算六，两句话就会把你噌出来。”
“那咱们就忍啦？”
“听我的吧，我还是约他吃顿饭吧，饭桌上再说。”
胡子余拿起电话给领导挂了一个电话，言，下班到这里来一趟，有事相商。领导心领神会，下班骑车到了胡子余的队部，胡子余已经呼叫了一个街上趴活的面的，等在门口。
胡子余挥手，三个人一起上车，又直奔了镇里的那家饭馆，要了一个单间，自然是把菜单子又交给了领导，酒菜上好，喝酒吃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领导言道：“老胡，哪个事儿想好了没有啊？”胡子余道：“咱今天不谈哪个事，就喝酒。”
“好，喝酒。”每天喝酒都是三个人三瓶，今天已喝了三瓶，许杏花满脸绯红，言道：“张大哥，每天都是我陪张大哥，今天张大哥能不能陪陪妹妹，咱们三个再喝一瓶。”
领导蹊跷言道：“杏花，每天都是三瓶，今天又是三瓶，你为何还要喝一瓶，留下那一瓶改天再喝吧。”
许杏花脸色一沉言道：“还有改天吗？每天喝酒还有改天，可今天喝酒，就有今儿没明儿啦？”
“何出这不吉利之言？”
“别说啦，拿酒来。”
服务员应声而至，眨眼一瓶杜康又打开了。许杏花把三杯酒齐齐满好，言道：“喝，喝他个一醉方休！”
领导喝了半杯酒言道：“小许，你刚才的话我听着有问题，话里有话呀？”
“无风岂能起浪，张大哥，这事您比谁不明白呀？您却在装好人。
“我真不明白，你越说我越糊涂。”
“我也不知您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不管您是明白还是不明白，我就不客气了我就要说了，张大哥，如果您腻味我们了您就直说，干嘛用软刀子锯齿我们哪！”
“这话从何讲起？”
许杏花言道：“我们队长这几天整天唉声叹气，我问他为何如此，他就把您跟他谈的话和我说了，说了我们这私营企业的处境，私营企业在世面上难混，想抱您个大腿，可您又不讲情面。”
“我不是给你们开出了两条道吗？”
“我说张大哥，我在这里也干了两年了，建筑这点儿事我也略知一二了，您给我们开出那条道，等于是条死道。”
说话之间，许杏花把椅子往领导跟前挪了挪一挪，酒又给领导满上了一杯，把官厅大鲤鱼的鱼头用筷子戳开，用筷子从鱼头里剜了一筷子零碎言道：“人说，吃了这鱼脑子，人就会变得极端的聪明，我一打到老胡这儿上了班，家庭条件改善了，截长补短也能买回一条鱼回家改善改善生活，每每买了鱼炖好，那鱼头都要给我哪个小闺女留着，自闺女吃了鱼头里的鱼脑子，果然学习好了起来，闺女竟给我往家拿小红花和小红旗了，可惜呀！好景不会太长了，老胡的企业垮了台，我也就得卷铺盖回家，我闺女再也没有鱼脑子吃啦！”
许杏花一边说话一边把一筷子鱼脑子搛起送到领导嘴边，看着领导，说道：“吃吧，张大哥，人说吃什么长什么，没有错的。”
领导看着许杏花那一双殷切的眼神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吧，把那鱼脑子咽了下去，是咸是苦还是什么也没尝出来，言道：“老胡啊，交百分之十是我们集体研究决定的，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所以你不要怨我。”
许杏花言道：“集体研究也得有个人出方案啊，我问您这方案是谁出的啊？”
领导迟疑片刻言道：“这方案吗，倒是我出的。”
“还是啊，这个百分之十说到底还是您的主意呀？”
“我的主意是我的主意，可是现在是大家同意了的。”
“大家虽然同意了，可是这施行不下去这不等于白同意了吗？”
“我说张大哥啊，能够施行的才算事情，不能够施行的您定的多高那也等于空中楼阁水中月亮，画饼充饥解决不了问题。”领导转念一想，也是。言道：
“如果交百分之十，你们觉得真有困难，我就给你们落点儿。”
“落多少？”
“交百分之八。”
老胡言道：“百分之八也多。”
领导言道：“百分之六。”
老胡说：“领导啊，我也打听过了，咱县里像我这种情况的也不是没有，人家都是上缴百分之五。”
领导顿了一顿，言道：“是这样吗？”
许杏花敲了一句锣边言：“老胡这人多实诚啊！多会儿跟您说过瞎话呀？”
领导脑筋又转了几个过，想道，单位是国家的单位，国家开着所有人的工资。自己当的是省心的掌柜的。这额外的收入挣多少也拿不到自己家里一个去，可是反过来一想有额外收入总比没有要强啊，大家不都在搞创收吗？创收的钱自己就有了机动权。领导想来想去，不能太叫真？如果真把老胡叫跑喽，自己一个还捞不着了呢。
