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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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回首不胜情(6)

    

    “舅母。”许南枝没见过曾氏这般生气的模样。印象之中的曾氏,总是威仪的。便偶有怒意,也总只板着张脸,却从不曾如今日这般,气得连连咒骂。

    许南枝亦是心中感伤,走上前签过曾氏的手,低声劝慰了两句。曾氏这才止住哭,骤然抬头去看许南枝。

    她攥着许南枝的手,连连念叨“阿沅不走,不走。当初他们几个糟践你,如今还想讲你要回去,这天底下哪里有这般便宜的事情。我们千娇百宠养大的姑娘,哪里是他们想作贱便作贱的。”曾氏一拍桌子,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这事便是闹到圣上面前,我也自有说辞。我就不信有我顾家,曾家在这处撑着,我就不信谁能把你带走。”

    曾氏方才发了好大的一场火,这会儿周妈妈又匆匆地跑了进来。看了看许南枝,到底皱着眉,神色纠结。

    “你只管说,无妨的。”曾氏亦是拧着眉,一脸的不虞。

    “夫人,许家那位……”她有些犹豫,到底是开口道“那位领了不少人堵在门口,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她在外头哭哭啼啼,只说是我们文宣侯府扣了姑娘不让回家。说话是极其不好听的,外头这会儿闹闹哄哄地围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叫他们说去,左右丢脸的也不是我们。”曾氏最是看不惯白氏那股子上不得台面的撒泼打滚的作派,这会儿被气的连连发抖,几乎赌气般说着狠话。

    周妈妈倒还保持着几份理性,沉吟了一番,到底是开口“这事到底是对姑娘的名声不好。如今外头都在议论,只说咱们姑娘……”

    周妈妈迟疑了一下,终是说“夫人还是再想想吧,总不好再叫她这么闹下去。”

    “她这是要逼着我,逼着阿沅回去。”曾氏一拍桌子,眼中是一片恼意“叫她闹,我倒是看看,这都城之中哪一个敢在背后嚼舌根。”

    “只是夫人……先前那位巴不得将姑娘送出来,这会儿子怎么上赶着叫姑娘回去了。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周妈妈不敢多说,这思虑再三,随后开口。

    “真打量拿人当傻子么?”曾氏冷笑一声“我瞧着是她底下那两个等不住了,不知瞧上了哪出高枝。这才打量着要将我阿沅打发了出去,好正经给她家那两个议亲呢。”曾氏忽然想到什么,又忙忙叫住周妈妈“老爷呢?”

    “方才我瞧着这事不对,已然打发人去请了,估摸着快来了。”

    “胡闹,简直胡闹。”这会儿子外头只传来顾伯禹的骂声。他得了消息就匆匆往这处赶,后头还跟着顾泽深和顾梁浅两人。

    “夫人,去安排人打发了门口几个。”顾伯禹进了屋子,二话不说倒是先说了这个。

    “左右我们同许家也没多大干系了。先前瞧着阿沅的面子,这些年还算有些走动。因而这几年,他们家里上来闹,我们也都忍下了。如今他们不识相,上赶着来我们这处找不自在,这亲戚不当也罢。”

    顾伯禹气冲冲往着椅子上一坐。身后顾梁浅亦是跟着帮腔“就是说,索性就将阿沅留在我们这处,同他们许家断个干净也好。”

    “你住嘴。”顾泽深看着自己那在气头上的父亲,母亲,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劝。偏生自己身旁那个顾梁浅,更是不像话。不帮着劝慰两句也就算了,反倒是火上浇油,生怕这事闹得不够大。

    他正愁着没法子,抬头一看,看见了站在那处的许南枝。

    自方才开始,许南枝便沉脸站在那处,一言不发。她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似乎在想什么。顾泽深思忖一番,许南枝素来是个有主意的,这会儿心里只怕有了打算。

    “父亲,母亲,不妨听听阿沅怎么说?”

    许南枝走到前头&bsp&bsp淡淡地叹了口气,随后恭敬拜了拜“舅父,舅母。我幼年丧母,父亲又令娶妻室。日子其实过的很是艰难,便如那无根浮萍一般。幸而舅父舅母垂帘,将我接入了顾府,待我如亲生。两位兄长也极其宠我,对我亦是多有包容。若非舅父,舅母庇佑,只怕我如今……”

    许南枝说到这处,不免有些动容,声音带上了些许哽咽。

    她抬头去看,便是素来以严厉著称顾伯禹,这会儿也有些不忍地避开头。

    “阿沅,别说了。”曾氏这会儿已然听不下去,腾地就站起身来,抱着许南枝几乎是要哭晕过去。她看见许南枝那坚定的神情,其实已然有些猜出来几分许南枝这会儿的心思,一面说不舍,一面又是心疼。

    “你自小时候就在我跟前长大,你就是我顾家人,就是我亲生的女儿。阿沅听话,哪也不去。外头的事情,自是有我们替你去安排。”

    “舅母……”许南枝有些难受地擦了擦眼角泪痕,但还是扑腾一声跪倒。曾氏忙忙去扶,但这一次,许南枝倒是没有起身。

    “如今,事因我起。人便在我文宣侯府外头叫嚣,毁的也是顾家百年的清誉。舅父,舅母养我一场,教我读书识礼,如今我也大了。我自知自己无能,比不得两位兄长能入朝为官,光宗耀祖。却只想着,不为顾家抹黑。这事自是因我而起,自然当由我来平。”

    “阿沅……”曾氏还欲再劝,却被顾伯禹拉住。

    “不愧是我顾家的孩子,遇事不怕,这点极好。”顾伯禹颇赞赏地点了点头,又上前将许南枝扶起来。“只是阿沅,有些事情,到底是说不明白的。你有这心,很好,可我只怕……”

    “就是说。”曾氏忙忙接着话茬道“你从小便在这处长大,顺风顺水,何曾受过半点委屈。那白氏母女三人的手段,你哪里见识过。便是叫你受了委屈,一肚子苦水也无处去吐。阿沅听话,别去。”

    “舅母。”许南枝抬头看着曾氏,语气坚定“阿沅大了,总不该一辈子在您和舅父的庇佑下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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