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侦察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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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真的放我走?

    sun oct 09 20:35:55 cst 2016

    翠娥押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女俘,骑着战马,两人并排着骑马离开了这个人仰马翻、一片慌乱的敌军驻扎的村庄,往自己的小村方向而来。

    行到半路时,眼尖的翠娥忽然看见对面土路方向,有一匹高头大马飞奔而来。由于是半夜,加上月光逆光方向的原因,对面马上的人,显然没有看清翠娥和那个俘虏,而翠娥却看得分明:骑在马上,穿着不合体的农家衣服的那个高大健美的女人,正是白天被自己俘虏的那个高傲女军官!

    那高傲女军官是受过特训的特务,刚才假装疼痛瘫软在地,趁着年少没经验的卫生员小花不防备,张大婶又出去屋外烧火做饭,她突然发难,捡过屋里地面上的一根木棍,从背后将小花砸晕过去,再从屋里随便找了一套农家妇女服装披上,以便在逃跑路上遮人耳目,然后抢过一匹白马,飞奔逃出了村子。

    这女特务虽然狡猾,但毕竟不是骑兵行伍出身,骑术和马上经验,比翠娥差了十万八千里。夜色中,加上慌乱又受伤,竟然几乎快要等到迎面撞上对面的两匹马时,才惊慌发现翠娥和那个女俘虏正迎面人来,吓得赶紧想收住缰绳,掉头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翠娥玉手一挥,锃亮带血的钢刀,带着一阵风,猛挥过去。

    “妈呀!”高傲女军官一声惨叫,双手不由自主地去摸自己的脖子,心想脖子上的这颗万人羡慕的娇俏脑袋,这回是送给“党国”报销掉了。

    ――咦,奇怪,心知必死无疑的她,突然发现,脑袋、脑袋、我的脑袋居然还在!这女金刚煞星般的解放军乡下女汉子,竟然一刀砍偏了!钢刀擦着自己的头发呼啸着过去,也许是夜晚光线太暗的缘故吧?

    捡了一条命的她一刻也不敢停留,猛一夹马肚子,马不停蹄地继续往村外飞窜而去。

    翠娥一刀砍偏,恨恨地一拍大腿,骂一声:“便宜了这个狐狸精!”

    一边的那个断了鼻梁的女俘虏,看着自己的同伴逃过一劫,飞马逃走,羡慕吃醋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可心里羡慕归羡慕,身体却不敢动,她的心里,多么希望跟着刚才那匹逃窜而去的同伴的马匹,跟着一块儿逃走啊,可、可、可身边这个乡下女煞星说过:“只要你再敢有半点造次,我绝不会警告你,直接就取走你的美人脑袋了,”这、这、这万一要是自己跑得慢了,被她追上,那自己这条小命,肯定再也保不住了呀。不过、不过,自己也是受过特务特训的呀,技能也不必那个同伴差,凭什么她就那么幸运,可以逃走,自己就动也不敢动呢?她斜眼看着身边骑在马上,眼睛并不对着自己的翠娥,又心有不甘地望望绝尘而去的幸运同伴,犹豫着、盘算着,真是心如万只吊斗在打水,七上八下,又害怕又不甘心。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想要夹住马肚,催马转身。

    “怎么,你也想逃走啊?逃啊,怎么不逃呢?”身边突然传来翠娥那低沉冷峻又略带一点温柔的声音,――这一声问声,声音很轻,却把这个比翠娥高了半个头的女军官吓得如雷贯耳,两条腿顿时好像不再属于自己了一般,整个身子都几乎要瘫软下来了,要不是两只手还死死抓住马缰绳,这个高大健美的女军官几乎要被这低沉温柔的一句村姑细语吓得摔下马来。

    “我、我、我没想跑,没想跑,真、真的,真的呀,我真的没想跑呀,打、打死我也不敢这样想呀。你、你、你千万不要误会呀。”她的声音已经明显带着哭腔了,刚才那些“我也受过特训”的念头,早就被身边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村姑吓得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知为何,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身边这个解放军村姑手里的那口吓死人的八尺钢刀,她甚至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自己漂亮欣长的脖子,恨不得把脑袋也缩到制服衣领里去,她仿佛看见这口钢刀正在向自己飞来,她感到自己全身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身体好像僵硬痉挛了。

