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连阴雨
黑二愣的苦苦求饶，警动了一个劫道的喽啰，附在为首者耳边密语：“大哥，咱劫道不过是图财，就是犯了事，也没有死罪，要是害了命，可就不一样了，从长计议，还是不要伤他们的性命！”劫道的为首者脑袋一转过儿想道“也是，如果害了两条性命，这可是大案了，警察如果动了正格的，可就不得了了，说得对，不要弄死他们。”于是乎，命令手下人把黑二愣哥两个就捆在酸枣树上了。
黑二愣哥两个暂时没死，不免欢喜，欢喜了一阵，手脚被绑的麻木生疼，心里不免骂起了劫道的“这帮挨千刀的！不得好死的！死无葬身之地的！有人下没人管的杂种肏的！把我们哥俩绑在这荒山野岭，一会儿天黑喽还不喂狼啦！就是没有狼，连饿带冻也得把我们两个折磨死喽。
哪个被绑的哥们骂到了骂够喽，没的骂喽，可黑二愣不堵痛，心里有的是气，怨起了带他来贩羊的哪个哥们，骂道“唉！当初都是听了这个死不了的话，贩羊贩羊，做买卖做买卖，发财发财，这可倒好，财没发了，命倒给弄丢了！要不是听了他的话，我现在正躺在热炕头上搂着老婆孩子睡觉哪！多美呀！多滋润啊！这回好了……都怨他！怨这个背兴鬼！唉！怨谁也没用喽！谁也没绑着你来呀！唉！还是那句话，好汉子赖自己，赖汉子赖人家，要怨就怨自己吧，怨自己没主见！”
”黑二愣现在百感交集，想活活不了，想死也死不成！只能是三贝勒花园的老虎活兽了。
黑二愣想起来家里的两个孩子和芝子，如果自己死了日子将来怎么过吆，芝子自从被自己骗到手，没过过好日子，太对不起她了，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黑二愣不免留下了眼泪，眼泪流干了，前因后果都想到了，没的想了，等着吧，或者狼来喽把他俩零撕碎啃喽。或者没那么痛快，把他们两个饿成瘪虾米！晒成了肉干儿！结果怎么着，现在已由不了自己了，只能是合着眼睛听天由命吧。
两个人迷迷瞪瞪睡着了，又给冻醒了，使劲跺了跺脚，忽然间听得咩咩的羊叫声，两个人睁开眼睛扫眼观瞧，看见了一群山羊围在他俩人周边吃草，两个人大喜，有羊了就有人了，有救了，两个人继续使劲跺脚，两个人跺脚的骚动又惊动了吃草的山羊，山羊不吃草了，围着他俩又咩咩的叫了起来，黑二愣哥俩本来穿着白茬老绵羊皮袄，在山羊群里不甚显眼，可这群绵羊瞅着他俩这么一叫，惹起了放羊老汉的注意。
放羊老汉六十几岁，儿女双全，一生好心眼，见了个蚂蚁绕着走，抬头定睛一看，有两个人背靠背绑在一棵酸枣树上，不免吓了一跳，跳过之后，猛然醒悟，跑上前去，看到两个人不会说话被堵着嘴，放羊老汉迫不急待拽下了黑二愣哥俩堵嘴的破布，黑二愣痛快了，“啊”的叫了一声道：“命不该死！命不该死！遇到救星了！”黑二愣大叫：“大叔！快快救我！快快救我！我们遇到劫道的了！您快快给我们两个松绑！您救了我们，我们这辈子也忘不了您的大功大德！”
放羊老汉上前三下五除二解下了黑二愣和他哥们身上绑着的绳索，两个人获救，趴地冲着放羊老汉捣蒜般磕头，老汉言道：“不必不必！大大的不必！起来起来，快快起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黑二愣和他的哥们被绑了半日，两腿酸麻，一时半会起不了，坐在地上叙说了始末由来。老汉言道：“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啊！要想发财，走正道啊！勤奋致富呀？干嘛走歪门邪道啊！歪门邪道长不了！”老汉又道：“你们是哪里人氏啊？”黑二愣言道：“我们是北京市人，要过年了，想挣两个过年钱，从内蒙哄回来一白多只老绵羊，没想到遇到了几个歹人，把我们给劫了个精光，得亏遇到了您啊！要不介我们就得喂狼啦！遇到您了把我们救了，没有丢命这也算背兴好时气啊！”