老胡为了应酬要请客吃放，而领导何尝没有应酬呢？而那些应酬的钱又不能入账，而领导又不愿掏自己的腰包，老胡交上来的钱就等于是自己的小金库，自然，自己有了个小金库就随便喽。领导想到这里，又想到，他说百分之五，我说百分之六，不就差这一了吗？百分之五就百分之五吧。有这百分之五总比没有这百分之五要强。我不就是给他开个执照吗？费我什么劲哪！
于是领导言道：“百分之五就百分之五！”
胡子余言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胡子余高喝：“小姐，再拿一瓶酒来！”
如此，一瓶杜康又进了三个人的肚子。三个人一对半，都东倒西歪了，单间里立刻静寂了下来。饭馆子老板进了单间言道：“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诸位喝好了没有？喝好了该回家啦，我们也该关门上板啦”老板说了几句仨人没有一点儿动静，老板去摇许杏花的肩头，许杏花两只眼睛睁瞪着饭馆子老板，随口喷出：“干嘛呀？”老板言道：“姑娘，都过半夜啦！该回家啦。”
许杏花大惊：“什么？都过半夜啦！”
“对，快一点啦。”
许杏花一听这话，酒醒了一半，大呼：“快‘一点’啦！这可糟啦！我还怎么回家吆，回家还不挨揍嗷？”
“咱们的前途？”
“对，这儿的活儿，眼看就要完了，咱们的领导给咱们开出了两条道，一条是还在这个队，但要提百分之十的管理费，一条是卷铺盖走人。”许杏花稍一打愣儿转而言道：“我问您是愿意走那条道呢？”
“当然是还在这儿呀。”
“既然您愿意还在这里，您就还在这儿不就结啦？”
“你只知其一，如果还在这里，他要跟咱们收百分之十的管理费哪！你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对队里的情况也略有所知，如果交了百分之十的管理费，还有咱的河搂（盈利）吗？咱不得去喝西北风！”
“交了百分之十的管理费就挣不着钱啦吗？”
“你要知道我支应这一摊子，一年得有多大开销啊！逢年过节都得答情送礼，哪个神仙没拜到，哪个神仙就得找兴你，如果你交了百分之十后核算稍有一点儿小利润，可这一点儿小利润还不够给人家上供的呢？所以说，这个百分之十是太高了。”
许杏花顿了一顿又接茬说道：“让他降下来一点儿不就结啦！”
“他不是不降吗？”
“他这么不给面子吗？哪平时咱请他吃的饭都喂狗啦！”
“唉，官吗，就是属狗的，翻脸不认人，吃是吃，喝是喝，事是事。”
“我就不信！他平时老胡长老胡短的，到关键时刻他就一点儿情面都没有了？莫成他的人心让狗吃啦？”
“唉，是人别变驴，变驴白肚皮，当官的都这样。”
“我找他去！喝酒的时候嘴里妹妹长妹妹短的整天介瓜甜蜜酒的，办正事了就变卦啦，不是他了！那他还是人吗？”
此时的的许杏花已经和胡子余拴在了一条板凳上了，许杏花听到胡子余说的话怒不可遏，马不停蹄就要去找他们的顶头上司。
胡子余言道：“你以为他会怕你，你算幺算六，两句话就会把你噌出来。”
“那咱们就忍啦？”
“听我的吧，我还是约他吃顿饭吧，饭桌上再说。”
胡子余拿起电话给领导挂了一个电话，言，下班到这里来一趟，有事相商。领导心领神会，下班骑车到了胡子余的队部，胡子余已经呼叫了一个街上趴活的面的，等在门口。
胡子余挥手，三个人一起上车，又直奔了镇里的那家饭馆，要了一个单间，自然是把菜单子又交给了领导，酒菜上好，喝酒吃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领导言道：“老胡，哪个事儿想好了没有啊？”胡子余道：“咱今天不谈哪个事，就喝酒。”
“好，喝酒。”每天喝酒都是三个人三瓶，今天已喝了三瓶，许杏花满脸绯红，言道：“张大哥，每天都是我陪张大哥，今天张大哥能不能陪陪妹妹，咱们三个再喝一瓶。”
领导蹊跷言道：“杏花，每天都是三瓶，今天又是三瓶，你为何还要喝一瓶，留下那一瓶改天再喝吧。”
许杏花脸色一沉言道：“还有改天吗？每天喝酒还有改天，可今天喝酒，就有今儿没明儿啦？”
“何出这不吉利之言？”
“别说啦，拿酒来。”
服务员应声而至，眨眼一瓶杜康又打开了。许杏花把三杯酒齐齐满好，言道：“喝，喝他个一醉方休！”
领导喝了半杯酒言道：“小许，你刚才的话我听着有问题，话里有话呀？”
“无风岂能起浪，张大哥，这事您比谁不明白呀？您却在装好人。
“我真不明白，你越说我越糊涂。”
