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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军中蛊毒

    wed sep 14 09:02:14 cst 2016

    刘云芷仍和祁步君走在队伍的前头,云芷姑娘天性开朗活泼,一路上自然又是说说笑笑。

    可祁步君哪有这样的心思,他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即飞到军营里去。

    显然女子有些跟不上,可看着心急如焚的少将军,心中知道军中事无大小之分,所有的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大事,都是急事,于是硬是咬紧牙齿紧紧跟着。

    甲四有些不忍,忙跑到云芷面前,“云芷姑娘,我们日常行军打杖这样走路已经习惯了,可这里离军营还有好十几里地呢,你也这么跟着我们身体哪能吃得消,而且天气又这么热,要不我这个大哥陪你慢慢走吧!少将军心里很急,让他们先回去。”

    刘云芷并不停下脚步,“甲大哥,谢谢你!可是我必须要跟着大队一起走,我心里也很急,爹爹一直等着我把草药送去呢,我这一路上为了找你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是片刻也等不了了!”

    “那,那要不你坐骆驼上!”

    “不行!这些草药金贵得很,一点汗水都碰不得,万一我脸上的汗滴进这个袋子了,那这几天不但白废了,连营中生病的将军也没法医治了,爹爹可是要骂死我的!”

    甲四知道再也说不动云芷姑娘,只得随她,好在她虽是姑娘家,倒也不至于太逊色,未到一个时辰,已是到达了军营。

    而此时的祁军军营里,祁云山显得有点老态龙钟,看上去再不是那位戎装加身,跨马扬剑的威威大帅,严然已变成了一位垂暮的老人,两鬓斑白,整个人毫无精神地缩在椅子上,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犹如一条丘壑般,身上的灰纹袍子更显得一个老人的无助与失落。他只盼着援军能早点到,也盼着祁步君能早日回来,浑浊的双眼呆呆地望着沙盘。自己这一生经历过多少次战争,再凶悍的敌人在他面前,也从未畏惧过,可今天这样的局面却是他从没碰到过的。在大军面前,他为了稳定军心,未表现出什么,可一旦一个人呆着时候,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失踪多日的少将,自己唯一的儿子祁步君,无时无刻不想着带领众将士冲出重围,血洗耻辱。

    “报!元帅,少将军……少将军回来了!”一名侍卫从营帐外面进来急急跪下禀报道。

    “什么!”祁云山原本黯淡的双眼迷茫的盯着那个侍卫,蹭的一下从椅上跳了起来,不是说君儿失联多日了吗?不是说恐是凶多吉少吗?原以为父子此次会埋骨他乡,没想到,没想到……,祁云山的手都有点颤栗了。“你……你再说一遍!”

    “报元帅,少将军回来了!”侍卫兴奋地站起来,满眼的喜色。

    “父亲!父亲!”祁步君一跨进营帐便跪了下去:“孩儿无能,连苗国军队的驻地都未见,便误入沙丘,九死一生,带去的五百余众精兵也……也……”祁步君低下头,不敢直视祁云山。

    祁云山往前一步,双手扶起祁步君,说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听着声音都有些颤抖,顿了片刻又说道:“皇上那儿,我自有主张,一切均是我这个元帅指挥不当,与你无关。”

    “父亲!”祁步君不自可信的望着这个元帅,望着这个一向铁面无私的军人,今日是怎地会如此。

    “君儿啊!为父也怕啊!你不在的这几日,为父度日如年,只恨当初为什么不自己带领先锋前去,反将你陷入危险境地!”

    祁步君望着年迈的父亲,有些梗咽,父亲真的老了,这几日老得更快,头上布满了青丝,双眼浑浊,双手颤抖,眼里布满血丝。

    顿了顿,祁步君说道:“父亲,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我们能力挽狂澜,打苗国军一个措手不及也不是不可,到时,皇上那里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苗军现在肯定认为我们这次再无反抗之力,定是十分松懈,也正是我们乘机取胜之际。”祁步君看向父帅,眼神异常坚定。

    “前几日我已经书信一封,八百里加紧送到京城了,不用多久,援军也很快就会到,这段时日,我们也好生休养,等到援军到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祁云山明显有些慌神,失而复得,他不愿祁步君再去冒险。

    “父亲,以孩儿所见,那援军未必能那么早来,何况如今朝堂之上都是晋候爷把持,父亲,我们一向与晋候爷少有往来,我只怕他晋候爷不会那么好心!”

    “可我们现在毕竟……”

    “父亲,以其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倒不如我们自己奋起一拼。何况您身经百战,什么样的战争没见过。”

    “唉……君儿啊!为父老了,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父亲……”祁步君望着两鬓斑白的老父,有些不忍:“您放心吧,孩儿明白您的苦心。可我们心有不甘,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等援军到来,不知要等到何时!”