老汉言道：“我也不留你们啦，我不能自找背兴，你们也别再遇见歹人，乘着天还没黑，走吧。”
于是乎，离家还有四五百里的路途，黑二愣哥两个人就乞讨着回来了。
两个人回了家，越想越后怕。在家后怕了些日子。接着就过年了。出了正月，过了二月二吃了“春饼裹活菜”，就忙着春耕春种了。黑二愣的地不多，只承包了五亩多，把送到地里的粪倒了两遍也就没活了，这一日黑二愣正坐在炕头上抽烟喝水，忽然间推门走进来一个有几年没见过面的邻村的哥们，两人寒暄了几句，来的哥们话锋一转切入正题，言道：“现在有一笔好买卖，不知兄弟做不做？”
黑二愣苦笑了一声言道：“你是诚心找我呕气还是咋地，为做买卖我差点让人家给弄死喽！你知道不知道啊？”
“我略闻一二。”
“那你还找我？”
这个哥们嘿嘿一笑言道：“这个买卖不比你们那个买卖，那个买卖去的地方太远，又是荒山野岭蛮夷之地，你们不是找死吗？咱这次不去那地方，采购货物不出咱北京市，卖东西咱不上荒山野岭，咱上平原，平原大道，一眼望不到边，谁敢劫道啊？借他几个胆子！”
黑二愣禁不住诱惑言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能挣钱吗？”
“利润大了去了，买一个挣一个，翻番的利润！”
“有那等好事？”
“自然有。”
“是什么买卖呀？你说说我听听。”
“买驴买驴。”
“买驴买驴？没做过，这驴不能吃不能喝，有人要吗？”
“全国都分田到户啦，生产队哪有那么多驴分哪？可庄稼主儿种庄稼又缺不了驴，驴现在可是紧俏货呶！现在又是春种季节，种不上地的急晕了头，弄不好咱弄一个驴去能挣两个驴的钱哪！”
这个哥们的话把黑二愣又说活了心，言道：“咱上哪儿买驴去呀？”
“这个包给我，你就管出点儿钱给我就个伴儿就行了。
“你给我把事情说透喽！别藏着掖着的！”
“我对你也不保密了，西山里山野空地，草驴下草驴三年五头驴，下了驴就往山上一哄，生产队时驴就多，生产队散了，一家有分两个驴的有分三个驴的，山里人不缺驴就缺钱，你要去买他的驴，他们乐死了，今天卖了驴驹子，明天他们的草驴再给他们下吗，三五年就又是一大群驴，他们的驴才不怕卖哪！”
黑二愣听他说话似乎是真的，因为他小的时候去过山里头，那是他姑姑家，那阵儿还没入社，他们家就养着许多驴。现在散社了，山里头有养驴的条件，应当又有许多驴了。黑二愣相信了这个哥们，心中燃起了买驴卖驴发财的念头。黑二愣言道：“我同意了，多会动手啊？”
“既然你同意了，咱说干就干吧，还耗着什么？你准备好钱咱明天就启程上山里头去买驴。”
黑二愣做买卖没少挣钱，可也没少背兴，柜子里的钱已经不多了，他拿出来押箱底儿的几千块钱，踌躇满志又登程啦。
到山里头买驴正像黑二愣哥们说的，很顺利，黑二愣哥两个，草驴、叫驴加上驴驹子花了七千多块钱总共买了三十多头。驴买的很顺利，黑二愣不免高兴了起来。
黑二愣哥儿两个，一个在前边拦着“驴头儿”引路，一个在后边哄着驴尾，不紧不慢的往山外边走着，走了半天儿了，天黑了，找了一个大院子的人家给了三十块钱连吃饭带住宿歇了一宿，第二天起程又接着往山外边走，眼看就要出山了，出了山就要到平原了，离发财的地方越来越近了，正在哥俩高兴之际，忽然间从山口处闪出来两个穿官衣儿的四十几岁的白净面皮的人，拦住了去路问道：“那儿的人？”
黑二愣言道：“我们是北京市昌平县的。”
“哄着这些毛驴干什么去？”
黑二愣言道：“是卖的。”
