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的小蛮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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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婚后总是有风波(一)

然后,桂玲珑就彻底晕过去了。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没睁眼,就感觉到明亮的阳光在她沉重的眼皮上跳跃。努力勾勾手指,桂玲珑心里不禁喟叹一声,还能动啊,想要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手腕和手臂上的剧痛却又传来,痛得她皱紧眉头,微微开合了几次眼皮,努力睁开双眼。

发生了什么?她混沌地想到,眯缝着眼看清眼前的景状,昨夜的记忆慢慢汇聚起来。

该死的长孙皓!她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个清晰的镜头时,心里恨透了这个男人!他竟然对她用强的!这个没廉耻的男人!在汀兰阁碰了别的女人之后,他竟然又强要了她!妈的,她最恨跟别人用同一根牙刷了!恶心死了!

“观琴……”她哑着嗓子唤着,她要沐浴,要洗澡,她不要自己的身上有那男人的味道,想起昨夜的血腥气,她又不禁恶心起来。

观琴不一会就进来了,看见弱得连床都起不来的桂玲珑,竟然满脸喜色,上前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备水,我要……”

“沐浴么?”观琴的脸一下子红了,道:“世子爷昨晚就要了水,说要为公主清洗……”

“什么?”桂玲珑大惊,禽兽啊禽兽!犯罪之后竟然还清洗犯罪证据!阴险的禽兽!

观琴嗯了几声,把桂玲珑扶了起来,被子滑落,露出粉红的身体,不着寸缕,观琴看了一眼就匆忙转过头去,把桂玲珑羞得要死。

天哪,她今后还怎么见人啊!尤其是……还要面对那个禽兽!她不敢想象,喔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观琴却已经红了脸帮她找衣服去了,桂玲珑看着她满面红云又偷偷窃笑的样子,颓丧地藏回被子里,苍天啊,谁来杀了她吧……

观琴不一会就回来伺候她穿衣,桂玲珑有些不好意思地让她为自己系上一件鹅黄色的肚兜,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这是亵衣?”

观琴点点头,道:“公主昨夜所有的衣物都被世子爷收起来了,所以婢子特意找了新的来。”

她以为桂玲珑听了会娇羞不已,没想到桂玲珑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没有,昨夜她探入自己衣襟的时候,自己身上的确没有这么件衣服……那么……

“我昨天,也穿了这个颜色的亵衣么?”

“不是呢,公主昨天大婚,穿的是娘娘特意绣的鸳鸯衣,并不是鹅黄的这件。”

观琴熟练地帮桂玲珑穿上中衣,将她泛红的身子层层包裹起来,并没觉察到桂玲珑脸色越来越差。

桂玲珑的心情越来越沉,她想起昨天长孙皓生气的样子,竟不自禁抖了一下。他说得没错,在他之前,已经有人褪下了她的亵衣,并偷偷拿走了它。

长孙皖,她脑海里浮现出那张俊秀的面容,不是他还会是谁,她愤恨地想着,直觉想去找他问个清楚,可是……这样的事,又叫她怎么问得出口?纵然她是二十一世纪新女性,桂玲珑也不禁羞怯了。她内心不禁哀号,古代的男人怎么比现代的男人还大胆、还难缠!

观琴已经帮她穿好了衣服,见了她变幻不定的脸色心下觉得奇怪,却又不好问她,牵了她的手引她坐到妆台前面,边吩咐小丫头端水洗涮备早点,边为她梳着长长的秀发。

桂玲珑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被长孙皓打过的脸肿得老高,上面却已经敷了一层黄色的药膏,她抬手用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药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观琴见她抚着脸发呆,有意要逗她开心,道:“这是南疆白药,对付充血肿胀是最有效的,府里只剩了一瓶,昨儿个全给公主敷上了。”

“是么?”桂玲珑轻轻碰着白药的边缘,试图把它们揭下来。

“公主不要抠了!”观琴忙阻止了她,把她手拉下来,见她仍是不高兴,也猜不透她究竟怎么回事,只得一个劲儿逗她,“今天梳飞天髻好不好?皇上最喜欢看公主梳飞天髻了。”

桂玲珑好像一下子回过神来,道:“皇上?今天要回宫么?”

观琴点了点头,道:“嗯,本该早些去的,因昨夜受了伤,所以特许晚些过去。听小麟子说长安公主今天也会在,蓬莱王也特意回来了。他们若是看到公主恢复了神智,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长安公主?”

观琴一边熟练地将她一头青丝梳成辫子,一边高兴道:“长安公主可是我们承汉王朝当今第一位才艺双全的美人儿呢;蓬莱王与公主同母,算得上是公主在宫里最亲密的人了,要不是被派去了封地蓬莱,定然会一直疼爱照顾公主的……”

观琴一说起宫里的人就兴奋,喋喋不休地自顾自说下去,桂玲珑则静默不语。

这是多么陌生的一切啊,突然有一天,有人指着一群陌生人对你说,这是你的父亲,这是你的母亲,这是你的哥哥……桂玲珑只觉得一片迷茫,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桂玲珑正胡思乱想,忽听观琴很有成就感地喊道:“好了!公主看看,满意么?”

桂玲珑抬眼望向镜中,不禁一愣,一头青丝被观琴一双巧手变成了鬟,高高束在头上,上面缠了粉红的发带,衬得一头青丝柔亮滑顺,配上青黛粉面樱唇,益发亮丽动人。

“好看。”桂玲珑茫然地抬手抚摸着一头秀发,乌黑亮泽,如黑色流泉,软软落在她肩上颈上,再不是一头栗色短发,精神亮丽。她手碰到粉色的发带,上面坠了两个玉雕蝴蝶,附在飞天髻上,仿佛随时就要飞走。

观琴笑道:“这发带是公主十三岁第一次梳鬟的时候皇上送的,公主用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灵动,皇上真是好眼光。”

“喔?”桂玲珑心里一动,问道:“你昨天说过,他很疼我?”