    祁云山紧紧握着祁步君的双手道:“为父何尝不想痛痛快快地杀敌!那苗人害得我们够惨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父亲,此次孩儿与众将士九死一生,要不是刘云芷姑娘,恐怕再也不能与您相见了!没想到这个沙丘如此凶险。听闻前几日军中不少将士得了瘟疫,也多亏了云芷姑娘父女救治?”

    “你说是刘云芷姑娘带你们出来的?”

    “是。孩儿与众将士们未走出半日便被向导误入了一片沙丘。谁知道这片沙丘会不断移动,要不是碰到刘姑娘只怕……”

    “你说的可是城郊外的那个沙丘?”

    “正是,怎么父亲您听说过?”

    “唉!也怪为父太大意,没想到真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只是很久以前听说过,说在平城郊外,有一片沙丘,十分怪异,无时无刻不在移动中。只有月圆之日在当地人的带领下才能走出来。为父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谁想到会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的存在。”

    “孩儿听刘姑娘说是远古时代,二帝大战时形成的。”

    “嗯!”祁将军点头道:“我原以为这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当不得真,真是没想到啊!”

    “那军中瘟疫可是……”

    “确实如此,前几日突然有多位士兵倒下,和一般的流感十分相似,军医反复医治了二三日,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有越来越多的人得此怪病,得此病的人不到二三日便会全身溃烂而死。军中人心慌慌,好在多亏了刘庆老先生,要不是他看到士兵们将尸体拉出去时候碰到了,他拦下拉尸体的车细细看了后说他能冶。士兵们也知道军医没有什么好办法,便将他带回了军中见我,老夫也实在没有好的办法,才让他一试。没想到,那些得病的人吃了他所配的汤药后,确实得到了控制,这次若不是刘老先生,只怕如今我们十万大军要死伤过万了。他的药方很是管用。现在军中病情已基本控制住了,两天前刘老先生派她的女儿刘云芷到前方市集采办药材,说是配合此药让将士们服下,再过三五日便可痊愈。没想到,她竟救了你们!”祁老将军明显有些激动。

    “正是!孩儿见到刘姑娘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她的草药已经拿来了,我看到她刚已经命人去熬了。”

    “说来,这次我们真要好好谢谢他们父女俩,要不是他们,我们此次恐怕是……”祁云山再也不敢往下想,如没有他们父女俩,也许少则半月,多则一二月,这里便会是尸横遍野,他们父子俩也终会埋骨他乡。

    “祁步君恳请元帅同意未将再带领二百人做先锋,烧他粮草,乱其军心。您再带大军压上,杀他个片甲不留,这仇不报誓不还朝!”祁步君拜倒在父帅前,坚定地说道。

    “君儿,你可有把握?虽说我们现在已损兵折将,但还不至大伤元气,何况最多再过一月,援军也会到来。现如今毕竟将士们身心疲惫,如现在出战,实则太犯险,而你也刚出虎口,为父担心……”祁云山心有疑虑,他何尝不是这般想过,但看看军中之势,也不敢轻下定论。

    “父亲,如今朝堂之中,您也知道,晋候爷把持,晋候爷断不可能留我们父子,一旦我们被夺兵权,皇上恐也是危机四伏,这也是皇上不愿看到的。我们祁家世代忠良,可不能让皇上陷于危机之中啊。此次,倒不如破釜沉舟,尚有一线生机。何况此次派的援军,多半也是晋候爷的人,他们怎么会真心来救我们,只怕一路晃晃悠悠过来,到哪日能到这里都不知道!”

    “好!”祁云山想了想,觉得祁步君说的确实在理,坚定地说道:“不愧是我祁云山的儿子,与其他日任人宰割,不如我们索性放开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糟,援军也未必能指望得上!君儿,你可有何良策?”

    “父亲请看,苗国大军现驻扎在此处,这里四面环山,虽说易守难攻,却也是他们最致命的一点,只要我们出其不备,反而让他们无处可逃!”

    “嗯,确实如此!那你有何良策?”

    二人来到沙盘前,看着眼前的这个沙盘,细细指点着。

    “孩儿准备夜里等他们入睡防备松懈之时,先带先锋五百人,从这个小路上去,父亲您带领大军从他们的正门处攻入即可,无需再从山上绕一圈,只要我们把箭一发,他们到时肯定已是大乱……如此这般,便可出其不意!”

    “好!此计甚妙!”父子两人在沙盘前将将此次战役的细节一一分析,直到深夜,祁步君才从主帐中走出,却丝毫不见疲惫。

    这次事件出了之后,祁步君明显意识到了或是军中有奸细,或是周边有探子,他密密派人查询,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时分,抓到了窝在军队不远处洞内的二名探子。