“有证明信吗？”
“没有。”
其中一个穿官衣儿的言道：“你们知不知道毛驴是生产资料？你们私自倒卖生产资料是违法的！你们的毛驴被没收了！”
黑二愣听了这话如五雷轰顶，立刻傻啦。
黑二愣哥两个暂时没死，不免欢喜，欢喜了一阵，手脚被绑的麻木生疼，心里不免骂起了劫道的“这帮挨千刀的！不得好死的！死无葬身之地的！有人下没人管的杂种肏的！把我们哥俩绑在这荒山野岭，一会儿天黑喽还不喂狼啦！就是没有狼，连饿带冻也得把我们两个折磨死喽。
哪个被绑的哥们骂到了骂够喽，没的骂喽，可黑二愣不堵痛，心里有的是气，怨起了带他来贩羊的哪个哥们，骂道“唉！当初都是听了这个死不了的话，贩羊贩羊，做买卖做买卖，发财发财，这可倒好，财没发了，命倒给弄丢了！要不是听了他的话，我现在正躺在热炕头上搂着老婆孩子睡觉哪！多美呀！多滋润啊！这回好了……都怨他！怨这个背兴鬼！唉！怨谁也没用喽！谁也没绑着你来呀！唉！还是那句话，好汉子赖自己，赖汉子赖人家，要怨就怨自己吧，怨自己没主见！”
”黑二愣现在百感交集，想活活不了，想死也死不成！只能是三贝勒花园的老虎活兽了。
黑二愣想起来家里的两个孩子和芝子，如果自己死了日子将来怎么过吆，芝子自从被自己骗到手，没过过好日子，太对不起她了，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黑二愣不免留下了眼泪，眼泪流干了，前因后果都想到了，没的想了，等着吧，或者狼来喽把他俩零撕碎啃喽。或者没那么痛快，把他们两个饿成瘪虾米！晒成了肉干儿！结果怎么着，现在已由不了自己了，只能是合着眼睛听天由命吧。
两个人迷迷瞪瞪睡着了，又给冻醒了，使劲跺了跺脚，忽然间听得咩咩的羊叫声，两个人睁开眼睛扫眼观瞧，看见了一群山羊围在他俩人周边吃草，两个人大喜，有羊了就有人了，有救了，两个人继续使劲跺脚，两个人跺脚的骚动又惊动了吃草的山羊，山羊不吃草了，围着他俩又咩咩的叫了起来，黑二愣哥俩本来穿着白茬老绵羊皮袄，在山羊群里不甚显眼，可这群绵羊瞅着他俩这么一叫，惹起了放羊老汉的注意。
放羊老汉六十几岁，儿女双全，一生好心眼，见了个蚂蚁绕着走，抬头定睛一看，有两个人背靠背绑在一棵酸枣树上，不免吓了一跳，跳过之后，猛然醒悟，跑上前去，看到两个人不会说话被堵着嘴，放羊老汉迫不急待拽下了黑二愣哥俩堵嘴的破布，黑二愣痛快了，“啊”的叫了一声道：“命不该死！命不该死！遇到救星了！”黑二愣大叫：“大叔！快快救我！快快救我！我们遇到劫道的了！您快快给我们两个松绑！您救了我们，我们这辈子也忘不了您的大功大德！”
放羊老汉上前三下五除二解下了黑二愣和他哥们身上绑着的绳索，两个人获救，趴地冲着放羊老汉捣蒜般磕头，老汉言道：“不必不必！大大的不必！起来起来，快快起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黑二愣和他的哥们被绑了半日，两腿酸麻，一时半会起不了，坐在地上叙说了始末由来。老汉言道：“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啊！要想发财，走正道啊！勤奋致富呀？干嘛走歪门邪道啊！歪门邪道长不了！”老汉又道：“你们是哪里人氏啊？”黑二愣言道：“我们是北京市人，要过年了，想挣两个过年钱，从内蒙哄回来一白多只老绵羊，没想到遇到了几个歹人，把我们给劫了个精光，得亏遇到了您啊！要不介我们就得喂狼啦！遇到您了把我们救了，没有丢命这也算背兴好时气啊！”
老汉言道：“我也不留你们啦，我不能自找背兴，你们也别再遇见歹人，乘着天还没黑，走吧。”