“我也不知您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不管您是明白还是不明白，我就不客气了我就要说了，张大哥，如果您腻味我们了您就直说，干嘛用软刀子锯齿我们哪！”
“这话从何讲起？”
许杏花言道：“我们队长这几天整天唉声叹气，我问他为何如此，他就把您跟他谈的话和我说了，说了我们这私营企业的处境，私营企业在世面上难混，想抱您个大腿，可您又不讲情面。”
“我不是给你们开出了两条道吗？”
“我说张大哥，我在这里也干了两年了，建筑这点儿事我也略知一二了，您给我们开出那条道，等于是条死道。”
说话之间，许杏花把椅子往领导跟前挪了挪一挪，酒又给领导满上了一杯，把官厅大鲤鱼的鱼头用筷子戳开，用筷子从鱼头里剜了一筷子零碎言道：“人说，吃了这鱼脑子，人就会变得极端的聪明，我一打到老胡这儿上了班，家庭条件改善了，截长补短也能买回一条鱼回家改善改善生活，每每买了鱼炖好，那鱼头都要给我哪个小闺女留着，自闺女吃了鱼头里的鱼脑子，果然学习好了起来，闺女竟给我往家拿小红花和小红旗了，可惜呀！好景不会太长了，老胡的企业垮了台，我也就得卷铺盖回家，我闺女再也没有鱼脑子吃啦！”
许杏花一边说话一边把一筷子鱼脑子搛起送到领导嘴边，看着领导，说道：“吃吧，张大哥，人说吃什么长什么，没有错的。”
领导看着许杏花那一双殷切的眼神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吧，把那鱼脑子咽了下去，是咸是苦还是什么也没尝出来，言道：“老胡啊，交百分之十是我们集体研究决定的，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所以你不要怨我。”
许杏花言道：“集体研究也得有个人出方案啊，我问您这方案是谁出的啊？”
领导迟疑片刻言道：“这方案吗，倒是我出的。”
“还是啊，这个百分之十说到底还是您的主意呀？”
“我的主意是我的主意，可是现在是大家同意了的。”
“大家虽然同意了，可是这施行不下去这不等于白同意了吗？”
“我说张大哥啊，能够施行的才算事情，不能够施行的您定的多高那也等于空中楼阁水中月亮，画饼充饥解决不了问题。”领导转念一想，也是。言道：
“如果交百分之十，你们觉得真有困难，我就给你们落点儿。”
“落多少？”
“交百分之八。”
老胡言道：“百分之八也多。”
领导言道：“百分之六。”
老胡说：“领导啊，我也打听过了，咱县里像我这种情况的也不是没有，人家都是上缴百分之五。”
领导顿了一顿，言道：“是这样吗？”
许杏花敲了一句锣边言：“老胡这人多实诚啊！多会儿跟您说过瞎话呀？”
领导脑筋又转了几个过，想道，单位是国家的单位，国家开着所有人的工资。自己当的是省心的掌柜的。这额外的收入挣多少也拿不到自己家里一个去，可是反过来一想有额外收入总比没有要强啊，大家不都在搞创收吗？创收的钱自己就有了机动权。领导想来想去，不能太叫真？如果真把老胡叫跑喽，自己一个还捞不着了呢。
老胡为了应酬要请客吃放，而领导何尝没有应酬呢？而那些应酬的钱又不能入账，而领导又不愿掏自己的腰包，老胡交上来的钱就等于是自己的小金库，自然，自己有了个小金库就随便喽。领导想到这里，又想到，他说百分之五，我说百分之六，不就差这一了吗？百分之五就百分之五吧。有这百分之五总比没有这百分之五要强。我不就是给他开个执照吗？费我什么劲哪！
于是领导言道：“百分之五就百分之五！”
胡子余言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胡子余高喝：“小姐，再拿一瓶酒来！”
如此，一瓶杜康又进了三个人的肚子。三个人一对半，都东倒西歪了，单间里立刻静寂了下来。饭馆子老板进了单间言道：“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诸位喝好了没有？喝好了该回家啦，我们也该关门上板啦”老板说了几句仨人没有一点儿动静，老板去摇许杏花的肩头，许杏花两只眼睛睁瞪着饭馆子老板，随口喷出：“干嘛呀？”老板言道：“姑娘，都过半夜啦！该回家啦。”
许杏花大惊：“什么？都过半夜啦！”
“对，快一点啦。”
许杏花一听这话，酒醒了一半，大呼：“快‘一点’啦！这可糟啦！我还怎么回家吆，回家还不挨揍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