“嗯,”观琴一边拿帕子给她净面一边应道:“蓬莱王去了封地之后,几次要求把公主接过去,皇上都不让,说是这么多姊妹之中,只有公主跟他打小一起长大,舍不得。”

桂玲珑毫无感觉,又问道:“这么多姊妹?我不记得了,我有多少个姊妹?”

观琴转着眼珠数了一回,才道:“公主这一辈共有十二个皇子,十七个皇女,但要说到年龄相近的,只有长安公主、当今皇上、蓬莱王和闽南王。各位王爷行冠礼后就去了各自的封地,如今京里只剩下皇上和尚未成年的十六、十七皇子以及几位尚未出嫁的公主了。”

“喔,”桂玲珑被皇家偌大的家谱搞得有点晕,继续问道:“比我年纪大的公主,还有尚未出嫁的么?”

观琴被她问得一愣,没反应过来已经说道:“长安公主比公主大几个月,尚未出嫁,其他几位年长的公主,都已经出嫁了。”

桂玲珑心里一动,问道:“那为什么嫁给长孙皓的是我,不是……长安公主?”

她的问题因为门口突然出现的男子而顿了一下,迎上男子冷冰冰的目光,桂玲珑继续问道:“如果昨天嫁来的人不是个傻子,而是才貌双全的长安公主,新郎是不是就不会干出那么荒唐的事情,半夜跑到青楼呢?喔?我说的对么?世子爷?”

站在门口的正是长孙皓,他看起来非常疲惫,桂玲珑本来以为长孙皓听了这问话会怒气冲冲地又冲过来非打即骂,未料到长孙皓只是微微一皱眉,就偏过头去,在桂玲珑看来,他这样显得很脆弱,似乎受了什么伤似的。

“你不傻了以后,口齿倒是一夜间伶俐了许多。”长孙皓疲惫地说,走进来歪歪坐在圆凳上,也不看她,自顾自倒了茶喝。

一股酒气弥漫在客房里,让还没吃饭的桂玲珑一阵恶心。

“你喝酒了?”

“嗯,”长孙皓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不打算多说,他似乎连多看一眼桂玲珑都不愿意。

桂玲珑不得不说,他这样的态度多少有些伤了自己的自尊心。

好歹一个美人啊……她暗暗想着,可是一想到长孙皖,她多少又有些明白了长孙皓的态度。

嫌恶。

好吧,桂玲珑无奈地张了张手,耸耸肩不理会长孙皓,让小丫环们备饭来吃。

“已经巳时了,你还没吃东西?”长孙皓皱眉问道。

“昨晚太折腾了,”桂玲珑边漱口边道,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果然长孙皓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不语。

桂玲珑不爽了,“有话你直说!”她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抬眼对上了长孙皓,冷嘲热讽个什么劲!

上饭的小丫环偷偷瞄了两个人一眼,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大对。

“都出去。”长孙皓一见到桂玲珑这副不怕他的样子就来气,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婚后第一天就得振一下夫纲。

“观琴,守在门口,谁也不准进来。”桂玲珑也不甘示弱,经过了昨天那一夜,两个人本就该好好谈谈。

待屋里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了,长孙皓才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脏兮兮的白绢,上面满是灰屑,却遮不住一团暗红的血渍。长孙皓将白绢扔到饭桌上,把桂玲珑的胃口全给弄没了。然后长孙皓摆出一副不言自明的态度,蔑视地盯着桂玲珑。

“什么东西,这么恶心!”桂玲珑遮着鼻子,偏过头不去看。

“你还跟我装蒜?”长孙皓伸长脖子欺压过来,“你昨晚干的好事!”

桂玲珑疑惑地又看了白绢一眼,忽然想了起来,这不是她给长孙皖擦血渍的白绢么?怎么到了长孙皓手里?而且长孙皓这是什么口气,好像拿到了她什么短处似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桂玲珑正要狠狠反驳回去,脑海里突然闪过的信息让她微微一愣,顾不得肮脏抓起那条白绢,脑海里又闪过昨夜长孙皖诡异的神情,突然觉得这一切未免太搞了!“这……这是……”

长孙皓得了胜仗似的笑了,“没错,这就是你清白的证据!只可惜,”他压低了身子瞪着桂玲珑,恨道:“证明你清白的不是我!而是我那该死的弟弟!”

桂玲珑盯着长孙皓的脸,突然笑了起来,道:“你在生气?”

“难道我不该生气么?”

“哈,”桂玲珑冷笑一声,道:“你昨夜丢下我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跑去喝花酒,然后又来为我不能逃脱一个男人的魔爪而来找我算账?你个混账,你怎么不去找你那该死的弟弟,怎么不反省自己的过失,而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到我一个弱女子头上?你真无耻!”

长孙皓被她说得有点窘,他其实也有稍微反省自己昨夜的胡闹的,但此刻听了桂玲珑的斥责,他反而愈加不能承认自己的过失,“弱女子?”长孙皓摸着自己脸上的抓痕,道:“你是弱女子?你怎么不给他抓上几道?我听说你昨夜自愿地很,在他身下根本起不来,他还乐得口口声声喊你什么小野猫……”长孙皖越说越气,最后狠狠骂道:“不知廉耻!”

桂玲珑被他骂得头昏,正要反驳回去,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诡异的信息,让她刹住了车没把难听的话骂出来,“你……”她忽然睁大眼睛盯着长孙皓,迟疑道:“你……你昨晚没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