于是乎，离家还有四五百里的路途，黑二愣哥两个人就乞讨着回来了。
两个人回了家，越想越后怕。在家后怕了些日子。接着就过年了。出了正月，过了二月二吃了“春饼裹活菜”，就忙着春耕春种了。黑二愣的地不多，只承包了五亩多，把送到地里的粪倒了两遍也就没活了，这一日黑二愣正坐在炕头上抽烟喝水，忽然间推门走进来一个有几年没见过面的邻村的哥们，两人寒暄了几句，来的哥们话锋一转切入正题，言道：“现在有一笔好买卖，不知兄弟做不做？”
黑二愣苦笑了一声言道：“你是诚心找我呕气还是咋地，为做买卖我差点让人家给弄死喽！你知道不知道啊？”
“我略闻一二。”
“那你还找我？”
这个哥们嘿嘿一笑言道：“这个买卖不比你们那个买卖，那个买卖去的地方太远，又是荒山野岭蛮夷之地，你们不是找死吗？咱这次不去那地方，采购货物不出咱北京市，卖东西咱不上荒山野岭，咱上平原，平原大道，一眼望不到边，谁敢劫道啊？借他几个胆子！”
黑二愣禁不住诱惑言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能挣钱吗？”
“利润大了去了，买一个挣一个，翻番的利润！”
“有那等好事？”
“自然有。”
“是什么买卖呀？你说说我听听。”
“买驴买驴。”
“买驴买驴？没做过，这驴不能吃不能喝，有人要吗？”
“全国都分田到户啦，生产队哪有那么多驴分哪？可庄稼主儿种庄稼又缺不了驴，驴现在可是紧俏货呶！现在又是春种季节，种不上地的急晕了头，弄不好咱弄一个驴去能挣两个驴的钱哪！”
这个哥们的话把黑二愣又说活了心，言道：“咱上哪儿买驴去呀？”
“这个包给我，你就管出点儿钱给我就个伴儿就行了。
“你给我把事情说透喽！别藏着掖着的！”
“我对你也不保密了，西山里山野空地，草驴下草驴三年五头驴，下了驴就往山上一哄，生产队时驴就多，生产队散了，一家有分两个驴的有分三个驴的，山里人不缺驴就缺钱，你要去买他的驴，他们乐死了，今天卖了驴驹子，明天他们的草驴再给他们下吗，三五年就又是一大群驴，他们的驴才不怕卖哪！”
黑二愣听他说话似乎是真的，因为他小的时候去过山里头，那是他姑姑家，那阵儿还没入社，他们家就养着许多驴。现在散社了，山里头有养驴的条件，应当又有许多驴了。黑二愣相信了这个哥们，心中燃起了买驴卖驴发财的念头。黑二愣言道：“我同意了，多会动手啊？”
“既然你同意了，咱说干就干吧，还耗着什么？你准备好钱咱明天就启程上山里头去买驴。”
黑二愣做买卖没少挣钱，可也没少背兴，柜子里的钱已经不多了，他拿出来押箱底儿的几千块钱，踌躇满志又登程啦。
到山里头买驴正像黑二愣哥们说的，很顺利，黑二愣哥两个，草驴、叫驴加上驴驹子花了七千多块钱总共买了三十多头。驴买的很顺利，黑二愣不免高兴了起来。
黑二愣哥儿两个，一个在前边拦着“驴头儿”引路，一个在后边哄着驴尾，不紧不慢的往山外边走着，走了半天儿了，天黑了，找了一个大院子的人家给了三十块钱连吃饭带住宿歇了一宿，第二天起程又接着往山外边走，眼看就要出山了，出了山就要到平原了，离发财的地方越来越近了，正在哥俩高兴之际，忽然间从山口处闪出来两个穿官衣儿的四十几岁的白净面皮的人，拦住了去路问道：“那儿的人？”
黑二愣言道：“我们是北京市昌平县的。”
“哄着这些毛驴干什么去？”
黑二愣言道：“是卖的。”
“有证明信吗？”
“没有。”
其中一个穿官衣儿的言道：“你们知不知道毛驴是生产资料？你们私自倒卖生产资料是违法的！你们的毛驴被没收了！”
黑二愣听了这话如五雷轰顶，立刻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