    指导员出身的翠娥一眼就看出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年长了几岁的敌军官是真的被自己吓破了胆,现在别说是审问她了,就是叫她做任何事,她也绝不敢违拗――翠娥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好了,别再打摆子了,现在也不是冬天,浑身上下抖什么抖,既然不想跑,就跟着我回去吧。” 翠娥一声令下,女俘虏如释重负般乖乖跟在后面策马往村里走。

    翠娥押着女俘虏,飞马回进了村里。

    村里的营地小屋里,张大婶扶着小花,正喂她喝水,小花恨恨地对刚刚进屋的翠娥说:“指导员,对不起,我疏忽了,让那个敌人跑了。”

    “跑得好!” 翠娥的回答,让张大婶和小花都大吃一惊。

    其实,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作战经验丰富的翠娥,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解救丈夫和骑兵团战士们的大胆的冒险计划。刚才在村口,她是故意放那个高傲女军官逃走的。

    翠娥喝一口水,歇一口气,转过脸,逼视着那个被自己又生擒活捉回来的女俘虏,这个国民党女军官,蹲坐在墙角的泥土地上,浑身哆嗦,吓得一张俏脸,变得像尿布一样苍白,声音发抖地哀求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微隆着肚子的解放军女指导员:“刚、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逃出小屋,我、我、我不是故意要逃的。我、我也是害怕,害怕你这口钢刀,所、所以才脚下不听使唤,挪出了小屋的,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别、别杀我啊,我、我不想死啊。”

    翠娥逼视了她一会儿,突然放缓了语气,说:“我不杀你,相反,只要你老老实实把知道的情况全部坦白交代了,我还要放了你。”

    女军官俘虏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好事,赶紧讨好地回答:“真、真的?我老实,我全坦白,我全部交待。”

    “好,那就和我说说你们的那个余安娜上校和他那个叫做‘赛西门’的旅长丈夫吧,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一句不许漏,听到了吗?”

    女俘虏没想到这个解放军女指导员居然要听八卦,于是赶紧竹筒倒豆子般全部交待得详详细细。

    原来这余安娜比那“赛西门”要年长两岁,两人算是姐弟恋。“赛西门”对那余安娜,是言听计从,而且他之所以能爬上这个旅长位置,靠的就是余安娜的高官老爸。平时这“赛西门”对那余安娜呵护有加,可以说:如果没了这个军师娇妻的出谋划策与情报指导,“赛西门”根本就不会打仗。自从那特务老婆余安娜怀孕以后,“赛西门”对那余安娜,更是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交待完毕,女俘虏军官怯怯地跪着偷眼看着对面的翠娥,哆嗦着说:“我、我全交待了,我就知道这些了。”

    “好,你走吧,门口那匹我俘虏你时,你自己骑的马也还给你,你就骑着它回去吧。”翠娥爽快地说道

    “真、真的?”女俘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竟有这样的便宜事?

    “快走吧,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吃了饭再走?”翠娥笑着催促地上的女俘虏。

    女俘虏军官在张大婶和小花惊诧的目光下一步三磕头地逃出屋子,连滚带爬地爬上马背,一溜烟逃出了村子。

    “指导员,你怎么就这样放了她啊?杨团长他们可还在敌人的包围圈里呢。”小花不解地问道

    “我是故意放了这两个俘虏的。”翠花说出了心里的冒险计划:“刚才在敌人老巢,我和铁建通话时,知道他们已经到了鸽子林,距离马嵬坡只有20里地了,那里其实已经进入了‘赛西门’的包围圈了。敌人有一个旅,铁建他们只有一个团,而且敌人先到,早就布下了埋伏,必然占据有利地形,我们的战士再勇敢,也难逃全军覆灭的局面。现在形势已经非常危急,就看敌人什么时候发起进攻了。现在要做的,是必须在最后一刻,让敌人取消进攻。你们想:谁可以做到这点?”

    “余安娜!”小花和张大婶同时叫出了这个名字。

    “对,只有‘赛西门’的特务老婆余安娜可以做到这点。但是这个狡猾的狐狸精躲在老巢里不出来,我们就没有办法,只有把她迅速引出来,活捉住这条狐狸精,才能让‘赛西门’取消进攻行动。”

    “哦,明白了,你是故意让那两个俘虏回去报告我们的营部所在地,把她们引来这里的。”小花豁然开朗。

    “对!估计现在她们已经在赶来这里的路上了,我们要赶紧准备一下。根据上午张大婶的观察和我刚才在敌营里看到的,他们人其实不多,只有一个排,30来个人,且多是通讯、谍报人员,大多是些从城里来的娇贵女人,只要他们离开了自己的老巢,就不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